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一只找鱼的野猫

13、冲冠一怒

　　在中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周围是大大小小的箱子，自己的琴放在最上面。明天就要进宫了，要离开这自己住了快二十年的房间还真有些不舍，可又能怎么样呢，有些事情是自己不能选择的。

　　随意地拨了一下琴弦，突然想试试自己一直没做成的那首曲子，某人说自己的心太静了所以弹不出来，现在不静了，或许就能弹出来了。闭上眼睛，眼前出现很事，短短半年的时间，自己的生活因为某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想着想着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不再抑制眼泪，泪珠滴到琴弦上，“铛铛”的很悦耳。

　　在中按住琴弦，抬起头，却看见了某个人站在窗外。

　　郑允浩。

　　他以为自己想得太多，伸手擦干泪水，那个人依旧站在那里，傻傻地望着他。

　　“我能进去吗？”他问。

　　“嗯。”

　　在中起身开门。

　　“不好意思，没茶没水了。”在中说。

　　“没关系，我说几句话就走。”

　　在中没说什么，两人席地而坐。

　　“听说收到希澈的飞鸽传书说他们安全了是吗？”允浩说。

　　这个是他在门外想了很久才找到的借口。

　　“嗯。”在中点点头。

　　允浩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于是两个人尴尬地坐着。

　　“这个……送给你。”允浩决定放弃策略，直接进入主题。

　　他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在中接过来，黑色的刀壳和刀柄，锋利的刀刃。匕首的底部刻着一个小小的“浩”字。

　　“宫里……其实很不安全。特别是太子府，多少人虎视眈眈，带着防身。”允浩说。

　　“谢谢。”

　　“我和太子几乎是一起长大的，我知道他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你不要怪我。”

　　“我不怪你。”

　　“真的？”

　　“真的。”

　　“在中……那我走了，你一定要小心……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嗯。”

　　允浩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起身向外走。走了两步，看见在中站在原地看着他，眼里充斥着说不出来的情绪。他突然觉得心像被人拎起来又扔下去一样，空落落的，带着些许疼痛。他一把拉过在中，紧紧抱在怀里。

　　怀里的人身体僵直，仿佛没有体温般冰凉。允浩只好抱紧，然后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渐渐的，怀里的人也伸手回抱住了他。

　　“郑允浩，你真的是个傻子。”在中在他耳边轻轻说。

　　第二次入宫，不像第一次那般忐忑，一路上平安无事，带路的太监停在一座别致的院落前。

　　“金先生，这便是东宫，奴才告退。”

　　在中深吸一口气，走进大门。

　　“在中哥。”昌珉一身便服，坐在院子里，看见他进来了，起身迎接。

　　“见过太子。”在中却不敢失了礼仪。

　　“呵呵，平身。”说着伸手扶起在中。

　　“我带在中哥到你的房间看看。”

　　在中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太子，而是昌珉，那个19岁的少年。他笑了笑，这个孩子啊。把自己掩藏得太深，没有同年人的悠悠自在，什么都身不由己。他仿佛有些理解了昌珉让自己进宫的目的。

　　“小珉。”在中轻轻喊，仿佛在确定自己的想法。

　　昌珉愣了一下，随即绽出一个由衷的笑脸。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叫呢。”

　　“你让我进宫，不就是想找个作自己的方法吗？”

　　“在中哥果然料事如神阿。”

　　“少拍马屁。”

　　“哥。”身后突然有个甜甜的女声叫道。

　　在中和昌珉一起回头。

　　“阿，瑟琪。你怎么来了？”昌珉走上前去拉住女孩子的手。

　　“见过瑟琪公主。”在中明白了来人的身分，跪下行礼。

　　“这位就是金在中先生吗？”瑟琪问，却没有伸手拉起在中。

　　“嗯。”昌珉点点头，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在中又看了看瑟琪，仿佛在暗示瑟琪让在中起来。

　　“呵呵……允浩哥回来这么长时间只来见过我一次，然后有一半时间都在谈论金先生。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阿。”瑟琪仍然没有让在中起来的意思。

　　“谢公主夸奖。”在中顿时明白了原因。

　　这个美丽的小姐喜欢允浩。

　　“在中先生容貌非凡，就算我是个女子恐怕都难敌先生的妩媚阿。”她的话变得有些尖刻了。

　　“公主美貌当世无双，我金在中一个拙人怎可以和您相提并论。”在中知道，女人的妒嫉心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在中哥你起来吧。”昌珉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扶起在中。

　　瑟琪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又看了一眼在中，眼里满是不屑。

　　“你来就是为了见见在中哥？”昌珉问。

　　“嗯……没有，我来看看哥哥总可以吧？”

