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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圈套(中) ...

  •   暮霭沉沉,烟霞袅袅。‘云轩水榭’于阵阵晨钟中悄悄醒来。

      飞琼握着昨晚延嗣舞拳时不小心掉下的那块晶莹剔透的半月形玉佩,静静看着趴在桌上沉浸梦中的延嗣,情不自禁轻触他的额头,不由自主绯红了面颊。

      一声细细的奸笑在水榭外悄然响起,宋浑探头探脑的窥视着延嗣与飞琼,暗道:“少爷此计实可一箭双雕。厉害!厉害!”他奸笑着走了。

      飞琼轻柔的手指在延嗣额上慢慢划着圆弧,令他感到痒痒的,他‘嗯’的一声睁开眼睛凝视着飞琼。

      “啊!”飞琼不防延嗣突然醒来,只觉得脸烫的厉害,轻叫一声,慌忙放下手背转身。

      “小琼,小琼......”延嗣拉长了声音柔柔地唤着。

      飞琼羞赧不理。

      “哎呀,糟了!”延嗣一声惊叫令飞琼吓得急忙转身担心地看着他:“怎么了?”

      “小琼,现在什么时辰?”

      “辰时左右啊。怎么了?”

      “惨了!惨了!”延嗣像只蚱蜢似的来回转着圈:“怎么办?怎么办?”

      “杨延嗣,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小琼,我......”延嗣不知如何说明。

      飞琼见延嗣一副千般不愿万般不舍的表情,心中已然明白,她看看延嗣:“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延嗣唉声叹气,无奈的点点头。

      “哦。那我们走吧!”飞琼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失落。

      “对不起,小琼。”

      “你不要这样啊,我又没有怪你!”飞琼摇摇头笑笑说:“走啦,要不你爹娘会担心的了。”

      “嗯,小琼,我送你一程。”延嗣拉着飞琼翻身上了马。

      快马一路疾驰,飞琼搂着延嗣的腰,紧贴着他的背轻声问:“杨延嗣,倘若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么?”

      “小琼,你说什么?”风在延嗣耳边呼啸,他似乎没有听清,却又不想飞琼失望,于是便点着头,安慰飞琼。

      “你真的会原谅我?”飞琼不放心的追问。

      “嗯!”

      听见延嗣肯定的回答,飞琼开心的笑了。

      不一会,两人骑着马来到别院前,跳下马,互相凝望,依偎轻语。正是不舍得分离半日却又不得不互道珍重。

      延嗣万不得已牵马离开,正与珊儿以及前来探望飞琼的文彬打了个照面。文彬望着延嗣飞驰而去的身影,问着珊儿:“珊儿,那年轻人是谁?”

      “军师,他......”珊儿看了看文彬,吞吞吐吐地说:“他是天波府杨家的人。”

      “天波府中人?”文彬若有所思。

      延嗣告别飞琼回转天波府,心中却忐忑不安。不知父亲又会对自己一夜不归之事如何处置,巴不得爱马走的越慢越好。殊不知此时的天波府已如烧得滚烫的热油炸开了锅。

      延嗣整晚未归,杨家众兄弟既担心弟弟的安危又不敢对父亲提及此事,而此时母亲仍在郡主府未曾回来。兄弟们正苦无对策之时,杨业背着手走进来,见儿子们聚在一起不知商量什么,于是沉声说:“怎么?都闲得很?延嗣呢?他还没有起身么?”

      看儿子们踌躇不应,杨业疑惑起来:“你们没听见为父问话?延平,去把延嗣给我叫起来,已是日上三竿还要偷懒,成何体统!”

      “爹,七弟他......”延平嗫嚅。

      “延嗣怎么了?”杨业颇为紧张:“他病了?”

      “没,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不见他人影?”

      延平垂首不答。杨业更疑惑,他威严的一扫其他几个儿子:“没有人回答我是么?好,为父亲自去叫他!”

      “爹!”兄弟几人一齐拦在了杨业面前。

      “大胆!你们竟敢如此!让开!”杨业大喝。

      “爹!”眼见难以收场,延平咬了咬牙说:“爹,七弟他不在府中。”

      “什么?不在府中?他何时离府的?”

      “孩儿不知!”

      “你们几个也不知道?”杨业又望着其他几个儿子。

      “爹,”延昭知道事情无法再隐瞒,于是跪在父亲面前说:“爹,都是孩儿的错。昨日是孩儿同意小七出去的。爹要罚就罚孩儿吧!”

      “这么说,他昨晚根本不曾回府,是不是?”杨业怒道。

      延昭默默点头。

      “你们好大的胆子!”杨业望着儿子们怒喝:“这个孽障夜不归府,你们居然还要替他瞒骗为父!你们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孩儿们不敢!”众兄弟齐齐跪下,惶恐不已。

      这时杨洪急匆匆走进来对杨业说:“老爷,大事不好!潘家公子率手下气势汹汹堵在府外,说......”杨洪顿住。

      “说什么?”

