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绛珠传》炊炊

25、第二十五章（修改）

　　林海和黛玉这两日一边忧心安哥儿顺哥儿，一边想法子拦着不让贾敏和林老太太知道安哥儿顺哥儿的情况。
　　可安哥儿和顺哥儿原就住在老太太院儿里的西厢房，又岂是能瞒得住的，反倒是越拦越让老太太起了疑心。
　　果然，腊月二十二日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时，林老太太趁着屋子里服侍的人都还没醒，便悄悄地转到了西厢房。
　　林老太太点了烛火，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榻前去瞧两个孙子，一见两个孙子烧的迷迷糊糊，露在被褥外面的脸上也是起满了斑斑点点的红疹子，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咋开了，手中的烛火跌落在地上。
　　林老太太活了一辈子，早年在京城痘魔肆虐的那几年，她是亲眼见过见过这种情况的！那时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如今，在自己孙儿身上也见到，她不敢想！
　　林海在外间儿听到动静儿，赶紧冲了进来，惊叫一声：“母亲！”
　　“海儿，你告诉我，我的两个宝贝孙子，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林海一见瞒不过，只得道：“母亲，是天花！”
　　老太太听到儿子确认，顿时面如死灰，呆愣了片刻，趴坐在安哥儿顺哥儿的床榻前，哭的悲痛欲绝：“祖母的心肝儿呀，你们这是要了祖母的命啊！”
　　春晖院儿这么大的动静儿，很快，贾敏也得了安哥儿顺哥儿不是风寒，而是天花的消息！
　　贾敏跑过来时，脸上脸上挂着泪，披散着长长的头发，看的出来是才起身，还没来得及挽发。
　　她急匆匆地一个人跑在最前面，几步冲到安哥儿顺哥儿的床榻前，一瞧安哥儿顺哥儿的情形，顿时，哭的悲怆欲绝：“我的儿啊，你们可不要丢下为娘一个人，你们若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为娘怎么活啊？”
　　林老太太哭，贾敏也哭，不一时，婆媳两人便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儿。
　　林如海抚额，他已经连续熬了两日两夜，两边忧心，早已是心力交瘁！
　　林老太太和贾敏这一哭，林海一时也忍不住眼中也蓄了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到底是自己盼了多年才盼来的两个聪明伶俐，温软可爱的儿子啊，他们如今正在这死亡线上挣扎着！
　　林海强自眨了眨眼，将眼泪眨了进去，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要给妻儿老母撑起这一片天，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还没到最后一刻，不能先就失了希望，乱了阵脚！
　　林海深吸一口气，走到床榻前，劝着老太太和贾敏道：“母亲，敏儿，你们快先别哭了，先回去，别过了病气儿，安哥儿顺哥儿是个有福的，肯定能挺过去的！”
　　“真的能好吗？海儿？”林老太太希冀地看着林如海。
　　“能的，肯定能的，这天花之症虽说凶险，可也并非不治之症，当今圣上幼时也曾出天花儿，如今，不也是一样龙体康健！”
　　林老太太道：“圣上那是鸿福齐天，有上天庇佑，咱们安哥儿顺哥儿只是两个平民百姓，上天会保佑他们吗？”
　　“会的，会的，咱们安哥儿顺哥儿虽非天潢贵胄，可咱们林家一向行善积德，上苍会庇佑天底下每一个好人的！”
　　老太太听了，擦了擦眼泪，道：“对对，咱家一向行善积德，不曾做过那亏良心的事儿，老天一定会保佑我们安哥儿顺哥儿的。”
　　闹腾了一早上，老太太和贾敏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林海劝了半日，婆媳二人愣是不走，一定要留在西厢里亲自照看安哥儿顺哥儿。
　　“祖母，母亲，爹爹，先用些早饭吧，吃了饭，有了精神，才能更好地照顾弟弟们，不然，等弟弟们好了，祖母、母亲和爹爹们病倒了，岂不伤心！”
　　黛玉让厨房送来了早膳，三人就在西厢的外间略用了些。
　　母亲和祖母执意不离开，林海熬了这两日身子也虚了不少，黛玉只好再去熬了药，让他们都喝了，又让丫头们在屋子里熏了醋消毒。
　　这日还不过晌儿的时候，燕留痕回来了，一踏进巡盐御史府的后门儿，便被林忠火急火燎地拽着进了春晖院儿。
　　进门前，林忠已经与燕留痕说了情况，燕留痕诊了脉，又仔细查看了安哥儿顺哥儿的情况，道：“还好，情况还算稳定，可给开了药？”
　　“开了，玉儿遵师父昔日的教导，开了升麻葛根汤加减。”黛玉从一边的桌子上，取了方子，递给燕留痕。
　　“这方子开的还可以，”燕留痕道，略一思索，提起笔，又加了两位药进去，然后将方子递给黛玉。
　　“师父这两位药加的妙极！”黛玉接过，看了一眼，思索片刻后道，然后将方子递给竹青：“去抓药！”
　　“如海，安哥儿顺哥儿好好地怎么会忽然染了天花？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他们可出去过？去了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
　　“你离开后他们一直待在府里，并没有出去过。”林海道。
　　“那安哥儿顺哥儿身边伺候的人，可曾发现有人染上此症？”燕留痕问道。
　　“并无，他们兄弟俩是最先染上的。”林海道。
　　“那就奇怪了，天花多发于春夏两季，且一般身子骨儿较弱的人容易先染上，安哥儿顺哥儿身子一向皮实，身边又无旁人染上此病，他们怎么会忽然染上天花呢？”
　　燕留痕皱眉思索：“这不应该啊，我教出来的徒儿，身体如何我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