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溅血的如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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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坦失踪了。自从那天去所谓的“复仇”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幻影旅团最近陷入了阴沉沉的氛围。
侠客展开了全力的调查，一天24小时不离电脑，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跃。他的电脑屏幕我永远也看不懂，总是不断地有窗口跳跃而出，上面显示着一堆数据。
“这些都是什么？”我凑近，问道。
“我在调出各地的监控录像，看看上面会不会有飞坦。”
“诶——”我发出一声感叹。其实只是象征性地感叹一声。因为我对这一类事物一点儿也不懂。
“话说回来，西索去哪儿了？”我抬头张望，企图找到那个令我讨厌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那个人了？”侠客将埋在电脑中的头抬起来，斜过头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昨天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真是奇怪？嘛，不过那个人一直都很奇怪。
“那家伙，大概回来的会比飞坦还要迟吧。”一旁玛奇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言下之意就是，直到飞坦被我们找到之前，西索都不会回来了。
“真是的，那家伙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是旅团的一员啊……”侠客喃喃着，但是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嗯？”他的脸凑近电脑屏幕。
“怎么了？”我和玛奇异口同声，相互看了一眼。这是这几天来我们俩第一次目光相接，这样短时间的心电感应让我不由得心跳不已。
“飞坦曾经经过名为13的那条街，乘坐了一辆黑的林肯车，车很显眼。我们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确定坐在后座上的确实是飞坦，因为眼神一模一样。”
“我去看看。”我立刻整装待发，肩上却受到玛奇重重一按，重心不稳坐立在地。“怎……怎么了。”
玛奇手指冰凉的触感还留在我的肌肤上，传进了我的血肉，连我的骨头都感受到一股凉意。这是我第一次和玛奇有这样的身体接触。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和我曾经想过的那种……不一样。
“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玛奇转过身，背对着我。“以你现在手臂的状态，什么都做不了。普通的人你也许能应付，但是那帮家伙不行。”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左袖，也是啊。连飞坦小滴都能够重伤的家伙，我一只手臂也应付不过来啊。
所以坐在原地的我，只能目送派克姐、玛奇和芬克斯的背影渐行渐远。
只是……我怎么能够善罢甘休！
“嗯？沙都，你干嘛去？”
“上厕所……”
“厕所不是在那边么？”
“其实我是去买点啤酒给你喝……”
“行，带一箱回来。”
抱歉了。窝金。我在心里道了个歉，就向侠客所说的13街走去。13……真是不详的数字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一样？于是正在奔跑的我停了下来。
……
真是的，我到底在乱想些什么！
回过神的我，立刻又加大了脚上的力度，跟了过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是……人潮，没错，人潮如流，让我无从下手。如果要在这样的人潮中寻找出飞坦究竟去了那儿的线索，简直就是不可能！但是……如果，他够聪明，留下什么线索的话……
我凝神，将气场慢慢凝聚于眼睛之上。[凝]。
一条似有若无白色烟雾，隐隐出现在了头顶之上。
是飞坦留下的讯息！我没有停止使用[凝]。而是一跃上到屋顶，拜托人群的困扰，沿着那条白线一直走到空无人烟的操场上。
没错，学校的操场，只是应该是废弃的校区，周围杂草丛生。校区外还插了一个标志牌，上面的文字大体的意思就是这个校区不久之后将被拆除，然后被建成一个购物中心。而在操场中心的那个黑点……没错，就是飞坦！
我快速地靠近飞坦。
看样子，玛奇他们还没有赶到。飞坦所在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很明显是一个陷阱。但是此刻看见飞坦样子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思考周围是否有埋伏了。
