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吸血鬼骑士]你我的心跳与未来的希望》青空之鸢

6、06攻击 Attack

　　然而，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回到月之寮。
　　正走在路上呢，猫咪老师突然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刚好落在夏目未希的肩膀上：“竟然把我扔给那个白痴，胆子不小啊，笨蛋未希！”
　　夏目未希侧过头瞄了它一眼，拿出手帕擦擦它嘴角的蛋糕说：“可是老师不是很高兴嘛。再说了，又有得吃又有得玩，有什么好抱怨的啊。”
　　“哼。”猫咪老师跃到空中狠狠地朝她的额头踢了一脚，“少给我找借口！”
　　“痛死了……”夏目未希揉着额头抱怨，“老师你不叫reborn好吗！”
　　“那当然，我可是高贵的大妖怪，比那种斯巴达婴儿好多了！”
　　“我可不这么觉得……”夏目未希撇了撇嘴。
　　玖兰枢微微一笑，拨开她的刘海，在发红的地方轻轻亲了一口：“还痛吗，未希？”
　　“没事啦。本来就不是很痛。”
　　猫咪老师冷眼看着玖兰枢瞥过来的眼神，哼了一声说：“啊对了，小子，你的那个妹妹好像追着那个风纪委员跑出去了。”
　　玖兰枢眼神一沉。
　　锥生零……差不多到了压抑不住的时候了吗？
　　“……”夏目未希默然了一下，果断伸手在这只胖嘟嘟的招财猫头上敲了一个响栗，“这种事情给我第一时间说出来啊！”
　　“岂有此理！”猫咪老师也果断地炸毛了，“竟然敢打本大人！未希你这个笨蛋！”
　　夏目未希叹了口气：“好了别废话了，送我们过去吧。优姬酱现在什么都不会哦……要是遇到吸血鬼的话，说实话我真担心她会因为害怕不小心放开了狩猎女神。”
　　“切。”猫咪老师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身旁瞬间扬起大风，掀起的灰尘阻挡了视线，等到平静下来，已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白色狼妖，声音也低沉起来，“快上来吧。”
　　夏目未希拉着玖兰枢坐了上去，后者优雅地轻声道谢：“谢谢了，老师。”
　　“别乱叫，小子。谁是你的老师。”猫咪老师凌空飞起，一边在空中飞驰一边留意着地面上的情况的同时还不忘挤兑玖兰枢一下。
　　——没错，从第一次看见玖兰枢开始，猫咪老师就开始不爽他了，用夏目佑介的话来说就是“简直像一个面对着拐走了心爱的女儿的臭小子的父亲”。
　　“啊……那个是，锥生零？”夏目未希看着地面上用血蔷薇之枪指着一只吸血鬼却迟迟不开枪的银发少年，“……竟然不在优姬身边，那么优姬酱……”
　　话音未落，就听见黑主优姬的尖叫声。
　　“乌鸦嘴。”
　　“老师你闭嘴啦！”夏目未希满头黑线，从降落在钟楼上的猫咪老师身上跳了下来。
　　不过事实上猫咪老师说的是对的，夏目未希的确是乌鸦嘴。她刚刚才说担心黑主优姬会在对敌的时候把武器给掉了，现在黑主优姬就把武器掉在地上了，不过不是因为害怕或者逃跑时的不慎，而是因为那只吸血鬼摇动了钟楼里的大钟。
　　空灵的钟声在狭窄的空间回响，刺痛着人的耳膜，黑主优姬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不由得放开了狩猎女神，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夏目未希：“……”
　　——妹子哟钟声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声音大了点而已好吧！又不是什么降妖除魔的法器再说现在你还是人类啊！
　　黑主优姬正捂着耳朵闭着眼，恐惧着即将扑过来的吸血鬼，却感受到一阵狂风从门口处席卷而入。她试探着睁开眼看过去，看见的是浅咖色头发的少女逆光站在门口，一只绒毛雪白、体型巨大的狼妖静静地以守护的姿态用身体围绕着她，纯金色的眼睛里闪出兽性的冰冷光芒。
　　“未、未希……”
　　“哟，优姬酱。”夏目未希像是看都没看到一旁伺机而待的吸血鬼一样，微笑着一步一步走近她，捡起地上的狩猎女神放到她的手里，“怎么可以在对敌的时候把武器丢掉呢？”因为手帕已经沾上了蛋糕，她只好用衣袖轻轻拭去黑主优姬脸上的血迹，“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呢。”
