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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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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没有杀人。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我也知道了,吹笛子君也来了这儿,他只是躲着,从不出来,只拿人帮他替罪,他就是习惯这样。先是五毒,后是我,都他的挡箭牌。他躲在我们背后放毒蛇,却无人知道他的歹毒,无人会恨他,无人会追杀他,这才是真·幕后大BOSS的技能。
“咳咳咳!”我咳嗽着醒来,头顶是绿色的纱帐,我挣扎着爬起来,却看见那个黑衣人走来,无限欣喜地对我说:“教主,你终于醒了!”
我很想问一声他是谁,但是又怕他心怀鬼胎,要是知道我没了武功又失了忆,岂不祸害?
那黑衣人却跪着说:“教主,属下已斗胆替你把过脉了,方知你伤得那样重。只恨不能替教主解忧,难道教主竟连我也不能信任?”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却继续说:“难道教主竟真把我忘了?”
我问道:“谁说我忘了?”
他答:“也许不曾忘,不然也不会多番嘱咐我如何杀人。”
“我嘱咐你……”
“是的,教主在风月居的井里放下了指示的竹简,我都是依计行事!”
我只在风月居的井里放过一张人皮面具,却也没放过任何竹简啊!想来,那竹简上写的都是杀人手法,是吹笛子的写的,他想到毒计,却不愿自己实行,因此就让这个黑衣人和五毒跟着毒计行事。然而,黑衣人与五毒却从不知道吹笛的存在,只以为是我的命令。
我说:“竹简呢……?”
“都已烧掉了。”
“嗯。”
“教主,怎么了吗?”
“没有!”我说,“烧得好,真该烧!”
那黑衣人仔细打量我,才问:“教主,您……是不是又失忆了?”
“又……?又……?!”好吧,我的重点不是“失忆”,是“又”。所以这个灭蟑是个失忆专业户么?
哦……也怪不得当时我说摔坏脑子失忆了,吹笛君表示完全能接受的样子……原来他一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了吧!
那黑衣人沉痛地说:“因为教主小时候被驴踢了脑袋,还没好的时候,又被门给夹了……”
这……这是什么故事啊!虽然说中二反派都要有一个不幸的童年,但这个童年也不幸得有点儿奇怪了吧?
那黑衣人便道:“此事也只有我与右护法知道,教主不必忧心。我名叫‘聚墨’,是您的左护法。右护法‘飞白’,也是一样忠诚的。”
我愣了半晌,方问道:“我失忆的频率是怎样?大概多久失忆一次?”
聚墨便答道:“这也难说得很,小时候是三五年失忆一次,到了成年后,只有过一次,现在是成年后的第二次。”
“啧……”我说,“那我会失去武功么?”
聚墨道:“也没有,只有这次功力受损了,想必是受了伤的缘故。这样吧,我把华复情杀了,替您出气!”
我忙道:“杀他做什么?他……他在哪里?”
“他被锁在禁室了。”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天魔教的本营。”聚墨道,“自教主失踪之后,群龙无首,聚墨、飞白二人决意振兴,召回了往日三部,又因上了群雄宴,挑起了纷争,现在华复情又被我们捆了,所以又有三部因感我们之威,又回来了。”
我担心起来了:“我昏了之后,那九华山庄怎么了?”
“我只把人杀了,贴上了教主的面具,让人以为‘庄十三’已经死了。又带走了华复情,众人都很恐慌,恰好大雪溶解,就纷纷离去了,也有不少猜忌华复情的。我们已让人散播谣言,让武林盟彼此猜忌了,教主请放心。”
我可不放心啊……
不过现在事情明朗了很多了。我最初的推断是:琳儿、高陈氏之死,是因为被威逼,而宁儿等人之死,却是被利诱。然而,春羞家眷的死提醒了我,黑衣人只惯用毒。什么东西能让她们都被威逼了、利诱了,不惜以身犯险、不惜自相残杀……?显然,那珍贵无比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性命!
