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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飞来横祸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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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也中枪已经不足以描述钟离内心的悲愤了。
公堂之上,庆香儿的遮遮掩掩未语泪先流,加上小丫头的证词,成功将钟离推上采花贼的犯罪嫌疑人的位置,所以他蹲大牢去了。
“唉——飞来横祸,流年不利啊!”钟离唉声叹气。
刘知府跟柯老爹是好友,刘不苦跟钟离是损友,狱卒不敢轻慢,给钟离安排了一间环境最好的单人牢房,还很好心地给他换了一床干净的棉被,不然分到集体牢房,单凭几年没洗过的臭脚气就能把钟离活活憋死。
“钟离夫子,有人来探监。”
狱卒见钟离是个夫子,也不像个斯文禽兽,态度还挺尊敬。
钟离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旋即跳起来,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凑过去,笑得跟朵花似的,“小三儿,你来了呀!”鼻子嗅嗅,“是柳妈做的酱油鸡?”
柯小狼冰冷着一张小脸,走进牢房,重重的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那张发了霉的桌子不堪重负,哗啦啦的就散开了。
“哇——”钟离眼疾手快,扑过去抱住自己的□□食,顺势滚在干草堆里,一脸满足地嗅着饭菜香,糙米饭加青菜萝卜的牢饭真心难吃。
抬起头来傻笑,“小三儿,有没有带点小酒?我比较中意梨花白。”
柯小狼冰着脸过去,抬脚踩踩踩,“你这个混蛋!色猪!王八蛋!@#%&@!#〈﹩%!XXO@#!O@X@!还想喝梨花白,你以为自己是在干嘛?你是在坐牢!不是坐官爷轿!喝个屁的梨花白,喝尿去吧你!”
还没离开的狱卒瞪大眼睛一脸惊悚,他是不是搞错了,钟离夫子不是柯家小少爷的夫子,是他的仇人吧?他要不要上去拉架?
柯小狼眼角一扫,狱卒立马拔脚溜了。
钟离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吃酱油鸡,“嘶——柯小三,你好凶!”
柯小狼大爷模样,把棉被垫在屁股底下坐着,环抱着胸哼哼,“老实交代,二十二号那天晚上,你到底出去干嘛了?”
钟离歪着头搔脑袋,“见一位猪朋狗友去了。”
柯小狼拿桌腿一敲,“人证!”
钟离苦着脸,憋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柯小狼怒,“你那位猪朋狗友呢?!几天没见就死啦——?”
钟离乐了,“对啊,他死啦!”
“你······”柯小狼气得小脸红红,话都说不出来了,干脆一扭头,“哼,老子不管了,你就跟老鼠蹲一辈子大牢去吧你!——也不许老爹大哥二哥莫先生他们管你,让你牢底坐穿!”
正气着,嘴边出现一块香喷喷的鸡腿肉,柯小狼张开嘴,啊呜一声,吞下去!
“乖!”钟离点了点头,带着油汁的爪子大喇喇掐柯小狼的腮帮子,笑,“小三儿,你担心我呀?”
柯小狼白嫩如豆腐的脸蛋上顶着一圈酱油汁,不屑地给了钟离一个白眼,“担心个毛!”他是没事可做才过来送饭的!
钟离转过头笑。
“笑毛!”柯小狼恼了。
钟离咳嗽一声,“小三儿,作为一个男孩子呢,不要整天毛来毛去······”
“干你毛事!”柯小狼把食盒盖子盖上,不给这头色猪吃!
钟离搔搔下巴,小声嘀嘀咕咕,“这么粗鲁,以后怎么可能嫁的出去?”
柯小狼跳起来,拽着钟离晃来晃去,凶巴巴的,“你说什么?!啊?!”
钟离翻着白眼两手直扑腾,“晕了晕了!”
“哼!”柯小狼来的时候不单只带了食盒,还带了一个大大软软的包袱,他打开包袱,好几件厚衣服,其中还有一件熊皮披风,一看就好暖好值钱。
柯小狼把那件披风拿出来,蒙头盖脸扔在钟离身上,“夜里冷死你最好!”
钟离扯下披风,鼻翼动了动,打了一个荡气回肠的喷嚏!
“阿——嗤——!”
柯小狼瞪眼。
钟离揉揉鼻子,特别纯良无辜地瞅着他。
柯小狼沉默半响,然后将钟离往干草堆里一塞,将棉被,熊皮,毛皮厚衣服什么的通通往他身上裹,钟离努力伸长脖子,好不容易从一堆毛皮里挣扎出个头来,喘了一口气,“柯小三,你想闷死我?”
柯小狼哼哼,忽然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啪嗒”一声倒在钟离身上。
“哎呀!”柯小狼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钟离又手忙脚乱的想扶他起来,于是衣服被子什么的越缠越紧,两个人就跟两只八爪鱼似的越缠越紧。
“靠,你别乱动!手摸哪?”
“没摸!”
“放屁!现在戳我大腿的是什么?!”
男人的第三条腿·····
“死色猪!”
“柯小三,其实我的名字很帅气的。”
两个人趴在一块儿,大眼瞪小眼,狱卒听到响动走进来看了看,看到这一幕,默默地退了回去,一定他眼花了,他竟然会看到苦兰城第一美人扑倒了他弱不禁风的夫子准备用强,啊哈哈······(柯小狼:(╰_╯)#尼玛!)
