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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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醒来的时候，汉尼拔已经离开了。
威尔看了一眼收拾整齐的临时床铺才能确定昨天晚上不是又一个想象力作祟的怪梦，虽然后来什么也没有发生。在威尔给自己盖上被子后，汉尼拔回自己床上睡觉，还是像之前一样表意不明。威尔想问问他，亲吻和……那个，是不是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但是汉尼拔只给他留了一个后背。
威尔躺在床上，窗帘紧闭着使得屋内依然一片晦暗，他此刻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回想着汉尼拔的背影和沉默，就好像，他毫无感觉一样。
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威尔烦躁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杰克·克劳福德，时间是早晨10点。
“有案子吗？”威尔直接问道。
“不是，是另一件事情，”电话那头杰克·克劳福德似乎有些好奇，“你和莱克特医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威尔沉默了一会儿，不太明白这是这么一回事，汉尼拔还不至于拿隐私去愉悦杰克·克劳福德吧。威尔否认道：“没发生什么，你是指什么事情？”
“威尔，莱克特医生今天早晨来我办公室说，他不会再对你做心理评估了，”克劳福德继续说道：“但是，你必须明白，心理评估依然是需要的，所以，我已经和阿拉那联系过了，你有没有意见？”
威尔沉默了很长时间。汉尼拔不再对他做心理评估，不再是他的心理医生了，这是不是划清关系？或者，因为威尔发现了一些真相，所以汉尼拔准备离开这个城市了？威尔有些艰难地问道：“莱克特医生有没有说原因？”
“他说，我引用：‘不合适，不恰当’。他说是私人原因。”
威尔挂断了电话，几乎是失魂落魄的。躺了10分钟后，他起床，收拾了渔具准备出去钓鱼，他需要安静一会儿，看着飞钓彩色的诱饵，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他被关进监狱时，证物科的同事就是在他的飞钓诱饵上发现了受害者身体组织。他拿起一个鱼饵，放在显微镜下看了一会儿，羽毛和线，别的什么也没有……汉尼拔还没有开始陷害他，当然也不会留下证据给他。
还没等他走出家门，杰克·克劳福德又打来电话，有案子。
威尔感谢突如其来的忙碌，于是他连续忙了三天，疲劳却没有赶走内心的困惑而沉闷。
在案子解决的那个凌晨，他决定去找汉尼拔，按响门铃。2分钟后，穿着睡衣的汉尼拔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人，他的眼中有着没来得及掩饰的惊讶，但是很快又压了下去。
“嘿喽，威尔，”汉尼拔有礼貌的问好，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威尔摇摇头，看了一眼时间，“凌晨5点24……”
“进来吧。”汉尼拔有些无奈，将威尔拉近屋子里，关上门，“你看起来糟糕透了，杰克·克劳福德不让你休息吗？”
威尔摇头。
“你想休息一下吗？”汉尼拔继续问。
威尔点头。他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三天没睡觉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思考。也许不能，如果他还能正常思考，他就不会跑到汉尼拔家里来。
汉尼拔将他领到卧室，安排他睡下。他自己则去书房看书了。
威尔在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看到周围不熟悉的环境，他差点以为自己又梦游了，不过在他努力回想之后，他回忆起自己在回家的途中开车到了汉尼拔家里，而现在，似乎正睡在汉尼拔的床上？
床头边的柜子上放着折叠整齐的干净衣服，他拿起衣服走到浴室，台子上放着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凡是他现在需要的，汉尼拔全都准备好了，这让他感觉舒服了许多。
他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内心也平静下来。走出卧室后，他循着声音走到厨房，正在准备食物的汉尼拔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是不是感觉舒服了很多？”他没等威尔回答，将一碗粥推到威尔对面的台子上，放上勺子说道：“红枣莲子粥，养胃的，如果你吃过之后还有胃口的话，我会做一些清淡的食物。你最近几天忙着查案有好好吃过饭吗？”
威尔没说话，只是默默喝了几口粥。
“发生了什么事情，威尔？”汉尼拔问道。
威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想问你同样的问题。”
汉尼拔不解，换了一个问题问道：“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威尔摸了摸口袋，摇摇头，“我手机丢家里了，我一直在查案子，没回家。”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威尔意识到自己跑到汉尼拔家里来，实在是多余又无聊。他放下勺子说道：“我应该回家了，打扰你了，莱克特医生。”
