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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革命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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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整片林子都披上了雪裘,一望无际的白,那点点鲜血就像是冬天绽放的红梅一样,一个男人就那样趴在雪地上,双腿早已被血染,里面的骨头都裸露在外。从男人眼里流出的泪水,划过脸颊,穿过雪,与雪一起融掉。
傅银剑拿着一根棒子,直直地站立,就像一棵笔直的树。棒上的血往下滴,流过傅银剑的手,流到雪地上,画了一朵好看的梅花。
“别想逃,否则,就不只是断腿而已!”傅银剑的语气像喝茶吃饭一样,可是却有强大的气场,他说完这一句,就出了竹林留给地上的人一个冷漠而又陌生的背影。
高落尺心有不甘,王爷对他忽冷忽热,到底是爱还是不爱?自己付出真心,换来的则是竹林三年关押!则是双腿被废!则是他冷不丁的惩罚!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高落尺想要的!傅银剑变了,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他刑部尚书高城岩的儿子绝对不会一辈子待在这!大不了再废两只手而已!所以,他一定要离开这里!即使付出一切!
又是一年下雪日,雪依然那么下,傅银剑站在梅花园外,阵阵花香扑鼻而来,雪中藏着的花朵十分俏皮,那血色的梅花,真是好看,看得傅银剑有些痴了。
原来,这里全部都是竹子,人跑了,竹也没了,改种梅花,这梅花在大雪中展现方姿,可比只是绿的竹子好看多了。
观着同样的雪景,不过没有什么梅花。高落尺苦笑,傅银剑,你要怎么和我斗?
眼睛刹那间变得阴险起来,所有人都在变,不外乎高落尺。手滚动着木质轮椅,进了屋,能当上刑部侍郎在他的意料之中,刻在自己身上的痛,迟早要还给傅王爷,而且要加倍奉还!!
开春,万物复苏,冰雪融化,金朝国又在春的带领下活过来了。
“爹呐?”高落尺来到大厅问。
管家说:“老爷昨晚连夜赶去金江,听说那里被雪埋了。”
“他一个刑部的老大,还需要干这些事?”高落尺嘲讽道,管家不语。
“早膳不想吃了,本大人上朝去。”
朝中都是些大臣在讨论金江被埋一事,说是埋的凶,不少子民还在雪中挣扎,皇上甚是慌,从国库里拨了不少银子。早朝没怎么久,下了朝回到府,坐着轮椅的他行路不方便,索性就坐在花园里吹风,不少花朵都在开了。不一会儿,家丁传报,说是皇后娘娘驾到,他又推着轮椅去迎接皇后。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微臣有失远迎,望皇后娘娘庶罪,腿脚不便,不能跪拜。”高落尺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
“起来吧,高爱卿哪里话?本宫也是待在深宫里无聊,到处走走,路过高爱卿这里,就顺便进来看看。”皇后含笑,她一笑随身的护卫都傻了。
“听说娘娘坏了龙裔,怎可到处乱跑?”
“高爱卿和他们都一样,怀了龙裔又怎么样?本宫倒希望本宫怀的只是平民家的孩子,呵呵~~”皇后道,看她说的那么轻巧,话语里却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嫁入帝王之家,就只能认命,皇后娘娘这还是好的,皇上只有您一个妃子。“
“呵呵~~“
和皇后聊了一会儿,皇后便要回宫,送走了她,高落尺自己回了房,准备睡会儿,最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心里很不安。
无尽的夜,黑黑的夜,御林军突然闯进高府,该砸的砸,该烧的烧,高落尺被声响惊醒,他起身,带头的刚好冲进来,一把把他按倒在地,让这个瘸子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迅速给他戴上枷,高落尺一头雾水,迷糊地被强行带走,双腿无力地垂着,赤裸的脚在地上磨出斑斑血迹。
这一夜,皇宫都浸在一片悲痛之中,高落尺被罢去官职,收押在监。
听狱卒讽刺他,他杀了皇后!还断了今朝的一条命脉,诛九族都够他受了!