聚墨也坦白了:他先让琳儿吃下令人肚子疼的药,但其实不会害命,骗她说她已中了奇毒,解药就在灵堂,又警告她不许告诉一个人,还有锁紧门窗。虽然这个听起来十分荒唐,但琳儿是个愚笨、怯懦的人,怀着一丝的希望,奔到了灵堂,拿起了聚墨准备好的药瓶,服下了里面的毒药。而这个办法,对于木头脑袋的高陈氏也奏效了,只是这次要引她去琳儿房,她依旧在琳儿房服毒而死了。宁儿等人,却未必这般好摆弄,因此聚墨只留下一颗药丸,说只够一人解毒,然后便去了。众人争相杀戮,却都互砍而死。也许有一个人吃了“解药”,但她们根本没中毒,而那解药,也就是寻常的消食丸。
这些药丸,是从哪儿来的呢?而故意制出和春羞家的药相似的药丸,可也不是能提早就做好的,他们需得有个制毒之处。哪里制药就好了?
也莫过于是冼先生的华佗居了。因此,我当日直奔而去发现毒药的,就是华佗居。那儿因为冼先生之死而被封锁了,又因地处偏远,儿无人去,故而没有人怀疑。凶手有着人皮面具,故而能装成别人。
高虚君说的不错,凶手是早到的——却没有隐迹到山上,而是大隐隐于九华庄,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唯一一个比所有来宾都早到九华庄却又不是庄中人的——就是冼先生。冼先生一早已来了这儿,住在了华佗居,又因身份之便,能够采药、制毒而无人疑心。最能使人释疑的,是他“死”了。
所谓的冼先生,其实就是施毒高手——聚墨。聚墨会易容,改容换貌,擅长易容的我本该能察觉到的,可我在“冼先生”死掉之前,都没有机会见过他一面。只是在华灵槎被利用的时候,看了一眼尸体,因为场面混乱,我也没认真探究。如果冼先生是聚墨的话,华复情被陷害的那段公案就更明白了。他对所有人说自己要去找华复情,但是却根本没找华复情,而是直接“死掉”了。
活人能易容,为何死人不能?既然华佗居的小厮药童无定数,五毒能趁这个空隙装成小厮,那么聚墨杀死一个小厮,换上衣物,再易容,伪装成冼先生的尸体也没不可的。
可惜,我差一步能揭秘了,却被控制了,在华复情面前当了一回无情大反派。他……他一定恨死我了吧。
我躺在床上,心情复杂,又说:“华复情之前中的毒,可解了?”
聚墨说:“还没。”
我说:“他既受了伤,又中了毒,还能熬得下去么?还是先替他诊治吧。”
聚墨愕然,说:“难道教主不乐见他死么?”
“傻子!”我拍着床,拿出反派必备句子,“他还有利用价值!”
通常反派说“他还有利用价值”而留住主角性命,那主角都会来反咬一口。对于反派来说,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抓住主角了不要废话直接宰了,不要说“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之类的话,又不是问答比赛,更不要弄些无聊的办法来折磨他,这不就是为他争取时间么?反正就是要快狠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我现在要故意和反派守则背道而驰,真是累啊。
我又对聚墨说:“你是用毒高手,又会医人,何不帮我治治这体内的寒毒?”
聚墨坦然答道:“启禀教主,您这寒毒是从来就有的。”
“从来就有的?”我惊讶地说,“那我是为什么要放弃治疗的?”
聚墨说:“因为这寒毒是和教主的武功息息相关的。”
啊……?这真是一个重要的情报啊。要练好武功,就得饱受寒毒煎熬。这种终身伤害跟练葵花宝典有什么区别啊?
“我……我能不能把武功废了?”我突然冒出这想头,“反正我现在的武功也跟没有似的了,倒不如废了武功,也没寒毒侵扰了。”
聚墨愣了半晌,才说:“这真不像是教主会说的话啊……”
哎呀,露馅了吗?哎,像诛灭蟑螂这种为了练功能够服毒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自废武功啊?因此我干咳两声,才掩饰说:“嗯,大概是经历了一次生死,什么都看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