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3、古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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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古籍（上）
穿越前管陆醉酒的经历屈指可数，这使得轻视了这个时代的浊酒，其结果就是……他可耻地出现了宿醉反应。
捂着隐隐作痛的头，管陆回顾着他的数重身份。此刻，他既是帝国的武将，又是一名光荣的书生。既是菜鸟驾驶员，又是一知半解的解读员。于是他陷入了甜蜜的烦恼——
今天，我得去上学啦。
他记得韩幸交给他的任务，以散生的身份进入太学。除此之外，他还有多重选择，比如去未央宫当值，或者找御林军统领陶建成切磋。又或者将现在的生活视为AVG，机巧营小地图也能再开启几回……那里还有（伪）BOSS·裘高升和（真）男神·卫晴急待刷好感度。
然而管陆没有将人生经历视为AVG的魄力，没有得到骑甲以前，他全力去追逐。得到了之后，他也不想成为哲♂学♂家，只把“追逐”的过程视为满足。所以他想，从现在，一切都不一样的此刻起，他可以与他的骑甲建立一种全新的关系——一种把玄幻如重口味父子基情梦境转化为走近科学的，正常而健全的合作关系。
首先，从了解开始。全面的知识很重要。
管陆甜蜜了片刻，认为去非全日制大学，哦不，太学充电势在必行。
我还真是……普通的骑甲狂。
普通的骑甲狂兼不普通的美男子管陆在帝国的晨曦中咧嘴而笑，得出了普通却又哲♂学的结论。
太学。
帝国最高学府，也是一座建筑群，坐落于长乐宫西北，长安城正西处。
它与管陆想象中有些不同，并不存在高耸入云的巍峨与壮阔，不似未央宫高不可攀，给人的观感很柔和。二百四十座低矮的建筑物交错于青砖路旁，绵绵地向着各个方位蔓延，是一座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的小型都市。
不少衣着朴素的太学生操着温和柔软的官话，与长安城的百姓混作一处。如果说，管陆眼中的长安是建错了风格的布景棚，那么作为景色一隅的太学同样延续了那种错误，却是以一种异常亲切的方式——
它的气氛，和管陆待了四年的大学城很接近。大约学府都是如此。
毕竟是以男色而入仕的时代，太学里美男子的比例比大学城里高得多。管陆那“到了帝都也排得上号的美貌”虽然显眼，放到太学里居然没能引发人民群众热烈围观。
“管将军。”
管陆的思绪在狂奔，对面的美少年很不满。
“……”
裘怀！
裘高升的小儿子，胶原蛋白满满的白皙美少年·裘怀忽然更新在太学地图里，瞬间提高了路人围观度。管陆没想到浦一入学就有这种“惊喜”，气势顿弱，诺诺地打了声招呼。
“裘怀……公子。”
他记得这只官二代与上司不对付，却见对方慎重地点头，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说：“昨日梁瑾特地来找我，叫我关照你。”
说完，别扭又慎重地施了一礼。
管陆立刻了然。梁瑾等于韩幸的秘书，他去找裘怀，十有八/九出自上司授意。裘怀与韩幸不对付，却不迁怒骑将，可见品性的确还不错。韩幸则不愧为体贴的上峰。
体贴……才怪！
管陆对着只差没把傲娇写在脸上的美少年欲哭无泪——分明是个教养很好的小少爷，也遵循礼法地以同学之礼对待管陆，甚至于天生怪力也能算萌点之一，然而管陆就是萎了。他觉得自己不算左右逢源的能人，此刻裘怀忽然出现，虽然有个科学狂人兼资深骑甲制造者的爹，却看不出与骑甲有什么确切关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
于是管陆开门见山：“你和你爹一样会造骑甲吗？”
“……”裘怀凉凉道：“你看我会么？”
“……肯定不会。”
“哼！”美少年傲娇地将脸扭到一边。
管陆悲催地发现他第一次与裘怀答话，就选错了剧情选项。
放在数月前，管陆还像无根浮萍和无头苍蝇，绷紧神经寻找着每一个能够接近骑甲的机会……就算做不到左右逢源，倒也很会说话。但如今，宿醉带来了懒洋洋的舒适感，行事也不经大脑了。
看来，骑甲到手，懒性也开始曝露。
管陆深刻地反省着，又陷入了“都是因为得到了骑甲~”的幸福里。
“哼……”
