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章卅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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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卅五
当日罗成、程咬金带二百余幽州兵士冲入洺水城，经过七天艰苦攻防战，再加今夜洺水城守兵.偷.袭，幽州兵士只余半数。程咬金携此百余人投降，洺水城守兵悉数绑之，却是不见罗成踪影，逼问老程等人，众人只道奔走时失散，不知罗成去向。洺水城守兵查找再三无果，唯有作罢。翌日，洺水城守兵大开城门献降，把罗成爱马闪电白龙驹与程咬金作为献俘一起推给刘军。
四天后，雪停，风定，放晴。
唐军后援两万兵士终于汇师肥乡，李世民亲自领兵攻打洺水城。苏定方纵然勇猛无伦，但洺水城此际早已无任何物事可供利用，无木造箭、无石可投，别说再下几场暴雪，眼下唐军已临城前，士气如虹，势同破竹，便是落冰雹也莫能阻之。苏定方自是抵挡不能，终是领着残部败走洺州城。
洺水城在不久前易主，事隔短短四天，再度易主。世事神奇，可见一斑。
唐军进城后，李世民立即在各处搜寻，终于从某个.牢.中找到悠然地吃着饧块的老程。问起罗成，老程摇摇头，还是给出“遇袭逃跑走散失踪”那套说词，李世民自然不信，心知罗成定是被傅玉书救走，但老程与那百余幽州兵士均是众口一词；徐茂公、史大奈更是声称与傅玉书失去联系，仿佛罗成在当夜化作青烟投于天地之间，再无觅处。
来来去去，李世民始终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向逍遥谷买消息，可罗成未有消息传来，反倒是闪电白龙驹被带至洺州城的消息先至。李世民知罗成极爱此马，必不会弃之不理，若然自己把白龙驹带到唐营，以后不怕罗成不现身。遂遣使至洺州城，几番交涉，终以重金将白龙驹赎回。
当逍遥谷账单与赎马的报账单送到案前，李世民拈起一看，顿觉黯然神伤。
唐军夺下洺水城，无疑是在刘军粮道上斩下致.命.一刀。当李世民得知刘军已从冀、贝、沧、瀛诸州调运粮草，水陆并进送往刘军大营，李世民立即派兵截击刘军运粮队。可是，唐军来迟了！不止是来迟一步，而是来迟了许多步！
刘军各个运粮队早在唐军来到前已然遇伏，所有粮草被.劫.个干干净净之余，粮船被凿沉、粮车遭焚毁，除却满地伤兵残骸，竟是一点点有用物资也没剩下！
看着军报，再估不到这其中有人弄鬼，李世民也不是李世民了！
一下把军报摔在地上，李世民切齿道：“傅！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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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书一点没感受到李某人怨念，此刻心情甚好，把苦药逐小勺、逐小勺地喂给罗成，直盯着他咽下。
罗成苦着脸，“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给罗公子我一个痛快，让我一口气把药喝下去好不？”
傅玉书一面温情，清浅笑容无懈可击，“哦~原来罗公子不喜欢我侍候呀？”
罗成脸上苦，嘴里更苦，笑意直是苦到东海里去，“岂敢岂敢！在下只怕连累傅公子手酸，心中过意不去。”
傅玉书笑意越深，眉眼越加动人，“一点不累。罗公子能够好好喝药，我就开心了。”