他没有杀皇后,也没杀皇子,今日和皇后聊完了后,送走她后,就一直在睡觉,这让聪明的高落尺立马想到了一个词:栽赃!一定有人栽赃!可是,这些只能在心里喊,嘴里完全发不出声音,想要说话又疼得不行!难道,这个黑锅,他背定了吗?
经太医验尸,皇后除了肚子上一刀,正中了皇子,别无所伤,就是因为肚子上的伤口流血过多致死,而且,不难看出皇后死前有所挣扎,而且随行的侍卫都死去了,却没和皇后死在一起,皇后是在高府不远的河中发现的,侍卫在离高府不远发现的,侍卫也是一刀致命。因为皇后死前曾找过高落尺谈话,又死在高府附近,理所应当,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刑部侍郎——高落尺!当然最重要的证据就是插在皇后腹上的匕首,这是皇上当日赐给高落尺的东西。
痛失了爱妃,皇上没有被冲昏头脑,若是杀错了,岂对得起为朝廷鞠躬尽瘁的高城岩?细下一想,案子还是有很多疑点的,比如:高落尺为什么杀皇后?
和皇上探讨的大理寺卿——莫钦糊涂地解释:为情所杀,高大人喜欢皇后,看不惯皇后与皇上亲亲我我,于是痛下杀手。“咔嚓”
皇上还有个疑点:为什么凶器会留在现场?
我们可爱的大理寺卿荒唐地解释:因为高大人蠢啊,杀了皇后这么大的罪,慌慌张张地逃了,不小心留下了罪证。这大半夜的,皇上也睡吧!
……
皇上和莫钦说了这么久,都很奇怪,先皇为什么封了这个完全的白痴为大理寺卿?满口屁话!虽说是屁话,但是,却又好像条条有理。皇上越觉得蹊跷,于是,他做了个决定,让莫钦去查案子。
莫钦只不过是个审案的,皇上说之后,他几乎整个人都傻了,他审案的,并不是查案的,要查案的找顺天府尹去!但是,皇上一句话,深更半夜查案去!
莫钦身子骨弱,但是大半夜的还是顶着寒冷,来到大牢。牢中十分的潮,他裹紧了狐裘,掏出玉令,两个狱卒拿出钥匙打开牢门。
“吱嘎“一声惊醒了高落尺,他睁开眼,只见一人使劲搓着手背,在他面前蹲下。
莫钦打量着这个人,双足淌着血,双腿毫无知觉,身上穿的褒衣破破烂烂,看着甚是可怜,大冷天的,穿这么少。
“来人!开枷!”莫钦道,一个狱卒拿了钥匙来给高落尺开了枷。
“高大人,你是怎么杀了皇后,说说。”
高落尺不能说话,手指几乎冻僵了,身上都没什么温度。
“别这么耗着,天还冷着,早说早回家。”莫钦搓着手说着,他是真冷,没办法,骨子里寒。他见高落尺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眼睛也不转动。莫钦突觉不对劲,手指按上对方的脉搏,然后,莫钦起身,将狐裘裹在高落尺身上,抱着他出去。
“莫大人,您这是……”
莫钦一脸正色地道:“有什么事本大人担着,你们该干麻干麻去。”
“大人不是难为小的吗?”
莫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本大人查案,你多什么嘴!再说,没见着圣令?本大人要如何,你也拦得住?”
