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irth Cantus》烟头子

1、第一章 开除

　　事实上现在已经很晚了，对于阿尔克利安的一般市民来说。
　　街区已经没什么人。偶尔经过几个在小酒吧里常年不清醒的酒鬼，嘴里嚷嚷着蹩脚的法文——你们可以说他们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当然——然后突然再吼上一句：“Bravo(法文，妙极了)！”之类的奇妙话语。这个时候为了防止被身着干净的白色警服的警察请去局里吹风，他们选择的道路往往是高大的建筑墙壁下方那条阴暗的小道。
　　寂寞的酒鬼们在专行道上渐行渐远了。路灯发出柔和的光，晕染了周围小小的一片。但是这温暖的光芒，在这寒冷的夜里似乎只是衬地更加刺骨了而已。地面上浮起了片片雾气，这种伦敦特有的光景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叫人一时间没办法适应。
　　路灯旁的高大建筑其实是个白天挺热闹的教堂——抱歉，也许“热闹”这个词不合适——但是现在来看就和废墟没什么区别。教堂的正殿比两旁的附属结构要高出许多，像是鲸鱼露在海面的大背脊。在它的后半部，一座尖塔从屋脊兀立高耸，巍峨入云，它有70米之高。但其实这70米塔只占了不到一半，因为塔上是一足有几十米的菱形的尖顶，它上面有着对称的栉次，像一柄长着利刺的长剑，而其顶端，就是一个细长的十字架，看上去几乎与云端相接。往下看，从教堂正殿两侧的屋檐下，伸出一排凌空的扶壁，与比正殿低矮的附属结构相连，它们像是桥梁一般连接在附属结构的屋顶上。
　　细长的十字架边似乎有一个人影。如果硬要说含糊其辞，那么就不妨靠近一点看。哦，那的确就是一个人站在那里。那姿势似乎还站的理所当然。
　　是个摸约十几岁的少年。也许是月光折射的关系，他那头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短发显现出不正常的月白色。深蓝色的眼睛在这里来看也应该是比较普遍的。他厚厚的毡衣里头只罩了一件类似于制服的东西，看起来相当冷。而他自己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在那里站着，不时地向四周张望。然后跺一跺脚，再咬一咬牙；嘴里骂骂咧咧着什么。
　　“好冷……！！”
　　他抱怨着。不过这样似乎没什么作用，于是他明智地将毡衣后的兜帽狠狠扣在了脑袋上，然后将按扣按好。
　　似乎好多了。少年探头看了看不远处矗立着的钟楼，那上面黑色的有些发锈的指针明确地指着二十三点四十分的方向。真奇怪。预定中的机械暴走事件发生在二十三点十分，且是在距离教堂颇近的地方。这里已经很高了才对。但是那里一直都只有电光却没什么太大的响动，就算是A区（距离案发地最近区域）的狙击司不经打，波及范围也应该到达我所在的B区才对。
　　可是现在的情况有点诡异呵，一切都和我预料中的相违背。

