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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冷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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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从衙门出来之时,已近正午,天空中漂浮着厚密的白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辉。菡听抬头望天,对着云朵咂咂嘴,说:“好想吃桂花糕啊!”阿景闻言轻声笑笑,嘉禾则盯着菡听,一言不发。
菡听撇撇嘴,又抬高声音说:“好想吃桂花糕啊!”刚说完,就见两个人屁滚尿流地从衙门中出来,跪在自己面前。菡听一看,哈哈一笑,打趣道:“两位大人有何贵干哪?”两人伏在地上颤抖不已,说:“回……回禀菡王,小的府中有上好的桂花糕。”菡听斜睨两人一眼,说:“可是,本王想吃母后做的桂花糕。”
“额……这……皇后娘娘心灵手巧,做出的糕点自然也是少有的美味,但菡王千岁现在一时间也吃不到,不如……”
“谁说母后做的糕点美味了?母后的糕点是世间少有的难吃,不过本王喜欢。你的厨子能做出本王喜欢的口味么?做不出你们俩就去镇北将军营中领罪吧。”菡听挑眉,一脸戏谑。
“这……下官……下官知罪。”
“两位大人何罪之有?不过就是称本王为妖女,要赏本王二十板子……而已么。”
看着菡听在这越说越来劲的样子,阿景叹了口气,冲地上伏着的二人摆摆手,说:“罢了,罢了,你们也不必领罪去了,菡王千岁就暂且饶过你们吧。”说完,喊来衙差把两人抬走了。两人哭天抢地地叩谢菡王恩典,吵吵闹闹又是一番景象。
菡听不满地看了阿景一眼,说:“我还没玩够呢,怎么就放他们走了?”阿景伸出食指在她头上弹了一下,说:“你不是要吃桂花糕么?我认识一人手艺很好,带你去,如何?”轻松一句话,四两拨千斤,立刻就把炸毛的菡听给哄好了。
阿景转过头来,对身后一直一言不发的嘉禾说:“郜兄若无事,也可一同去。”菡听挑眉,心说,这阿景明摆着不想让嘉禾一起去么,依嘉禾的性子肯定不愿去了。谁料嘉禾风轻云淡的说:“在下无事,可同去。”阿景听后,也没说什么,微微一点头就上前带路了。
两人之间气氛诡异,明显地剑拔弩张,菡听这种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她在阿景身后贼头贼脑的看了看,然后退到了嘉禾身边,用胳膊肘捅捅他,小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呢。”嘉禾对她笑笑,眼睛弯弯的,说:“我怎么能放下你一个人呢?”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前面的阿景听到了,只听他冷哼一声,没说话。
菡听为了缓和气氛,一会上前跟阿景说几句,一会又退后跟嘉禾说几句,一路鸡飞狗的跳好生热闹。
三人兜兜转转了半天,穿过了熙熙攘攘的集市与民居,来到一片竹林前。菡听探头,心说,这是哪里?就转头看嘉禾,嘉禾歪着头,说:“大概是城南吧。”阿景看着身后两人齐齐歪着头的样子,默叹了一口气,说:“我师傅,住在里面。”
菡听说:“哦,原来你师傅在里面。”往里走了两步突然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大喊:“师傅在里面?”阿景点头:“是我师傅,不是我们俩的师傅。”说的时候还特别强调了一下“我们俩”,嘉禾一扭头,没说话。
后来才知道,阿景的这个师傅是教他排兵布阵之法的,并不是飞云堡的师傅,菡听这才默默松了一口气。进了竹林,菡听就闻到一阵阵的幽香,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说:“原来是竹叶青,好久不喝酒都快忘了。”说完,还不忘怨念地看嘉禾一眼。
“哈哈!”头顶有笑声传来,菡听心说,笑得真够狂傲不羁的了。抬头一看,一个绿衣人正挂在竹子上喝酒呢。菡听拽着嘉禾的袖子说:“这人怎么穿的像根葱一样?”那人显然听见了菡听的话,当下便从竹子上跳下来,拽着菡听的耳朵说:“你这女娃好生不会说话,放着满地的竹子不说偏偏说我像根葱。”菡听挑眉,一巴掌扇开了那根葱的魔爪,说:“本王说你像葱就像葱,不仅像葱,还是没有白的葱。”说完还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呦呵,原来是小王爷啊,你那皇帝老爹是怎么想的,让你一个小女娃又封王又打仗的?这不是把你往风口浪尖推么?”那葱摸着他没毛的下巴围着菡听转来转去。
“我父皇的智慧岂是你能揣测的?”菡听瞪他一眼,十分不满。又问阿景:“这人是谁?”
阿景在一旁十分无奈,说:“我师傅。”
“哦?”菡听也学着那葱的样子摸着下巴端详他,这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个子很高,跟嘉禾差不多,但是身材没有嘉禾那么魁梧健壮,文文弱弱的,像是读书人。长得么,白白嫩嫩的,细眉丹凤眼,鼻梁很直,嘴唇很薄,菡听心说,这人倒是很好看,不过还是嘉禾英俊帅气。
不一会儿,菡听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想到嘉禾那去了,还拿两人作比较,不禁心中大窘,脸也红了,阿景发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旁边那葱抱着酒坛笑得高深莫测:“还能怎么了?想到心上人不好意思了呗。”
“喂!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本王你的名字呢!”菡听赶紧岔开话题,引得阿景和嘉禾同时一脸狐疑地看她。
“在下冷语。”葱装着咳了咳。菡听听得脸一阵抽搐,心说,这人,跟凉言师兄是什么关系?那边的冷语又打哈哈:“我说小女娃,你挺对我脾气的,我请你喝酒怎么样?”菡听听这话,心里乐得都要开花了,面上还装着不情愿的样,冷哼一声:“谁要你请?”话说完,没憋住,自己就乐了。
四人就坐到竹林中,一手拿酒,一手拿桂花糕,吃得好不快活。冷语又与菡听一同讨论酿酒做菜的秘方,两人讨论到兴头上还到冷语的竹屋里实践起来,弄得竹林中一片乌烟瘴气。这冷语不仅会酿酒做菜,还见多识广,大江南北走了个遍,说起风土人情特色小吃来是毫不含糊,听得菡听双眼放光,只差没立马扬鞭绝尘而去了。这两人当真是对脾气,叽叽喳喳地惊起鸟兽一片,空留嘉禾与阿景两人大眼瞪小眼。
直至夜幕时分,对脾气的两人已经喝得神志不清了。
“我说菡老弟啊,这……炖鸽子里放点茴香籽才提味哪,你回去……试试?”
“不行,冷老哥……哪天……弟弟我跟你……一块试。你不知道……弟弟我……只会吃……不会做!哈哈哈!”
嘉禾彻底无语了,赶快拎着菡听的脖领子要走,菡听还在下面手舞足蹈地喊:“老哥,弟弟我哪天再来看你啊!”这边冷语刚要伸手表示惜别之情,就被阿景塞到竹屋里去了。
两人骑马回府,菡听趴在马脖子上哼哼唧唧,不一会儿突然回头笑嘻嘻的对嘉禾说:“嘉禾!我要去!我也要去大江南北四处看看!”嘉禾点点头:“那就去吧。”菡听又拽着他的袖子喊:“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带我去!”嘉禾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菡听又喊:“你不许跟辰一在一起!我不喜欢你们俩在一起!”说完,伏在马脖子上就睡着了,剩下嘉禾一个人离了魂似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