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思诺源

23、第二十二章 红颜祸水

　　第二十二章 红颜祸水
　　殿外雪花纷飞，静静飘落在皇宫大殿的屋脊和御苑小路。
　　殿内。
　　云天扬看见，面前这个女人，不正是当日自己让马给她的李芷兰吗？
　　李芷兰也愣在那里，怎么会是他？
　　深宫大内，故人相见，二人不禁都愣在那里，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
　　“李姑娘，你怎么？”云天扬强制着自己的惊异，“你不是已经……”
　　李芷兰苦涩地一笑，流下眼泪：“当日一别之后，我回京城，在城外就接到京城内的朋友报信，我一家人已惨遭杀害，官兵正在追查我的下落。父亲的朋友劝我快走，我起初不肯，怕连累他们。他说若官兵询问就说我在曙国没有回来，官府也不会为难他们。这样我就匆匆忙忙逃离了京城。”
　　“可我听说你已经……”云天扬想不明白其中道理。
　　李芷兰擦擦眼泪，强忍悲哀道：“那是我可怜的姐姐，我小时侯在曙国洋州的姨妈家长大，到了十岁才去的京城。由于我不喜露面，只喜欢在后堂呆着看书习字，所以除了爹爹的几个朋友，外人只知道我姐姐，并不知道有我。而官府是从户籍部上知道还有一个我。所以追查我的下落。”
　　云天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只觉心中凄。
　　李芷兰颓然道：“我怕被官府抓到，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可是没想到跑来跑去，到头来还是没有逃脱这里。”她突然想起来问，“你怎么会来到宫里，刺杀梁王？”的8e82b7243b7c6
　　云天扬痛苦地说：“我和你一样，被狗皇帝害死全家，我来报仇。”又泄气地说，“可惜，失败了。“
　　李芷兰听云天扬简单的叙述了一遍经过。沉思良久，自嘲地一笑，说：“今天是新年，往年我们全家都会聚在一起吃年糕。可今天……我就早点回来缅怀亲人，没想到遇到了公子”
　　两个同病相怜，同样和梁王有着血海深仇的人，默默无语，对坐到天亮。

　　梁王由于惊吓过度，病倒在床上。所以这几天没有来承欢殿临幸李芷兰，因此云天扬安全的躲过了几天。
　　可经过了那天晚上之后，宫内加强了戒备和巡查，御林军和侍卫比平时多了好几倍，二十四小时不停巡逻。皇宫内所有进出的人一律凭腰牌出入，否则格杀勿论。
　　京城里官府也同时在内大肆搜查，见有可疑，就统统抓起来。一时间京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个个人心惶惶。
　　云天扬听着李芷兰带来的消息，后悔不迭，后悔自己太过莽撞，暗责自己计划不周，可又无计可施。
　　但是老在这里藏着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承欢殿的宫女都已觉得兰妃娘娘这几天有些反常，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泄露行迹。
　　这天，二人正在发愁，宫女在门外高声禀报：“娘娘，程将军求见。”
　　李芷兰心里疑惑，他来干什么？眼波一转，吩咐道：“让程将军到正殿等候。”