罗成连哭都不敢哭，只得慢慢地、小勺小勺地，把一碗苦药全咽下去。纵然怀疑雨在傅玉书指使下特别熬出如此苦药，可也不敢抱怨。今次确是自己托大了，若不是傅小子来救，自己怕已是……
罗安觑着傅玉书放下药碗，立即捧着清水手巾过来，满面同情地服侍罗成漱口——傅玉书讲明，为免减了药性，不可给罗成吃蜜饯。
此处是与洺州相邻的魏州，位于馆陶，与永济渠相距不远的一个小庄院，是雨在仓猝间找来的住处。傅玉书入住时除了医药用品外，其他一干物品尚未完善，等罗成真正安顿下来，雨才算得空慢慢补全。
自从罗成受伤被困一事传出，傅玉书倾全力在最短时间内为救援作准备。
单说饧块一项，当时潜入洺水城的各人身上都带了三十个小纸包，每包三个饧块，总共一千八百余个。物虽轻微，且又近年关，铺摊总有货备，但要在短短半日里从各个村庄城镇中买来千几块，也实在不易。依雷所言：“附近几个村庄今年元旦都只得五辛盘，大人小孩都没有胶牙饧可吃了。”还有其他绳套、漆板之类，直把所有人都忙得够呛。
前期布置尚未完成，傅玉书已匆匆赶赴肥乡，根本来不及商量后期要如何安排。好在朱濠把村中事务抛给弟弟朱德，自己领了五百多人赶来接应；又有史大奈偷偷把罗圈、罗圆调走，教他两人离了唐军跟随傅玉书。有了这两个熟门路的给朱濠这有人手的引路，傅玉书才叫真正有后手，如此方能把罗成自洺水城送到此处。
从洺水城中潜逃而出，众人几经辛苦才赶到小庄院中安顿下来。傅玉书首先对雨微微一笑，说：“你给罗成看看伤势，开方子时记得重手加黄连，他会很、喜、欢、的。”雨抿嘴一笑，袅袅娜娜走向罗成。
傅玉书看向朱濠，问：“你把事务都推给朱德了？他伤势未好，你留在这里可使得？”朱濠耸了耸肩，答：“阿德伤在脚，两手无事呀。”
傅玉书又看向罗圈、罗圆，问：“你们还回去唐营么？”两人齐齐摇头，答：“史将军已把我两名字从兵册上划掉，我们就跟在世子身边好了。”
“既然如此，”傅玉书满意一笑，“反正罗成得养伤，没事要交带你们，你们就帮我个忙，做点事情可好？”
三人齐齐点头。能不点头么？在傅公子如此“温柔”笑容下，罗公子都不敢摇头好不？
于是三人领着隐士居亲兵，凭着逍遥谷情报截击刘军运粮队，一找一个准，还要.抢.在唐军之前出手，把一切可用物资全部运走，运不走的就.砸.掉.烧.掉，绝不能剩一点给刘军，更不可便宜了唐军。三人从此过起了奔波劳碌、□□.烧.的日子，个中滋味简直不可言说。
罗成洗漱过后，看着罗安脚下生风地退出屋子，苦笑道：“当真蜜水也不给一口？”傅玉书专心看账，不瞅不睬。罗成不敢擅动，一旦牵着伤口又要惹傅玉书生气，只好放软口气道：“我都知错了还不行么？你也明白我是担心表哥，才会有换防之事——”
“就你有本事，”傅玉书合上账本，冷笑，“那个时势的洺水城，表哥撑不住，你倒是能撑得住！”
“若非有个苏定方，我岂会如此狼狈——”
“哦？难道苏定方之前一直躲在乡下孵蛋，没没无闻，在你们换防那天里才横空出世？”
“……”这火气竟是越说越有，罗成唯有赔笑道：“都是我不好，傅公子莫要再恼，否则等下气着了，我可要心痛了。”
“哼~”傅玉书禁不住翘起唇角，顿了顿，正容道：“你为救表哥而冒险，我不怨你，毕竟那是你骨肉亲人，无可厚非。换成香君有难，我也会不惜一切赶去救她——”
罗成打趣道：“现在明明是我有难，你不惜一切赶来救我！傅小子快说，在你心里，我份量比香丫头重！”
傅玉书赏了一记白眼过去，“论到体重，你确是比她重多了。”
“我说的分明不是这个！”
“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个，”傅玉书走到罗成.身.旁，俯身与罗成面对面，“我要说的是，在这种天气里你也敢.赌.唐军能如约配合你攻城？你领军多年，何曾如此冒进过？李世民给你灌了什么药？竟教你如此听话！”