“小的不敢。”
于是,莫钦甩袖离去。
阎罗门,是怎样的一个地狱,江湖上多少豪杰,不少是从那里出来的,但凡是从那里出来的,都是有本事的。而门主,这个传闻中的人----兆莫炎,其实也很变态。
“爷是大理寺卿,竟还要破案,越破越烂!”莫钦放肆地说着,他的听众是一名黑纱女子。
“破案你不会?这官当得你不心愧?”兆纱开着玩笑,这就是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剑,其实也是个……不知怎是去形容。
兆纱倚在护栏上,手里抱着把剑。“阎罗门现在,都是些龙阳,无法想象,莫深,天下第一刀,会有一段那么凄美的爱情。凤吟是个好孩子,长得很好看。”
“那有什么办法?”莫钦翻了个身,就那样趴在护栏上,撅着屁股,俏皮地往湖里望,“我也喜欢男的。兆纱,如果我们都老了,死了,你也不会死,对不对?”兆纱没回答,她也不知道到底活了多久。
“我真不会查案,所以拜托啦!”莫钦朝兆纱看去,那目光,使人内心荡漾,兆纱也只好应了。在兆纱跳上焰翅鸟离开的同时,莫钦说:“面纱遮不住什么……”
门主从房里出来,揪起看鱼入迷的莫钦,“回了阎罗门就没事干了?”
“不是……师傅,高落尺怎么样了?”
“没事,到黄泉玩去了。”
“师傅~~”莫钦欲哭无泪,师傅总是这样。
兆莫炎摊摊手,表示他也无能为力,他说:“我又不会治病,你找我,我就只能医着玩罗……”
这东西能医着玩吗?早知就去狭耀,去找医仙也别找师傅。他叹口气,走进屋,高落尺完全成死鱼了,动也不动,身体没有温度了,但是,他还没有死。
高落尺在三日后,终于转醒,而且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不能说话,可以用写。腿是不可能治好了,兆莫炎还是有些本事的.
莫钦常常推着他在阎罗门乱逛,赏个花什么的,有时可以张张口,听不见说什么,莫钦就凑近了听……这几乎成了莫钦每天必干的事,陪着高落尺养伤,有时相处得很愉快,两个人都在大笑,像傻子一样,然后就忘了,自己在查案。高落尺也从没这样开心过,就像回到了和傅银剑从前的日子一样,但是,不能逃避的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一次,在莫钦将高落尺送回房时,准备离开,高落尺一把将他拉住,并大力地扯在怀。莫钦就坐在了瘸子的腿上,他的腰间箍着高落尺那骨节分明的手,莫钦微微有些脸红,没去扯拿手,很享受地靠在高落尺怀中。
“高大人不要逾越了,本大人随时可以治你罪!”
“是吗?想治什么罪?”高落尺沙着嗓子说。莫钦咦了声,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被救第二天。”
听了这话,莫钦心中感到无比的压力,他摔门离去。他为了一个小官,把他带到阎罗门来让师傅救治,可是,他那么辛苦的照顾他,高落尺竟只独享温柔,欺骗他!这种辱,是他受不了的!是人都是有尊严的!
在莫钦离开的那一瞬间,整个屋里感觉不到气息,高落尺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来,好像早就料到了结果一样。
从那次开始,莫钦没有再踏进这里一步,也不会路过,就留高落尺一个人。早晨起床,没有人扶,滚到地上,就爬回轮椅上,然后穿衣……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推着轮椅走。
莫钦实在是气急了耍脾气连续好几天不理高落尺,其实,看到高落尺一次次跌倒,莫钦心都在疼,但由于面子,莫钦忍住想去扶他的冲动。
这天晚上,高落尺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的确是不速之客。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好啊,都快把本王给忘了。”