“威尔，等等，”汉尼拔叫住威尔。那天早晨离开之后，他理性的分析过自己，他理解自己的想法和性/向，但是他依然无法理解威尔。事实证明，想了解威尔，你只能坦白的交谈，用可以激怒威尔的方式：“你有什么想法？亲吻只是一个关于掌控的游戏？后来发生的只是一个“按摩”疗程或者你把它当成奇怪却又正常的性/理疗？”
“哦闭嘴，莱克特医生！”威尔又疯了，“不要用这种语气说那些内容。”
“什么语气？说什么内容？”
一本正经，就好像在进行心理治疗一样，而且平静的就像是没有波澜的湖面。他总是这么平静，威尔为自己感到难过，因为他自己总是很烦躁，像个控制不了情绪的青少年一样。
“威尔，你的想法是什么？”汉尼拔温和的诱导着。
威尔看着琉璃台上的影子，没有抬头，说道：“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不再是我的心理医生了，为什么？不适合，不恰当，这是什么理由？”
“我以为你会理解。是这样的，我不会治疗我的……”汉尼拔一时间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了，男朋友这种词不在他的词库里，爱人或者情人？听起来正式又奇怪，他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我不会治疗和我有亲密关系的人，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那样是不合适，不恰当的。”
威尔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被胡思乱想扰乱了思路，这三天的困扰不过是自寻烦恼。沉闷的空气也变得丝滑起来，卡在心脏间隙里的硌人的顽石变成了种子，突破了表层的束缚，露出了嫩叶，细长的藤蔓迅速生长着，将他的心脏包裹住。那是感情的藤蔓，伤心痛苦时收紧，让他窒息流血，愉快感动时放松，绿叶招展，将欢乐洒向血管，流通全身……现在，他就像所有被爱情所困的人一样，被绑住了。汉尼拔对他抱有同样的情感，他却并未感到轻松。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汉尼拔问道，“你需要的是专业而严肃的心理医生，还是一个倾听你永远会对你充满好奇不停剖析你的人……”他虽然这样问，但是他只能接受一个答案，如果答案让人不满意，他会不停努力，让它变成他所期待的那个答案。
“我没看出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差别。”威尔低着头，他必须要听汉尼拔说清楚。
“差别是，如果你选了第一个，你想见面，你必须预约时间，然后每个小时必须付钱，没有肢体接触，面对面坐着，聊一些严肃的话题，然后客套地告别。”汉尼拔用平淡的语气叙述着，见威尔勾起嘴角，他继续说道：“而第二个选择，你可以占用你想要占用的时间，地点由你来选择，肢体接触或者深度交流是被允许的，最好的是，你不用付钱。”
威尔扯起嘴角，内心深处当然是愉悦的，但是却又有着难以溶解于血液的苦涩，他不是在选择一个人，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爱情选择题，他在选择一种生活，附带着一个世界。汉尼拔的世界，晦暗不明，处处散发着古典而高雅的气息，在低调的华丽帷幕后，那吸引人的神秘本质……威尔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发现什么，他也许永远也不会发现，只要他不去探究。“我可以两个都选吗？”
汉尼拔沉默。
“我需要那个睿智的莱克特医生，协助我剖析罪犯的心理，帮助我救那些无辜的生命，”威尔这样说着，心里却想到了一个词：赎罪，这让他感觉安心一些，“另外一个，我觉得我不需要说原因。你知道的，我是个领着低薪的学院讲师，FBI特别调查员没有固定薪水……既然你说了不用付钱，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绕过很多艰涩的问题，他选择一个轻松的玩笑来掩盖住他内心的矛盾。
“我同意。”汉尼拔微笑。
他们达成了某项协议，所以这一刻开始，他们就像汉尼拔说的，建立了某种亲密的关系。
威尔看着汉尼拔，他似乎和暮色中的秋天很契合，带着苍凉和冷淡。汉尼拔靠近他，威尔想说话，却被汉尼拔制止了。汉尼拔的鼻梁贴上威尔的侧脸，额头靠在他的太阳穴上，轻柔的呼吸顺着脖子像流水一样往下流淌着。
“我发现，你现在适应的很好。”汉尼拔低沉的嗓音让人平静。
“什么？”
“亲密的肢体接触，”汉尼拔说着，气息从脸颊转到威尔的唇边，他自己也适应的不错，虽然他没有社交恐惧症，但是他也不习惯和人类这么亲密。“也许再过几天，你可以去拥挤的大街走走。”
“不，”威尔倚在台子边上，他微笑着说道，“我想象不到自己和别人靠近的样子，除非我晕过去。”
“我也想像不到和别人贴近的样子。”汉尼拔贴上威尔的嘴唇，浅吻着，像是在品尝甜点，快要融化的，柔软的甜点。嘴唇优先体会到别样的触感，舌尖的味蕾品尝到甜味，合上嘴唇将食物含在口中，细细品尝，回味。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去品尝另一个人的随意某一个部分，除非那个人已经成为了盘子里精心烹制的餐点。
威尔倚在那里，被动却愉悦的享受着汉尼拔充满渴望和食欲的亲吻。
汉尼拔意犹未尽的离开，心情欢快的问道：“晚餐想吃什么？威尔。”
威尔微笑，“你做的，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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