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强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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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海面上起了大雾，牛奶一样浓稠，好像无数层触摸不到的白纱，从船的两边边轻轻分开。这样的早晨在波之国这样的岛国非常常见，也就只有盛夏的炎阳和冬日刺骨的海风可以将其稍稍驱散。
这是第七小队外出的第三天。昨天晚上，他们保护着委托人造桥专家达兹纳到达了与波之国只有一海之隔的一个小渔村，在那里见到了接应达兹纳的村民，并且依照他们的安排休息一晚，今早趁浓雾登岛。
小船在一片浓雾中行驶，仿佛置身一个白茫茫的空间，分不清前后左右，只有冰冷的海流，载着船驶向不知何处的彼方。
“啊，什么都看不见嘛，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大海上呢！”
鸣人百无聊赖，只差抱着膝盖打滚，经过一晚的休整他精神很好，从昨天晚上就在期待着出海，可是到了海上，才发现海雾浓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更别说期待已久的大海上的美景了。
“嘘——！你小点声，被卡多的人发现可就大事不妙了！”
接应达兹纳的村民压低声音警告他。
“什么嘛……”
鸣人不情愿的嘟嘴，不说话了。
天光渐明，雾中显出一些黑色的影子，隐隐绰绰，在远处延伸成一条弯曲的线。达兹纳看起来略松了一口气，他摘下帽子扇了扇风，轻声说：“快到国门了。”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接应的村民询问的看着他：“达兹纳，目前看起来还算安全，保险起见，我们走那条有水生植物的地下水道？”
老专家颔首，道：“麻烦你了。”
小船在一片静默中前进，水草无声招摇，桨声漾起的水响近乎掩没在风里，只有地下水道昏黄的灯光，印在古老的石砖壁上，把积年的青苔照得黝黑。
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陆地。说是陆地，其实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岛罢了，只是在稀薄很多的雾气中，显得像一座沉默的山。小船沿着一条隐蔽的水道进去，进入一片浅水，沿路可以看到架空在水上的民居和葱绿的榕树，榕树有发达的气生根，从树冠一直垂到水中，拧成一股一股的结，上面系着招摇的彩幡。
划船的村民卸了桨，用竹竿在水底轻轻一点，把船靠码头停下，对达兹纳说：“我就送到这了，你千万要小心啊。”
达兹纳道过谢，领着忍者们朝小岛的深处走去。这是通往达兹纳家的最后一段路了，他们先走过一段木质的码头，然后就踏上了一个不常有人经过的树林，林中上植被繁茂，无人打理的小路边野草及膝，还罕见的长了不少海岛通常难以一见的高大乔木类，在清晨的薄雾中格外神秘。
也许是今天早晨太过顺利，每个人心中都隐隐绷着一根弦。
卡卡西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懒散地走在队伍的末尾。后方是最容易受到袭击的方向，尤其现在能见度并不高，并且此前他还处理掉两个雾隐的忍者。那种不确定感加深，卡卡西有理由作出判断——再来的话，肯定就是上忍而非中忍了。
还真是麻烦啊。
“咄”的一声打断了卡卡西的思绪，正是铁质苦无插入树干的声响，接着就传来小樱气急败坏的骂声和委托人大爷的怒喝——
“搞什么啊鸣人！那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嘛！”
“该死的矮冬瓜臭小鬼！不要随便吓唬人好不好！”
鸣人摸着鼻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强作镇定地狡辩道：“啊……是有老鼠啊。”隔了两秒，发现没人相信，他又强词夺理道：“我感觉是有个人影的啊——在那儿！”于是顺势又补上一发。
第二枚苦无发出去了，正中目标，是一只兔子，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看到可爱的小动物受伤小樱同情心瞬间泛滥，气得瞬间黑化，简直不想理这个间歇性神经病。
“看看你干的好事！”
“对、对不起啊小兔子！我错了、啊我错了小樱你别打啊！”
来的还真是快啊。
卡卡西站姿不变，但肌肉已经暗暗紧绷起来起来。
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兔子的毛色到了这个季节，应该是和草丛差不多的杂色了，这一只，明显就是饲养在室内，专供替身术中使用的雪兔。鸣人都能打中，这么近的距离，说明敌人刚才就在那里观察他们，如果这个人不是极具自信，那么就一定是和那两个中忍一样，来自雾隐了——雾隐的忍者，尤其是高级忍者，都精通无声杀人之术！