　　这个时候再来介绍正式主角的确是有些晚了，不过柯林斯不像是会介意这种小事的人。这个世界差不多也已经很累了，因为除了政治战争环境经济一切麻烦的问题外还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机械暴走。
　　这里的机械几乎囊括了整个世界的构成。除了人类制造的工具型机械——也是最低级的机械体；还有具有生命力的人工机械体，先是有了动物型和植物型（传统监控兼性处理机械），然后又出现了纯服务型的人形机械体；最后则是干脆制造出了具有思想回路的仿人类。但是除去社会舆论的激烈争执（新进知识分子与伦理研究学术专家之间的争论最为激烈和具有代表性）一系列必然出现的问题外，也伴随着机械体报废之后的回收不能问题。而以上所提到的机械暴走，已经成为了一个专用术语。
　　拥有思想回路的机械体报废之后的处理费额高的惊人，且现有处理技术有一个致命弱点——无法完整消除回路中的记忆情报，由此便造成了有思想机械的群体反攻。之所以他们会被称为“报废”，绝大部分的原因倒不是自身机能的毁灭性伤害，而是思维回路的逆反化。顾名思义的，这样的机械体无法为人类工作或帮助人类，而是成为毁灭人类的武器。且他们可以操纵等级低于自己的机械——基本等同操纵现有所有机械体。
　　如此，便出现了等级最高的机械体。凌驾于一切机械甚至是人类的最高者。他们是彻底的人类，但却将身体里最柔软的一部分改造成了机械。他们这样做有的是出自自己愿意，有的则是被强行植入机械，当然，也有的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成了这样的最高者。而现在来看，他们是对付机械暴走的最佳执行人，因为这种机械与□□的完美结合有时甚至可以爆发出违反物理学的能量强行物质化。
　　所以大部分的最高者都是天生的武器，而能够收容他们的，能让他们过的不错的地方则是国家机动组。这个听上去名字不咋地的组织——姑且也叫组织吧，不过合法就是了——就是专门治理机械暴走并研究机械暴走的部门，而里面所有的成员都有个通用的名字，叫作“狙击司”。专司狙击的人。
　　柯林斯•卡林斯也是狙击司的一员，能力非常高超——不是指逃跑能力。可惜他已经在阿尔克利安呆了两年了，却一直没有转去中心总部的机会——又或者说，他根本不愿从这里离开。因为他有他的理由。
　　据他本人事后对自己的回忆，似乎就“我们要了解这个家伙”这一点来说都简单地可以称之为浅薄。反正就是当他在手术台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现在和默兹先生住在一个私人高租公寓里。顺便一提的是这个性格比较自我的柯林口中恭敬称呼着的“默兹先生”：这个全名叫作默兹•布莱克斯塔的家伙，在整个阿尔克利安也算是比较有名。默兹并不是阿尔克利安的原市民，而是从大地区龙萨司州迁移过来的对各类机械非常懂行的人。奇怪的是默兹却并不隶属国家机动组——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是最高者的关系，因为只要对机械方面有资质也是可以进入机动组当组织的高层研究者——而且他在阿尔克利安的职业还是个私人诊所的普通医生。浪费才华什么的柯林是不知道，当然说他根本不关心这些似乎更加确切。柯林是自愿加入机动组的，虽然这个意愿当时遭到了默兹的强烈反对——但是最后默兹还是勉强同意了。
　　“默兹先生可是我的亲人呢。”柯林曾经这样说着，“不让我去当狙击司肯定有他的理由……比如说，危险什么的？是在担心我呢，哈哈。”
　　虽然这个笨蛋自己一相情愿地这么认为，不过默兹对柯林的确很不错这倒是真的。

　　等得心烦意乱的时候，柯林口袋中的专用通讯机突然发出了信号。柯林迅速将那个造型落后的通讯机用手指勾出来，然后按下了上面仅有的三个键的其中一个。
　　“B2区，柯林斯•卡林斯。”
　　他无比清晰地咬出几个字。然后听筒里传来了有些嘈杂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流逝，柯林的眉间出现了深深的十字路口。他沉默着，然后犹豫着说着自己思考后判断出的话语：“封锁周边，权当是拖延时间。一定要锁住！我马上联络C区的乔治娅和乔治娜，二分钟后赶到。”
　　然后他掐掉这边的线，迅速连通了C区的人。
　　好麻烦……为什么会是监控系统网出现问题？无定型攻击暴走么……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狙击司，连警察都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个世界的警察分为两类，即黑警和白警。
　　至于在一开始就提到的白警，首先从外表上就能很清晰地分辨。白警从帽子到衣裤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色，警阶区分也意外地比较模糊：照例是中央总部有一个最高领导阶层，可是在这个被称为“中央部司”领导阶层下面，所有白警的警阶却没有特别清晰的区分。所以经常会有这样白警与白警之间的搞笑对话：“你是从中央来的白警呢！怎么样，那里的薪水一定很高吧？”“比你们这里还少。”“……哈？”“白警是不会因为地域区分而有阶级区别的……”“……是呢。”
　　至于白警的义务，也是非常简单的。比如帮助准备下马车的贵妇人挡住头顶可能会打到头的车棚栏，而且能像服务生一样拿到小费；又或者帮助老妈子过马路，像条导盲犬一样忠心地对待那些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还有如果街头有人打斗——说了是人打斗，像那些之前提到的“□□与机械融合的人类”是不包括在其中的——可以上前制止一下，至于要不要带回警署问话什么的，那就要看白警的心情了。总之白警的作用有点像扫尾的，他们只需要处理一切和机械不沾边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完全不用过问——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没有权力过问。
　　他们的等级远在另一类警察之下，也就是吃香喝辣的黑警。
　　黑警身着的黑色警装，全部都是由中央特别发放，每件警服里都夹有防水式紧急通讯装置、电子眼防追踪自毁系统和红外线扫描装置等等一系列能用的上的东西。……这也就是说，黑警的警服不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重量的象征。因为均采用了超薄内制，所以从外面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当然，也不会被轻易识破。
　　黑警每一个都是头脑与体力并重的高手。他们的本职并不是破案，那只是堆积到不得不去处理的外圈事物。有时候忙起来，批个文件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推给白警去干——反正那帮家伙再闲下去白警这个物种就得消失了。黑警们任道重远，不仅要保护国家重要人物的安全，还要随时准备接替政治内部的某一任官职——即是说，黑警可以和政治挂钩，而且这钩还挂的理所当然。这也就是为什么黑警的选拔准则为什么在头脑与交际方面如此执著的原因之一。黑警不仅可以直接参与国家内政，还可以归属为某人物麾下的组织人员，专门替其办事——其中最大也最有权威的莫过于总统（这里的总统可以追溯到很多任之前了，只不过这个组织一直都被保留了下来，已成既定存在了）成立的“鸢尾花”组织了。鸢尾花是代名词，其本名是“国家特殊系武装兼性间谍别动组”——如你们所见，因为名字实在长得让人想动手揍那个起名字的人，所以直接省略为初任总统最喜欢的花名。其实如果仅仅看它的全名，相信能了解这个奇怪组织干什么的人应该也是少数。
　　其实这个组织里的成员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卖命者，他们可以自由介入国家88%以上的禁止区域，且可以保留鸢尾花成员身份涉政。不过比较惨的是，成了鸢尾就不能跳出警察这个行当了，一旦转职或者是更换国籍，就会被强行洗去脑中关于鸢尾的一切记忆或者是在体内安装敏感性自爆系统——即对外人泄露情报就会发生自杀性爆炸。如此一来，就算人们有能力当上鸢尾成员，想到这是把命悬在头发丝上的危险程度也没多少人敢上前当英雄了。

