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之梦》云娘

24、大展厨艺

　　此时已是天光大开。回去一看，众人都已起身。涂山娇还来来回回地从傀儡身边经过，听傀儡一遍遍重复：“阿谣和饕餮去准备东西做早餐啦。”边听边笑，笑声真好似风铃般清脆动听。阿谣想，也只有少女才可以发出如此单纯美好的笑声吧。涂山娇一见到阿谣、饕餮两人，立刻大叫：“老爷爷，谣姐姐，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走了？怎么不叫上娇儿呢？都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啊？”英招也颇有兴趣地走过来看看大口袋说：“看起来收获颇丰啊。阿谣起的倒是早啊。”玉奴也过来扒开口袋仔细查看，边看边喃喃自语：“这些东西能吃么？”
　　阿谣帮饕餮将海鲜悉数倒出来，装在不同的盆盆罐罐里，泡在海水中，保持鲜活的状态。同时又嘱咐玉奴去熬一大锅米粥。这边厢开始着手处理海胆，将坚硬的外壳打开，拿出如同蛋黄般的海胆黄。待半个钟头后，大锅中散发出浓浓的米香，阿谣将新鲜的小鱿鱼、海虾，贝类、螃蟹和海胆黄一起放入粥中。同时加入姜蒜，又煮了片刻，便加上盐巴和葱花，便将粥盛出锅。
　　几人围案而坐，阿谣为每人盛好粥，因为存了心思讨好饕餮，特意多装了些海胆黄在里面。盛到英招那碗时，又想到也须得好好侍奉这个哥哥，将来才能让他带自己云游四海，也特别多盛了些各色海鲜。玉奴默默看在眼里，却什么话都未说。
　　几人看着加了如此特别食材的粥，都心存疑惑。阿谣不慌不忙吃了两口，啧啧有声。又拿出粥中的螃蟹，吃掉蟹膏，又要开蟹钳，吃下其中的蟹肉。另外几人见状，也纷纷开吃。一入口便觉得鲜美无比，味道甚为特别。尤其是吃到海胆和蟹膏时，饕餮忍不住闭上眼睛仔细品味，半晌才说：“味似鸡蛋却更醇厚美味，真是……真是……世间罕见啊！”
　　一顿海鲜粥吃得众人称赞。饕餮更觉得不虚此行，打算多住几日。
　　饭后，玉奴默默走开，开始收拾厢房。阿谣随着饕餮去市场准备其他食材。
　　这一日，阿谣又做了干煸豆角、夫妻肺片、凉拌青瓜和辣子鸡。饕餮吃得大呼过瘾。
　　到了晚餐，还额外做了海胆炒饭、烤牡蛎（生蚝），特别对英招和白泽说：“大哥和白大哥二人要多吃些烤牡蛎，这个对男人尤其好，是大补之物呢。”涂山娇听了好奇道：“如何大补？”阿谣却掩口而笑，附在涂山娇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涂山娇脸都红了起来。阿谣又看向满脸好奇的玉奴，也眨了眨眼，看看英招又看看她。玉奴的脸也跟着红起来。英招见状，早已明白，豪爽一笑说：“妹妹如此替哥哥着想，哥哥定多吃些，别辜负了妹妹一番美意。”这番话说完，除了阿谣，另外两个女子羞得都抬不起头来看他。只有阿谣还是迎上他的目光，清澈地笑着。英招看向阿谣，仿佛觉得，她眼中甚至还有一丝挑衅。于是一个念头也浮现出来。其他的空闲时间，涂山娇常常围着英招打转，不停追问英招各种细节，如同小女儿粘着大叔般。阿谣一看到涂山娇那眼里藏不住的情义和英招时而敷衍时而调侃的回答，就忍不住发笑，还不时指给玉奴看。只是玉奴也一心系在英招身上。何况她每年得见英招的机会并不多，往年尚好，今年却无端多了个阿谣和涂山娇，涂山娇又时时纠缠英招，她实在是笑不出来。阿谣见她如此，也不再指给她看。转头去和饕餮老爷子说笑此事，饕餮倒是和她意见甚为吻合。
　　一日很快过去。到了就寝时分，玉奴开心地说：“英公子，厢房已经收拾好，今日就可搬进去了。”英招笑着点点头说：“阿谣，今日哥哥就不去陪你睡啦，你一人可别怕。”阿谣也毫不示弱回嘴：“哥哥放心，妹妹若是怕了，就去找哥哥聊聊天就好了。”玉奴又等了片刻，英招却并未吩咐她去房中伺候，甚为失望。白泽看出了玉奴的神色，说：“玉儿，今日我去集市买了张卧榻，放入涂山姑娘和你的卧房。你就不必再和涂山姑娘共享一床了。也免得惊扰她睡眠。”此话名为为涂山娇着想，实则处处为玉奴打算。玉奴却并未太放在心上，只是轻轻说了声：“嗯。”
　　阿谣想了想却说：“娇儿可能并不喜欢有人在房中呢？如若如此，玉姐姐不如来与我同睡，我们二人更相熟，若是睡不着聊聊天也好。何况娇儿的房间就在隔壁，若真有什么，娇儿叫起来，我们也能听到。”说罢，看看涂山娇和英招，听他们的意见。
　　玉奴听闻，甚是高兴。涂山娇原本就不得她的心，还要以侍婢的身份呆在她身边，着实令玉奴有些抑郁。不过因是英招的吩咐，自己不好违背罢了。此时阿谣替自己说出来，不禁觉得高兴，眼中不觉流露出了期待。涂山娇也能察觉出玉奴对自己的些许敌意，只是毕竟不是在自己家，并且她心中觉得自己身份矜贵，玉奴不过是个侍婢，也不必为了她生气，所以并未表露出来，此刻可以把玉奴支开，自己一个人住，如果夜不能寐，或许还能偷偷去找英招。因此也赞同提议。
　　英招见如此，微微犹豫了些许，便也答应了。于是当晚便将卧榻抬入阿谣房中。四人便如此就寝。
　　阿谣觉得甚为劳累，并未与玉奴多聊。只是见玉奴情绪低落，稍稍劝了她几句：“玉姐姐，你也不必不开心。英大哥对你如何，你自己心中明白。何况他就是这样的浪子，你也不要对他太用心。天涯何处无芳草。如果你要求唯一，不如找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一心人。若你真的很喜欢英大哥，不愿移情别恋，便也只能委屈些，你也知道他不会只有你一人，而且你俩的身份，他也不会娶你做妻子吧。与其争风吃醋，令自己痛苦，不如好好享受有他在的每一刻，你说呢？”
　　玉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阿谣，你也不过是个小妖，怎会在情爱之事上如此通透？”
　　阿谣只是笑笑，说：“或许我太过爱自己吧。不想随便为了哪个男人委屈自己。一心人太难得，我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如此的运气，倒不如好好享受眼前的生活。”
　　说罢，两人再无语，都默默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