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开黑夜的星星》萤火虫啃胡萝卜

21、一日家长

　　大晚上的，隐隐约约地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想转身，感觉到身上还有身上东西压着，惊恐地睁开眼睛一看，鱼儿坐在他身上...
　　“妈，大晚上的你带她来我房间干嘛？”陈伟珉说话的语气里带着生气。
　　“嘘！你别吵！你外公打电话来说你外婆不舒服，我得去看看。你在这哄着鱼儿！”陈妈妈转身又对鱼儿说：“鱼儿乖，让二叔陪你骑牛牛好不好？”
　　陈伟珉把孩子从身上抱下来，“你带上她一起去。”
　　陈妈妈连忙摇头拒绝，“怎么能带上鱼儿？外面风大她要是感冒了你哥知道又得怪我，而且开车时怎么能顾得上鱼儿，你在这哄她睡觉，我得走了！”
　　“还有，厨房里正熬着粥，一个小时后记得熄火。对了，这事芮茜也知道的了。”说完便急忙转身大步走出去了...
　　楼上就有个女人在，干嘛让他这个男的带孩子
　　“让芮茜哄你睡觉好不好？”
　　他这个侄女这么喜欢和芮茜玩，肯定是答应的。
　　拉着鱼儿的手走上楼，她的房门是虚掩着的，鱼儿走过去推开门。这女人又只开风扇，房里又不是没有空调。
　　她侧躺着睡，背对着他。走过去，就看到床头柜上贴着的一张纸条。
　　留下张纸条给范芮茜就叫做告诉她了？他这个妈妈真是......
　　床比较矮，鱼儿很容易就爬了上去。爬到她面前看了看，告诉陈伟珉：“姐姐在睡觉。”
　　他弯下身，替她捋开脸边的头发，确实睡得很熟...连他们进来了也不知道。
　　鱼儿突然故作严肃地说：“我要睡觉了！你别吵我！”然后就在她身边躺下，闭上眼。
　　陈伟珉笑着摇了摇头，这又是从哪学来的，居然会说这种话。
　　给她们俩掖好被子，开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才离开。

　　早上，芮茜是给阿姨打来的电话叫醒的。给她说了整件事，又交代了一些事。挂了电话，看了纸条，再看向身旁的鱼儿，才明白整件事。
　　把鱼儿留给她带着真的可以吗？...想起阿姨说的粥，又赶紧跑下一楼厨房...已经熄火了。芮茜看了一下厨房，这才发现厨房里也有装空调...
　　这才七点，但家里好像就剩下她和鱼儿。
　　芮茜走回房间坐着，等待鱼儿起床。
　　想想这事，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为了促成男女主角，让他们两个独处...不对，现在只有鱼儿和自己两个人，是自己神经病想多了！芮茜拍了几下自己的头，告诉自己别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况且外婆现在真的在医院。
　　“姐姐。”鱼儿的声音响起，芮茜看向床的那边，她正趴在被子上，抬起头看着自己，还没睡醒的样子。
　　“鱼儿这么早醒啦？来，我们站起来。”芮茜把她抱起来。
　　芮茜最不想她问的话她终于问了：“奶奶呢？”
　　芮茜赶紧转移话题，生怕她会哭。“奶奶让芮茜带鱼儿去逛街呢！鱼儿去不去？”
　　“去！”
　　芮茜把粥热了热，阿姨说一定要喂她吃完一碗。
　　鱼儿对电视播的动画片很感兴趣，看得目不转睛，“鱼儿喜欢吃胡萝卜吗？”
　　她点了点头，但就是不把头转过来。
　　“鱼儿怕不怕二叔？”
　　她没什么反应。芮茜继续说：“鱼儿不吃牛肉粥的话，姐姐让二叔吃的咯？”
　　听到要把粥给陈伟珉吃，她立马乖乖张开口。他有这么恐怖么？
　　动画片里的人物不断说着话，鱼儿也在模仿着他们，突然笑着说了句：“老板早上好！”
　　芮茜问她：“谁是老板？”
　　芮茜以为她会回答“爸爸”或者“爷爷”，没想到她却说：“二叔是老板！”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未落，家里电话就响起，他冷冷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待会和陈梓瑜出来门口等我。”