　　“未希……未希为什么会在这里？”黑主优姬怔怔地发问，视线一转，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那个自己憧憬爱慕的人，“枢、枢前辈……”
　　“真是可怜地堕落了呢。”玖兰枢用一贯的轻柔声音说道，随着他的一步步走近，那只吸血鬼悲鸣着后退，“不过，你伤害了不应该伤害的人。”
　　夏目未希绕到黑主优姬的身后，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未、未希？”
　　“优姬酱还是不要看的比较好哦。”夏目未希微笑着看玖兰枢仅用眼神就在凭空而起的狂风中将那只吸血鬼杀死，慢慢地消散为尘埃，“因为小公主就应该生活在没有血腥和恐惧的童话中呢。”
　　被父母、兄长、养父和青梅竹马都这样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的你，还是不要染上血腥比较好。
　　“哎？……枢学长？”
　　夏目未希松开手。玖兰枢淡淡地微笑着看着黑主优姬：“已经结束了。”
　　“刚刚的是……？”
　　“Level E。”
　　“Level E？”黑主优姬迷惑地重复了一遍，但是神情看起来宽慰了不少，“那么，那果然不是吸血鬼吧？”
　　“不，它们也是吸血鬼。”玖兰枢微微闭上眼。
　　黑主优姬皱起眉：“但、但是……”
　　“真是令人困扰的孩子呢，竟然来这种会受伤的危险地方。”玖兰枢牵起夏目未希的手，后者瞥了一眼黑主优姬，尝试着抽回手，却没能成功，“快回去吧。锥生零的话，已经回去宿舍了。”
　　“我们送你吧。”夏目未希用余光睨了一眼正和闻到黑主优姬的血而涌起的吸血冲动艰难地作斗争的锥生零所在的方向，若无其事地微笑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的血似乎是个很大的诱惑呢。”
　　黑主优姬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强笑道：“……谢谢。”
　　但即使回到学院，这件事也还没有完结。
　　在黑主优姬已经乖乖地回去宿舍后，玖兰枢侧首抚了抚夏目未希浅咖色的柔顺长发，暗红色的眸子里仿佛承载了一整个世界的深情：“我要去理事长办公室一趟，未希回去休息吧。一定很累了吧？”
　　夏目未希想了想，摇摇头说：“我不累啦。一起去吧。”她垂下紫色的眼眸，“我也有点在意锥生零的事情呢。……他在某种程度上，和我很像也说不定。”
　　手上的动作一顿，玖兰枢靠近夏目未希，在她的刘海上轻轻吻了一下：“……好，那就一起去吧。”
　　虽然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对谁都这么温柔体贴的人，但没想到原来枢是占有欲这么强的人啊。
　　这样想着，夏目未希眨眨眼，微微踮起脚，亲了一下玖兰枢的脸颊：“不过，这样的枢酱也很可爱呢。”
　　说完，没有给他“反攻”的时间，夏目未希拉着他的手就往理事长办公室走，直接无视掉了一旁的猫咪老师“不要脸”、“有伤风化”、“比呆佑介还不害臊”的评价。
　　黑主灰阎坐在办公桌后面，难得地流露出正经的表情：“果然骗不了你呢。看来枢君真是不同寻常啊，先祖传承下来的血脉里没有一滴人类的血，就算是在现在的吸血鬼里也是极其少有的血统，吸血鬼中的吸血鬼——纯血种，继承了自古以来便异常强大的吸血鬼的能力，就连其他的吸血鬼都要畏惧的存在。”
　　“废话还真多啊……”漫不经心地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夏目未希囧囧有神地抱着熟睡的猫咪老师看着黑主灰阎的呆毛。话说明明整个学院都通了电还要在晚上关上灯点蜡烛是什么心态？复古吗喂！
　　“哎哎哎？”黑主灰阎立刻变脸，可怜兮兮地哭泣道，“未希酱好过分！”
　　“黑主理事长，”玖兰枢把乘着血的高脚杯放在茶几上，“出于对你的信任，我才一直没有开口过问。但是，你只是采取了一些基本措施，现在仍将锥生零当成一般的学生看待……”他的眼神暗沉下来，“你想让自己的和平主义理想被他破坏掉吗？”
　　黑主灰阎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说：“锥生君的家人被吸血鬼杀害了，”他睁开眼直直地和玖兰枢对视，“在那片血海中，只有他一个人奇迹般地获救了，我又怎么能再向他施加残酷的压力呢？这些年来，锥生君一直在苦苦忍受着体内的冲动，这一点，未希酱也应该很明白才对。”
