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开黑夜的星星》萤火虫啃胡萝卜

20、她是范芮茜

　　天还蒙蒙亮，一辆黑色车停在别墅区的一栋别墅前。
　　拉开车门，往房子走去。按门密码时，瞥了一眼地上摆放整齐的鞋。
　　“哎呀，稀客啊，你居然回家了。”见到儿子回家，陈妈妈赶紧迎过去。
　　“嗯。”
　　“快上楼换件衣服，外套都被雨打湿了。”
　　“不用。”陈伟珉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便坐下。
　　一阵怪异的铃声循序渐进地响起——“别睡了，我们家总要有人有出息吧”...陈伟珉皱起眉，转身看向沙发，寻找声音的来源。
　　在沙发角落的一部黑色手机，不认真看还找不到。旁边还有一个卡包。
　　神情冷峻地看向陈妈妈，“谁的手机？”
　　“手机？芮茜的吧！”陈妈妈边拖地边说。
　　他明显愣了下。
　　“这个你得问问你侄女！整个好奇宝宝一样，看到什么没见过的都得去玩一下，把芮茜的包给翻个遍。”
　　陈妈妈一脸欣慰，“你不知道，芮茜来我们家了瑜瑜有多高兴，都在粘着芮茜要跟她玩。以前才见过两次，还记得芮茜给她买过帽子来着，你说她俩是不是很有缘？”
　　陈伟珉没有回答，快步往楼梯上走去，陈妈妈立马说：“你上去的时候别去吵醒她啊！昨天才坐车回来的，还陪着你侄女玩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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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做着梦，芮茜却听到有人一直喊她的名字...促使她睁开眼。
　　睁开眼，就看到鱼儿坐在床边。
　　“鱼儿？你怎么上来这了？”
　　她立刻很兴奋地答道：“我自己走上来的！”
　　“是吗？鱼儿真乖！”
　　鱼儿的头发刚刚到肩，却没有绑起来。
　　“姐姐帮你绑麻花辫吧！”她昨天发现电脑桌那边有几包五颜六色的橡皮筋。
　　绑的时候，鱼儿突然说：“妈妈也帮瑜瑜绑辫子。”看来她妈妈也喜欢帮孩子打扮。
　　绑完辫子，换了衣服，打开房门，才想起空调没关。
　　不对，她昨晚明明把空调关了的，阿姨重新开的吗？还有那个穿白衬衫男人，是做梦吗？
　　走到二楼，阿姨在厨房里。鱼儿立马跑过去炫耀：“奶奶，姐姐帮瑜瑜绑了辫子。”
　　阿姨笑着，“很好看呢！”又转头对芮茜说：“果然你们年轻人才有心思弄这些花俏的。”
　　芮茜讶异他们家居然没有像其他有钱人一样请保姆那些，维信说清洁阿姨和园丁都是一周只来打扫一次。
　　“瑜瑜，过去问姐姐要吃什么早餐，奶奶现在做。”
　　鱼儿很乖顺地走过来重复阿姨的话，只不过可能句子太长，她记不住，“瑜瑜问姐姐吃早餐，奶奶做的。”
　　芮茜直接回答陈妈妈：“阿姨，不用了，我平时都不吃早餐的。”
　　“这怎么能行呢?而且我煮了很多早餐，维信又上学了。瑜瑜快带姐姐去饭厅那坐好，待会吃早餐。”
　　以前她们宿舍里的人也都是不吃早餐的人，后来也自然而然也跟着不吃早餐了...
　　趁着煮粥的间隙，阿姨拿出吃饭衣帮鱼儿穿上。“对了，芮茜你昨晚关了空调？”
　　“对啊，昨晚下雨了，有点冷。”芮茜松了口气，那空调应该是阿姨重新开的。
　　摆好早餐，阿姨把鱼儿抱回婴儿凳。给芮茜倒牛奶的时候，阿姨突然看向她身后，“跑完步回来啦?吃早餐吧！”
　　谁？维信不是上学了吗？芮茜还没转头看，右边位置的椅子就被人拉开坐下了。
　　不用看了...余光就瞥到他是谁了...陈伟珉。芮茜开始后悔了......
　　鱼儿确实很可爱。阿姨替她用叉子叉好饺子，她又立马喊：“姐姐！”把拿着叉子的手伸得老长，想递给芮茜吃。阿姨让她自己吃，她还是坚持要递给芮茜。
　　阿姨不帮她递，她只好转移目标，“二叔！”
　　陈伟珉面无表情地接过，放到芮茜面前的盘子...芮茜各种不好意思。
　　这么递几次后，他终于开口说了句：“别递了，自己吃！”鱼儿立马乖乖自己吃饺子。
　　“别跟你哥一样这么凶，小孩子还不懂事。”阿姨抱怨道。
　　芮茜也没敢说话。他一脸严肃，芮茜看不出此时他的心情。
　　　“这孩子有芮茜陪她玩就忘记我这个奶奶了。瑜瑜你待会和奶奶出门还是和姐姐在家玩？”
　　鱼儿转头对芮茜说：“姐姐陪瑜瑜去公园！”
　　“好啊。”带着这么漂亮的孩子出门，芮茜更有face。
