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年华》柯彻

27、老师

　　波风晞回到木叶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回村之后，第七班简单休整了两天，就再次进入找猫遛狗带孩子的D级任务。
　　“啊啊我不行了！卡卡西老师，四重大人家的小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想到上一次帮忙换尿布，结果被小孩尿在裤子上的经历，鸣人脸都绿了，“不要！坚决不要再接带孩子的任务了！”
　　入夏之后风都是热的，小樱看了眼外边似火的骄阳，被太阳烤熟的滋味再也不想尝试，连忙补充道：“去田里拔草的任务也不要！”
　　绝对！绝对会晒黑的！
　　卡卡西掏出小黄书例行公事，他笑眯眯：“佐助君怎么认为的呢？”
　　佐助没有接话，他哼了一声，大概是表示赞同的意思。在这方面他倒是和两个同伴保持了一致，如果一直接这种鸡毛蒜皮的任务的话，要到何时才能变强。
　　“嘛，好吧。”卡卡西把书一合，看着面前三个小萝卜丁，“那么今天，就地解散，自行修炼吧。”
　　“诶？！！！”
　　三个下忍整个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只有我们班的上忍老师这么不靠谱！！！

　　解散了自己班后，卡卡西抄着兜，向村子北边走去。
　　其他任务嘛，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昨天夜里，帕克回来，带回了波风晞的消息。
　　就像他来时一样，波风晞走也走得悄无声息，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新的编号，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络方式。所幸从父亲还在的时候，旗木家就驯养了忍犬，交由他保管的契约卷轴上还残留着晞的气息，卡卡西派遣忍犬去四方寻找，终于在土之国找到了新鲜的踪迹，而帕克找到他的时候，彼时对方还在土之国境内，似乎在为下一个任务进行准备工作，而今早，他就已经接到暗部的传信，波风晞回到木叶了。
　　卡卡西插在裤兜里的手指握了握。
　　这种速度，除了当年的在神无毗桥战线前后穿插的水门老师，他没在任何人身上见到过。
　　联络到晞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回报给三代目，这些年失踪的时候，他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度过的？

　　“咚咚。”卡卡西敲窗。
　　他蹲在曾经老师家的窗台上，自来熟地跟屋里的人打招呼：“你回来了啊。”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屋里，波风晞背对着窗，立在阴影里。他面前的墙上有一副相框，照片的内容被挡住了，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也同样模糊，看不出是在沉思还是走神。
　　刚才的敲窗声他一定听到了，可黑衣男人没有回头——不知从何时起，他脱去了身上的羽织，白底青边的羽织一除，他便像一滴墨，融入漆黑的大海。
　　卡卡西状似轻松地蹲在窗沿上，实际上内心有点打鼓——从晞回来之后，他们的几次见面大多都是不欢而散，极少的几次，也都是以冷淡收场——他曾在暗部十年，杀人无数，波风晞比他小七岁，可他却从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了更甚与曾经自己的，冰冷的死亡的气息。
　　真麻烦啊，他可从来都不是擅长关心人的那个。
　　“……窗没锁。”
　　波风晞没有回头，撂下淡淡一句话。他的声音有种久未发言的沙哑，空气里一股灰尘的味道——之前他满心欢喜以为能接鸣人来住，才收拾了家里，而那个孩子不愿意，这所房子也就仿佛再次死去一样，充满了墓土的气息。
　　卡卡西闪身进来，忍鞋落在积灰的地上，落下淡淡的脚印。
　　“三代大人那边，你去过了吗？”
　　波风晞转过来，看他，没说话，只轻轻颔首。他似乎不太想谈及这个话题，又有些欲言又止。
　　“鸣人……如何？”
　　卡卡西揉揉自己前额翘起的头发，笑了，答：“有点令人困扰啊。”
　　晞递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你可能不知道吧，那家伙总是有点脱线，但意外的有自己的坚持呢。”
　　“我知道。”
　　似乎是对“不知道”那句有点意见，波风晞盯着他的眼神有点危险。
　　卡卡西没有理他，他接着说：“晞，他是一个，和你我都不同的人。”
　　波风晞似乎对这样拐弯抹角的对话失去了耐心，他的眼神飘像窗外，手也搭到了刀柄上，直截了当地问：“卡卡西，你到底想说什么？”
　　“嘛嘛，别这样。”卡卡西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鸣人和佐助都是我的学生嘛，就只是觉得，你该多给他一点时间。这是作为老师的建议。”
　　波风晞默然。
　　他握在刀柄上的手指收紧了，良久，才放弃似的叹息一声：“你知道，我不会是一个好老师。”
　　卡卡西摇头：“有的东西，只有你才能教给他。”
　　波风晞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不知为什么，卡卡西却能感觉到他的踌躇——鸣人对晞的事情一直反应过激，甚至差点伤到自己，而血脉亲情对晞来说何尝不也是一把利刃，最终扎穿他心怀，使他犹豫使他胆怯。
　　卡卡西露出来的独眼移到墙上挂着的相框上，橡木的相框被细心擦拭过，还重新上了油，已经褪色的老照片显出一种昏黄的光晕，看起来有种奇异的温暖，画面里面老师、师母，还有当时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晞都笑着，而那个金发的小家伙，还在妈妈肚子里没出生呢。
　　这画面看起来是那么幸福，可十二年过去，鸣人成了人人喊打的妖狐，晞则更是，早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无视心中泛起的涟漪，卡卡西叹口气：“他是忍者，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我给他们放了假，晞，你可别手软啊。”
　　“知道了。”波风晞最后说。“下次要找我，用这个。”
　　他抛给卡卡西一件东西，卡卡西接在手里，摩挲着有种玉石般光滑的质感，他没打算在这里细看，只是收进忍具包里，道：“谢了。”
　　波风晞哼了一声，就算下了逐客令，这场模棱两可的试探对在场的任何一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谁都没法痛快，卡卡西也不想多待下去了。他随意打个招呼，也不管三代目交给他的监视任务了，麻利瞬身撤了。
　　窗没关，风从外边吹进来，在空旷的居室里打转，带来一丝外边的暑气。波风晞又回身看了一会儿墙上的照片，他把手按在刀柄上，问空旷的窗外：“听了这么久，还不打算出来吗？”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在？”
　　来人对会被波风晞发现这点十分笃定。他从大开着的窗户翻进来，利落地站到积灰的地板上，卡卡西在这屋子里只留下一双脚印，而他落在那双旁边，二轮勾玉的写轮眼在暗红的底色中缓缓旋转，波风晞回过身来，深褐色的眼眸黑沉沉，毫不避讳地注视少年的眼睛。
　　哦。宇智波。
　　他的目光沉重，像未开锋的刀刃又像山峦，对上这样的目光，仿佛一座高山扑面而来，少年不由移开了的视线。
　　宇智波佐助。
　　想到卡卡西方才的提醒，波风晞的手从刀柄上垂下来，浑身的气势瞬间收敛无痕，他淡淡问：“你跟着卡卡西过来，有什么事吗？”
　　黑发的少年咬紧牙关，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你很强，请和我打一场！”