罗成心忖来了来了，果然李世民才是重中之重！当下摆出一副嬉皮笑脸，“我冒进时候多着呢，只不让你知道，以免有损本公子威风。李世民就算给我吃过什么药，我一见到傅公子，还不是乖乖的跟着走？自洺水城中见了面，除了问过表哥、三哥的事，我可曾有提起唐军片言只语？还不是傅公子要我做什么，我便照着做什么？但得傅公子给我个好脸.色，心里比吃蜜还要受用！”
傅玉书捏了捏罗成面颊——啧，瘦了，都不好捏了——笑道：“不错，这话中听，继续。”
“没了，”罗成笑道：“今天的份讲完了，傅公子喜欢听，以后我每天给你说一段可好？”
傅玉书但笑不语，起.身.牵帘往外唤人，不多久罗安送来一碗蜜水便即离开，傅玉书扶起罗成喝下。
罗成感动得眼泛泪光，直叹道：“可怜见的！原来我还尝得出甜味！还以为我这嘴巴已被苦药苦坏了呢！”
傅玉书讽笑道：“吃黄连能清心去火，有益呀。”
罗成心忖果然如此！可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回来，也不敢驳嘴以免弄巧成拙，便只笑笑算了。等重新躺下，才问道：“表哥现在如何？”
傅玉书说：“还不能下地，不过已能吃得下饭。雨看过脉案，调整了药方，他若能好好将养一年半载自然回复。”
“……”罗成一时沉静，只瞧着傅玉书。
傅玉书心里明白，只要河北平定，唐军自然凯旋，秦叔宝也能回家休养。当下便说：“洺水城不是必争之地么？既然被李世民抢到手，刘黑闼也没多少好日子了吧？雨说过你纵然底子好但这伤还得多养十日才可活动，这段日子里你敢乱动乱跑试试！看我这当老板的还给不给饭你吃！”
罗成笑道：“老板有令，属下自当遵从。”
“嗯~”傅玉书拍了拍罗成脑袋，“果真听话，老板我赏你冰糖子甜嘴。”
“傅老板，先给我——”罗成点了点自己嘴唇，“甜个嘴？”
“这就得看我心情~”
话未说完，外间传来朱濠求见。傅玉书双眼一亮，马上到外间去。
朱濠把一叠册子呈上，说：“昨日所截的乃是刘军最后一支运粮队，所有粮草用物已入库造册。”
“甚好。”傅玉书心里草草一算，总算把之前投入的本钱要回来。那点子利息嘛，本公子大方一次，不跟刘黑闼要了。“唐营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朱濠点头，“徐将军传来消息，秦王将同王君廓、尉迟恭两人移至狗山大营防守，徐将军、程将军与萧瑀留守肥乡大营。徐将军说如果罗公子要探望秦将军，只消通知一声，他即可作安排。”
“李世民要去狗山大营？那么洺水城呢？千方百计.抢.回来，这就不要了？”
朱濠说：“齐王与程名振留守洺水城，监察刘军粮道。”
傅玉书皱眉。这时罗成故意在内间咳了两声，傅玉书知罗成对军情比自己在行，遂卷起暖帘，让罗成可与朱濠直接面谈。
罗成在罗安搀扶下坐好，即问道：“秦王带了多少兵马到狗山大营？肥乡大营有几多留守？洺水城可有分兵？”
朱濠答：“秦王带走三万兵，徐将军那边有一万兵，洺水城有一万兵。”
“狗山大营原就有一万兵，如此一来就有四万了。”罗成再问：“可知他们如何扎营？”
朱濠想了想，“我记得史将军说过狗山大营将要分营，所以往来消息会有些延误，别的尚未清楚。”
罗成笑道：“这下真真是要打绝户了。”
朱濠仔细想了一会，忽地了然，“公子，可有想过给史将军、徐将军添些助力？”
“哦？”
朱濠笑得狡猾，依稀与傅玉书有几分相似，“我们这几天里在洺水往来截击刘军运粮队，发现上游有一处地方，适合筑堰，截流。”
罗成指头在膝上一敲一敲，“这法子……可行，但要得秦王肯首才能动手建造，依你看可赶得及？”
朱濠笑道：“如果是帮助史将军、徐将军，相信傅公子也乐意让隐士居暗中相助。”
虽然不清楚这两人在对什么暗号，但傅玉书仍是微笑颔首，万分得体。
“好，”罗成一拍大.腿，“我马上修书，你准备人手送信。”
等朱濠告辞，傅玉书向罗安说：“晚上给你家公子送来苦瓜饭、腌苦瓜、苦瓜汤，别的一盖不用。”