　　“呵~我病了那么久你人影都不见一个，现在病好了你倒来了，还真体贴阿。”昌珉冷笑着说。

　　“哎呀……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母后还等着我呢，我走了。”瑟琪撒娇的拉着昌珉说。

　　“去吧。”

　　两人目送女子远去。

　　“对不起啊。”昌珉说。

　　“又不是你的错，怕什么。看来你妹妹喜欢允浩，你要不跟你父皇说一下。”

　　在中决然觉得心被人捏了一下。

　　“父皇母后很宠她，她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委屈，她应该嫁一个眼里只会有她而且将她的爱视为人生追求的人，否则不会幸福，你我都明白，允浩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这种事我不想掺合，万一允浩哥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棒打鸳鸯了。”昌珉说。

　　“说到这个，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在中乃海里突然印出另外一对男女。

　　“什么？”

　　“我想见见二皇子。”

　　“啊？呵……你可是东宫的人啊，没忘吧？”昌珉笑了。

　　“为了王爷和我弟弟。”

　　“嗯？”昌珉来了兴趣。

　　“皇上不是指婚了吗，崔家的二小姐，崔始清。”

　　“嗯，是阿。”

　　“我想你应该知道，王爷和俊秀……”

　　“我知道。”

　　“我和允浩有天看见二皇子和崔小姐在一起。”

　　昌珉笑了，他明白了在中的意思。

　　“如果二皇子愿意带崔小姐走……”

　　“有天叔就能和俊秀哥在一起了。”

　　“你的王位也就更稳了，虽然我相信没有人能够抢走。”在中补充道。

　　昌珉的脸色突然有些黯淡。

　　“你也认为……我应该做皇上吗？”他问。

　　“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那是你的宿命。就算你不愿意，那也是你的宿命。”在中拍拍他的肩。

　　“呵~我知道，我知道。”昌珉嘲讽的笑了。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在中哥。”在中明白这个少年老陈的家伙在想什么。
　　安抚起到了效果。

　　此时，允浩一个人跑到京郊大营。虽然说这里驻扎着自己的军队，但现在没有战乱，所以他也只是七天来巡查一次，今天突然觉得心里憋得慌，不想见人，不想跟人说话，于是就跑到这里躲起来，吩咐谁都不能打扰。

　　舞剑，允浩觉得这事是发泄的好方式。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郁闷什么，但清楚地感觉到今天看着在中进宫却只能在身后默默看着，连要上去说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勇气。

　　“阿……我到底是怎么了！！！”允浩怒吼道。

　　“你爱上他了。”突然有人说到。

　　允浩大惊，转身却看到有天。

　　“王爷……”

　　“想找人喝酒。”有天提出一坛酒。

　　“好！”

　　两个人躺在空旷的练武场上，身边是空了的酒坛。

　　“可在中……是个男人。”允浩突然说。

　　“俊秀也是男人。”有天回答。

　　“可……我……”

　　“我刚发现自己爱上俊秀的时候也很迷茫，我拼命告诉自己只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才会对他那么依赖。”

　　“后来呢？”

　　“后来……父王去了。我一个人跑到京郊那个马场。我知道自己其实是在等俊秀，我一直想，如果他陪着我……我就不怕。看见他向我跑来的瞬间我才明白……原来我是真的爱他呢。”有天有些哀伤地说。

　　允浩沉默了。自己也许还缺少一个机会来证明心里的感情。

　　“王爷，你会娶崔家的小姐吗？”允浩小心翼翼地问。

　　这回换有天沉默。

　　“不会。”他突然坚定地说。

　　“允浩，如果有一天我反了，你会带兵镇压我吗？”

　　“那要看你是为了什么反。”

　　“金俊秀。”

　　“王爷。”突然听见有人叫。

　　两个人坐起身来，却看见了俊秀。

　　“怎么了？”有天站起来。

　　“哥派人送了封信来，还有……皇上召你进宫。”

　　有天接过在中得信。

　　王爷，俊秀：
　　一切顺利，勿念。
　　今进宫收获颇丰，一来瑟琪公主主动前来，只为吾和允浩将军私交甚密，而吾又男生女像，故妒意渐起，请转告允浩将军若君亦有意，吾可保他美好姻缘。
　　二来王爷俊秀少安毋躁，吾已找到解王爷指婚之困之妙计，加以时日，必成。望王爷切勿意气用事，坏了千秋基业。
　　三来太子殿下对吾照顾有加，几日后定当回复探望。

　　在中 字
　　有天愣了一下，虽不知道在中所说的妙计是什么，但既然他说有，就一定有。有天把信递给允浩。

　　“他什么意思啊……”允浩看见关于自己那段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就是说人家向成全你的好姻缘。”

　　“我不喜欢公主。”

　　“你应该明白只要你不成亲，就由不得你选择，只要公主喜欢你就够了。”

