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思诺源

12、第十一章 羊入虎口

　　李芷兰等人被关进一间空房子里，哭了一天的女子们，仿佛哭累了也渐渐安静下来。
　　“这是哪里？哪个太守府？”李芷兰问紧挨着自己的小姑娘，小姑娘圆圆的脸长着一双大眼睛。
　　“听其她人说，这里是金州太守府，我们被抓到这里要侍候太守大人。”小姑娘说着又哭泣起来，“我好想爹娘呀！我想回家！”她这一哭，引得其她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李芷兰颓然靠在墙上，却没有一滴眼泪，她想多保留一些力气，她不死心，她想看再次寻找机会逃走，她不甘心就这样沦为别人的玩物。
　　月半残。
　　李芷兰隔着窗户望着将圆未圆的月亮。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灿若莲花的脸庞。一沫淡淡地笑意浮出眼底。

　　月落日升。
　　第二日下午，李芷兰众人被士兵从屋中赶了出了，她觉得她们像被赶的牲口一样，站在院子中央等候发落。
　　“大人这是这几天抓到的女人，请过目。”山羊胡恭敬地说。
　　一个长着一张麻将牌脸，肉炮眼，身材魁梧的人眯着眼睛扫视着她们。
　　“嗯……就这么点？”肉炮眼撇着嘴，很不满意。
　　“大人，方圆几十里都找遍了，就这么些了。”山羊胡满脸陪笑。
　　“嗯，那好吧。”肉炮眼点了点头，从台阶上走下来，扫视众女，抬起手来随便点了两下，向守在一旁的士兵说，“她！她！赏给你们。”
　　“谢大人！”立刻士兵欢呼起来，过来两个士兵扛起那两个女子往外走。
　　两个女子挣扎着，哭喊着。
　　太守看着那两个挣扎的女子哈哈大笑，师爷在旁边也媚笑着。不多时，外面传来两个女子凄厉的尖叫和士兵的□□声。
　　李芷兰愤怒地盯着太守，眼睛中冒出熊熊怒火。
　　这时，一个姑娘从人群中扑了出来，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哀求：“求大人放了我吧，求求大人了。”。
　　“放了你们？”太守眯起肉炮眼，一脸□□。
　　“何师爷，有人求我放了她，你说怎么办？”太守问身边的山羊胡。
　　“大人，那您就大发善心放了她吧。”何师爷笑得奸邪。
　　“好那就听何师爷的，放了她。”太守的话出人意料。
　　其她女子一听也都纷纷跪下，哭着求饶。
　　太守得意地哈哈大笑。
　　李芷兰没有下跪求饶，只是站在原地用冷冷地看着他。

　　一群女子被带出了太守府，来到山林前。
　　“你们不是要求我放了你们吗？现在我就放了你们。你们走吧”太守指着山林说。
　　众女抬头观望，巍峨的大山黑漆漆的山林，不时传来狼虫虎豹的吼叫。这哪里是放她们一条生路？这分明是往绝路上赶。众女子倒在地上哭成一片。
　　“太守大人说了放你们走了，你们为何还不走呀？”何师爷嘎嘎怪笑，声音比野兽的吼叫还刺耳。
　　“哈哈哈……”太守笑得邪恶，他为自己的游戏感到得意。
　　李芷兰看看漆黑的山林，又看看太守和师爷，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子往山林走去。
　　居然有人敢往里走？太守和师爷瞪大了眼睛。这么多年，这是唯一一个敢往山林里走的女人。
　　“小娘子，山里可是有很多野兽呀，你不害怕吗？”何师爷阴笑着问。
　　李芷兰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你不怕野兽吃了你？”何师爷继续问。
　　李芷兰停下脚步，回过头轻蔑地看着他们，冷冷一笑道：“太守府里，有更多不吐骨头的野兽。”她说罢头也不会的向山林深处走去，只留下何师爷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呆在那里。
　　太守停止了笑，眯起眼睛充满兴趣地看着李芷兰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中。

　　李芷兰走了几步，回头看没有人追赶，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山林里树茂林密，一年四季难以见阳光，空气潮湿，地上长满青苔，湿滑难行。
　　李芷兰一步一滑艰难地走着，山林中也没有路，也辨不清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远，走到了哪里，更不知道何时能走出去，她只是咬牙坚持一步一步走着，走着。
　　山林里面天黑的特别早。
　　当山林里已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李芷兰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渐渐平静下来，但随之而来的是对前途未知的恐惧。
　　她在漆黑的山林中摸索着一步一挨地走着，耳边不时传来野狼的啼叫声，又冷又怕她浑身不停地颤抖，可是一想起那朵莲花般秀美的脸庞，她开心地笑了，有了走下去的勇气。
　　忽然，她听见背后一阵响声。李芷兰恐惧地转过身，却什么也看不见。她继续往前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阴笑。
　　李芷兰倒吸一口凉气，问：“谁？”
　　没有人回答。
　　李芷兰抬起脚漫无目的的向前奔跑，只觉后背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李芷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下意识的摸摸身上，衣服已经被人换过。她忽的一下坐了起来，感觉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受到侵犯，放下心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手里端着一盆水。
　　“姑娘你醒了。”女子问。
　　“这是哪？”李芷兰问着已下床。
　　“太守府。”女子面无表情，仿佛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天哪！我怎么又回来了？”李芷兰懊恼地低呼一声，跌坐在床上。
　　女子抬头看了李芷兰一眼，叹了口气说：“你昨天晚上被太守大人带回来的。”
　　李芷兰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背，想起昨天夜里背后的一阵剧痛，她明白了——她又被人捉了回来。
　　一番懊恼之后，李芷兰客气地问：“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姑娘不必客气，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我叫翠柳。”女子语言似乎有了一丝温度。
　　李芷兰左右看着，问：“可以和我说说这的情况吗？”
　　翠柳一愣，清秀的脸上有了悲哀，黯然说：“这里是金州太守郑迁的地界。地处梁国、曙国、成国三国的交界处。这里流寇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可金州太守的官兵和流寇也没有什么区别，也是到处□□抢掠。我也是被他们抢来的，在这里已有一年了。”
　　“那你为何，不找机会，逃走？”李芷兰试探着问。
　　“逃？”翠柳苦笑着摇头：“根本不可能逃脱的，以往逃脱的女子，没有一个成功的，她们被抓回来，命运会更悲惨。”
　　李芷兰颓然叹息。
　　翠柳一脸的凄然：“听说昨天被抓回来的女子中，有一个被赏给士兵们作乐……然后撞墙自杀了。”
　　李芷兰默然无语。
　　“这世道，哪有我们女人的栖息之地……”翠柳黯然泪下。
　　李芷兰想起自己的遭遇，也禁不住泪如雨下。