　　“但是，袭击锥生家的并不是普通的吸血鬼……而是和我同为纯血种的吸血鬼。”玖兰枢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你应该知道的，可怜的人类的下场，你看的已经够多了吧……前吸血鬼猎人，黑主灰阎。”
　　黑主灰阎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被纯血种咬过的人的下场只有两种——被吸的血到达致死量而死亡，或是运气不佳尚能苟延残喘、一点点地感受到变为吸血鬼时的煎熬，拥有其他吸血鬼难以想象的魔力。原来是人类的他是无法理解的，一直抵抗着吸血鬼自身强烈的欲望，致使其精神受到伤害。不过……”
　　玖兰枢没有再说下去，他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可是……”
　　“你看，这就是后果。”玖兰枢侧首看向日间部宿舍的方向，“优姬的血的味道……”
　　“走吧，枢。”夏目未希走到门边，却又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稍稍回头，看着黑主灰阎，“理事长，锥生零的确和我有某些相似之处……但是你也应该明白，他和我在根本上是不同的。因为妖怪之血的沸腾而导致的狂化是可以用理智抑制，并且可以被强行阻止的……但是在锥生零面前的，是一条注定无法回头的道路。到了那个时候，或许他自己会更希望一死了之吧……家长的过于宠溺，对孩子本身不一定好呢。总是被保护着的话，是不可能成长的。”
　　黑主灰阎的眼神暗了下来。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但是，对于锥生君来说，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情了吧？而且，如果知道了的话，优姬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夏目未希挑了挑眉，什么也不再说，径直离开了。
　　两人到达日间部宿舍找到锥生零和黑主优姬的时候，正是他刚刚吸完血的时候。只见银发紫眸的少年踏前一步，神情少见地带着一点无措：“优姬，我……”
　　黑主优姬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让锥生零停下了脚步。
　　“优姬酱。”
　　“未、未希？还有枢前辈？”黑主优姬诧异地看着走上楼梯的两人。
　　“你已经变成嗜血的野兽了吗，锥生零？”玖兰枢轻声说着，一步步走到锥生零身前。而夏目未希则摸出止血贴，小心地贴在黑主优姬脖子上的伤口处：“真是的，今天优姬酱总是受伤呢。……不知道止血贴有没有用，但我没有带绷带，还是尽快去医务室处理一下比较好。”
　　但黑主优姬只是怔怔地看着夏目未希温柔的眉眼，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玖兰枢在救下她并杀死那一只吸血鬼时所说的那一句“败坏吸血鬼的名誉”，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跑到锥生零身前挡住他：“住手，枢前辈！”
　　“等……优姬酱！”
　　然而失血过多让她的大脑一阵晕眩，脚一软，就倒在了锥生零怀里。
　　“看来你残忍而贪婪地吸了很多血呢，多得让优姬连站都站不起来。就这么美味吗……优姬的血。”
　　锥生零的瞳孔瞬间放大。
　　“理事长……优姬就交给你了。”玖兰枢拉起一旁夏目未希的手，表情平淡地走过黑主灰阎身旁，“还有……”
　　“啊。”黑主灰阎推了推眼镜，“我知道了。”
　　夏目未希小跑了两步追上玖兰枢的脚步，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锥生零和他怀中的黑主优姬。
　　天真过头的公主和冷酷的骑士啊……到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希望不要是悲剧呢。
　　因为她……最讨厌悲伤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