裘怀发出第二声闷哼。莫名发笑的美鸟骑将姿态无疑不忍直视，他加快了步速，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因为裘高升的缘故，裘怀遇到过许多人——骑将、骑卫、骑奴，以及许多人。他们自然对于裘怀感到好奇，这份好奇来自于“裘高升小儿子”的身份。
至于好奇所引发的种种提问，裘怀也能倒背如流。
譬如：
你爹会造骑甲，你会么？
你爹是会移动的骑甲百科全书，你是么？
你爹知道的，你都知道么？
“怀公子，你是裘大人的儿子，你也对骑甲很是了解吧？”
那一厢，管陆深刻反省，绝不悔改。
“哼！哼！哼！”美少年走得更快了，并且一连用三个鼻音表达了对毫无创新性的管陆的不满。。
“……抱歉。”管陆自觉地跟上。
“我知道很多事，至少知道得比你多。”裘怀抬着下巴，霸气斜睨：“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吧，少年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求解惑。”
管陆一边在心里COS着霸道总裁，一边毫无气势地追了上去
“不行！”
“……”
在管陆欲哭无泪欲言又止欲罢不能的同时，裘怀也悄眼打量着管陆。
他昨日在小酒肆里就注意到了，管陆的俊美毋庸置疑，却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裘怀作为一只帝国土著，审美也曾随同大流。白皙的、虚幻的、脆弱的东西很美丽，就像他的哥哥裘心和，或是父亲裘高升。然而父兄们的美丽都掺杂了奇怪的东西，裘高升的身体很脆弱，精神却会因为骑甲持续不正常的亢奋；至于裘心和……他看不透他，他不知道裘心和为什么会忽然离开。
骑将们也大多生得美丽，哪怕裘怀讨厌韩幸，也不得不承认，他是符合时代标准的美男子。第一骑将的生命比裘高升更脆弱，笑里藏刀的姿态也比裘心和更叫人看不透。裘怀知道许多关于薄甲的事，也知道骑将们的寿命不长。除此之外，他还见过许多人的死亡——机巧营那种地方，裘高升若不以消耗性命为代价，就做不出什么成果。因此裘怀发现了……
在这个时代里，所谓的主流审美，不过是人们对艰难世道的无可奈何，进而将他人生命的陨落当作了娱乐。
这个认知令裘怀迷惘。尽管他天生大力无比，却时时觉得自己被看不见的东西紧紧绑缚，无法动弹。他也有些羡慕，别人都感受不到那些束缚，能够全神贯注地在这个时代里汲汲营生。
所以管陆让裘怀感到新鲜，俊美白皙但并不脆弱虚幻，偏偏是注定活不长的骑将。这种违和感并不让人讨厌。
可惜有点蠢……
美少年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跟在身后跃跃欲试的美鸟骑将，也知道那是错觉。管陆是韩幸手下的骑将，又是管氏后人，还有入太学的资格，怎可能简单。
“藏经楼到了。”
裘怀将管陆带到了一片低矮的建筑群面前。这片建筑群与太学整体随意零散的风格稍有不同，数座小楼规则地排布，成“口”字型，每座楼宇间以空中楼阁相互连接。正北方是入口，来来往往进出着许多学生。
他示意管陆跟上，两人绕到西边小楼背处。原来那里也有一道小门，两名少年守在此处，裘怀上前说了什么，他们便恭谨地打开门，并将一枚字牌递到裘怀手上。
裘怀即刻将字牌抛给管陆。“这是出入凭证，西楼收藏了许多古籍，你日后直接来这里。”
“谢谢……”管陆赶紧收好高级借书证，期期艾艾道：“我今日入学，不用去拜见老师同学吗？”
“梁瑾只说你需要阅读古籍，别的并未提过。何况你是散生，本来就不必拜师随堂。”
“……”
管陆才发现，这个时代的散生并不算非全日制成人大学学生，它更接近有证书的旁听生，并且从梁瑾的举动看来，韩幸连旁听生都没打算让他做。
这样也好。管陆原本就算不上有学问，如果不去接触老师同学，倒也不会露陷。可惜太学这么大一张地图，只有一处场景对他放开。他便一边暗自庆幸，一边脱裤看这地失落着。
“怀公子，今日多谢关照，改日在下必定登门拜访。”管陆对裘怀行了一礼，以为两人会就此告别。孰料美少年抬着下巴又哼了一声：“跟我过来。”
管陆瀑布汗，讪讪地跟着裘怀走到西北角最深处的房间。屋内气味不太好闻，许多木盒层层堆积，帛书和木简混作一处。管陆缓缓扫视书堆，忽然心中一动——
有些帛书，质地看起来与他那卷《仰观星书》很相似。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13、古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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