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无辞》景藏Crystal

4、秋夜悲思诉明月

　　秋夜悲思诉明月
　　得知水墨答应了这门婚事，尹老爹心中是着实的开心，压在心中对年的这块大石头终于可以卸下来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周文家虽然贫寒，才貌更加不出众，但是从对父母的仁孝，就可以看出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可幸的是他对水墨的容貌并不在意，也是真心的喜欢水墨。他当然知道女儿可以养活自己，可是在自己的心中，一个女人若不婚配，便是没有依靠的，自己和哑仆一旦走了，那在这个世上，水墨就真的没有任何亲人了，想到女儿可能遇到的凄凉，又很欣慰可以为她找到一个可依靠之人。
　　他当然知道这样可能会暴露自己和水墨的真实身份，但是东躲西藏的日子是没有尽头的，对于自己来说其实早就没有所谓了，自己已经是半条腿迈进棺材里的人了，但是他的水墨还年轻啊！还有大好的年华，不应该随自己枯萎自己的人生。
　　晚风非常凉爽，父女就再园中品茶赏月，今夜是十五所以月光特别的亮，好久都没有这样的闲适过了。今日尹老爹心里很高兴，所以说想喝酒，他身体不好，平日里水墨和哑奴都看着，不许他喝，可今日水墨知道他心情实在是好，所以也不想扫了父亲的兴致，便拿来了平日珍藏的好酒。
　　水墨给尹老爹的杯子满上，也给自己的杯子满上，她平日是滴酒不沾的，但是今日她也很想陪自己的爹爹喝一杯。
　　尹老爹喝了几杯，就有些上头了，头有些晕晕的，但是心里还是明白着的，因为有酒壮胆，所以有些话今日便敢讲出来了，“水墨闺女，能看到你出阁我心中甚是高兴，这些年来要不是你陪着我，我恐怕早就。。。早就。。。。。”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悲从中来，讲不下去了。
　　见到父亲流如此的说，水墨也流泪了“阿爹，你说什么呢！若不是您，女儿的这条命早就没有了，哪能活到今日啊。我们爷俩再一起就是相依为命的，为什么要这样分彼此呢？”
　　尹老爹擦了擦眼泪，摆摆手说“不说了，不说了，本来是高兴的事情，反倒惹得你难过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伤心难过也是没有用的，一切都是要往前看的，凡事想开些日子就好过了。”说着，又猛喝了几杯，喝的太急反倒呛着了自己，水墨急忙起身为他拍背顺气。
　　尹老爹真有些醉了，水墨叫来哑仆一起把父亲抬回卧房。水墨细心的为父亲掖好被角，望着父亲愈发苍老的容颜，花白的头发，愈发觉得时光的无情，就这么一点酒就醉了，曾经她视为山一样的男人就这样倒下了。
　　水墨心中觉得有些闷，因吃了几口酒，更想去吹吹风。戴好了面纱，便出了院门，哑奴担心她想要跟着，可是她摆摆手，表示想一个人走走。离家不远处便是一条小溪，今日月光明亮也无需打灯笼，一个人走着便很是自在。
　　她原本是很不喜欢出门的，被人看到了，总是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学她走路的样子，拿石头砸她，说她是丑八怪。她总是逃避着，但是却总又无所遁形。她不喜欢白天，她喜欢夜晚，夜晚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家中，即使她出来闲逛也不会被人轻易的看到，那种平日的压抑感一扫而光。她并不在意景致的美丑，她只想有个地方可以完全的属于自己，不被打扰。
　　此时河边的景色还是不错的，虽然已经到了秋天，但是很多的野草野花还是绿着的，月光下看不清颜色，可是水墨依然可以清晰的闻到混合着草香味的泥土的清香。这大半夜的除她之外空无一人，只有那潺潺的水流声才不让这天地显得寂寞，她选了一处小水洼，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小水洼的水面是安静的，映照着天上的月亮，清晰透亮，还有那点点的繁星，一闪一闪的，如果小孩子明亮的眸子。当然，那水面中还有着穿着一身白衣的自己，戴着面纱，乌黑明亮的长发垂在胸前。她摘了面纱，大口的呼吸着，那小小的院落禁锢着她的行动，可是自己也禁锢了自己的心。如果可以她希望世界可以永远是夜晚，永远是满月，永远可以这么恣意的呼吸，而不用担心被人看到、竟而嘲笑、驱赶。
　　自己就要嫁人了，看着父亲期盼的眼光和渐渐佝偻的身体，她是不忍的，于其说是自己想要找个倚靠，不如说是想要父亲安心。周文应该是个好人，可心中的情爱早就随着这些年的颠沛流离，留在了遥远的过去。她对于婚姻生活并没有什么期盼，所以也没有什么失望，她只是希望可以和周文一起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其他的女孩子要嫁人了，肯定是对于未来的生活有很多没有的期盼的，可是她没有，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父亲以为她会有一个安定美好的未来，可是她自己心里知道这样的未来或许是不会有的，嫁给周文自己未必会幸福，说不准还不如自己单过，过的逍遥快乐。父亲越高兴，她心中就越悲凉，她觉得自己在欺骗父亲，在许他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未来。
　　秋夜还是很凉的，等酒劲过去了，就觉得异常的冷，简直冷到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滴在那小水潭里，泛起了涟漪，摇碎了原本平静的月亮。她原本很少流泪的，无论人前人后她都努力做个坚强的人，但是今夜却不想再忍着眼泪了，不想再压抑自己了，她原本只想做那水中的静月，可无奈现实却是不允许的。
　　她第一次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的活着，到底为什么要活着，别人活着是要图些什么，可是她水墨活着却几乎没有什么可图的，尹老爹一去，自己还有什么价值？
　　不喜便没有悲，自己虽然呼吸，但是全然一副行尸走肉而已，唯一能立世的，不过就是自己的绣工，只有沉寂在那一针一线中的时候，她才能暂时忘记外面的世界，忘记无悲无喜的自己。
　　她便这样坐了半夜，等天空泛起微光的时候，才回到了家中，父亲还在安睡，而哑奴却在自己的屋中等着自己，他年纪大了挨不过，便也歪在床边睡着了。
　　水墨见状便退了出来，自己哭了一夜必定泪痕斑斑，眼睛红肿的厉害，便就蹑手蹑脚的盛水梳洗，不要让家人知道自己的异样。

作者有话说

　　写的越来越意识流了。。。。。希望可以驾御自己的文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