没办法,两人只好拿出绣花的耐心来,一点一点的把缠在身上的衣物解开,当然过程中是免不了碰碰触触的,钟离又使坏,柯小狼解开一点,转个头,他就偷偷地又绑上一个结,因此柯小狼努力半天,还是不得不窝在钟离的怀里,柯小狼盯着钟离大尾巴狼似的得意劲,拧着小眉头,总感觉自己好像哪里吃了亏。
等柯小狼爬起来时,天都已经黑了,钟离一脸可惜,暖暖软软的小抱枕没了······
柯小狼跳起来,跑出去,但没走两步又跑回来踹了钟离一脚,叉着小腰,“明天老子来给你收尸——没死的话呢,老子也会屈尊降贵给你送个饭。”
抬头挺胸手枕脑后走了,小模样儿可张扬。
就知道你这小东西嘴硬心软!
钟离洋洋得意地躺在熊皮披风上,觉得全身那个暖啊,跟躺在火炉里似的,回味了一下,哎哟不得了了,小三儿居然连‘屈尊降贵’这个成语都会用了!
狱卒过来给牢房重新上锁,钟离耸拉着眼皮准备睡觉,忽然翻身坐起来,“天都黑了,小三儿一个人回去······”
狱卒笑道:“没事呢,钟离夫子,柯家的老江在外面等着柯家小少爷。”然后嘀嘀咕咕地走了,“唉,这男孩子颜色太好也麻烦啊······”
可不是,整一个小麻烦精啊。
······
一阵冷风轻轻吹了进来,一道人影悄无声息走进知府衙门的大牢,将几个昏昏欲睡的狱卒点倒,一直来到关着钟离的牢房里。
钟离还没睡,正翘着二郎腿剔牙,“哟,你不是死啦?什么时候死而复生的?”
展瞑花觉得莫名其妙,江湖上什么时候传过他的死讯了?没有执着于这种无聊的问题,直接开口问:“花蝴蝶在哪里?”
钟离“嚯”的一声,“花蝴蝶?!那只不长眼的破茧失败的惯会糟蹋美人的花蝴蝶到苦兰城来了?!我想想······尼玛,感情采了庆香儿的人就是他!少爷居然背了他姥姥的花蝴蝶的黑锅!尼玛!”
展瞑花不耐烦,“花蝴蝶到底在哪里?”
钟离摸摸下巴,一脸八卦,“先说清楚,小花花你干嘛这样着急?你可不是一个热心去锄强扶弱除暴安良的人,花蝴蝶占你便宜了?”
展瞑花本来不想说,可是钟离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告诉你”的样子,只好开口:“花蝴蝶打了仙溪的主意。”
“嘶——”钟离吸气,“花蝴蝶不要命了?你没当场砍死他?”
展瞑花郁闷,“如果当时我在,花蝴蝶能吃得了师兄的豆腐?”
展瞑花的师兄,就是天山怪杰梵鸿老人的大弟子仙溪,两个人从小一处长大,青梅竹马什么的,后来就竹马成亲亲情人了,并且双方都已经见过家长,是江湖上公认的一对喜欢四处秀恩爱闪瞎狗眼的情侣。
展瞑花在他老子娘、他师傅还有各种甲乙丙丁面前都是不苟言笑的冰山酷哥,唯一是在他师兄仙溪面前会变成温柔如水哥,对仙溪几乎是百依百顺。梵鸿老人倒没什么,他比展瞑花还疼仙溪,倒是展瞑花的老子娘每看一次,就忍不住吃醋一次,直叹生了个儿子是来讨债的。
不过这位大侠对他师兄的占有欲不是一般二般的强,有一次钟离跟仙溪开玩笑,猜谜语论输赢玩亲亲,都还没亲呢,不过是拿指尖碰了碰仙溪的头发,结果展瞑花就拔剑追了钟离十几里路,差点累死。这次仙溪居然被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花蝴蝶吃了豆腐······花蝴蝶,你真有种!
“咦,不对啊,花蝴蝶一向采花,什么时候采起草来了?”
“少说废话!”展瞑花才不会告诉他当时仙溪正在温泉里美人出浴,雾气朦朦胧胧的花蝴蝶不就认错了?敢摸他家师兄的屁股······展大侠眼里浮起一抹阴惨惨的红光,看得钟离一阵哆嗦。
“说!花蝴蝶在哪?!”剑横在钟离脖子上,展瞑花杀气汹汹。
钟离老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什么?”展瞑花满眼嫌弃,“你不是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晓阴阳的武林智公子吗?怎么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徒有虚名!”
钟离吸气,“小花花,信不信本少爷画个圈圈咀咒你!”
展瞑花冷笑,“这没用,请一百来人齐心协力地咒我,那还有点可能。”
钟离望天,“笨啊你,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还满天下去找他,直接在这里找个美人,闹出点风波把他吸引过来,你守株待兔不就得了?”
展瞑花眯起眼睛,收剑颔首,“有道理!”接着小冷风儿一吹,人就没了。
钟离抛了抛从展瞑花身上顺来的钱袋,小花花这个败家子,在他负资产的时候居然随身带着五万两到处乱晃,不偷你的都没天理了,回去给柯小三发零花钱!
钟离心满意足地呼呼大睡了。
他以为展瞑花也就是去青楼楚馆找一位红牌姑娘,万万没有想到,人家展大侠的眼光高,看不上那些红衫翠袖的庸姿俗粉,拔剑恐吓了一个更夫,直接摸到苦兰城第一美人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