　　允浩心里突然深刻体会到了有天的感受，那种自己明明不想，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的无奈感与惆怅。

　　“王爷若见到在中可否转告他，我无意于公主也请他不要费心了。”允浩整理了一下，幽幽的开口。

　　“要说自己说。我进宫见驾去了。”

　　允浩目送着有天远去。心理突然觉得很羡慕，王爷和俊秀至少能够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并且彼此不遗余力的相互保护……自己……却还在为爱还是不爱困扰，眼睁睁的看着在中离开。

　　“没用的家伙。”允浩低声对自己说。

　　话说另一边，在中站在胜基的寝宫前。拜贴送进去一会儿了，还没有答复。

　　“金先生久等了，二殿下有请。”终于有个太监出来通报。

　　胜基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桌子上一堆奏折。

　　“金在中见过二殿下。”

　　“起来吧。呵呵……是哥派你来刺探敌情的？”

　　“宫里消息真快，上午在中才到，下午大家都知道我是太子的门客了。”

　　胜基没有说话，不置可否的样子。

　　“二殿下在忙秋试的事吗？”

　　“这没人，叫我胜基就行了。”

　　在中心下一喜，看来胜基没有对自己产生多大误解。

　　“是，还有些后续工作要做。”

　　这时候有天也进了宫。

　　“见过皇上。”

　　“平身吧。”

　　“最近皇弟似乎总是身体欠佳啊，不知道有没有好转？”

　　“托皇兄的福，服了几副药，在家静养了些时日已经无大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两个人都没说话，大殿里顿时安静的诡异。

　　“既然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着手准备婚礼的事了。”

　　有天心里也知道这肯定是皇上召见他的目的。

　　“有天有一事一直想问皇上。”

　　“说。”

　　“究竟为何皇上如此关系有天的婚事。”

　　这回换皇上沉默了。

　　“皇兄应该清楚，我无意于皇位，您又何必拿个女人来控制我呢。您应该知道，那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哈哈……在皇弟心里，朕就是这样一个为了皇位连自己兄弟都会牺牲掉的人吗？”

　　“有天不敢。”

　　“好，朕告诉你，你身上流着东方家神圣的血液。你做的每一件事的时候都应该清楚知道，你代表着这个国家的皇室。你要养男宠，朕随你，你要纳一堆妾朕也随你，但是你若要跟个男人过一辈子，朕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俊秀不是男宠。”有天冷冷的说。

　　“朕已经下旨了，估计这会儿也该到崔家了。五十天后东方有天迎娶崔家二小姐。”

　　“陛下，有些话有天不知道该不该说。”

　　“相信您很清楚，如果我愿意，您屁股下的王位会很不稳当。”

　　皇上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他深刻的清楚这个弟弟的能力，他一直很庆幸他对王位不感兴趣。但此刻他突然这样说，让自己深深不安。

　　另一边，在中和胜基闲聊了一阵，觉得是时候谈正事了。

　　“王爷就快成亲了，想必这两日府里有的忙了，可惜我不在，不然还能帮上点忙。”

　　胜基写字的手突然停了。在中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身为皇家的人，真的很无奈不是吗？明明连面都没见过，明明根本不相爱却要生活一辈子。真的是折磨，不是吗？”

　　胜基没有说话。

　　“万人之上，数人之下又如何，到头来枕边的人却不是自己心中的人。权力固然是好东西，但……唉……王爷对权力并不感兴趣，逼到万不得已说不定他会一走了之，如果真是这样，就可怜了崔家小姐了……”在中故意强调了崔家小姐这几个字。

　　“先生跟我说这些干嘛？你难道没想过我们阵营不同，如果我把这些告诉皇上，太子党恐怕要受很大损害吧。”胜基有些心虚地说。

　　“哈哈。我既然敢说，就不怕二殿下说出去。况且，您不会说的。”

　　“你就那么有把握？”

　　“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你凭什么？”

　　“凭桑木国二皇子东方胜基对崔家二小姐崔始清的爱。”

　　胜基手中的笔落在宣纸上，一大片墨渍污了完成了七七八八的奏章。

　　“你你你……你不要信口开河。”

　　“在中说过，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而且殿下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你……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殿下，殿下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王位吗？号令天下的权利吗？就算有一天你真的成了皇上，崔小姐也早已成为了王妃，难道你想跟你有天王叔抢过来吗？”在中接着说。

　　“殿下，清醒一点。你只不过是六王爷他挑中的傀儡，不要以为他们让你去得到的就是你真的想得到的。您应该看看你的心在说什么。我第一次见到您就觉得您不快乐，甚至有些阴沉，这不是一个处在权力交锋顶端的人应该呈现的状态，在中对您说过很多次了，看清楚您的心，到底要什么。”

　　“殿下。”

