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若幽兰》锦边

4、惜月高歌

　　“听说这儿来了位新姑娘，叫……”
　　“情非！”
　　“对！对！对！而且还搬进了北楼！”
　　“看来还是有些看头，不然这空缺已久的倚月楼楼主也轮不到她啊！”
　　远远地就听到前厅的客人们在议论我，看来这老鸨已放出了消息，吊足了众人胃口，果然是老谋深算啊！悠扬的音乐突然响起，淹没了众人的议论。
　　我加快了脚步，从后门进了二楼的休息室。舞依正在整理西凡的舞衣。西凡朝我盈盈一笑，道：“妹妹，我先下去了！”我点了点头，道：“祝姐姐一切顺利！”“你也一样！”她拍了我一下肩膀，随后就快步下楼去了。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沸沸扬扬的掌声。
　　“情姐姐，过了今晚，你的艳名就要遍布全京了！”蝶依从袖口掏出一条绣着金牡丹的红绫道，“这是妹妹特地为姐姐做的。”她把红绫轻轻地系在我的腰上。
　　我朝她浅浅一笑，道：“谢谢！”
　　外面的音乐声越来越弱，终于戛然而止。该是我出场的时候了。我不紧不慢地从蝶依那儿接过琵琶，先来招“蜻蜓点水”，指间轻轻地拨弄这琴弦，琴声断断续续。
　　“怎么回事？人呢？这弹的又是哪门子曲子。”外面有人不满地喊着。
　　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踏着舞步，缓缓下楼。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向我射来。我盈盈一笑，一曲《花好月圆》从指间飞流而下。
　　“秋风吹呀吹
　　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
　　呯呯跳不能入睡……”
　　还有四级楼梯了，我停了脚步。
　　“明月几时有
　　把醉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和着音乐，琵琶缓缓移下，又顺势放在了地上。
　　“秋风吹呀吹
　　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
　　呯呯跳不能入睡……”
　　我猛得抬头，抽开腰间的红绫 ，做了个芭蕾舞的空中转体。红绫随我的身体翩然起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随着萧文的琵琶声，我时而抬头，时而曲腰，笑靥甜甜。
　　“比翼双双飞”唱到最后一句时，我将红绫从脑后抛了出去。佳人之邀，不免一阵骚动。我转身看去。只见红绫飞舞，恰落月白华服的翩翩佳公子之手。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手触金丝，提于唇间，若有若无，闭目凝神。好熟悉的气息，似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让冰雪也不自觉得融化。
　　是他，我记得那双似曾相识的明哞，那样清澈，那样惬意。他向我缓缓走来。
　　“姑娘，你的红绫。”他伸出手来举手投足尽是高雅之气。
　　“姑娘！”他轻唤着我，嘴角笑意缠绵。
　　“哦？谢过公子！”我缓过神来，接过红绫，向他还了个礼。可他却一直用他那温柔的眼看着我。看来第一次出师还算成功，他已移不开我身上的目光了。
　　“咳咳咳！”随着一阵浓郁的脂粉味，老鸨花枝招展地向我们扭来。
　　“我说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话中有话，笑里藏刀。
　　只见他婉尔一笑，道：“妈妈请！”说罢便含笑回到原来的桌边。老鸨满意地看了我一眼，便牵着我的手来到中台。做了一个“大家先安静”的手势。
　　“个位公子，这位便是我们惜月倚月楼的新楼主——情非姑娘了。”
　　“好！好！好！”老鸨未说完便有人大叫“好”。接着大家又鼓起掌来。我心中暗暗一笑。
　　“好好好！”老鸨也有掩示不住的喜悦，“那与其他几位楼主一样，底价五百两！”果然身价不菲。
　　“好！爽快！一千两！”我看去，相貌粗犷的武汉。切！你也配听我那些名曲。
　　“就凭你，你听得懂吗？”人群中有人朝笑道，“对牛弹琴！”哈哈哈！一阵暴笑，倒说出了我的心思。
　　“谁！谁！竟敢嘲笑你爷爷！”那人气得青筋暴露，拳头也咯咯作响。
　　“想做我爷爷是吗？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了！”人群突然让开道来，原来是一个书生样的人，稚嫩的脸上却是一副铮狞，十分不协调，真是好笑极了。
　　“原来是袁中书孙公子啊！”那人马上换了副献媚嘴脸，“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哎！官大一级压死人。
　　“量你也没这个胆！”那个袁公子恶狠狠地说。随后走到中间，向我们做了辑，一脸笑意地道：“妈妈，我出两千两！就博姑娘一笑！”色眯眯地看过来，就两千两还想让我笑给你看，做梦！我婉而一笑，可不对这这个嚣张恶心的人。俏容微侧，果然他感觉到了。举杯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下，双目相对，然后他又含笑一饮而尽。
　　“一万两！”话音刚落，全部的人向他看去。还是在潇洒地饮酒。老鸨笑着走到酒桌前道：　“我就知道公子对情非是情深意切！”说着又看向我，我会意一笑。
　　“两万两！”那个袁公子飞快地吐出。明明不舍得，却还要强撑着脸，真是不聪明！
　　“十万两！”一杯酒入喉，轻松地好像喝酒一样，果然没让我失望。这回那个袁公子只有吃憋的份了，钱没人家多又有什么办法，挥手而去。
　　老鸨却撂出一句“没钱充什么好汉！”随后拉着我来到他的面前，“情非陪公子到你的倚月楼去吧！好好招待公子！”
　　“且慢！”全部看向来者，又很自然地让出一条道来。一身华丽的紫衣，金光闪闪的束冠上还镶着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