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装13秘笈》河粉炒灵芝

5、第 5 章

　　“只是……”我说，“大雪封山了可怎么是好？”

　　华复情道：“才下一天，竟不至于吧？”

　　“是吗……？”

　　我刚刚摇头叹气，不愿告诉华复情我怎么了，其实真相就是，我有预感，明天会大雪封山。

　　因为杀人预告出现了，第一个死者出现了，凶手就在我们之中，咱们还恰好在一个山庄里，此时不搞搞大雪封山的话，岂不是显得咱们这小说很不上道吗？

　　相对无言也挺尴尬的，我清清嗓子，便找个话题随口问道：“仅仅因为我害怕死尸，你就相信我是清白的吗？”

　　“那只是一点。”华复情答道，“第二点，是我请你协查此案，你却拒绝了。”

　　“咦？”我惊讶了几秒，回过神来，才说，“你是故意问我的？也是……”

　　我明白了。凶手既然在暗，行事当然方便，但却故意发言威胁武林强人，还杀死不相干的小厮示威，显然是个冷酷又狂妄的人。如果是真凶被邀请协查案件，那他是一定会答应的。而我呢，怕死怕事，明哲保身，自然就不大符合凶手的作风了。

　　华复情，和很多武侠主角不同，他的心细得跟一根针一样。他内心有着千百种想法，但却不像一般装13派的主角笑而不语山人自有妙计到最后一章才倒叙揭晓，他会直接地说出来。坦白得令人吃惊。不过嘛，他是主角吗？……往可怕的地方想，他会不会是隐藏BOSS？

　　因为他实在有一点和主角们不大像呢——就是，他太完美了，出身名门，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气度不凡，温柔体贴。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主角了吧？这样完美的人设，怎么看都是要反转黑化的啊！

　　绅士很可能就是变态！

　　说实话，那个华灵槎只要心眼不坏，那样粗暴冲动热血没脑子的才更像时下流行的主角呢。唉，我这苦苦找寻主角之旅啊，谁叫我是小BOSS呢？不倒戈没活路啊。

　　华复情问道：“庄中住得可还习惯？”

　　我笑道：“庄主待客周到，大家莫不有宾至如归之感。”

　　正说着，却见一人掀了厚帘子，说道：“原来师兄在这儿，害我一顿好找。”

　　华复情问道：“庆邦，怎么了？”

　　这人叫包庆邦，生得倒是标准的一副路人脸，扎人堆里认不出来，放剧里就一群众演员，死了爬起来再战观众也发现不了的那种。我帮吹笛君做人皮面具的时候应该做成这样才行。包庆邦说道：“武林同道都已陆续散去，所剩的也不多。”

　　我因问道：“怎么这样早就散了？”

　　华复情道：“是我让他们散的。”

　　听包庆邦说来，我才知道，华复情离开厢房后，并没有马上过来追我，而是先吩咐包庆邦，告诉武林同道们现在下了初雪，根据九华山一贯的天气，风雪会一场强似一场，请大家趁雪还小，早日离山。而也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华澈的金盆洗手大典将在一个月后的迎春谷举行，届时华复情才会正式继任庄主。本来群雄明早就打算离去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不必耽搁，不少武林同道就匆匆下山了。

　　华复情问：“那有什么人留下了吗？”

　　包庆邦道：“一个是胡天宝，他……他说要等庄公子一起下山。还有春羞公子，他说最喜雪景，竟不远走了。还有峨嵋的玉垒师太及其闭门弟子三人，因她有事要与华老庄主商议，再有的就是‘长枪秀侠’高林君及其妻子、弟弟、仆从，他的弟弟高虚君染了风寒病倒，一时无法行动。”

　　华复情略一沉吟，道：“头一件，你让人告诉胡天宝，说他哥哥就在这儿，叫他带了雨伞来，接他哥哥回房歇息罢。”

　　“是。”

　　“第二件，春羞公子既喜赏雪，那就把晓霜居打扫好了，辟给他住，那儿雪景最好。”

　　“是。”

　　“嗯，那高虚君的病情如何？并不要紧吧？”

　　包庆邦说：“我也问了，他们说没什么大碍。”

　　“那也不能不问了，这样吧，你先去找冼先生，叫他去看看罢。”华复情说，“就这几件，再没有了，你去办罢。”

　　“是的，师兄。”包庆邦抱拳就退了。

　　那冼先生好像是个名医，客居在九华山庄，颇受礼遇。不过华复情对我、胡天宝这样的蹭饭党都那么客气，估计对江湖名人就更不用说了。

　　“你是故意发消息请走客人们，为的是做排除法？”