　　突然有人敲门。

　　“进。”胜基说。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近来在胜基耳边耳语了几句。胜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淡。侍卫退了出去，房间里有只剩下两个人。

　　“如果我没猜错……皇上已经下旨了吧？”在中说。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胜基把头埋在两手之间，不知所措的说。

　　“如果您愿意，就带她走。”

　　“带她走……”

　　“如果您觉得您愿意为她牺牲掉自己此刻的身份地位权力，就带她走。”

　　“身份？地位？权利？哈哈哈哈……可笑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有什么？我甚至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不住，我有个屁！”

　　在中知道，事情成了。

　　“那如果二皇子有任何需要在中的地方，尽管吩咐。”

　　“回去告诉哥哥，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他争什么。从小到大，从母妃到六王爷，他们只是把自己的欲望强加到我身上，而我不得不做。我讨厌坐在这里写折子，我讨厌装作对权力感兴趣。皇位是他的，让他放心。”

　　“胜基决定要带崔小姐走吗？”

　　“嗯。”

　　“那在中祝福你们。”

　　御书房。

　　“大胆！”皇上喝到。

　　“皇兄，您知道我对皇位从来不感兴趣，但不代表我不会去要。我觉得皇兄您是个好皇帝，我尊敬您，但不代表您可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您可以现在就让人拿下我，但后果您自己承担。我知道今天我说的这些话是大逆不道，但是……”

　　有天没有说下去，而是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俊秀，你进来。”他说。

　　俊秀有些奇怪，但还是进去了。他才刚刚踏进大殿，有天就抓住了他的手。

　　“王爷……”俊秀想要挣脱。

　　“陛下。”

　　他拉着俊秀跪了下来。

　　“您看好了，我东方有天爱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金俊秀。我不会娶崔家小姐，若您真要逼我，那么我们就抖个你死我活。”

　　“你给朕住嘴！”皇上怒不可遏。

　　“话到了这个份上，陛下您应该清楚了。有天告退。”

　　说完他拉着俊秀走出御书房。

　　“傻子。”刚踏出御书房，俊秀就给了有天一巴掌，骂道。

　　“哥都说了让你不要意气用事，这下倒好，连这些话都说出来了。你对得起死去的老王爷吗？你对得起太子吗？你对得起那些仰掌你的大臣吗……”

　　“我只想对得起你……”有天轻轻地说。

　　俊秀愣住了。

　　“如果我连你都保不住，我还要那些无谓的东西做什么。我是一个男人，你就让我保护我心爱的人吧。”

　　俊秀哭了。

　　“傻瓜，别哭……”

　　说着自己也哭了。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无论有多少人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也无论未来将会发生什么。

　　在中一个人回到太子府，却见到了允浩。

　　两个人呆呆着看着对方，不知道说什么。

　　“有什么事吗？”

　　“嗯……五天后是我的生日，想请你过去，好吗？”

　　“荣幸之至。”

　　“还有……我对瑟琪公主无意，不劳在中费心了。”

　　“那你对谁有意，我帮你。”

　　“我对谁都无意。”

　　允浩突然有些生气，为什么在中要这样咄咄相逼，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中站在原地，双手有些颤抖。他总以为，只要允浩告诉他有中意的人了，自己便会死心，但现在心里是无比的混乱和痛楚。

　　他是如此深刻的体会到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

　　而此刻心痛的又何止允浩和在中呢，还有将一起看在眼里的昌珉。

　　圣旨已然颁下，便不可收回。但有天有撂下狠话，皇上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万般无奈，只好宣昌珉进宫见驾。

　　“你有天叔……说要反。”

　　昌珉没有说话。

　　“你不问为什么吗？”

　　“有天叔只会为一件事反，金俊秀，对吗？父皇。”

　　皇上点点头。

　　“父皇……有天叔不是一个只会冲动的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进攻深思熟虑的。他既然敢这样说，就说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有天叔不会让父皇下不了台的，儿臣的意思是……我们再等一等。”

　　“就这样干等着？”

　　“或者……父皇可以先发制人，控制住有天叔的人马。”

　　“你是说……”

　　“威远军……郑允浩。”

　　“儿子，这倒让我奇怪了……照理说你最袒护的人除了你有天叔就是威远将军了……”

　　“儿臣最袒护的人，是父皇。”

　　“好！”

　　原来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可以让一个人疯狂，让人忘记自己所坚持的准则，可以让自己为了所爱的人背叛全世界。昌珉深刻的明白在中一定会说服胜基带崔小姐走，因此有天一定不会反，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希望在中再看见允浩，一点都不希望。

　　作为一个在权力中心长大的人，昌珉对借刀杀人这样阴狠的手段一点都不陌生。自己用过，但从未想到要用在自己最佩服的人身上。

　　金在中再料事如神，却算不准一个情字，也算不到这个情字会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