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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蹉跎经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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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孟旬东一个电话,把桑梓秋叫走了。郎心黛看着她的背影对顾娅君笑,“你看她还敢嘴硬,说不是我哥的女朋友。都已经随传随到了,她还想怎么样?”
“就你把你哥当作宝贝,谁多看了一眼你都赖人家在垂涎你哥。”顾娅君不服气地笑话她。郎心黛不以为然道:“我哥就是个人才,你第一眼看到不也看傻了。”
“是,谁叫他老人家长得那么让人惊心动魄呢,我被他秒杀掉也是正常反应嘛。”最初的那一眼,的确是个勾魂摄魄的大妖孽,可很快地,她就被他眼底的寒霜给击败了。很显然人家对自己没有半分的兴趣,而她,连染指他的勇气都没有。
“那是肯定的,我哥嘛,从小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就是心智方面有异常人,比较变态,不过……“差不多来说,我哥就是个完人了,怎么?现在错失了成为我大嫂的机会,抱憾终身了吧?”
“去你的,这么高难度的神人,送给我我都不要。”
“胆小鬼,一旦我哥喜欢你了,那对你的好,可是无微不至的。”虽然也霸道了些,独断了些,但至少是全心全意为人着想,只会把最好的都奉上。
“我知道你这种从小被荼毒大的人,已经没得救了,在你眼里,除了你哥,你谁都看不上。”
“也不是啊,我还看得上我大嫂。”郎心黛挑挑眉,逗着她玩,“有兴趣竞争上岗吗?”
“算了,一个段书乔,一个桑梓秋,都是重量级的对手,我这种轻量级的,和她们不是一个级别,不想自找死路。”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你知道什么啊!”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顾娅君瞪了她一眼,不打算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去看电影,去不去?”
郎心黛眼睛瞄向窗外,眼巴巴地望着,“等一会儿不行吗?我哥的公司就在附近,我大嫂去找他了,说不定他们待会儿要路过。”
“你还真是句句不离你哥。”
“那是当然的。”现在是非常时期,一旦她确定了孟变态和桑梓秋的关系,她就该名正言顺脱离魔掌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孟旬东的车从窗外驶过。她想,他身边坐的一定是桑梓秋了,这会儿该吃晚饭了,他们吃过饭,说不定他今晚就不回家了……
和顾娅君看完电影,郎心黛笑眯眯地回家了。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居然看到孟旬东在里面坐着。郎心黛吃惊地看着他,难道桑梓秋这位新欢也留不住他的心吗?为什么他还要赖在家里不走?他不该再缠着她了!
孟旬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这么讨厌我吗?”
“没有啊……”
“那你过来!”
“好啊。”郎心黛站在原地没动,很想要知道,“不过桑医生……”
他幽暗的目光扼制了她接下来的话,他笑着问,“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只是说这么晚了,哥,我想休息了。”
“那还不快过来。”
“呵呵……”他残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郎心黛久经考验,不会不知道。她该怎么对他说,兄妹相残不是好事,他该改过自新了,他明明有新欢旧爱如花美眷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摧残她呢,她应该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的人啊……从小到他,他的心血都花在了她身上,他怎么能再亲手扼杀自己的劳动成果呢!
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或许对变态狂来说,都不需要理由。他就是想摧残人了,就是看不得她阳光灿烂了,他就是想她生不如死,所以他才这么放不过她……
孟旬东看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猛地站起身来,冷笑道:“好好睡一觉吧,别再自己吓自己了。”
他走得莫名其妙,郎心黛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今晚是躲过一劫了,但明天呢,她还有无数个明天要煎熬。面对居心叵测的哥哥,她这么心力交瘁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在郎心黛心情抑郁苦无良方之际,桑梓秋打来了电话,说自己要出国办点事,最近回来不了。郎心黛很想问她,是不是要拖着孟旬东一起去,她就自动招认了,“孟先生可能会和我一起走,临走之前,我们见一面吧。”
“好嘞。”顿时,一种转危为安,逃出生天的喜悦心情让郎心黛心花烂漫,“在哪里见面。”
“随你高兴,可以是你的甜品屋。”
“行啊。”
第二天见面时,桑梓秋是带着行李箱来的,一副随时要远行的架势。
郎心黛问,“怎么走得这样急,出什么事了吗?”
“有些小意外,不过没什么事的,你别担心。”
她哪里是担心出了事,她只会担心出的事太小,去个两三天孟变态又回来了,她还是脱离不了他的控制。可桑梓秋却安慰她说,“你哥也没事,这次我们去,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啊……”郎心黛的心情失落得无以复加,“你让他别记挂着我,有什么事都办妥了再回来也行。”
“孟先生自有分寸,我也劝不了他。”
“嗯。”
看着郎心黛若无其事的态度,桑梓秋无奈地叹气,“其实这次,我真的担心他又会复发,你是他最亲近的人,如果你劝劝他……”
复发?最亲近的人?难道是孟变态身患隐疾,出国是为了要治病?可他样子生龙活虎的,他不把人折腾出毛病已经谢天谢地了,他还有病!
“你知道我是孟先生的私人医生,可我主要是负责什么的私人医生,你知道吗?”桑梓秋淡然地看着她,可神态中充满了忧心,“你有关心过吗?”
郎心黛被她看得一颗心五味杂陈,“我哥到底怎么了?”毕竟是挚亲血脉,再在心里骂他变态,也做不到不管他死活。
“两年前他出了那么大的车祸,你怎么都不来伦敦看看他?”
