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依然 君不见》余香依然

6、第六节

　　余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知不觉间自己和墨小莉的关系竟然被划分到了“朋友”这个定义里。不知不觉间，自己从“余湘”变成了“湘湘”。
　　“哎呀，湘湘是我朋友，她一定会帮我的。”
　　当墨小莉把自己的手臂紧紧抱在胸前，摇啊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余湘把勉强露出的笑容收了收，有种现在什么情况的莫名其妙。但是也就那么几秒，余湘很快就控制了表情，在墨小莉扑闪着澄澈的大眼睛望向自己的时候，她很违心的笑着点头。
　　墨小莉露着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得意表情冲着夏陌做了个鬼脸。夏陌也只是宠溺的看着她，有些无奈的笑。
　　余湘觉得自己定是疯了才会这几天都陪着墨小莉打发时间，然后看她和夏陌两个人在自己面前你一句我一句的嬉闹调情。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看见夏陌，忍不住接受墨小莉的邀请。即使是在充满暧昧的打闹里痛苦不堪，可是那份想见夏陌的心情却怎么也抑制不住。余湘也天真的幻想过，或许自己出现的久了，夏陌会被自己吸引，或许这样每天见面，自己就可以挤进入他们两的世界。
　　其实余湘承认墨小莉是一个很让人喜欢的女孩。她纯真善良，直来直往，特别的自来熟。或许除去她抢走了夏陌这一点，单看她的为人，自己应该喜欢对方的。可是她依旧不喜欢她。因为墨小莉太像白纸了，她那么无邪大方的对自己展露着她对自己纯粹的好感，而自己呢？明明看着他们俩的打闹受伤的是自己，余湘却觉得自己好像坏极了。所以她讨厌极了给自己带来这种感觉的墨小莉。
　　好不容易墨小莉和夏陌结束了斗嘴，墨小莉像是饿了，毫不客气的使唤着夏陌去切水果，然后窝在沙发里怎么也不肯动一下，一副自己就是这个家里的主人的模样。
　　“对了湘湘。你有手机吗？”
　　墨小莉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坐起身问道。
　　在一边正想着该回家了的余湘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见墨小莉在一边继续说着：“到时候方便联系。快过年的时候我要回去了，我可喜欢你了。我认识的那些女孩都没你漂亮舒服。到时候等夏陌回去了没准又要欺负我，我可要找你诉苦呢。”
　　听见墨小莉说快要走的时候，余湘才意识到夏陌或许过了年也就要离开了，心里空得厉害。
　　“湘湘，你发什么呆呢？”墨小莉推了推余湘，余湘才回过神，连忙答道：“啊，有……有的。不过我忘了号码，嗯……明天告诉你。”
　　其实余湘是没有手机的，这个小镇里，孩子哪里会有手机，甚至有些大人都没有。因为这个小镇太小，每个人在这么狭小的交友圈里生活这就足够了，鲜少需要与外界联系。可是余湘撒了谎，因为她不想和夏陌失去联系，还有，她也不想一直被困在这个狭小的世界里。
　　余湘吃了水果就早早回家了。她一路上都有些恍惚，在心里默默筹划着手机的事。
　　回到家的时候女人不在家，似乎是去隔壁串门了。余湘在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也才拼凑出20几块钱。在失落的走到客厅，看见那落在桌上的钱包时，余湘愣了神。她屏住呼吸犹豫着做了这一生中最胆大的事情。
　　她拽着从钱包里偷来的两百和自己的20几元拼命地跑。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寒风冷烈的划过自己的脸颊，耳边是风声和自己沉重的喘息。
　　快要过年的街道是冷冷清清的，店铺已关了大半。余湘不懂手机的价钱，但是知道很贵。隐约记得前几日不知是哪家的大婶来自己家和母亲拉家常时有提及在街角右转的一家二手店买了一只二手手机的事情。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家店，幸好是开着的。
　　余湘虽然不懂但也知道手机需要一张手机卡。她开口要了最便宜的二手手机，又讨价还价的买了手机卡还把剩下的钱都充了话费。
　　手机是很小的一只，黑不溜秋的有一个很小的屏幕，可以收发信息还有打电话。余湘拿到的时候高兴极了，也觉得特别满足。当时的她觉得，这样一只手机已经极好了。
　　回家的时候是忐忑的。余湘进了家门就觉得家里气压低极了。心里已然明白了一切，有些心惊胆战的进去时，连等下解释的草稿都忘了打。
　　“余湘，你去哪了？”
　　女人背对着余湘，声音低沉，带着努力克制的颤抖。
　　“随……随便出去走走。”余湘用手捏着裤袋，心跳的极快。
　　“你有没有动过我钱包？”女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目光犀利的盯着余湘。让余湘感到无处可逃。
　　余湘有些害怕，她躲避着女人的眼睛，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没有。”
　　其实余湘面对自己的母亲总是不善于说谎。她怕极了她，怕极了她生气，怕极了她伤心。因为她的母亲是那般可怜，被那个男人忘恩负义的抛弃后一个人怀着孕回到小镇，那般的不容易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她知道她母亲所有的希望都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她怕极了让她失望。
　　“你撒谎。”
　　女人真的一眼就看破了余湘，漂亮的脸上有一种悲痛欲绝的失望。
　　“你居然撒谎，你说你拿去干什么了。”
　　“你说话啊！”
　　余湘说不出的难过，她看着女人退了一步，“对不起。钱没有了。”好不容易从喉咙底挤出了这句话。
　　“你拿去干嘛了？”
　　“你说不说？”
　　女人开始有些竭斯底里，但是余湘还是紧闭着嘴。女人的眼里满是愤怒和悲伤，然后她抬起了手打了余湘一巴掌。
　　“你怎么这样对我！你是怎么了？你怎么可以学坏……”
　　那脸上是那样的悲伤，余湘看着女人缓缓的蹲在了地上，然后把头埋在了臂弯里，像因为过度的愤怒与悲伤，身体不断的微颤着。
　　脸上疼痛和女人无助的哭让余湘觉得自己像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心里是五味杂坛的难受，可是余湘无能为力，觉得逃避开来不见到就会什么都会恢复原样似的，余湘逃避着离开了家。
　　外面的冷风收干了余湘眼角的泪，却又吹疼了本来已经有些麻木的脸颊。一路小跑跑到了小洋房面前，大门是紧闭着的，可是里面的灯却亮着。
　　余湘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隐隐约约听见了夏陌的笑声。余湘有些迷茫，开始怀疑这一切都值不值得。
　　或许这就是青春，懵懂冲动不计后果的，为了一个第一次喜欢的人而不惜一切的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