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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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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两人一晚上连着赶路,在第二日辰时末终于赶到了最近的小镇—泉溪镇,这镇上两人俱是很少来的,一时迷乱了眼睛,被各种各样新鲜未见过的事物所吸引,小元子更是盯着一家热气腾腾的包子铺,舍不得挪开脚步,阿酒心下一片心酸,却终是拉着小元子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拿出包袱里的地瓜,和小元子一人一个,两人也是饿了,这地瓜虽比不得包子,但又脆又甜,两人吃得也很欢快,吃完两人又接着赶路,不敢稍作停留。趁着那逛街的一会儿工夫,两人已经打听过了,这最热闹的地方当然属大永的都城--端州,从这里直接往北走即可。
阿酒和小元子各只穿了一件单衣,这样的天气,白天自是不冷,到了晚上身子便渐渐受不住了,尤其越往北天气越冷,阿酒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皮制的长袍,是爷爷留下的,两人在荒郊野外燃起火把,才堪堪熬过了几个夜晚。
从家里带来的红薯没几日就吃完了,无其他办法,阿酒只得用钱买吃食,农家小户本就不富有,苏二娘当家后待自己更苛刻,这身上的是银钱远远不够两人用的,阿酒绞尽了脑汁让两人能吃饱又能省着花钱,白天赶到镇上阿酒买最便宜的馒头,到了晚上,用捡来的锅子烧点热水,在树林子里找些蘑菇和野菜,勉强也能凑合一顿。一路走来,环境越来越恶劣,但两人的心情丝毫不见低落。
这日晚间,小元子捡了些树枝回来,看到阿酒正在整理包袱,“阿酒姐姐,我们是不是快没钱了?”
阿酒折了几根树枝添到火堆上,“是呢,小元子觉不觉得辛苦?”
“不会呢,”小元子挠了挠头,“我可以再少吃点,这样我们就可以多省点钱,”
阿酒拉过小元子的身子,让他坐下,又拿出一个破碗,倒了碗热水递过去,“小元子吃的可不能省,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吃不饱会长不高的,”又拿出中午剩下的一个馒头道:“快吃吧”。
小元子没接那馒头,“阿酒姐姐怎么不吃?”
“姐姐现在不饿,这锅里还有野菜呢,姐姐饿不着的,你放心吧,”听了这话,小元子才接过馒头,慢慢吃起来。
林子里一时静下来,偶尔听到火堆里的霹雳声,突然在阿酒背后,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开始阿酒以为是风吹动树枝的声音,也没怎么在意,可是当阿酒把自个的包袱放地上想要垫着想要入睡时,那一阵沙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阿酒才觉得不对劲。她抬头看了看天,今夜只有微风,是吹不动树枝的。
悦兮拉着小元子捡了跟燃着的木棍,往那发出声音的方向慢慢走去,林子里矮小的灌木挺多,但大多枝叶凋零,两人倒也不怕。
越来越近,耳中听到更加清晰的细小呻吟声,阿酒眼尖,发现灌木从下躺着一个黑影,应该是一个人,他正以手撑着整个身子在慢慢爬动,那声音就是他的身子和地面移动发出的声音,身后赫然留下了斑斑血迹。
阿酒赶紧往前走了两步,那人似乎浑然未觉他人的靠近,继续这样的动作,阿酒和小元子两人合力才抓住了这人的手臂,迫使他停了下来,这人双眼紧闭,只靠着最后的一点毅力在支撑。阿酒翻过这人的身子,一眼就看到他大腿上血淋淋的伤口,他胸口的微微伏起,腿处仍有大量血逸出,几可见骨,想要救人就必须先止血。
“阿酒姐姐,这人还能活吗?”小元子也看到了那个流血的伤口,不确定地问。
“你快去附近找找,采点止血的草药,我们先看看再说,”阿酒随手扯过那件皮制的长袍盖在这人身上,又到火堆架上倒了碗热水,小心地喂到这人口里。
两人围着这人折腾了一晚上,生怕他会突然死去,好在血已经止住了,这多亏了阿酒爷爷曾经教小元子认过几种常见的草药,余下的两人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过一会儿就探探这人的鼻息,确保这人还活着。
直到天亮,这人仍旧没醒,两人也不好扔了这人离开,就在旁边又生了一堆火,直到天又黑了下去,那人才小声哼哼了几声,小元子又给他喂了些水下去,那人才悠悠醒了过来,睁开双眼,便看到一大一小一男一女的两人。
“你伤得很重呢,还是不要起身了,”阿酒深深看了眼这人身上的伤口,小心劝道。
那人却全然不听,捂着伤处气喘嘘嘘,咬牙硬是坐了起来,“唐某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但有紧急要事在身,停留不得,待留下姓名,以后再报答这救命之恩,”
“你这样子现在走不了的,”小元子眨着双很纯真的眼睛,“你动的话那伤口又会流血呢,”
“我弟弟说的对,你现在是哪里也去不,”阿酒把采来的蘑菇放进锅里,听着刚才这人说的话,心里也放下心来,昨夜一时情急之下救了人,后来才担心这荒郊野外的如果救来的是个坏人,那两人的处境就危险了。
“不行,时间急迫,我必须要走,”这人的声音低沉嘶哑,这话似喃喃自语一般,不管阿酒和小元子两人的劝阻,挣扎着要起身,包扎好的伤口随着这人动作又有少量的血渗了出来。
阿酒和小元子彼此对望一眼,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
这人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仍旧没有站起来,挫败地半低着头,心情低落,沉思了一会,他突然抬头看着阿酒问道:“冒昧问一句,两位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要往北方去呢,”小元子抢着答道。
“北方”,那人重复了一遍,突然眼中精光大盛。
“两位恩人的救命之恩唐某以后一定报答,现在还有另一件至为重要的事情请求两位答应,我这身子看来暂时是远行不得,两位往北走要经过京州,我家少爷现在正在京州等我的消息,两位可否帮我去京州送个口信,”说着这人又一番动作竟是要下跪。
阿酒大惊,急忙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撇了眼那伤口,庆幸伤口处没有再流血了。“这位大哥其实客气了,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实在说不上救命之恩,至于这送口信的事,既是顺路,我们一定带到,”
小元子紧挨着阿酒坐下,“是呢,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呢,倒是大哥哥你,我和姐姐走了后,你就得自己顾着这伤了,”
那人听得阿酒答应了送这口信之事,脸上的表情立刻舒张开来,对着小元子爽朗一笑:“唐某在少爷身边,倒似越来越娇贵了,如果是以前,这点小伤哪能奈我何,”
这人用木头削了一只小狗,形态可掬,很是可爱,小元子拿在手里喜欢得不得了。
这人拱手谢道,“我叫唐正,我家少爷身性多疑,两位把这木雕小狗一起递上去,他自会见你们的,”
第二日,阿酒和小元子稍稍安顿了这人,又整理了下自己的东西,便直奔京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