　　雪后初晴。瑟瑟的寒风透过窗子、门缝吹进来，带来阵阵寒意。
　　正殿内。
　　程无心依君臣之礼向李芷兰叩拜之后站起身来。
　　李芷兰看见程无心苍白的脸，不由内心一阵刺痛，却又立刻恢复了冷漠，淡淡地问“程将军，找本宫何事？”
　　程无心看看左右站立的宫女，没有回答。
　　李芷兰挥手示意宫女退下。
　　程无心看着宫女退出大殿，上前一步，犹豫着说：“你……瘦了。”
　　李芷兰心里一抖，端坐着一动未动说：“程将军求见本宫，就是想说这些？”
　　冷冷的话语让程无心内心一阵酸楚，他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问：“你还好吗？”
　　李芷兰心里又是一颤，却极力恢复了平静，淡淡一笑反问：“将军觉得呢？”
　　程无心低头不语，气氛很沉闷，闷的两人都觉得透不过气来。
　　程无心走上前把一个锦囊轻轻放在桌上道：“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他？李芷兰暗惊。程无心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是云天扬？他为何会知道云天扬在这里？难道他那天就已知道？为何当时不挑破？
　　李芷兰瞪大眼睛看着程无心，半晌方问：“这是什么？”
　　程无心垂目不语。
　　李芷兰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块出宫的腰牌。为何是两块？一块是给他，难道另一块是……想到这里李芷兰故意问：“为何两块腰牌。”
　　程无心望了她一眼道：“你不明白？”
　　“不明白。”李芷兰笑。
　　“你不想离开吗？”程无心注视着她问，“我一直以为你想离开。”
　　“你为何想要我离开？”李芷兰答非所问，一丝笑意浮上眼眉。
　　程无心略一停顿道：“我曾……承诺过……”他想说我曾心里承诺过想照顾你一辈子，可是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
　　李芷兰眼眉的笑意瞬间消退，淡淡地说：“你就是为了当初你的承诺？”见程无心不语，她又接着道：“我现在过得很好，我想要得都已经得到了，我已不想离开。”
　　程无心定定望着李芷兰，似乎想看透她的内心，良久，程无心自言自语地说：“或许，是我理解错了。”言罢躬身施礼，转身离去然后转身离去。
　　程无心走出殿外深吸一口气，望着皑皑的冰雪世界只觉得这白色刺得眼睛发酸，似乎酸的要落下泪来。

　　李芷兰透过殿门望着程无心的背影消失在殿外，愣了半晌方想起什么，匆匆拿着锦囊到后殿找云天扬。
　　云天扬满腹疑问，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封信和两块腰牌。
　　展开信——
　　云毅将军乃前朝重臣，屡败契丹大军，我年幼时，得以一睹其风采，深感敬仰。岂知突遭变故，无辜惨死，更遭灭门。当年获悉你成功逃脱，甚为欣慰。今此事失败，切记不可再轻举妄动。现有腰牌，尔可拿其顺利出城。“逢缘”酒肆外，备有骏马良驹，白银数两，聊表敬意。尔要速离此地，切记切记。一路珍重。
　　程
　　云天扬心中一切的疑团解开了：明白为何他要请他喝酒——他猜出来了他是云毅的后人；明白为何御林军准备放箭时有人攻击他——名为攻击实为救他；明白对方这么好的剑法为何会有破绽——是故意放他。明白那晚为何满地的脚印却没有看见——那是替他解围。
　　一切的一切，云天扬全都明白了。那天深夜程无心到荒宅去，也是去悼念云家一家人的在天之灵。
　　云天扬泪水模糊了双眼，萍水相逢，肝胆相照，程无心视他为知己，一次次冒险舍身相救。
　　景龙湖边，笑谈美酒的程无心再次浮现在云天扬眼前，可能那时程无心就已知道他是谁，他要做什么，可程无心却只字没提，只是谈论美酒。
　　云天扬点火把信烧掉，心里感慨：人生得一知己足以。可手里拿着两块腰牌，又不明白了——为何会有两块腰牌？另一块是谁的呢？
　　抬头看见李芷兰，云天扬心中一动，他又回想起程无心讲‘花雕’时的神态，难道他那份酸楚是为了她？
　　云天扬说：“李姑娘，这里有两块腰牌，我们可以一起走。”
　　李芷兰望着腰牌痴立片刻，信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扉，一股醉人的清香立刻漫进殿来。她这才发现，庭院中的一株梅花树缀满了花朵，在冰雪中摇曳。她凄凉地说：“云大哥，你自己走吧。我要留下来。”
　　“为什么？”云天扬不解。
　　“这里还有……还有一些事没有了。”李芷兰本想说这里还有她放不下的牵挂，可话到嘴边改了口。
　　“机会难得，姑娘三思。暴君生性残暴，姑娘在他身边，恐遭杀身之祸。”
　　李芷望着冰雪中的梅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微笑中有苦涩，也有对未卜将来的蔑视：“我以身侍暴君，就是要寻找机会报仇。”她面容平静，悠悠地说：“我要报仇！我忍辱负重，是要报仇！”

　　夜色中，云天扬手持腰牌顺利出城，骑上骏马，奔出京城，朝成国方向奔去。
　　李芷兰坐在火烛下，墙上塑像般的剪影清晰可见。泪水从她秀丽的眼睛中夺眶而出。她低下头，不经意看见地上有一只草蝴蝶，她拾起来捏在手里，突然忆起：原来她心里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