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库伦家的小怪物》十三酥的夫人

36、三六章

　　“什么？”爱德华看向卡莱尔。

　　“艾力他不属于这里，但是他一直在努力学习想要融入这里，你也看到了，他想要让贾斯帕和艾美特高兴的举动。他从前学会的一切都是你教的，现在他面对更多的人，更多的事，就更加需要有人为他引导。你说你办不到，可是你已经办到了。克制对鲜血的渴望，冷静的带他来这里，而现在，他已经安然无恙。”

　　“遇到需要担负起责任的人时，逃避或者坚持，这取决于他对你有多重要。”

　　卡莱尔没有说很多，却将爱德华说得楞在了原地，他像是所有父亲一样开导着自己迷茫的孩子，却并不告诉他该做怎样的选择，而是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孩子自己。

　　“受伤只是成长的一部分，你无需过度自责。”他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后打开了病房，笑容俊朗而温柔。

　　“卡莱尔叔叔！”艾力眨眨眼，乖乖的喊着。

　　卡莱尔摸摸艾力的脑袋，轻笑：“乖，好点了吗。”

　　艾力点点头。下意识的环顾病房四周，总觉得少了什么人。他皱着小脸想了想，终于想起少了谁时，病房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爱德华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进来，步子坚定而沉稳。他看着少年骤然明亮起来的眼睛时，庆幸自己做了对的选择。他不该因为自己的过失而逃避，那样产生的后果会连着艾力同他一起承受，他不想艾力再有一丝难过。

　　因为艾力不单是他的责任，更是他重要的亲人。

　　杰米从进了病房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他站在角落里，看着病床上的少年迷糊的被人凶被人欺负，小脸都捏红了，却依旧软软的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原先以为作为养子，艾力在库伦家过的一定不好，可是随着他逐渐观察下去，却发现那只是一种相处模式而已，那些人看着艾力的眼神柔和的简直能揉出水珠来，显然是喜欢极了才这样。

　　杰米搔搔头发，突然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异样的陌生感让他觉得尴尬与失落。

　　尴尬他能理解，失落？他自己也摸不到头脑。

　　他啧了一声，手抄在裤子袋里准备无声又潇洒的走出去，只是还没走个几步呢，病床上的少年软软的啊了一声。

　　这声‘啊’他太熟悉了。

　　扭头往回一看，果然少年伸出白嫩嫩的手指着他，脸上带着软乎乎的笑开心的说：“抢苹果的！”

　　杰米：“……”

　　这傻小子就只能记住他叫抢苹果的？！

　　杰米尴尬的笑笑，站着也不是，走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在一众眼刀样儿的目光里伸手快速揉了艾力的头发两下：“我叫杰米啊艾力，你怎么会忘了呢。”他自来熟的呵呵笑着，额上冷汗都要下来了。上帝保佑这群弟控不要知道是他给的这傻小子巧克力，不然就真要被揍成传言里那样断骨断牙半身不遂了。

　　艾力笨拙的理了理头发，仰起小脸瞅着杰米。水蓝蓝的眼睛里有丝疑惑。他想了想后，认真的对杰米说：“对不起。”

　　这是为了忘了人家名字在道歉呢。

　　杰米：“……”

　　那一瞬他真觉得库伦家的眼神像大刀子一样戳过来了！

　　艾力看着杰米满脸冷汗呵呵呵干笑的样子觉得很奇怪，还以为他不舒服，就伸手，软软的握住了杰米的手，乖乖的问：“杰米不舒服？”

　　在艾力心里，杰米已经是朋友了，因为杰米给过艾力很好吃的东西。显然艾力完全没有意识到是因为杰米的巧克力他才会住院。

　　对艾力好的，又没有欺负艾力的，并且一看就很弱的，妈妈说可以拿来做朋友。妈妈也说过，朋友是要好好关心的，不然会像兔子一样跑掉找不回来的。

　　杰米看着少年仰着还有些苍白的小脸，眼里有一片真诚的担忧时，下意识的就想去捏捏那张小脸，可是手伸到一半被他硬生生的收了回来。撇了一眼身旁笑容温柔眼神冰冷的爱德华，直觉告诉杰米还是快快离开这里的好。特别是拖久了巧克力的事儿抖出来就糟了。

　　这么想着，杰米就干笑两声，对着艾力说：“对对对，我不舒服，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罢就想走。