　　“为什么？”要去哪？
　　“要带她去打预防针。记得拿上她的背包。”
　　“知道了...”对面没再说话，但也没挂电话。芮茜向鱼儿招手，“鱼儿过来，二叔和你讲电话。”然后自己先去收拾东西，鱼儿就在那拿着电话自己说起话来。
　　正疑问打预防针要带什么东西，就发现鱼儿的背包里已经放好了背带、奶瓶、预防接种的本子那些，是他准备的？
　　走到花园，已经看见他的车子往家这边开来。
　　他今天穿了风衣和西裤，不用上班？
　　这个别墅区未免太大了，从他们家门口到别墅区门口的路又长又多弯路，不开车的话估计得走上二十分钟以上。
　　原来今天是鱼儿一岁半，得去体检和打预防针。
　　鱼儿坐在芮茜腿上，知道今天要去打针，指着手臂告诉芮茜，“打针要打这里，很痛！”但也是笑着的。
　　车里电台的主持人说起老板发工资的问题，鱼儿很机灵地听到了“老板”这个词。猛地大声喊了一句：“老板二叔！”芮茜不得不感叹她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
　　陈伟珉转头看了芮茜一眼，“谁教你的？”
　　鱼儿特自豪地告诉他：“看电视。”
　　他却没什么表情，只说：“别看太多电视，有辐射。”
　　一路上鱼儿都没有哭，到了医院门口就开始有点不情愿了。最后是陈伟珉拉着她走进去的，芮茜在后面跟着。陈伟珉很高，牵着鱼儿的小手，周围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体检的全过程鱼儿都很配合，但到了注射室那边，就开始吵着要芮茜抱了。
　　看了其他孩子打针，芮茜才知道原来要打两针的。
　　陈伟珉没跟着进去，说是在外面等。芮茜想起了阿姨说的，他怕听到孩子哭，说是听到后心疼。
　　刚坐下没多久，医生注意到她的手臂，便问起：“这位妈妈小时候没打卡介苗？”
　　妈妈？她还没结婚好吗...“对啊，以前忘了。”她手臂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莲妈是说过芮茜小时候没打卡介苗的，当时在奶奶那边出生的，后来也没去补打了。
　　“女儿像妈妈呢！很漂亮。”
　　芮茜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尴尬地笑着。
　　打完第一针，鱼儿没有哭，只是扁着小嘴。
　　隔壁坐着的一位阿姨问起，“外面那是爸爸吧？我那儿子都不肯来，说是不舍得看到儿子哭。”
　　芮茜看了看门口外站着的人，笑了笑：“可能刚做爸爸的都这样的吧。”
　　鱼儿打完第二针都没有哭，芮茜便牵着她的手让她自己走路。没想到出了注射室后，陈伟珉刚抱起她，她就大哭起来。
　　芮茜只好立马从他手上接过鱼儿哄着。“我去取车，你在门口那等！”
　　陈伟珉去取车，芮茜抱着鱼儿慢慢走出去，“好了，鱼儿不哭了好不好？我们鱼儿真乖，刚刚打针时都没有哭对不对？”
　　走廊上一位妈妈对着老公抱怨道：“看看人家多温馨，你早上还赖床不肯来！”

　　尽管离开了医院，在车上，鱼儿还带着哭腔告诉芮茜手臂痛，但陈伟珉从副驾驶位的抽屉里拿了包儿童紫菜给她拿着吃后，就自己安静地吃着不吭声了。
　　本来是准备带鱼儿回家的，但因为阿姨的一通电话，不得不转战逛商场...
　　商场里人多，芮茜本来是想用背带背着鱼儿的，但好像会很热而且不舒服，干脆抱着算了。
　　陈伟珉去停车，芮茜抱着鱼儿先走进去等。
　　芮茜站在离门口较近的一间商铺旁边，芮茜看了一眼店铺上面拉的横幅“欢迎会员光顾本店”和店门口设的障碍物，就知道这肯定不是普通人能进的。
　　很快，一个女店员走出来，态度极不好地说：“这位小姐你有会员卡吗？我们这是专为会员服务的，没会员卡不能进。”
　　那态度，呵！芮茜只回答：“我等人而已。”
　　“那麻烦你去那边等！”用手指向别处。
　　芮茜彻底无语，这种素质的人也会被招进来工作...
