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东烠（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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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感到心慌意乱，离染垂眼避开那双冰冷中暗藏温柔的银色双眸，站起身将白戬拉到王座前，按住他的双肩让他坐下。离染侧着身子双手搭在白戬肩上，轻缓揉按，道：“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你坐着稍作歇息，顺便说来听听，第一次实战，感觉如何？”
白戬慢慢地放松了身体，垂下眼睑：“正如你之前所说的，方天画戟的使用者果真力大无比，单凭力量，我全然不是东烠的对手。除此之外，他的反应速度……或者说，类似于野兽的直觉之类的，非常出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力兵器速度方面的不足。”
手上揉按的动作不停，离染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戬的侧脸：“嗯，这是你对对手的看法。那么，对于你自己呢？”
白戬冰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茫然：“我自己？”
几十年封闭式训练的弊端，离染心中轻叹，好在为时未晚，如今尚且来得及弥补。
如是想着，离染慢慢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小戬，作为个体，无论是怎样的战斗，打败对手只是一时的，通过它来提高自己的能力才是最终目的。身为狐王，你未来的敌人千千万万，最终的对手却只有你自己。所谓进步，并非是打败曾经无法战胜的敌人，而是超越过去的自己。”
“……是。”抿唇思索片刻，白戬道：“基本枪法我已经掌握熟练，不足的对战时的反应直觉以及对法术的运用。在最后那一刻……我甚至连用法术防御都忘记了。”
离染看着白戬冰冷坚毅的脸，目光稍变柔和，顺着他的话追问道：“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如此局面？你考虑的结果如何？”
白戬嘴角抿得更紧了几分：“急功近利，打乱了自己之前的节奏。”
停下揉按的动作，离染弯起嘴角，拍了拍白戬逐渐变得如成年男子一般宽大的肩膀：“不错。在战斗中，把握好自己的节奏非常重要。否则，整个战场将被对手主导，你的攻击与防守会随之变得被动，如此离落败也就不远了。因此，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无论战斗如何艰难，都要保持冷静，切勿急躁。”
停顿片刻，见白戬没有回应的意思，离染继续道：“除此之外，法术对你的战斗万分重要。假若运用纯熟，它对你的帮助绝不可小觑。”
白戬仰起头平静地看着离染：“用以防御么？”
离染轻笑着摇头：“法术防御只是法术运用中最常见最基础的。你以武修为主，风系法修作辅，风系法术几乎没有治疗的效果，但是却可以将其作用在作用效果施加于自身和对手身上，加快自己的速度，限制对方行动等等。虽不能够达到主法修者一般，完全定住对手的程度，却能够在关键时刻起到逆转局势的作用。或者，你可以把它作用在武器等其它物品上，比如……”
离染右手轻轻一动，漆黑的方天画戟倏地出现在他手中：“我能够轻易举起它，并非此物不够沉重，抑或我有能够匹敌东烠的力气，而是风系法术的作用。”
说着，离染轻轻放开握在戟柄上的手，那黑色的长兵器却仍旧停在半空中，如蓄势待发的上古凶兽。仿佛只要离染一声令下，就会立刻挥舞着利爪，击穿敌人的心脏。
白戬难得一见地皱起眉：“这方天画戟……”
“不错，这便是四海龙族的先祖，烛龙九阴当年的兵器，东海的镇海之宝。如此看来，这三殿下在东海可真是备受重视啊。”如此……不知是何原因，才让他逃到这里来呢……离染笑得愈发玩味了些，随即话锋一转，道，“既然你对于自己的不足之处已经有了认知，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基础锻炼之外，便以直觉和法修训练为主。”
“是。”白戬沉声应道。
离染满意地点点头，缓步走下王座前的台阶：“你自己调整一下身体状态，我去准备早膳，你记得去吃。免去膳前的晨练，早上一切课业按照平日的安排进行。趁此机会，我会重新制定你下午的训练，就不去监督你了。小戬，你的时间不多了。”话音落下，他一个转身，青色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前。
白戬坐在王座上，如同五十年来的每一次，沉默着目送离染悠然走出他的视线，不曾有过丝毫回头或停滞。冰雪般的双眸中是连白戬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晦暗。
凌华殿中霎时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半晌，白戬介于少年与成年男子之间、有些低哑的嗓音在殿中想起，与他冰冷的面色毫不相符的轻柔。
“……离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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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来首次独自一人用早膳，看着桌上与往常一般无二的菜色，白戬突然没了食欲。
之后整整一个早上，他果真再没见到离染。
午时二刻（12：30），白戬放下手中最后一个由离染提前置于案几上、写满了青丘事务的竹简，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盯着案几出神。
离染总是这样，给他布置的课业不多不少，恰巧是他在规定时间里所能完成的最大限度。
不仅如此，自他初次在父王身边见到离染以来，似乎不论什么事情，都尽在那人的掌握之中。那一直挂在嘴边的淡然浅笑，总给人温文尔雅却又不可捉摸的感觉。
然而，今日清晨，离染对东烠看似合情合理，实际上近乎于报复的欺压、捉弄，以及面对他时的失态——虽然离染表现得并不明显，可又怎么可能骗过与他朝夕相处的白戬？
白戬莫名地有种强烈的预感，随着东烠的到来，过往那些平淡而温馨的日子，很可能要一去不复返了。
正在此时，数声轻缓有礼的敲门声打断了白戬的思绪。
白戬抬起眼睑向书房门口望去，苍青色的身影蓦然映入眼底。离染右手搭在门框上，嘴边是白戬最为熟悉的招牌式浅笑：“小戬～发什么呆呢？该用午膳了。”
或许是自己太过较真了吧。白戬的表情微微松动，应了一声，将案几上的竹简收拾整齐，站起身行至门前，才发现离染已经先行离开了。
白戬皱了皱眉，刚有所和缓的脸色顿时又冰冷下来。
待他走进膳房，一眼便瞧见，往常只有他与离染二人用膳的桌前，东烠正坐在离染一侧，翘着二郎腿，单手支着脑袋，一脸苦大仇深，直直盯着门口。
白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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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1：
白戬：东烠类似于野兽的直觉之类的，非常出色。
东烠：嗷～
离染：……乖。
白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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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2：
离染：这三殿下在东海可真是备受重视啊……如此，就可以多敲诈他们一笔了= =＋
东烠：我下次再也不乱跑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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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3：
离染（淡笑）：小戬，你的时间不多了。
白戬（眼神晦暗）：……
N年之后——
洪荒史册记载，青丘第七任代狐王，敏狐族离染，于洪荒历一九XXX年，卒于青丘第七任狐王，白狐族白戬之手。
完结撒花～
——当然是假的……别打脸……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东烠（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