　　这时，门“咣当”的一声被人踢开了，长着麻将牌脸，肉炮眼，身材魁梧的金州太守郑迁大踏步走进来。
　　翠柳慌忙躬身退了出去。
　　门“咣当”被关上。李芷兰紧张地站起来，隔着桌子警惕地望着金州太守郑迁，不觉手心已出了汗。
　　太守见此时的李芷兰已换了干净的衣服，虽然未施粉黛，但柳眉凤目，面若桃花，婀娜的身姿，翩翩如洛水神，
　　这倾城倾国的姿色让郑迁看的目瞪口呆，神魂颠倒，□□着缓缓走过去。
　　“你不要过来！”李芷兰厉声喝道，“再过来，我就刺死我自己！”她拿起桌上的烛台对着自己的咽喉，豁了出去。
　　出人意料，郑迁没有来硬的，只是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贪婪地看着她，摸着下巴笑迷迷地说：“你是第一个敢和我玩猫捉老鼠游戏的女人。”
　　李芷兰怒目而视，不语。
　　“你吊起了我的胃口。”郑迁色迷迷的盯着李芷兰，“让我感兴趣。”
　　李芷兰不屑地转过头。
　　“哈哈哈，不一样的女人，我喜欢！”郑迁哈哈大笑。
　　“哼！”李芷兰冷哼。
　　突然，郑迁收住笑声，压低声音问：“我要是硬来的呢？”
　　李芷兰一咬牙道：“我就死！”可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花，不知怎的，郑迁已到她面前，手中的烛台也已落在郑迁手里，双手已被郑迁的一只大手抓住。
　　李芷兰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
　　郑迁脸凑在她脸前笑嘻嘻：“你现在，再死给我看看？”说着手已经不安分地探进李芷兰的衣内。
　　李芷兰尖叫着惊慌失措地躲闪。
　　郑迁哈哈大笑，大手在她柔软的胸部用力揉搓着：“叫吧，本官就喜欢听你叫！”
　　李芷兰突然安静下来，对视着色迷迷的眼睛，半晌，冷笑一声说：“你真可怜。”
　　郑迁闻言一愣，问：“你说什么？”
　　“你真可怜！”
　　“我可怜？”郑迁茫然，可怜？谁可怜？她落在我手里居然说我可怜？
　　“对！你！你可怜！”李芷兰冷蔑地笑。
　　郑迁作为金州太守，是地方一霸，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他恼怒地说：“你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任意处治你，你还说我可怜？我现在可以就□□了你！我杀你就像捻死一只蚂蚁如此容易！”
　　“呵呵呵……”李芷兰不说话，反而笑起来。
　　“笑什么？你不怕？”郑迁大声怒吼。
　　“哈哈哈！”李芷兰放声大笑，圆睁美目，盯着郑迁，逼近他反问：“我怕？我怕什么？怕你这个可怜虫？”她高傲到仰起头，神圣不可侵犯，“你可以得到我的身体，但你得不到我的心。你也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心。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你以为你很强大？占有了许多人？”
　　李芷兰高傲的神态迫的郑迁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李芷兰愤怒地指着他的鼻子：“你！去问问那些被你蹂躏过的人，哪个不是被你所迫？她们当中的任何人，会不会分一点自己的感情给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所以你一辈子也体会不到什么是爱，你只是个坐吃等死的可怜虫。你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落下一滴眼泪。”
　　郑迁面容扭曲，目露凶光，盯着李芷兰，上前抓住她的双腕，愤怒的似乎想要把她撕裂。
　　李芷兰慢慢闭上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笑，淡然地等候着命运的降临。
　　郑迁目光时明时暗，良久，他猛地松开手，恶狠狠地说：“哼，我总有一天让你屈服于我。”言罢摔门而去。
　　李芷兰望着郑迁离去的背影，揉着疼痛的手腕，突然感觉浑身虚脱，倒坐在地上。
　　天渐渐黑了。
　　李芷兰抱膝坐在地上期盼着黑夜永远不要过去，白天永远不要来临。她不知道当黎明到来的时候，等待她的命运是什么。黎明的到来是否就意味着她黑暗生活的到来？
　　事与愿违，清晨是来得如此的快。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窗棂，翠柳推门而入：“方姑娘，大人请你过去。”
　　“你知道叫我去干什么吗？”李芷兰问。
　　翠柳停下手中的梳子，抚摸着李芷兰乌黑的秀发，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不去！“李芷兰倔强地道。
　　两个士兵不由分说走过来，架起李芷兰。
　　李芷兰甩开士兵，怒道道：“不用你们，我自己会走！”她有种不祥的感觉，忐忑不安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