罗安正要答应，那边罗成忙道：“慢！气！罗安，瞧你这一脸晕乎乎雾煞煞，一定没明白方才我跟朱濠都说了什么,可对？都叫你平时多跟傅公子读书明理，这就不会——”
傅玉书一抬手，缓缓道：“他既听不明，那你不会解释么？”
罗安早已适应两人如此这般，当场在罗成跟前摆出一面求教模样。
罗成先送了个“上道，给你涨工钱”的眼神给罗安，再轻咳一声，说道：“虽则邢州、赵州、定州等地已然降唐，但刘军若从洺州城向北突围，邢州等地未必有能力，更未必会积极阻拦刘军逃窜。如此，一旦刘军沿邢州、赵州、恒州、定州一路北上，最终会去到哪？”
罗安此刻真正晕乎乎、雾煞煞，一句话答不上来。傅玉书依罗成之言去想，倏然抬头，说：“突厥？！”
“傅公子果然聪明。”罗成竖起拇指头，“知道唐军在狗山安营，一则可以监视刘黑闼与突厥之间有无动静，二则可护住唐军后勤粮道，正是一举两得。”
傅玉书向罗安说：“今晚让厨子做葱醋鸡与你家公子吃。”
罗成为了晚饭而继续努力，“苏定方在洺水城一役损折不少，刘黑闼现时手上主力约莫剩得两万，躲在洺州城中，位处洺水以北。如此，狗山大营势必分成两列，依洺水南、北两岸分别安营。南营主力与刘军主力正面对垒，北营作为后援牵制刘军，真正一面不放，务要歼灭.敌.军。”
傅玉书向罗安说：“晚饭再给你家公子加一道鸭花馄饨。”
在傅老板手下讨口吃的真不容易啊！罗成续道：“虽然现在唐军兵力倍于刘军，但困兽反噬不可小觑，接下来秦王必定采取守势，专心等刘军作垂.死.反扑就得了。刘军要反击，必然南渡洺水攻打唐军主力，若然唐军事先在洺水上游造堰截流，等刘军渡河时——”
傅玉书点点头，向罗安说：“你且下去吩咐，记得给你家公子做松花饼。”罗安如蒙大赦，一下子溜开，叫都叫不回。傅玉书捧来纸笔墨砚，问道：“你想把这件功劳给谁？”
“让三哥报上去，”罗成铺纸拈笔，“史大奈瞒不过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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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李世民在狗山南营中接见徐茂公，用心细听徐茂公献计。
半晌，李世民望定徐茂公，说：“此计，果然是茂公一人所想？”
徐茂公满面坦诚，“其实程将军也有份出谋。”
“……”若是徐茂公把秦叔宝推出来，以秦叔宝厚道，必然不会想出此等狠法子。但若说是程咬金……要知道程咬金为人面纯心精，鬼点子特多，能想出这法子也无违和……不过，李世民更愿意相信，此计是出自罗成。
看着徐茂公真诚两眼，李世民也不再寻根究底，只道：“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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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唐军攻克洺水城，两军于洺水南北两岸列阵对峙。
唐军按兵不动，以逸待劳。刘军粮道已遭切断，真正惨澹，如此苦撑一月有余，刘军终告粮尽，其时因见洺水中水流日浅，以为天寒冻住河水，遂下决心作殊.死.反击战。
当日刘黑闼亲领仅余二万主力军南渡洺水，向唐营逼近。岂料先行军甫上岸，洺水突然水涨，把后方悉数冲倒，刘军大骸，阵型溃散。此时唐军南北两营尽出，刘军即没被水冲走也被唐军.斩.杀。如此前后夹击之下，刘黑闼见劣势难挽，与苏定方各领百骑分别突围，望北而逃。余下刘军虽未知主帅逃走，但在唐军威势中土崩瓦解，再无.死.战之心，纷纷弃甲逃走。