来者是谁,高落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慢慢转过轮椅,高落尺冷冷地看着傅银剑,开口道:“皇后是你杀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小野猫变厉害了嘛,说说本王为什么杀她个女人?”傅银剑站在房里,摘下花瓶的一朵花,那在手中把玩。
“哼哼~为皇位,”高落尺缓了缓,“因为皇上废了后宫三千佳丽,只留有皇后一人,皇后好不容易有了龙子,你只不过是断了龙脉,之后皇后丧子又丧妃,必定会萎靡不振,到时候,你筹划了多久的谋反,便得以实施。而我爹——一个刑部尚书还需去安抚民情,就是你想嫁祸我,我爹不在,更加容易。”
“啪啪……”傅银剑笑着拍起了手,“真是不一般的聪明,没错,整个金朝国的天下之后便是本王的天下。”
“皇上没有按先帝的命令送你去封地,怕的就是你屯兵造反,把你留在京城,没想到在天子眼下,你还是得逞了。”
“那么,在外边,我的小野猫是不是该和本王回府了?”傅银剑把那花拿在鼻尖嗅了嗅。
高落尺冷冷地扯扯嘴角,一根银针从他手中飞出,射向傅银剑,傅银剑只一手两指夹住,继而三四根银针飞来,傅银剑一挥手,银针通通掉到了地上。不自觉,傅银剑眯起了眼,高落尺手中一团蓝光,袭向傅银剑,那傅银剑将手中的花朵掷出去,撞上高落尺的攻击,那蓝光穿越花朵,变成冰梭,傅银剑微微皱起眉头,一挥袖,冰梭变成了冰碴子。傅银剑小瞧了高落尺。
莫钦站在窗台边,偷偷地瞧着里边的情况,他不明白凌王爷为什么会在这,他与高落尺有什么关系,但是,高落尺似乎不太喜欢。高落尺病才刚好,腿脚又不便,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莫钦也会被连累,毕竟这个案子是他一手承办,即使听到了凌王爷亲口承认,莫钦也拿不出罪证来捕凌王爷。
高落尺面无表情,全身都动不了,傅银剑走过来,将他的一缕头发拿在手上把玩,轻轻地说:“想我没有?”
高落尺怒瞪着他,没想到他还是没有斗过傅银剑。
傅银剑将手放在高落尺腰间,轻轻一拨,腰带从腰间脱落,傅银剑扯下他的裤子又,脱了他的衣裳,漂亮的酮体展现在傅银剑眼中,他的手摸了上去。
士可杀不可辱!高落尺闭上眼睛,双齿一咬,就要咬舌自尽,傅银剑还看不懂这些把戏?手捏上对方的下颚,痛得高落尺低哼一声。
“你变了。”傅银剑轻轻地说。
“变的是你,傅银剑。”
莫钦看着这一幕,忍着不进去,但他又不得不进去,或许只是因为这个案子是他负责的。
趁着傅银剑上前去吻高落尺,莫钦拿出他的武器——□□,狠狠地向他身后刺去,血溅了一地,而这始料不及的疼痛让他叫了出来,又狠狠地向后还击。莫钦也算上是比较厉害的人,用□□直接废了傅银剑的双手,又迅速用身上的狐裘披风罩住了高落尺。
“哼哼~也不看看这是哪里?阎罗门是你想来便来的吗?”被叫声惊醒的其他门生纷纷赶到,不过眼前这一幕让他们惊呆了!他么们一向认为实力最差的莫钦此时那狠样,与平常截然不同。
傅银剑见来了这么多人,只好离开了。
握着血淋淋的□□,莫钦立马将目光投向高落尺,高落尺静静地看着他,莫钦一把抱住他,抱得紧紧地,高落尺也抱着他,久久没放开。
后来,兆纱回来了,莫钦一个人回到金朝国处理事情去了。
高落尺最后也回去了,到家时,他爹紧紧地抱住他,两个人都在默默流泪,听老爹说,傅银剑被废爵位,废了双腿,关在宗人府,这下,傅银剑是不能再翻身了。皇上在太后的威逼利诱下,又不得不选秀女,好为傅氏留有后代。
关于高落尺的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每天也是上朝下朝,在朝堂上,时不时会偷偷看大理寺卿一眼。这天下朝,莫钦照时不误地下了天梯,高落尺摇着轮椅叫住了他:“等等,你别走!”
莫钦转过头,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睡觉!”
“今天你跟我回家。”
“你想让我见家长就见吧。”
“明天我就到阎罗门下聘礼。”
“……”
“我要杀了你!你知不知道我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