　　他吃过早餐换了衣服后就走了，晚上鱼儿洗澡的时候才回来。
　　一晚上，阿姨都在教鱼儿认人，甚至替她洗澡时。
　　“坐在洗澡盆的是谁？”“鱼儿！”“好好好！以后奶奶也跟姐姐一样，叫你鱼儿！”
　　“芮茜是谁？”鱼儿又伸出小手，笑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芮茜。
　　阿姨替她穿衣服的时候，又问了遍芮茜是谁，这回她没法用手指了，便抬起一只脚，指向芮茜的方向，乐得阿姨笑哈哈。
　　抱着鱼儿走上二楼，他坐在沙发上，从芮茜的角度看去，只看得到他的侧脸，他嘴唇紧紧抿着，下巴微翘拉出一道帅气的弧线，眼神专注地看着电视屏幕。
　　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了几本大相簿，拉着芮茜坐到沙发前的松软羊毛地毯上。他就在身后。
　　相簿里都是他们一家人的照片。
　　“看看，这是小时候他们三兄弟。”阿姨很积极地给芮茜翻着相簿。
　　第一本相簿里大多是陈伟珉和他大哥的照片。很容易地就能认出哪个是他，他的标志性笑容。相反，照片里他哥哥看起来比较酷。
　　鱼儿很聪明，拿起一张照片，顺着陈伟珉的腿爬上沙发，“这个是二叔，这个是爸爸。”笑着看向陈伟珉，等待他的赞赏。
　　他摸了摸鱼儿的头，“嗯，好棒！”芮茜终于见他笑了。
　　阿姨把一本厚厚的相簿放在鱼儿的旁边，“来，这本都是你爸爸妈妈结婚时拍的！”
　　阿姨想替她翻开相簿来，鱼儿却推开阿姨的手，“不用奶奶！芮茜姐姐翻！”
　　“哦，好好好！让芮茜姐姐替你翻页。”
　　让她翻？芮茜坐在地毯上，把身子转向沙发那边，鱼儿正对着她，鱼儿的左边就是陈伟珉。芮茜余光瞥了他一眼，他眼睛还盯着电视。
　　给她翻开第一页，芮茜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看到照片，鱼儿就指着给芮茜看：“这是爸爸，这是妈妈。”
　　“那鱼儿在吗？”芮茜看着她。
　　她思考了一下，又指着照片上的新娘，“在妈妈肚子里！”
　　翻到不知道第几页，是那张合照。鱼儿突然看向陈伟珉问：“二叔，这个是谁？”
　　听见后，他靠过来这边低下头看鱼儿指着的地方。“这个是你的太公，这个是你的太婆。”
　　鱼儿突然笑了，指着照片上的他：“这是二叔！”
　　“嗯。是我。”
　　“这个是谁？”鱼儿又问道。芮茜看着她指着的女孩，就站在新娘和陈伟珉中间，是自己。
　　“她是——”他看着照片中的人，停顿了下。“她是范芮茜。”
　　很快，鱼儿就指着照片重复了一遍，“她是范芮茜！”
　　阿姨立马笑了出声，“傻孩子，不能这样叫姐姐全名，这样很没有礼貌！”
　　芮茜看到他分明也笑了，转瞬即逝的一笑。很快又恢复严肃的表情，摸着她的头：“叫芮茜姐姐！”
　　鱼儿这下懂了，看了看芮茜，又看看照片上的人，“这是姐姐！这也是姐姐！”
　　“鱼儿，有没有看见芮茜姐姐和二叔的合照？”阿姨突然问起。
　　婚宴那时外婆是有让他们俩合照。
　　鱼儿随口回答：“没有~”
　　不过芮茜替她翻页的时候也没看见有...
　　“是么？我记得以前是放在这一本相簿里的...怎么会没看见...”

　　九点半了，阿姨要抱鱼儿上楼睡觉，让芮茜自己先在这看电影。上楼前阿姨教鱼儿又是飞吻又是挥手说bye bye的，上楼后，一楼客厅一片静寂，只剩下电视发出的声音。
　　早知道先跟着阿姨上楼...楼上也有电视机...
　　一个坐在地毯上，一个坐在沙发上，都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
　　这也是部外国电影。
　　看着屏幕下方一直循环滚动的英文小字——“敬请家长指引”，芮茜就感觉到这部电影肯定会有些少儿不宜的镜头...眼睛一直在扫视前方的桌子，遥控在哪？？？
　　果然，那镜头很快就出现了，还发出声响...芮茜看着电视各种尴尬。
　　坐在后面的人也咳了一声，拿起杯子喝水...
　　过了很久，陈妈妈才下楼来，看见他们俩这副表情，坐到芮茜旁边，“怎么样？电视不好看吗？”
　　“呃...还好...”芮茜虽然眼睛在看着电视，但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你呢?”陈妈妈又看向自己儿子。
　　“一样。”说完便放下手中的杯子，径直走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