　　“别急着走，时间还早。”爱德华突然开口，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后笑着看向杰米：“我们还不知道谁给的艾力巧克力，不想听听吗。”说罢他轻声对着艾力问道：“流血前吃的东西是谁给的？”

　　杰米：“……”

　　不想了什么就偏来什么！上帝你玩儿我纳！

　　艾力看看爱德华，再看看杰米，有些迷惑，不过他还是伸手指了指杰米，乖乖的说：“是杰米。”

　　杰米：“……”

　　你个傻小子！没事儿那么老实干什么！袒护袒护老朋友不行吗！不久前刚从那几个男的手里救过你好不好！将功抵过没听过！？

　　正在杰米一身冷汗觉得病房里的空调制冷过度的时候，病房门打开了，漂亮的护士小姐拿着报告进来。杰米一看时机正好刚要脚底抹油，一只打手啪的拍在了门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艾美特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味不明的嘿嘿两声后一把扛起了杰米，兴奋的说：“走吧，我送送你。”

　　杰米：“！！！”

　　艾力揉揉眼睛有些犯困，丝毫搞不清状况的冲着杰米挥挥小手：“杰米再见。”

　　杰米倒栽葱似的被艾美特扛着，望着艾力的眼神几乎要将艾力戳穿。

　　爱德华看着杰米被艾美特带出去后，顺手关上了门。

　　而埃斯梅在艾力喊饿的时候就已经为艾力做了个简单的三明治。现在加热好了给了艾力。

　　“谢谢埃斯梅妈妈。”艾力道了谢，抱着三明治开始吃，咬了两口后秀气的眉毛就皱了起来，总觉得三明治没味道，想吃甜的。他揉了揉眼睛，拉住了一旁爱丽丝的袖子：“爱丽丝姐姐，艾力要吃糖。”

　　“啊，没问题。”爱丽丝笑着捏捏艾力的小脸，朝着爱德华说：“爱德华你带糖了吗。”

　　爱德华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粒苹果味儿糖果。因为艾力喜欢糖果，上学后，爱德华便随身带着许多的糖，以免艾力吃不到时没精打采。

　　他走上前，把糖果递给了艾力。

　　少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犯困的眨眨眼，看起来随时都能睡着。只是一双手却还在笨拙的拨着糖纸，像只小松鼠。

　　“等等爱德华。”看完了手中报告的卡莱尔合上资料夹，他走上前，拿走了已经被拨开包装的糖果放到了口袋里。

　　艾力眼看着糖果被拿走了，空空的小手的抓了抓，眼里咕噜噜的冒出了不少水汽，衬得那双眼睛像是两汪小小的海水。他看向卡莱尔，委屈的小脸上满是不解，嘴巴无意识的舔了舔。想要吃糖的念头让他的声音糯得像颗软糖一样可爱：“卡莱尔叔叔，糖。”

　　卡莱尔揉揉艾力的头发，温柔的说：“为了惩罚爱德华让艾力受了伤，这几天艾力都不能碰甜食。”

　　爱德华：“……”
　　艾力楞了半天，似乎想了好久才明白卡莱尔话里的意思，他抬头瞅了会儿爱德华，又撩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身体，不解的说：“没有受伤。”又抬头瞅着卡莱尔，认真的说：“爱德没有做错。”

　　少年迷糊又坚定的样子逗得卡莱尔轻笑，他伸手揉了揉那头细软金黄的发，轻声道：“艾力知道自己为什么流了那么多的血吗？”

　　手掌下的小脑袋摇了摇。

　　“是因为艾力吃了陌生人的东西。”卡莱尔说着，弯下腰，吻了吻少年的额头，眸子里像是淌满了融化的金子，温柔如水。

　　艾力看着帅帅的卡莱尔叔叔，小脸有些发红，他小声的说：“杰米是朋友……”

　　和艾力相处了那么久，卡莱尔自然知道艾力的想法，他问道：“那杰米给你巧克力之前是朋友吗？”

　　病床上的少年支支吾吾说不出，憋了半天后才老老实实的说：“不是……”

　　卡莱尔笑了，知道已经把艾力的注意力从糖果上移开了后就不再问什么。他伸手把雪白的枕头拍拍松，轻轻塞到了艾力的怀里。艾力下意识的环手一抱，身子就软了下来，先前的困意一股脑的冲上来，惹得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发出猫咪一样的呼噜声。卡莱尔顺势扶着艾力躺了下去，安抚似的摸了摸艾力的头发，接着盖上了被子。

