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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衙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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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听在那坐了半天,也没见嘉禾的影子,心里有些慌乱,便回到刚才的地方去找。果然,嘉禾正在那向别人打听她的下落呢。“嘉禾!”菡听扬声喊着,周围的人看到她过来,一下子骚动起来,低声说些什么。菡听也没理,继续喊:“我在这!”嘉禾看见她,赶紧牵马过来,递给她一个纸包,说:“刚才只吃了两条鱼,我怕你晚上会饿,就去给你买了点吃的。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刚才听他们说你被带到官府去了,怎么回事?”
菡听心不在焉地摇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我困了,咱们回家吧。”嘉禾一听“回家”两个字,立刻就像个小孩一样笑了,点点头,说:“嗯,回家!”
菡听回到房间睡下,听到外面依稀有马蹄声,知道嘉禾又要去巡视边关了。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一阵发酸,睡意也没有了,就勉强坐起来,拿起桌上摆着的嘉禾买的点心吃。虽然并不饿,但一口一口地嚼地无比认真。吃着吃着,胸口就像是被噎住了似的,闷闷的喘不过气来,鼻子也不通气。菡听赌气似的一按鼻子,鼻根突然一酸,眼泪毫无征兆地就落了下来。菡听边吃边哭,眼泪落到嘴里,跟点心混在一起,也不知是苦是甜。后来,干脆放下了点心,扑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嘉禾回来的时候,菡听依然在哭。
嘉禾隔着院门就听见她的哭声了,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推门进去,一看,桌上摆着吃了一半的点心,菡听伏在床上哭着。嘉禾脸抽了抽,心说,菡听不会是被噎住了吧?就过去拍了拍她,柔声问道:“怎么哭了?”菡听一惊,直起身来,看见嘉禾立在面前,冷峻的五官因为笑意也变得温柔起来。仔细想了想,菡听也忘了自己为什么哭了,就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闷闷的说:“不要你管。”嘉禾弯着眼睛笑着,说:“有委屈么?哭出来也好,不过不要时间太长,嗓子受不了。”说完摸摸她的头发,又说:“有委屈也可以跟我说,我愿意当听众的。今天就早点睡吧,明天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菡听愣愣的点头,嘉禾笑着,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
菡听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话。
“轻声一点,不要吵醒她。”嘉禾的声音,清清冷冷的。
“嗯。”听到这个声音,菡听心说,单单一个字都能说得这么婉转动听情深意切含情脉脉地也不容易了,睁眼一看,果然是辰一。两人正来给菡听送早饭。菡听忽然就想起了辰一昨天说的喜欢嘉禾的话,再看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突然觉得很不爽,就装着咳嗽了几声。
嘉禾听见声音回头,就看菡听一脸的不痛快,刚想问问她怎么了,菡听就说:“嘉禾,早啊。”嘉禾一愣,菡听又继续说:“吃早饭了吗?我们一起吃好不好?”嘉禾自然是喜出望外了,再看辰一,脸色紫红,甩袖出门了。
菡听乐得哈哈大笑。
吃完了饭,两人就坐着闲聊。嘉禾问道:“你刚刚怎么故意气她?”菡听耸肩:“看她不爽咯。”
“为什么?”嘉禾明显地好奇。
“这个……”菡听心说,总不能告诉你是因为看见你俩站在一起就不高兴了吧。就说:“就是不爽。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总对其他人冷冷淡淡的?我只看过你对我一个人笑。”
“因为,我周围的人,不是我的上司就是我的下属。我对上司不愿阿谀奉承,对下属不愿苛刻相待,所以就干脆一视同仁,都冷冷淡淡的。或者说,是我的性格本就如此吧。不过,你是例外。”嘉禾对她温柔地笑了笑,说:“我每次见到你,都不自主地想笑。”
菡听看着嘉禾的笑脸,心脏就嘣嘣的跳,声音大得自己都听到了。她赶紧站起来,在屋里转来转去的,好平复一下心情。不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地说:“嘉禾……那个……你能不能给我准备一套盛装,再找一个会梳头发的人来?”
