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寿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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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颜见荷塘对面有一行人在往内宅走，领头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妇，旁边还有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跟一个小公子。
想着应该是来给祖母拜寿的吧，或许是远房亲戚，刚想走近点去看，一抬头，便见沐承昭黑着一张脸站在自己跟前。
“二哥？”莞颜微微一愣，“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说着便要去推开他，谁知沐承昭故意与她对着干，愣是不肯走开，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莞颜不知道他又在生哪门子气，好，既然他不肯走，那自己走好了。
想着，便转身离开。
“你去哪里？”沐承昭几步走上前，紧紧按住她的肩头，又将她身子反扳过来，迫使她面对着自己，“见我来，你为什么要走？”是质问的语气。
莞颜有些无奈：“我刚刚那么大声地叫你，你都装作没听到，你倒好，现在又反过来质问我！”见二哥双手还搭在自己肩上，她使劲挣扎，可越是用力，被箍得就越紧，她痛得咬唇，“二哥，你快放手！”
沐承昭见莞颜皱着眉咬着唇，这才觉得自己力气太大，怕是伤了妹妹了，立即将手松开。
旁边荷仙立即扶住莞颜，轻声道：“小姐，外面天寒，我们回去吧。”
沐承昭一听妹妹要回去，不想让她走，但毕竟在气头上，拉不下脸来跟她讲和。再加之，天气确实寒冷，他怕莞颜受凉，只能用最无声霸道的方式来缓和目前的局势。
他霸道强硬地拉过莞颜的手，将她的手裹在自己掌心里，肌肤相触的瞬间，他只觉得心里某处猛然塌陷了。双掌中，是一把柔弱无骨的柔嫩，丝滑的，冰凉的，似乎还隐隐透着香气，若有似无地掠过自己鼻尖。
莞颜知道，如果自己此时将手夺回，二哥肯定会炸毛，索性由他握着好了。总之，他是自己二哥，而且，也只是自己二哥。
许纪文则于一旁默默瞧着，只觉得这沐小二为沐六小姐所做的一切已经超过了某种限度。
他咳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沐承昭肩膀，伸手往后指了指：“那边有人往这里走，你认识吗？”沐承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个盛装华服的少妇嘴角含笑地向自己走来。
那是他十三年未见的长姐，沐府大小姐沐丽敏，就是那位替皇家公主嫁去幽州的沐府千金。
“大姐？”有了姐姐忘妹妹，沐承昭几步迎过去，喜道，“早就听说大姐今日会到，却没想到这么早……”他侧着头，将自己姐姐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翻，“不错不错，那陆京果然没有虐待你，不但没有，反而将你养得很好！姐，你好似比之前胖了点……”
沐丽敏仔细瞧着弟弟，笑容温和：“阿昭，你长大了，也结实了不少。”她伸出手，拍了拍沐承昭健硕的手臂，“嗯，该是习武的吧？果然没让姐姐失望……”眼皮子一抬，见到他身后的莞颜，抿唇一笑，“这是哪家的闺秀？”她刚刚虽然离得远，可真真切切看清楚了，自己弟弟很疼她。
莞颜不等沐承昭介绍自己，主动站过来行礼：“莞颜请姐姐安。”
“莞颜？”沐丽敏疑惑地看了沐承昭一眼，似是知道了些什么，“阿昭，这就是你在信中经常提到的莞颜妹妹吗？”不待沐承昭回答，又对莞颜说，“看着很是清丽灵秀，难怪阿昭会那般夸你！”