　　正想走开，肩膀突然被搂住，芮茜看向手的主人，他只说了两个字：“进去！”
　　一看到金主出现，都不用检查会员卡的，那女店员立马把障碍物拿开，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还弯下腰做出邀请的姿势，“先生太太请进！”另外几个店员也立马迎上来。
　　这是一间卖休闲服的店，内部装修很豪华。
　　另一个个子矮点的女店员走到芮茜身边热情地道：“太太，孩子我来帮你抱着吧？你去选衣服。”
　　芮茜摇了摇头拒绝，鱼儿不肯的。
　　陈伟珉随手指了一件女装，“那件！拿过来给她试试！”
　　刚刚态度恶劣的女店员立马拿过来给芮茜，替她穿上，但衣服很明显大了很多。
　　“拿件小码的来！”
　　“对不起先生，店里现货没有小码的了，如果您确定要买，我们才会去仓库拿。那您还要这件衣服吗？”
　　“不用了。”“去拿！”芮茜和陈伟珉同时回答。
　　那女店员当然是听金主的话，立马跑去仓库。
　　仓库应该稍微有点远，等了十几分钟后她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可陈伟珉又让她跑去拿另一件...
　　这摆明就是在耍那个女店员...是因为刚刚那件事？芮茜没有问。
　　果不其然，第二件衣服还没被拿回来，他们就走了。
　　回归正题，今天是来给鱼儿买衣服的。还有阿姨偷偷交代芮茜的，也给陈伟珉买鞋买衣服，连他穿的尺码都发过来了。
　　“你在看什么？”陈伟珉发现她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一些男装店上。
　　“没什么，随便看看。”但芮茜仍在看...
　　虽然以前替哥哥买过衣服，可是现在是在替陈伟珉买，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阿姨又打电话来了...“陈伟珉在旁边吧？让他接电话。”
　　芮茜正想把手机拿给他，却发现他一手抱着鱼儿，一手提着鱼儿买的东西，没法空出手来，便直接把手机递到他耳边，自己拿着，他听。“阿姨找你！”
　　阿姨好像说了好多话，他却只有两句话——“别威胁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芮茜，“要买哪些？”
　　“什么？”“我妈不是跟你说了？”“哦。”
　　他肯配合的话，那就比较容易了。
　　芮茜在男装专卖店里挑着男衬衫，一位中年女服务员走过来很热情地介绍。
　　她介绍的好像都不适合陈伟珉。“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挑就行了。”
　　随后，她又说起：“小姐，我好像在我儿子拍大学毕业照那天见过你。”
　　“是吗？”
　　“对啊，你是英语专业的吧？我儿子叫李皓然，认识不？”
　　“呃...好像有点印象。”听过这名字，但他们之间肯定不认识。
　　“大家这么熟待会一定给你打折！”
　　“谢谢阿姨！”太热情了...
　　不知什么时候，陈伟珉也站到了芮茜身后来看着。
　　芮茜已经选好了几件他的衣服，都是他的size，但还是得试一下合不合身才行。
　　“你先转一下身。”芮茜说得很小声。芮茜拿起衣服在他身上比了比，挺合适的。
　　“小姐，这些衣服都可以试穿的！”男店员说道。
　　芮茜看了一下陈伟珉的表情，好像没有不愿意，就把衣服从衣架上拿下来，替他穿上。
　　“这件可以吗？”芮茜觉得挺好看的。
　　“嗯。”然后又试了其他的。
　　“那合适的话我去拿新的出来给小姐您！你们先坐着等一等。”男店员说道。
　　“小姐，这件衣服你穿挺好看的。”一个年轻店员拿着一件衣服芮茜芮茜身上比着。转头又问陈伟珉：“先生，你看，是不是很合适，而且平时晚上散步的时候也可以穿着挡一下风...”哔哩巴拉地说了一大堆用处。
　　这里不是只卖男装的吗？怎么会有女装...
　　而且那年轻店员这么热情地向陈伟珉介绍，又不是他买来穿的...
　　“她喜欢就行。”
　　结账时，说要给芮茜打折的店员阿姨对陈伟珉说道：“帅哥，见过那么多陪着老婆或者女朋友来买衣服的男人，你是最民主的了，老婆买什么衣服都随着她，别的男人，老婆看中了哪件衣服，立马就嫌弃说不好看别买了走了。”
　　芮茜只能干笑着，这也能算是民主吗？...
　　一上午下来，鱼儿要吃的米粉和穿的衣服、陈伟珉的衣裤鞋子都买了，阿姨交代的也就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