“行是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菡听叹气,说:“你且等着吧。”
嘉禾按照菡听的吩咐准备妥当。菡听把衣服换好,又命人梳了一个端庄的回心髻,然后便坐在堂屋中等候。
嘉禾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在一旁陪着她。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个小厮来报,说有一队官兵奉知府大人命令来此捉拿杀人嫌犯,说完偷偷看了菡听一眼。
嘉禾起身,冷声说:“知道了。”又低声问道:“何事?”菡听淡淡道:“有人刺杀我。随我走一趟吧。”嘉禾心思百转,立刻明白了,也不多说,跟着菡听出门了。
门外站着数十个衙差,手中拿着镣铐。看见嘉禾便冲他行了礼,说:“将军,多有得罪。”就走过来想拷住菡听,菡听扫视他们一眼,厉声说:“你们要拿的可是我?镣铐就不必了,我随你们走一趟便是。”衙差们闻言面面相觑,只觉得菡听气度非凡,不是寻常人,也不敢太放肆,就让开一条路,让菡听先走。菡听转头对嘉禾使了一个眼色,嘉禾点了点头。
郜府与知府衙门只有一街之隔,没几步就走到了,倒是这一路许多百姓出来围观,低声细语好不热闹。进了衙门,外面更是有许多人聚集,不时有人说:“城中那些人都是被这女子杀的。”
“啊?就一个弱女子杀了那么多大男人?”
“我可听说这女子会妖法害人呢。”
“是吗?不会是狐妖变得吸人精血吧?”
“我看差不多。”
“听说还有一个小男孩不知去向了,说不定是被抓去炼药了。”
“不会吧?”
菡听站在大厅中,听着人们的议论声,不由得冷笑。那知府大人过了好半天才出来,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看了看菡听,菡听也回看他,旁边的师爷看着两人不由得脸一沉,喝到:“大胆妖女,面见知府大人胆敢不跪!”菡听挑眉,“呵呵”笑道:“我偏不跪,如何?”一句话给知府气的一抖一抖的,就大喊一声:“来人,杖责二十!”菡听“啧啧”两声,说:“知府大人说话中气不足,明显内里虚空,又体燥气盛,不会是平时冤假错案判得多了,心中郁结导致的吧?”
知府大人脸一白,说:“本官何曾判过冤假错案?来人,来人,此女污蔑本官,杖责二十以儆效尤!”菡听冷笑:“不问案情就动刑,谅你平时也断不明白什么。”门外百姓倒是认同,这知府大人平时贪污受贿,虽然有镇北将军在不敢明面上进行,但暗中可没少做。旁边有衙差来拉菡听,被她一挥袖打翻在地,然后菡听手一挥,一块黑金腰牌就落在了知府的案上。
知府睁着他一双混浊的眼仔细看着,这腰牌正面一个“菡”字,背面刻着一只血凤凰,凤凰边一串小字:凤凰临世,翱于九天。落款是……刘应修。拿着这象征菡王身份的腰牌,知府一阵头晕眼花,再一看面前的女子,犹自不信,自我安慰是有人假冒。突然外面有人来报说镇北将军郜嘉禾与禁军副统领裴景到了,知府大人赶快叫人请进来。两人一见菡听,双双跪下,说:“菡王千岁!”知府大人翻了个白眼,双腿一软,直直跪下了。
菡听冷眼看他,知府就冒了一身的冷汗,赶快膝行到菡听面前,顺便把衙门里吓傻了的其他人拽着一同跪下,口称:“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说完又要去拽菡听袖子。菡听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恶心,就一挥袖,翻身跃上案台扬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昨日,那几人有意讹诈,并欲刺杀本王,结果不敌被本王杀死。本王来此,本就是为了平乱,还百姓一个平安的南宁城,这些人都是我东元的子民,如果不是他们欺人太甚,本王为何又要杀了他们?”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知府和师爷,说:“师爷,我跪知府大人倒是没问题,不过你倒问问他敢受本王这一跪么?”
知府和师爷撅在地上,脸都要埋到地里面了,听见菡听问话,头摇的好似拨浪鼓。
门外的人们听完菡听一番话,就有人说:“听说上次封国饶国来犯,杀了敌军主将的就是菡王千岁。”
“是啊是啊,都放了皇榜的。”
“我兄长是郜将军营中的,亲眼看见菡王千岁把敌将杀了的。”
“那为什么那些人还要刺杀她?”
“说不定是别国派来的奸细呢。”
“是啊是啊!”
“怪不得功夫这么好!”
菡听冷眼看着门外山呼“菡王千岁”的人们,心说,刚才还说我是妖女,这一会就变了。没办法,只能一摆手,说句“平身”,就带着嘉禾跟阿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