他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已经陷入昏迷的状态，他半裸着身子，全身上下有大小不一的鞭痕、烙痕，腰部的伤口已经裂开，汩汩留着鲜血。手臂被铁链紧紧地反绑在椅背上，指甲已经全部被钳掉，手指惨不忍睹。仔细一看，他的身上有紫色的淤青，还有些许烧焦的痕迹，想必是受过电刑了。
仿佛他生前对别人所施的酷刑，一一实现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我立刻给他松了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是谁……究竟是谁！我拖着他的头平躺在地上。他还有气息，嘴唇发紫不停地颤抖着。风很凉，我单手扯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打急救电话吗？我将手伸进飞坦身上外套口袋。眉头一皱。该死，刚刚一时心血来潮，走的太迟，电话没带。
“撑着点，玛奇他们马上就会来的。到时候让他们给你急救一下。你会没事的。”我不停地和他说着话。
但是眼看着他的嘴唇愈发地苍白，气息也愈来愈微弱，可玛奇他们还是不见到来的迹象，我不由得更加焦急。
他们不应该注意不到飞坦留下的迹象啊。
而此时此刻，13街。
“你认为，这个讯息是对方留下的。并不是飞坦的讯息？”芬克斯转头问道。
玛奇点了点头。
“为什么。”
沉默了一会……玛奇似是在思考。
“直觉么。”芬克斯皱了皱眉。
“不过，就算是陷阱，也得去不是吗。”一直在沉思的玛奇忽然释然。“我的直觉还告诉我，沙都已经陷入了危险。”
“你的直觉什么时候能够感受到这么强大的事情了？话说沙都那个笨蛋……居然真的相信了这个讯息。”芬克斯跟随着白色的烟雾，边走边抱怨。
玛奇想了想。“我只是直觉感觉到我们走的时候，她也离开了而已。之后的事，是我推断出来的。我总觉得那个笨蛋，一定会相信这个讯息。”
“但是……就算她已经怀疑到了是陷阱，也不得不去不是么。”一旁的派克搭话道。“因为，能够找到飞坦的线索，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有句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飞坦的气息终于平稳了下来，但是依旧很微弱。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把飞坦弄成这样？
我感觉到背后有人慢慢地靠近。蹲在飞坦身边的我回过头，看见一双修长的腿落在了我的面前。
“真是感人的场面。我不知道就算是坏蛋，也能够做出让我这么感动的事情。”对方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留着金色的长发，双眼细长。
我带着敌意起身，“你是谁？”
“国际警察，凡。”
“你是挺烦的。”我嘟囔了一句。“你这种货色，我一秒就能解决。”
“什……！”下一秒，我双手撑在地面上，抬起腿踢向他的下巴。他几乎都没能来的及说话，已经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只是，还是觉得怪怪的。刚刚触碰过凡的地方，有一种酸麻的感觉。可恶，他是趁机注入什么东西在里面了么？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无暇思考这个了……
不可能这么容易解决。能够将飞坦重伤成这样的，绝对不是凡这样的货色。我皱紧了眉头，四处张望。企图捕捉到哪怕一点的不对劲。
身下的飞坦突然动了动，紧紧抓住了我的脚跟。
“什么事？”我蹲下。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空上方。
天空上方？我抬头。
什么也看不见。
我开启了[凝]。
上方覆盖了一张白色的巨大的网，因为用了[隐]，所以很难感觉到。有变化系的念能力者，将念能力化为白色的网，在我抬头看的时候，他迅速将网覆盖下，完完全全地，将我和飞坦包裹在了其中。
网织得非常的细密，韧性也很强。我试图用剩下的那只右手去击破，但是毫无作用。
也就是说，我和飞坦，完完全全地被这张网给套住了。四周漆黑一片，温度似乎更低了。
飞坦的体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连躲在幕后的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周围究竟有多少埋伏多少人，这……恐怕只有飞坦知道，然而他现在极度虚弱，根本连话也说不了。刚刚用眼神的示意，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的限度了。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
就算……有什么能够稍微让飞坦减少一点痛苦的方法，也好啊。