莞颜是第一次见这位大堂姐，只觉得她雍容华贵，虽然面容和善可亲，可就是亲近不起来。因此，也不敢刻意去套近乎，只谦虚道：“莞颜哪比得上姐姐们，是二哥谬赞了。”
沐丽敏敛去一半笑意，拉过旁边的小公子：“晟哥儿，这就是你小舅舅，快给舅舅问好。”
陆晟面容俊秀，与自己母亲几分相似，他眨着如雾般的眸子，愣了片刻，还是向着沐承昭作揖：“问舅舅安好。”
终于见到姐姐了，沐承昭心情不错，他笑着拍了拍陆晟肩膀：“可会骑马射箭？总之这次来京城就多呆些时日，以后跟着舅舅去打猎，舅舅教你！”
沐丽敏笑道：“二弟不要忘了晟哥儿是在哪里长大的，骑射箭术，可未必会输给你！”说罢，又拉过一旁的少女，“这是陆三叔的女儿，叫岫音，此次是跟着我来给老太太拜寿的。”说着，将陆岫音往沐承昭面前拉了一点。
陆岫音羞羞答答的，有些害怕，她勉强抬头看了沐承昭一眼，见眼前男子面容不凡英气逼人，不敢多看，又立即将头低下去。
在来给沐老太太拜寿之前大嫂就说了，要带着自己来，那天夜里，大哥好似还跟自己爹商量了很久，最后几人一致决定，要将自己嫁给沐府的二少。
她已经十六，本也到了论嫁的年龄了，或许之前她还是有些犹豫的，可眼前男子对自己妹妹尚且如此好，想必以后对妻子也会很好。况且，他长得也好，不似父亲大哥那般粗狂，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阴柔，总之，自己是中意的。
沐丽敏瞧着夫家堂妹的神情，知道她同意了，心里暗自舒了口气。
“好了，也都不要站在这里了。”沐丽敏对着几人说，“外面这么冷，你们也都各自回屋去吧，我先带着岫音与晟哥儿给祖父祖母问安去。”
待众人都走后，沐承昭才转头与莞颜说：“我送你回去吧。”好似已经没了之前的不快。
当天晚上，沐老太爷自皇宫回来后，便将嫡长孙女叫到了书房。祖父的意思书信上都说了，此方又急着找自己来，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沐丽敏未说话，只等着祖父先说。
沐婴看着自己孙女，见她毫发无损，而且较之十三年前更加端庄稳重了，这才松了口气。若论起来，他太忠于大齐，太自私了，确实是对不起大房，对不起这个孙女的。
“祖父莫要自责了……”沐丽敏聪慧，自然知道祖父心中所想，“既然十三年前敏儿为了阿昭做出那样的决定，那么此时，也必然会为了沐家为了大齐而尽一份力的。”
沐婴道：“可有与陆三公商量过？戍边侯又是如何想的？”顿了顿，又说，“祖父今日进宫面见了圣上，看着情况不太妙，怕是时日不多了。四皇子不能做皇帝，不能让刘氏一手遮天，否则祖父对不起先皇。”
沐丽敏道：“孙儿是想让岫音嫁给阿昭，如此，以后就算有什么变数，那陆三公也会看在与沐府结亲的份上帮助沐家的。在幽州，也并非夫君一人说了算，许多前辈，大都听从陆三公的。”
沐婴点头：“阿昭也确实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既然陆小姐也来了，等为你祖母庆完寿，便就去幽州提亲吧。”想了想又说，“皇太后要为诸皇子选亲，也有意提醒我，想将老二家的莞蓉许配给七皇子，你怎么看？”
沐丽敏对如今朝中的局势也很清楚，她知道祖父暗自支持七皇子，为了能够与四皇子抗衡，甚至不惜一切笼络幽州陆家。在大齐，谁都知道，幽州是禁地，陆府更是禁地。
“三妹姿色不凡，又有婶母精心教导，想必温柔端庄，是个知书达理的。”她抬起头，严肃地说，“这样的女子，也确实配得起当皇后。”
沐婴点头，心里却有些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又过了两天，沐府二房举家赶至京城，府上一下子热闹了不少。赵流苏是为当家主母，亲自监督丫鬟婆子们收拾屋子，然后又亲自领着二叔二婶去自己的住所。
华姨娘一早便与沐凌城商量过了，若是来了京城，怎么说也要跟自己女儿住在一起。
沐凌城倒是不在意这些，只随了她去，总之，只要莞颜能够乖乖嫁给沈晏就是好的。
莞颜好久没有见到自己娘了，此方正黏在华姨娘身边，笑着将自己娘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华姨娘拉过女儿的手，有些心疼：“莞颜，在府上可受了委屈？”转眼打量起房间，又细细看了自己女儿，这才松口气，“可有想为娘？”
