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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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了简陋的办公室。威尔开车。
“你超速了，威尔。”汉尼拔抬手抓住车顶一侧的扶手。
威尔踩了一下刹车，将车停在公路一边，没等汉尼拔反应过来，就提起他的领子，把他按在了车门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威尔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做了什么？”汉尼拔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威尔看着他，快要气疯了，可是对方脸上却毫无破绽。即使汉尼拔真的打电话给加勒特·霍布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你在出汗，威尔，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汉尼拔问道。
威尔一愣，松开手。他的神经紧绷，随时会“嘣”的一声断掉。汉尼拔那么敏锐，他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坐回驾驶座上，疲惫地深呼吸。
“你看起来像是急于证明什么。”汉尼拔整理了一下衣领，不以为意地说道。
威尔注意到汉尼拔一点都没生气，这让他自责起来也开始深思，自己是不是太急躁了。才回来一天，他就差点把一切都搞砸了，如果他不想再进监狱，他就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对不起。”他向汉尼拔道歉。
“没关系，”汉尼拔体谅地说道：“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不管是杰克·克劳福德还是你自己，都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
“是的。”威尔应声。
“那么，我们就当刚刚在办公室里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告诉杰克·克劳福德。”汉尼拔说道。
“你真的没有打电话给加勒特·霍布斯吗？”威尔再次看向汉尼拔。
汉尼拔沉默了一会儿，坦白道：“我打了。”
“你！”威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就这样承认了，“那你为什么刚刚不承认，你为什么反过来指责我？”
汉尼拔淡定地说道：“你不是也打了？”
“我是按了重拨，是在你拨号的基础上重拨了！”
“我可以打电话给任何人，而你却认定我是打电话给加勒特·霍布斯？”汉尼拔问道：“为什么？”
“直觉。”威尔无话可说，只能把一切推给了直觉。
汉尼拔解释道：“我打电话给霍布斯先生是因为我是心理医生，作为心理医生，我对他很好奇。对不起，这是职业病，一种强迫症。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我挂了电话。”
威尔回敬道：“我也有我的强迫症，做一个案件调查员，我怀疑一切。”
“那么，我想，”汉尼拔的脸上一片平静，说道：“我们都为彼此提供了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情，我们都不需要再提起。”
威尔点头。在这件事情上，汉尼拔是不占理的，但是如果汉尼拔反咬他一口，他不知道杰克·克劳福德会相信谁。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对于存在的那些怀疑，他会在私下慢慢证明和解决。
气氛缓和下来，两人开车前往加勒特·霍布斯家。
明尼苏达州，德卢明顿。
他们到的时候还没到中午，屋子里也很安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一点威尔很满意——至少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了，现在一丝一毫的改变对于威尔来说，都都好的。
他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应该是加勒特·霍布斯的妻子。
“霍布斯夫人，我是FBI特殊调查员威尔·格雷厄姆，”威尔出示了证件，说道：“请问，加勒特·霍布斯先生在家吗？”
霍布斯夫人的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问道：“你们找加勒特做什么？”
“我想和你的丈夫谈一谈，请问他在家吗？”威尔继续追问。
“请稍等一下。”霍布斯夫人关上了门，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打开了门。是加勒特·霍布斯，威尔永远忘不了这张脸。在上一个人生中，在他开枪打死霍布斯之后，霍布斯就经常出现在他的幻觉中。在新的人生里，他试着不去亲手杀了他。
“你们是谁？”霍布斯问道。
“FBI特别调查员威尔·格雷厄姆，我想请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威尔的手已经按在了枪上，他没期待过和罪犯如此近距离接触。
霍布斯显然注意到了威尔的动作，他有些僵硬的脸上脸色变得惨白，衬托的蓝眼睛更加冷淡无情。他瞥向威尔身后的汉尼拔，对方的表情让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那是一种略带同情的替死者哀悼的表情。