　　华复情说：“是的。”

　　“执意留下来的人，嫌疑最大。”我笑道，“那我可万不能留下了。”

　　华复情笑道：“那么有缘再会罢。”

　　胡天宝果然带了雨伞来，只要我用来挡雪。胡天宝又搓着手说：“想不到雪来得这样快，不然就多备件袍子上来也好。”

　　华复情解了身上那件披风，轻轻围在了我身上，我忙推却。他只说：“长路难行，附近也没什么商贩，这披风你是用得着的。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你拿去就是了。”

　　我笑道：“也不能白拿了你的，下回再见时还你便是了。”

　　胡天宝撑着伞，送我回厢房。他身强力壮，也不怕冒雪，所以大半边身都露在伞外，只顾着我了。唉，亲弟弟也未必有他这么贴心！

　　我回了房间不久，就有个眉清目秀的妹子来了。啧，这华复情该不是贴心到要送特殊客房服务了吧？

　　妹子笑着说：“庄公子，是少庄主命我们来伺候您的。”

　　“太客气了！”

　　“少庄主说，之前客人太多，忙中有错，也是可以原谅的。但现在客人只剩这些，还有不周之处，就太失礼了。要谨慎留神，每个院子都要派上伶俐的人伺候，还有日常供应、菜单，都得先要由少庄主亲自决断呢。”

　　“啊……这样啊……”所以妹子来“伺候”我，就是单纯的伺候啊，我真是想多了。

　　那妹子笑道：“我叫鸣珠。”

　　“好名字啊。”我笑着赞了一句，又问，“各个客人都分派了女孩子伺候吗？”

　　鸣珠答道：“也不全是，女客都配的丫鬟，而男客多是配的小厮。”

　　“噢……”所以在华复情眼中我是个娘炮吗？

　　鸣珠进一步解释：“但因为庄公子与高公子都体弱，所以就配了丫鬟，务求能伺候得最细心、尽心。”

　　“其实我也没那么弱了，都是我那义弟小题大做，还惊动了少庄主，真不好意思。”我笑笑。

　　每人都分配小厮或丫鬟，我和高虚君身体不好，要多个人伺候就罢了，连侠客都配人伺候？还有那高林君、春羞公子都是排场大的，随行的十几个仆从，还缺你一个人伺候了？都不知道是伺候还是监视？连我这个明天就动身的也不放过啊。

　　不过说我第二天就动身……也很难说，如果我的预测不错，明天一早起来，就该大雪封山，开启风雪山庄模式了。

　　我要入睡时，那鸣珠便帮我铺床，真是好妹子啊。床铺好了，她便笑道：“我就在外间守夜。公子有什么吩咐的，唤一声就是了。”

　　我忙说：“哪可怎好？你还是回房睡去吧。”

　　“公子是贵客，我要是不细心侍奉，会被少庄主责怪的。而且晚上炉子也得有人看着才稳妥。”鸣珠一边说着，一边往铜炉里放上香片。

　　还守夜啊，说不是监视谁信啊？

　　不过还好我不是凶手，被监视也没所谓。乐观点想，还有个美女伺候我呢！

　　我大概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睡得倒是很熟，醒来的时候比平常还晚一些。鸣珠见我醒来了，就端水来给我洗漱，一边给我递帕子，一边说：“今早少庄主就来拜访了，听说公子未醒，叫人不要打扰，都一直在等着呢。”

　　华复情找我？一大早就来找我？——一定是我猜中了剧情，大雪封山了！不过看了那么多小说，这种剧情也没什么好猜不中的。但是华复情肯定没看过这些小说啦，所以肯定十分吃惊吧？

　　我试探地问道：“他一早来了，难道是向我辞行？”

　　鸣珠说：“那肯定不是，估摸是要告诉您您走不了才是真的。”

　　“走不了？”我浮夸地表示吃惊，“为什么？”

　　鸣珠说：“下山一条的狭道被雪封了，许是昨晚风大，引起了雪崩吧？”

　　“也许是吧。”我说。

　　看着屏风上搭着的那条披风，蓝色绸子的底，上面绣着翠玉一般的绿荷，缀着柔软洁白的兽毛，估计是价值不菲的。我想了想，说道：“你们少庄主真是慷慨。”

　　鸣珠笑道：“那是自然的，江湖中人谁不知他慷慨大方、侠义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