　　班级活动原地解散之后，佐助就跟上了卡卡西。
　　这个看似不负责任的家伙实际很强，他早在波之国任务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既然被指派为带队上忍，又是有写轮眼之名的卡卡西，他没有理由拒绝指导自己的修行。
　　变强，才是身为复仇者的他唯一的目标。
　　佐助一边尾行，一边分析掌握的信息——今日本来有集合，原定计划要做任务，刚才却却突然宣布解散，如果不是突发事件，那就说明，接下来，是卡卡西的私事。
　　佐助无意窥探他人隐私，他所求的，只不过训练而已。卡卡西翻着那本不良读物，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他也一路尾行，不知不觉穿过了木叶民生鼎沸的大片区域，行到了荒凉被废的北区，正是向着鸣人家的路。
　　这家伙，是要去找鸣人吗？
　　佐助突然有点不爽。
　　卡卡西并没有停，也没有叫他出来的意思，佐助知道自己的藏匿技巧不可能做到不被上忍发现，但卡卡西没有颠婆，于是他便也当做默认，一起穿过杂草丛生的街道，直到到了一栋住宅前。
　　这房子一片灰黄，和周围所有的废弃的住宅看起来无甚区别，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
　　佐助此时有点犹豫了——他家里曾有人是暗部的一员，因此也知道村子里有一些隐藏的部门不便见光。他调查到卡卡西当上忍前曾在暗部任职，如果此行是为了暗部事务，那他一路跟来，确实是越界了。
　　佐助隐在围墙间的巷子里，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跟下去时，他那不靠谱的猥琐老师把小黄书往包里一揣，一步跳上窗台，还大喇喇敲了对面的窗。
　　果然就不该指望他有什么正经事！
　　年轻的宇智波额角上青筋迸出。

　　身处别人家中，佐助却无暇打量别人家中陈设——波风晞正看着他，那目光淡淡的，显然已经收敛过了，可他仍觉得是山岳般的重压，逼得他根本不敢把注意力移开到其他地方。
　　“为什么？”
　　波风晞潦草地问。
　　他显然对这种程度的约战不感兴趣——对面全神戒备的宇智波在他看来就像一只炸毛的刺猬，背上还插着鲜红的山楂，酸嫩却毫无意义。
　　“我说了，你很强。”佐助吞咽了一下，“我想知道你和那个男人，谁更强一点！”
　　强烈危机感的压迫下，他的手不由伸向了忍具包，而下一秒身后响起的声音让冷汗一下湿了衣服。
　　宇智波佐助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了。
　　“那个男人？”波风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沉默着，似乎是回忆了一会，低低念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宇智波鼬。”
　　他看着佐助的眼神产生了一种略带好奇的打量。
　　“宇智波佐助，你是，美琴的孩子吗？”

　　-TBC-

作者有话说

　　佐助大概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是“你是鼬的弟弟吗”，而是“你是美琴的孩子吗”。
今天的宇智波佐助依旧很懵逼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