　　至于维尔•维林是特别的。
　　维尔缔造了神话。他18岁的时候就进入鸢尾培训母地——即鸢尾预备员，但就算是母地，其成员的平均年龄也是32.8岁。然后经过较短时间的培养（一年零七个月）便直接进入中央总部担任课长。这个时候算一算，维尔不过20岁。二十岁的小伙子可以站在街角没羞没骚地和女孩子勾搭，也可以在柜台里和老板学习报帐，更可以蹲在地上向来去匆匆的行人乞讨，可是二十岁的小伙子是鸢尾花的重要一员……这在维尔出现前是不可能发生的，可是维尔来了之后就打破了这个几乎定死了的规律。
　　维尔这个时候正在为刚刚接到的机械暴走事件做出击前的最后准备。他表情颇为复杂地看了一眼腰间的配剑——并不是一般的金属材料，而是可软可硬的特殊材质制成的新型配剑。攻击范围是半径522米划圆，主要伤害造成物是电磁粒子或强毁性电流束。这样的剑是专门对付机械用的，因为强毁性电流能够造成机械内部爆裂从而破坏。至于维尔表情为什么复杂，是因为他有一个唯一让他感到羞愧的地方——几乎是万能强人的维尔，剑术几乎差到让人咋舌的地步。
　　他觉得剑放在自己身上就是个摆设。明明自己最拿手的是神乎奇技的枪法，可是刚刚转到这个地方，所有的枪械配置还没有到位……
　　一想到自己的爱枪还放在哪列火车的头等仓里睡觉维尔就觉得心绞痛。他自己也曾经想过，为什么当初的批准考核里所有成绩都是满分只有剑术是不及格，而且还是比一般黑警都要差的怪异地步。
　　“犯冲……么？”
　　维尔自言自语。不过由于他本人对任何事情都相当严格，在别人来说就是苛刻，所以他一直对于自己的这个缺点无法原谅——维尔每天早上的必修课，除了练习拔枪还要强迫自己去面对头疼的剑术训练。

　　他叹口气，将衣架上的风衣拿下来套好。然后打开了通讯用连接网——
　　面前的屏幕闪动了几下，然后出现了一个清秀女子的侧脸。正在处理什么文件的她看到连接网被打开，马上将身体转了过来，正面看着维尔刻板的脸庞。
　　然后突然捧着脸笑了起来。
　　“啊呀，小维尔！”
　　这样的称呼多少让人受不了，更何况面前的这个黑警还是个非常严肃开不起玩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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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新人，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我喜欢一些歌特感强烈的东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