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东烠（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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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离染出声，大殿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凝重了许多。
一直站在离染身边，冷着脸瞪视东烠的白戬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离染与他在长白宫生活的几十年来，一直是温和关切的。而此时，离染虽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温和笑意，浑身散发的气势却与往常判若两人。那种气势并不如何盛气凌人，只在平和之下以绝对的强大压迫得对手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世界在他面前都如蝼蚁般渺小。
东烠艰难地维持着已经僵掉的笑脸，心中叫苦不迭：“实不相瞒，在下近日因为一件私事来到贵族境内，本打算稍作停留即可，没想到在山下误入迷阵。在下不谙阵法，摸索许久竟来到贵族王族地域，后来与小殿下兵刃相接也是情非得已，还请阁下谅解。”
东烠不是傻子，来青丘之前他就特意查阅了关于青丘的史料和秘闻。被领进凌华殿时他就确定了离染二人的身份，同时惊叹那些秘闻竟都是真的，长白宫中果真一个侍者也无。
离染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阵法出了问题是在下的失误。在下的徒儿少不经事，多有得罪，也请三殿下见谅。但是，方才若不是在下及时赶到，在下的徒儿可就要遭遇不测了呢。”
白戬垂眸，不管私下里事实如何，他与离染在名义上始终是师徒。
碰了个软钉子，东烠自认倒霉。离染说的看似是事实，然而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头，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处入手。
离染却不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噙着笑继续道：“即使是情非得已，三殿下一出手便是杀招，实在是让在下很难相信您的解释。”
“……”明明是你徒弟见了面招呼都不打，就一身煞气地提枪杀过来，大爷我还不还手，难道要站住不动让他拿枪戳着玩吗？！现在还把责任都推到大爷我身上……东烠腹辩，青丘山的人不会都是这样，老奸巨猾像狐狸一样吧？对了，他们本来就是狐狸。东烠咧嘴，很不厚道地闷声笑了起来。
见东烠呲牙咧嘴全然一副走神的样子，离染心中不由觉得好笑，随即蓦地收了笑意，正色道：“现下时辰尚早，三殿下不如先去偏殿休息片刻。辰时之后，在下将向令兄发送请帖，告知此事。在二殿下到来之前，您的武器将暂时由在下代为保管。另外，”说到这里，离染顿了顿，复又勾起嘴角，“长白宫周围遍布上古阵法，危机四伏。还请三殿下近日若是无事，便在房中安心休息，否则万一触动了机关，哪怕是在下，也不敢保证您能绝对安全。”
这是要软禁他？！东烠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急得直想骂娘。
亏他最初还以为遇到了一个温柔的绝世美人，沉迷于美色之中……蛇蝎美人，蛇蝎美人啊！！可怜他刚刚才开始的初恋，就这么迅速且彻底地夭折了。
无视东烠那被雷劈了一般惨兮兮的表情，离染用右手在王座的扶手上轻轻扣了两下，展颜笑道：“那么，回见了，三殿下。”
被离染略显真诚的灿烂笑脸所蛊惑，东烠嘴角留着口水，呆呆地点头：“回见……”话音未落，他只觉得青光一闪，眼前的情景已从肃穆恢宏的凌华殿变成了雅致朴素的卧房，他四周一人也无。
东烠愣了愣，回过神后慌忙疾步走至门口，双手拉住檀木制的把手大力拉扯。他自诩力大无穷，奈何拉了许久，房门仍旧纹丝不动。
数个时辰内屡遭变故，此刻东烠的心情已经差到极点。他索性抬起脚，一边往门上踹过去，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他娘的死狐狸！放大爷出去！！”
清朗的声音刹那间在他耳边不带丝毫感情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制成这门的紫檀乃是稀世珍品，若是有所毁坏，可都是要记在您头上的。不知令兄听说之后，会作何反应呢……踹与不踹，三殿下您可考虑清楚了。”
猛地刹住脚，东烠浑身颤了颤，脑海中浮现出他家二哥板着脸训斥责罚他的情景……东烠趴住门框，欲哭无泪。
与此同时，凌华殿中，离染长袖轻挥，大殿中央投影出的卧房情景瞬间消失不见。
白戬从头至尾都冷着脸，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站在一旁，背脊挺得笔直。直到现在，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离染在东烠骂出声时突然变得阴郁的脸色，思量再三才开口道：“……他不是有心的。”
离染一怔，片刻后反应过来少年是在安慰他，下意识地忽略掉心底流过的细微暖意，暗怪自己怎么会在别人面前失态，转瞬便又换上浅淡的笑意：“我知道，只是不太喜欢他的性子而已。”
皱眉盯着面前挂着假笑、口不对心的人，白戬心中有些不痛快，却也没再追根究底，而是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绪，识趣儿地换了个话题：“离染，你早就知道迷阵里的人是东烠。”
他没有问离染是不是如此，而是直接以非常肯定的语气，道出这个事实。
离染倚着王座，瞌上双目，微微点了点头。
白戬的脸上仍旧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却暗自握紧了双拳：“那么，为什么还要命令我去杀了他，而不是制住他就好？你就不怕真的出什么意外？是我也就罢了，如果东烠有什么三长两短，龙族绝不会善罢干休……”
“够了！什么叫做有意外的是你也就罢了？！”离染蓦地睁开双目，皱着眉训斥白戬道：“你就是这么看待你自己的性命的？白戬，别忘了，你是青丘未来的王！”
白戬抿了抿唇。
几十年了，这是离染第一次对他如此疾言厉色，甚至连名带姓地叫他。
看着身前少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离染无声地叹了口气，平复下心头的怒气，声音渐渐和缓：“白戬，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绝不能轻易放弃你自己。”
见少年仍旧垂着脑袋，离染抬起手，像几十年前一样，一巴掌拍向白戬的额头：“另外，既然我让你那么做了，就是有决对的把握，能在你们任何一人出事前及时赶到。要学着相信我的能力啊，小戬～”
白戬没想到离染会伸手拍过来，因而不曾设防，被他的力道拍得头猛地向上抬起，银白色的双眸恰好直直望进离染温和中带着一丝宠溺的凤眸里。
白戬不由得呼吸一窒，胸腔里充斥着多到胀痛的满足和暖意，他点点头，嘴角勾出一丝细微的弧度：“嗯。”
离染瞳孔微缩：“……”虽然很不明显，但这小鬼刚刚绝对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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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东烠（惊叹）：那些秘闻竟都是真的……贵圈真乱。
离染（微笑）：再说就告诉你二哥哦～
东烠（惊悚）：……0x0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东烠（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