莞颜伸手环住华姨娘的细腰，将头埋在自己娘亲的怀里，有些撒娇意味：“当然想娘亲啦，连做梦都在想，娘，我不想嫁给沈晏了，一想到以后要跟娘分开，我就舍不得。”
“傻孩子……”华姨娘揉了揉她额前细碎的头发，“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又笑了笑，凑近女儿，“在进沐府之前，你父亲带着娘私下见过那沈晏了，是个好孩子。你父亲跟他将情况说清楚了，他也同意娶你为妻，而且还主动提出，以后绝不纳妾，外面有的女人，也都会通通打发走。他也在娘面前郑重承诺，会好好待你，不会给你半点委屈。”
莞颜有些愣住，万万没有想到沈晏竟然会对自己父母说出这番话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开始要娶的不是姐姐吗？而且，自己与他不过两年前见过一面，她才不会相信，那匆匆一面，他会对她一见钟情呢。
更何况，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个尚未长开的小女孩，根本没什么姿色，用二哥的话说，就是一颗小豆苗。成熟稳重，甚至颇为狡猾的沈晏，又怎会看得上她。肯定有问题，莞颜坚信。
老太太的寿宴，府里来的人很多，朝廷三品以上官员都来拜寿，也有许多是沐阁老的门生。
莞颜只是一大早去老太太那里请了安，讨了碗寿面吃，见三姑妈四姨婆都围在祖母身边打转，她只觉得闷得有些喘不过气，便向老太太告了安，独自回到了娉婷馆。
由于二房人是头一次这么齐全地聚在老太太身边，而且这华姨娘也是头一次来京城，老太太便留了她在身边聊天。华姨娘其实有些不放心女儿，但又不好拂了老太太好意，便只让荷仙跟着莞颜回去。
回到娉婷馆，莞颜却见荷仙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皱眉：“你不是跟秋诗她们一起玩的吗，跟着我回来做什么？”
荷仙喜欢热闹，也想去玩，可华姨娘要她跟着小姐的，而且她也不放心小姐一人回来，便就一路默默跟回了娉婷馆。
“小姐，老太太那边那么热闹，你怎么一人回来呢？”她歪着头，“刚刚二少爷去了老太太那里，没见着你，还在一直找你呢，估计呆会儿就会找来了。”
莞颜抚额：“我只是想一个人清静清静而已，荷仙，你不要跟着我，我命令你出去玩。”
荷仙有些不解，刚想问为什么，却被莞颜按着肩膀往院子外面推：“好了，你从小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你是个什么心性我还不了解？”一直将她推到门口，“你去玩吧，我能有什么事情呢？只是想回来补一觉，晚上才更有精神看戏，听说大嫂请了全京城最有名的戏帮子呢！”
荷仙半信半疑，到底还小，经不住诱惑，想想自家小姐在自己院里也不会有事，便跑去大院子跟一群小姐妹玩去了。
莞颜回到院中，舒了口气，才将坐稳，便有一个明紫色的身影从自己面前一晃而过，待得她看清来人面容时，不由张嘴就要叫。
那人用手一把捂住她的嘴，绕到她的身后，只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莞颜拼命挣扎，嘴里“呜呜”直叫，那人也不敢捂得太紧，只凑近说：“你答应不大声叫，我便放开你，同意就点头。”
莞颜点头，那人才将她放开，莞颜立即跳离他，离得远远的，有些恼怒。
“你偷偷摸摸来我院子干什么？”她皱着眉看着眼前男子，确实是挺拔的，英俊的，眉眼间还带着一丝商人所特有的狡黠，“别告诉我，沈大少是来看未来妻子的。”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寿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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