一阵稍大的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快趴下！”卡卡西大喝一声。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下忍们都以最快的速度作出了反应，佐助迅速按倒了达兹纳，小樱则在卧倒的同时，把正抱着兔子接受她训斥的鸣人掀翻在地上。卡卡西把身子伏得极低，两手和膝盖撑在地上，他胸腹离地不过一拳，却没有完全趴下去，而是保持了足够的机动能力来应对接下来的任何突发状况。
一阵狂风从后方吹来，裹夹着巨大的黑影从他们头顶上掠过，鸣人隐约瞧见那是一个长条状物，长度恐怕超过了两米，精铁打造，看起来沉重而厚实。
“铛”的一声，类似沉重金属相撞的声音在他们前面响起，袭击带来的狂风渐渐平息，那长条状的兵器斜砍在树上，发出嗡鸣声，是一把超过人高的刀！
厚重而锐利的锋刃切进去一半，牢牢嵌在树干里，整棵树都在剧震，树叶扑簌簌地掉了一迪，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那把刀上，背对着他们，正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他们。
卡卡西早已站起了身子。他的肩背微弓起一个戒备的弧度，半仰着头，视线与那忍者阴冷的目光相接触，带点他特有的懒散，自来熟一般的笑道：“哈！哎呀呀，原来是雾隐的叛忍鬼人桃地再不斩啊。”
说话间，他一伸手，把准备冲上前的鸣人拦到身后，对部下们命令道：“别上前，都退后。”
“他可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家伙。”
“对手若是他的话……像现在这样，可能会有些吃力……”
接着他抬起手，缓缓拉起罩在左眼上的护额，露出了他那只久不见光的眼睛——一只猩红的写轮眼，以及，一道贯穿了整个左眼眼皮的疤痕。
那个背向他们而立的男人，身形长而有力，绷带裹住了他的下半边脸，随意系着的护额则将他的头发全部往上拢起，露出他线条硬朗的的侧脸。看见卡卡西猩红的左眼，他的眼角显出了几分惊讶的神情，周身游走的嚣张随意的气势也在刹那间凝固起来。
“居然会在这里碰见写轮眼的卡卡西……得罪了。”
——“我想要那个老头。”
这是三个下忍第二次见到那只写轮眼了，猩红的颜色，缠绕着神秘而强大的黑色勾玉，注目即有一种眩晕之感。
“……写轮眼？”
鸣人小声地疑问出声，他终于是大概知道老师的那只眼睛叫什么了，但这几个古老的字符，被桃地再不斩阴沉的声线缓缓道出，似乎掩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佐助脸色凝重，又带了些悚然的明悟，后颈满是凉意。
——那只眼睛，不是卡卡西的。
写轮眼的血继，即便是在宇智波一族中，觉醒者也不为多数，使用瞳术的人，能够瞬间看穿对手一切的幻术、体术乃至忍术，并将其原封不动地反击回去。对于写轮眼的拥有者来说，这是一种具有绝对优势的利好。并且宇智波一族的特殊体质，能够最大幅度地把使用写轮眼给身体带来的负担降到最低。
而平时蒙眼的旗木卡卡西，显然，就是在规避使用写轮眼给身体带来的负担！
佐助的面容有点扭曲，一点点冷汗从额角渗出——他不能够去想，那只写轮眼是怎么得到的，有没有族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只是觉得，那就像自己身体中的一部分，被夺去安在了别人身上，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恐惧和生理性的反胃正在他身体里翻涌。
“摆卍字阵型，保护好达兹纳先生！”
卡卡西的声音把佐助拉回到战斗中，无论如何，他们现在可能都正在遭遇史上最大危机——三个没有对敌经验的下忍，一个行动不灵的老头，面对雾隐的高阶忍者，以及一个可能曾经夺取过族人眼睛、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信任的上司。
佐助看了一眼身边金发吊车尾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一阵头疼。
这状况糟糕透了。
“这就是最需要团队合作的时候了，你们，谁都不许插手！”
旗木卡卡西微微侧头看了这边一眼，再次警告道。
这话是对鸣人说的，卡卡西知道上次遇袭后回村子给鸣人疗伤的借口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导致这个孩子一路上都在想方设法找机会证明自己，但是忍者之间的战斗并非儿戏，稍有不慎就会丧命，他可不想在战斗中还要分一部分精力来注意鸣人会不会冒失闯入。
战斗一触即发。
卡卡西向前踏了一步，以一种守护的姿态挡在四人面前。
“再不斩，你的对手……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强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