彼时铠甲成片成片委于地上，铺满岸边。然而，打绝户并非单是弃甲便可逃生，最终刘军在洺水之战中，被.斩.首者万余，淹.死.者数千，真正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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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黑闼领着百来手下慌忙逃窜。
虽然与苏定方走散了，但彼此早已约定地点，只待汇合，即可北上向突厥求助！突厥.凶.悍，你李家想一统天下？看我不把你搞个地覆天翻我不叫刘黑闼！
可惜、可惜线娘早.死……不不，犹幸线娘早早.死.去，否则沿途露宿风餐担惊害怕，似线娘那等闺阁弱质，怎生熬得住？
陡地，刘黑闼心头一阵乱跳，似是突然生出警兆。他向来有些预感，否则不能时常在.祸.事来临前脱身，与窦线娘私奔如是，在各地流窜逃生时亦如是，颇为灵验。
刘黑闼立即匿于手下当中，以防两侧有箭矢山石偷袭。
然而，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
四周人马忽地刹停，马嘶人噪，极度不安。
刘黑闼环视埋伏两边的弓箭手，再望前方拦在路中央的白衣银甲少年郎。若非那白衣小将坐下白马四蹄有如.血.染，便真是由头到脚皆素。
那白衣小将举枪遥指人群中的刘黑闼，冷笑道：“我只要找你算帐，无关之人自行散去。”
此话一出，刘黑闼周遭立时清出大片空位。刘黑闼手下驾马慢慢后退，发觉果真无箭矢阻拦，于是乎一下子逃个精光！
刘黑闼又气又恨，怒道：“你是李世民座下何人？报上名来！本王不.杀.无名之辈！”
“凭你？”白衣小将讥笑道：“换了苏定方，本公子还会稍稍认真一下，你嘛……啧！”
“小子！你是何人！”
“我问你，窦线娘呢？”
“你！你——”刘黑闼看着此人形容，又见他提起窦线娘，蓦地想到一人——
“算了，一个女流，我也懒得动手。你记着，我乃幽州靖边侯罗艺之子罗成，亦即.杀.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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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方带着百来号手下在约定地点等待刘黑闼前来汇合。
向突厥求助并非好法子，但是，不如此，刘黑闼势难重新立起。却又来，洺水一役后，河北大局已定，地方上即还有两三股势力，但是各自为.政，岂能抵挡得了唐军势盛？天下归唐，似无可改……
“蹋蹋——蹋蹋——”
小树林外马蹄踢踏。
苏定方心下一惊。这步伐听上去不慢不紧，甚至有些悠闲，如此情状，岂是新败的刘黑闼能有？
一众手下均有所觉，由是噪动。苏定方一挥手稳住部属，独自拍马迎出。却见一个胡人骑着一匹黑马迎面而来，单手持斧，琥珀色眼睛牢牢盯在自己面上。
于此非常之时，来了个非常之人，苏定方心知对方不是善类，何况对方.身.后丈许处跟着一队人马，目测不下百人。
苏定方勒缰停马，沉声问：“阁下何人？”
那胡人笑了笑，“我姓杜名森，于江湖上乃无名之辈，不幸有个老友坏在你手上，如今特来为友复.仇。”
居然如此直白！
苏定方呼一口气，说：“可否放过我这些部属？”
那胡人无所谓地抬了抬下巴，示意苏定方自行处理。
苏定方向自己手下扬声，“尔等速速逃离，潜于乡野，安渡余生！”言罢，举槊迎战……
作者有话说
第147章 章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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