“我不知道啊……”郎心黛很想让自己的话说得理直气壮一些,只是对上桑梓秋期待的目光,她有些心虚,“他又没有告诉我。”
“那时候他差点就撑不下去了,你的父母都到了,只有你,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她的声音一直很平静,但却能听出,对他有着超出了病人的关心。
现在难道是要批斗她的“恶形恶状”吗?郎心黛很茫然,她只是想找个人看住孟旬东,让他不再变态,让他回到从前好哥哥的面容。怎么这其中,又扯出这么多东西。孟旬东在国外这三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真的不敢去问,担心问得越多,牵扯的麻烦越多。她只能说服自己别管他的事,只要管好自己她就本分了,他的事,他这么有能耐,自己还摆不平吗?他以前不是常常对她得意地说,“这件事都摆不平,我还叫你哥吗?”
是啊,他这么能干,在郎心黛心里,就找不出比他更厉害的人了,她觉得他是什么地方都可以适应得很好的,不只是随遇而安,他更是可以开天辟地的人。可这么了不得的一个人,他出了车祸,又是什么样的呢?
桑梓秋或许看出了她的慌乱,平静地说着,“当时他的左手差不多要废了,大夫们都说要截止,否则他这个人也活不了。可他说,如果没有了左手,他的妹妹就不会认他了,如果那样,他宁愿死了。”
郎心黛吃惊地看着她,她又说,“你或许不知道,你哥第一次和我见面是什么地方,是在康复中心,他已经染上了很严重的药瘾,是我负责做心理疏导的病人。”
郎心黛很害怕听到她接下来的话,也说不清是不想被她毁掉了心目中孟旬东不可一世的形象,还是怕自己有别的什么情绪。而桑梓秋也适可而止了,“你知道一个滥药成癖的人,出了车祸,要打麻药的时候,是多么糟糕的情况吗?他几乎是在麻药无效的情况下完成了整个手术,你可以想象当时他有多痛吗?可他一声都没有吭,他说,他怕被妹妹听到自己叫痛,怕被你笑……”桑梓秋的声音很幽静,目不转睛地看着郎心黛的反应,“可推出了急救室,他才知道,你根本没有来。”
郎心黛想象不出,当时孟旬东心里会有多么失望,如果是她自己,九死一生的时候,家里人不陪在身边,或许就撑不下去了……
“可他却笑了,说这样也好,他不想被你看到自己半死不活的样子。”
接下来,桑梓秋还要说什么,郎心黛无论如何也听不下去了,她不想听到孟旬东那么悲惨无助的时候……
“后来,我去看他,他说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你说不定就会出现了。”
郎心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今天下午我们就要去伦敦了,你或许不知道,戒药之后,他也有心瘾,一旦触景伤情,或是发生什么他承受不了的事,他就会又开始滥药。”
“所以你该看好他啊,你不是他的私人医生啊。”
桑梓秋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是啊,他是我最放心不下的病人,甚至愿意陪他一起回国来。可后来我才发现,我自己能帮他的其实特别有限,他真正需要的人……”
郎心黛急切地打断她的话,“如果你需要家里人的配合,爸妈和我都会遵照医生的吩咐的。”她到底想要说什么,郎心黛越想越恐惧,“这次出国,就有劳你照顾我哥了。”草草地结束了与她的谈话,起身说自己还有别的事,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初中的时候,她和孟旬东坐飞机去澳大利亚,中途遇上了气流,她很害怕,担心飞机掉下去自己和哥哥都会死。可孟旬东却是很从容地说,“不要怕,要死也是在一起,我不会丢下你。”
在她心里,孟旬东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能力超强,神气活现的人,她从来没想过他也有那么脆弱的时候。现在桑梓秋跑来对自己说这些事,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她是知道什么了吗?孟旬东把他们之间的事,都对自己的心理医生说了吗?
郎心黛越想越恐怖,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人尽皆知,那么她和孟旬东,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了。她从来没想过要失去自己的哥哥,所以即使被他这么强迫过,她也不敢问他为什么,因为害怕得到的答案自己承受不了。可难道,现在所有的内情,这个桑梓秋都已经知道了吗?!
郎心黛一颗心翻江倒海,难以平静。无可奈何之下,她只有给孟旬东打了电话,“你在哪里?在家吗?”
“我在机场。”他的声音有些高兴,似乎她打了电话是一件意外之喜。
郎心黛没空分析他在高兴什么,她有着急的事要落实,“我有事要问你……”
孟旬东翘起嘴角,柔声道:“来送我,我等你。”
郎心黛心急火燎地跑到机场去,只看到孟旬东一个人,桑梓秋没在他身边。
“你的私人医生呢?”
孟旬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悠然笑道:“你是来送她还是要送我?”
事到临头他还这么漫不经心,郎心黛皱眉,“哥,我们的事,你告诉她了吗?”
孟旬东的手僵在空中,含笑的脸庞也有些僵硬,“你跑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你到底有没有告诉别人!”
难道还用得着他多说吗,他对她的眼神,别人一眼就能看出。只有她本人,始终还蒙在鼓里。“好了,如果你担心这个,大可不必。”
“真的吗?”郎心黛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那你一路走好吧。”
她笑着抬起头,却见孟旬东幽暗的目光凝视着她,他到底是想说什么,摆出这么沉重的表情,到底是要吓唬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