      “说。。潘公子说要为他表妹讨回公道,让七少爷将他表妹......”

      “够了!”杨业怒火冲天,打断杨洪的话,甩手而去。

      “洪叔!”延平兄弟慌忙站起身问道:“洪叔,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甚明白,各位少爷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此时潘豹正指挥手下手执棍棒堵在天波府外大声叫嚷。

      “潘公子!”杨业适时出现,看看潘豹此架势,沉声说道:“潘公子突然造访我天波府,意欲何为啊?”

      “杨将军!”见杨业出来,潘豹登时露出一副伤心难过的表情说:“小侄深知贸然前来实是有违君子之道,小侄诚惶诚恐。若不是因为表妹之事,就是杀了小侄,小侄也不敢擅自闯至天波府前大肆喧哗惹事!还请杨将军体念小侄疼惜表妹之情,为小侄作主啊!”

      延平兄弟跃出,见潘豹如此模样,心知他有心找碴。但父亲当前,谁也不敢轻易越礼违规,只得怒视潘豹,看他如何继续下去。

      “我天波府众人与丞相府素无瓜葛,不知潘公子何出此言?”

      “杨将军有所不知。小侄表妹生来便是花容月貌,很得家父及姑丈宠爱。那日小侄与表妹泛舟同游,巧遇七公子。许是因为表妹她从小便无兄长疼爱,加之她天真聪慧,很快便与七公子相识,从此视七公子为知己良朋。昨日七公子相约表妹玩耍,小侄因七公子一向待人友善,便同意表妹与七公子出游。可是直至今晨小侄也没能见到表妹回府。小侄心急,便四下打听方知昨日表妹与七公子前去烟翠湖,小侄又去烟翠湖寻找,没想到,没想到......”潘豹说到这里,竟自眼中挤出几滴眼泪:“没想到只见表妹衣衫,人迹却全无......”

      “潘公子不必再说!”杨业听至此,已气得紧握拳头,牙龈紧咬:“此事本将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倘若真是那个畜生所为,本将决不徇私枉法,一定会还令妹一个公道!”

      “潘豹!你不要血口喷人!”延庆再也忍不住:“我七弟向来纯良挚恳,如何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这完全是你自说自话,一派胡言!倘若你认为我天波府好欺负,便来此乱咬乱叫,我天波府决不会退缩!”

      “你住嘴!”杨业怒容满面呵斥延庆。

      “爹,您相信潘豹所说的话么?”延辉在旁开言。

      “爹,小七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延昭肯定地说。

      “你们都给我闭嘴!”杨业压下满腹怒火对潘豹说:“不知潘公子可曾到处打探或者询问?”

      “杨将军,”潘豹一恭身说:“小侄深知天波府家规谨严,七公子也并非此等不知廉耻,无视王法之徒。所以特来天波府相问七公子小侄表妹之去处。倘若七公子知道,便请他告知小侄,以免家父及姑丈担忧。”

      “不知潘公子可有令妹画像?本将现在便可派人协同潘公子寻找令妹行踪。”

      “如此多谢杨将军鼎立相助。”潘豹谦顺的从怀里掏出一幅图,展开对杨业说:“这就是表妹画像。因表妹自小生长于海岛,所以姑丈便为她取名:杜晓琼。”

      此画像一经展开,杨家众兄弟皆惊骇不已。画像中的姑娘正与那日母亲寿宴之上见过并相助七弟的那个紫衣男装的少女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莫非小七心心念念的小琼竟是潘豹表妹?”延昭更是慌乱不安:“倘若真是如此,那小七该怎么办?”

      杨业见儿子们盯着画像,表情复杂,疑窦顿起:“怎么?你们认识这画像上的姑娘?”

      “啊?爹,孩儿们并不曾见过!”众兄弟异口同声否认。

      “不对啊!”潘豹眼珠一转对杨业说:“表妹曾在杨夫人寿宴那日前来天波府与七公子相会,小侄记得当时各位公子也在场。小侄还因为一时误会,差性与各位公子冲突。回想起来那日小侄实在多有得罪,还请杨将军多多原谅才是!”

      “你们可真给天波府长脸!”杨业看着儿子们冷冷地说。

      潘豹见杨家兄弟无一人敢吭声,不禁洋洋得意。这时宋浑捧着一只绣花鞋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跑来,对潘豹说:“少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小人在烟翠湖边发现表小姐的绣鞋,难道表小姐已经投湖......”

      潘豹暗中递给宋浑一个眼神,然后立刻悲声喊道:“琼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就丢下表哥我?你不记得你我已有婚约在身么?”潘豹干嚎着与宋浑及其手下一干人等撤离了天波府。

      看着潘豹离开,杨业只觉怒火攻心,一阵眩晕过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爹!爹!”杨家兄弟手忙脚乱的将父亲扶回天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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