在汉尼拔微微勾起嘴角的瞬间，霍布斯体悟到了他的意思——我们知道你做了什么！你逃不掉了！
没等威尔抬起枪，加勒特·霍布斯就冲了过来，藏在背后的左手握着刀捅向威尔的腹部。
威尔急躁地拔枪，对方不仅扎向他，而且还用肩膀撞向他。他的手臂被冲撞了一下，枪口下移只打中了对方的小腿，对方的刀却扎进了他的腹部。如果不是汉尼拔在刀扎中半寸的时候将他往后拖去，也许他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对方下手的位置很准——右肋下肝脏的部位。
被撞外加被往后拖，威尔重心不稳，身体向后倒去，稳稳地撞进汉尼拔怀里，然后两人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汉尼拔紧紧抓着他的肩膀，问道：“你还好吗？”
“没事！”威尔离开汉尼拔身体的支撑，脚下踉跄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血液已经濡湿了青灰色的衬衫。虽然只扎进了一个刀尖，威尔还是被那阵刺痛搞的心烦意乱。
门锁“咔哒”叩响。加勒特·霍布斯趁乱拖着受伤的腿跑进屋里，从里面锁上了门。
“该死！”威尔有些急躁地用肩膀撞了一下大门。
“你受伤了。”汉尼拔说道，“你这样只会加快血流速度，失血过多绝对会让你头晕颤抖。”
威尔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走远点又撞了过去，却被汉尼拔一把抱住了。
“你干什么！”威尔有些恼火，屋内已经传来了尖叫声。
“还是我来吧。”汉尼拔说着便侧身，猛地一用力，门锁脱落，门开了。
威尔立刻举着枪冲了进去，看到的又是与旧人生相同的一幕——加勒特·霍布斯紧紧搂着女儿阿比盖尔，侧脸紧贴着女儿的头发，像是不愿与她分离，手里的匕首却毫不犹豫地拉开想要划开女儿的脖子——即使死也要把她带走！
威尔别无选择，开枪。上次，他惊慌地不能自控，连续开了9枪。要杀死一个人其实用不了那么多枪，这一次他只开了一枪，加勒特·霍布斯就倒了下去。
他俯身蹲在阿比盖尔·霍布斯的身旁。加勒特·霍布斯还是割到了她的颈动脉，鲜血直流。
威尔看着阿比盖尔。他杀死了她的父亲，他有责任照顾她。可是她却欺骗了他——她不是无辜的，她是她父亲的帮手，而且也是个杀人者。
在未来，他和这个女孩也有不间断的接触。杰克·克劳福德说他杀了这个女孩。如果现在放任不管，只要1分钟，阿比盖尔就会死去……如果未来他注定要杀了她，现在为什么还要救她。
但是他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按住了她脖子上的伤口。
他没有颤抖也没有恐惧，相反他的内心对此毫无感觉。
汉尼拔走到他身旁，说道：“你要掐死她了。”
威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只是想替她按住伤口。”
“当然，你是想救她。”汉尼拔说这从这里接手，以专业的手法按住了阿比盖尔的伤口。
威尔站起身，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胃里一阵翻涌，趴到池子边吐了起来——他刚刚是真的想要杀死她吗？
阿比盖尔·霍布斯是加勒特·霍布斯的帮手，她应该受到惩罚。
他想这么说服自己，可是他没有权利夺取别人的性命。
他吐完觉得精疲力竭，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有些无力地顺着墙壁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加勒特·霍布斯的尸体就在他身旁。他瞥了霍布斯一眼，死去的霍布斯正看着阿比盖尔的方向。
“威尔，按住伤口。”汉尼拔的声音飘了过来。
威尔低头笑了起来，说道：“谢谢关心，死不了。”
他坐在那里，和汉尼拔对视了一会儿，又看向阿比盖尔——她会声称自己对加勒特·霍布斯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会声称自己是无辜的，她有可能不被惩罚。
但是事实是——她是诱饵，她的父亲用她将鱼饵引上勾，然后他们一起杀了那些可怜的女孩。
他要揭穿她吗？还是像汉尼拔一样为她保守秘密。他心里纠结矛盾着，他问自己：当你看清她的罪恶，你是否有勇气维护她？可是加勒特·霍布斯已经毁了她的前半生，他是否还要毁了她的后半生。或者，他可以拯救她，也拯救自己。
“你在想什么，威尔？”汉尼拔问道。
“嗯？”他没听清汉尼拔的话，事实上，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眼皮也变得沉重。
“威尔。”汉尼拔蹲在阿比盖尔身旁，看着威尔。
可是威尔却没有应答，他苍白的脸上有汗水滑落，长睫毛在颤动，似乎噩梦正在碾压他的脆弱的神经。
“威尔！”汉尼拔提高声音，又召唤了一次。对方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必须保持清醒！”见威尔强打起精神，他才温柔地安抚道：“再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嗯。”威尔往上蹭了蹭，嘴角又浮起虚弱的笑，“我没事，你，咳咳……你救她……”
汉尼拔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威尔。对方只在2米的地方，他想放弃阿比盖尔去帮威尔检查伤势。可是理性上他知道威尔的伤势问题不大，但是阿比盖尔却命在旦兮。他按捺下心底的烦躁，将松开的手又按回了阿比盖尔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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