感觉到周围气温慢慢地降低……是那个网的作用？还是外面已经天黑了？我只见到他脸上的血色正在逐渐地减少，嘴唇愈发青紫。我开始注意到被网所包围的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剩余的时间了。
我索性蹲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了飞坦。
笑吧笑吧，尽管笑吧，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这么狼狈的在我怀里取暖？你是不是觉得永远只会施加暴力的我居然有一天会帮你帮到这个地步。这种事我只做一次，你赚到了。要不是小滴为你牺牲了一次，我也懒得开创这个先例。
不过你这个家伙啊！不好好珍惜小滴给你赚回来的性命，白白的去送死，简直是笨到极点。
稍微释放一些强化系的念能力，也有治疗的功效……只不过……飞坦现在的情况，恐怕非得有治愈能力的人来治疗不可。
不管如何，我用自己的气场包围住了飞坦，让他尽量不流失自己的生命。同时思考着如何脱身的方法。
“在最危急的时刻，试着和敌人交谈。”师父曾经这么说过。
……和敌人交谈么。
我抬头。
细密的网，连声音都传不出去。
或许，敌人连交谈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听刚刚的凡说道，他是国际警察。也就是说……我们这次的敌人，是国际警察。好在国际警察并不属隶属猎人协会，不然更加麻烦。
只是……国际警察根本没有能耐，将我们逼到如此的境地。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件事，有赏金猎人的参与，而且是一个能力十分强大的赏金猎人。是谁……
或许是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
我现在才发现飞坦居然如此瘦小，我抱着他像是在抱着一个孩子一样。而他此刻却突然浑身抽搐了起来，让我不知所措。
……已经撑不下去了么。
我压制住他的行动，不停地和他交谈。
“喂，飞坦。你知道么，当初还没有加入幻影旅团的时候，我觉得旅团里最厉害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因为你永远都是一副‘惹我就死’的表情，冷冰冰的，不让人靠近的样子，而你越是这副样子，就越让我想要激怒你。只有在激怒你的时候，你脸上表情的变化才会让我发现，原来你根本就不是那样。”
……
“飞坦，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看你施刑么。当你套出对方的话之后就将他杀掉了。你之后好像还拿刑具威胁我来着。你给我看的那个刑具叫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呢。只是当时觉得你很傻，当你贱贱地把刑具亮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我想都不想，直接一拳连着刑具打在你脸上了。后来你脸上那个伤好像过了一周才好来着对吧……当时我记得芬克斯都要笑疯了，说什么飞坦你干脆让位给沙都吧之类的话……”
……
错觉？飞坦好像抽搐的更厉害了。
“你知道吗？飞坦，别看我们这些年来一直吵吵闹闹，关系差的不得了的样子，其实，在我心底，我一直觉得，咱们俩挺铁的，对吧。虽然每次觉得你给别人施酷刑的时候，有点违反人道主义……不过……对于我这种人来说，人道主义究竟是什么，根本就没有意义吧。”
……
“飞坦，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因为我一个挑衅而愤怒该怎么办？？”
……
“喂喂，你别再吐血了！”
……
“喂，飞坦。你可真是狼狈，平日里给别人施刑的时候，不是很威风么。怎么？现在报应到你自己身上了？哈哈……活该。”
……
“你知道吗……”
“好吵。”
“啊？”我一愣。猛然发现不知何时飞坦已经停止了抽搐，他逐渐身体的体温也不再下降。
“我说你好吵！”他睁开了眼睛，瞪了我一眼。随即又闭上了。不过……是睡着了的样子。
看样子，情形是稳定了下去。
感受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我放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就算传不出我的声音，我也要大声喊。
实在是不喊不快。
“喂——！！不管你是谁！！选择幻影旅团作为你的猎物你就错了！就算今天我和飞坦都死在这里！我的同伴们，也会追杀你，一直追杀到天涯海角，让你生不如死！！！！”
“你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么？”
巨大的网在一瞬间被击破，在裂口处，出现了西索的脸。他探出胳膊。“死，不是你嘴上说的那么容易的~♥”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溅血的如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