　　原先可能会吵着要吃糖的艾力三两下就被卡莱尔哄好了。不单哄好了，都哄得睡着了。

　　一家人瞅瞅卡莱尔，再瞅瞅抱着枕头缩在被子里已经呼吸均匀睡得脸红红的艾力，心里佩服得恨不得鼓个掌。

　　卡莱尔确定艾力睡着后就站直了身子，面上的笑却收敛了下去，似乎带着些凝重。他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资料夹，示意大家都跟他出去。

　　爱德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刚才卡莱尔说要惩罚他而不许艾力吃糖果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从卡莱尔的思绪中他看到了一些数据，虽然他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但是一些表示不正常的红标字母他还是知道一些。

　　“怎么了卡莱尔，出了什么事吗？”最了解丈夫的埃斯梅在见到卡莱尔的表情时就知道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儿。

　　“别急。”卡莱尔安抚的对着埃斯梅说道：“数据有些异样，不过大致的情况我或许了解一些。”

　　“发生什么事了？”把杰米‘送’走后回来的艾美特刚好看到聚集在艾力病房门口的家人，诧异的问道。

　　“去办公室说吧。”卡莱尔说道。他们一家人站在这里引得一些病人频频往这里看。

　　路上卡莱尔把手中刚出来的数据给了埃斯梅看。埃斯梅跟了卡莱尔很久，懂一些药理知识，她看到数据后也是惊讶不已。

　　“你们都知道，艾力的身体不同于常人。”到了办公室，卡莱尔关上门说道。

　　“他正常的时候身体也不像个人类？”罗莎莉皱眉问道。

　　“这恐怕得过几天才能知道。艾力不能接受巧克力中的可可碱，导致身体各项数据十分紊乱。”卡莱尔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了罗莎莉。

　　对于医药类的事情罗莎莉不是很懂，所以她只是随便翻了两下就递给了旁边的艾美特：“过几天？他这些天都得在医院待着？”

　　从到了办公室之后，一直是罗莎莉在问问题，话语中的担忧和不耐烦让家人个个都朝她望去。

　　罗莎莉瞪起了漂亮的眼睛，有些尴尬的撩了撩自己的金发，压低了声音道：“都看我干什么，你们不想问这些？”

　　卡莱尔笑了，对着她说到：“我想大家的确想问这些，只是他们更惊讶你对于艾力的关心程度出乎他们意料。”

　　罗莎莉闷闷的哼了一声，环手踩着细长的高跟站到了一边，一副绝对不会再问了的样子。

　　“艾力到底怎么了。”早就等不下去的爱德华开口问道。

　　卡莱尔的双手撑在了办公桌上，顺着爱德华的问题说下去：“艾力最近都得住在医院，期间我为他安排几次彻底的身体检查，以免日后再出什么问题。”

　　“还有什么。”从卡莱尔的思绪中得知实际情况不止这些的爱德华问道。他双手握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为了等几句话而那么紧张过。

　　卡莱尔仍然没有说话，撑在办公桌上的指节苍白而纤长，慢慢敲着桌面，发出让人心都提起来的扣扣声。

　　“卡莱尔……”等不及回答的埃斯梅催促着。

　　卡莱尔直起身，眼中是一片因为能力而惯常有的悲悯，只是此时，多了几丝不忍，嗓音也沉了下去：“艾力对糖类依赖性太大，验血的时候，我让医师单独给了我一份报告。”他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了另一张化验单：“和我原先设想的有些偏差，但是，结果不会错。”他说道：“过多的糖类会使得他记忆力慢慢退化，包括他的神智，心智。这几个月来我仔细观察过他，从一开始来到现在，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是他的说话方式，行为方式，甚至是思考方式，都在朝着幼龄化的趋势退步。”

　　卡莱尔的语速并不算快，却让所有人都难以理解。

　　但是想想艾力一开始来他们家的时候，细细瘦瘦的少年，笑容明媚心思灵活，一看就非常的聪明，知道卡莱尔很帅会脸红，知道被看到了身子会恼羞，知道讨好埃斯梅有吃的东西，有一段时间更是想尽法子让爱德华吸血，弄得人仰马翻。虽然有时候因为地域文化的不同显得有些傻乎乎的，但是比起现在一脸软乎乎的表情，懦懦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艾力，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沉默就像一颗坏掉的种子，埋在了心里难受又无法拔去，更是怎么也等不到发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