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与君百年老》墨色小筑

2、2

　　二
　　嫣儿很快回来了，我见她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什么，突然也升起一股无名怒火：“贱婢，本宫问你话你怎敢不回答，在这里支支吾吾成何体统！来人！”嫣儿一下跪地：“娘娘饶命，奴婢……奴婢是怕说出来惹恼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我挑眉，气也消了不少：“哦？如此一说，那便是为本宫着想咯？说说看，有什么可以惹恼本宫。”嫣儿轻咳了两声：“娘娘，此女子，面容有七分同娘娘相似，唯一不同是此女子眼角有一个胎记，形似红梅。”我突然觉得心头松了下去，景歌，你果然不能忘了我。
　　挥挥手，示意嫣儿扶我起身。站起身，看着偌大的宫殿，嫣然一笑。嫣儿在一旁看着奇怪：“娘娘您是为何如此高兴？”偏过头：“一个奴婢便是只需做到一个奴婢本分就是。”
　　次日
　　听宫娥说，昨晚景歌只是差人将那位名叫落魂的女子送回了王府，而自己留宿皇宫。我一早便是去了御花园，我在赌。果然，一进御花园便看到了景歌立在亭子中央，身边没有一个宫人，我退下左右，慢慢走向凉亭。“景歌……”轻唤出声。景歌转过头，一袭青衣，恰似仙人：“贵妃万安。”贵妃……他叫我贵妃，苦涩一笑：“景歌，唤我云溪可好？这里没别人。”我看到了景歌眼中的厌恶：“贵妃自重。”我愣在原地，直到景歌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下意识一把拉住他：“景歌……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宫娥都告诉我了，落魂和我七分相似，对不对？”我多么希望他可以回过头看我一眼对我说：“是的”可是……我错了，景歌愣了愣，头也不回：“不，我爱落魂。不是因为你”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什么……破碎一地。
　　回到寝宫，让嫣儿替我整理梳妆。看着镜中的自己，忽觉在黑发中，隐约有一根银丝。自嘲的笑笑。明明只在双十年华，我确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这皇宫中过了一世那样……身形苍老。叹口气，问道：“嫣儿，你说……我老吗？”嫣儿似乎是笑了笑：“娘娘说什么呢。娘娘只是双十年华，又盛宠当前，怎么会老？”埋下头，苦涩的笑笑。缓缓起身，来到窗边，看着紫宸殿的灯火繁华，轻轻叹气
　　皇上的到来到是将我惊了一下，微微行礼。他拥我入怀，我的心中竟泛出苦涩：原来，拥我入怀的，并非良人。
　　这夜，有别院笛声，惊碎寒花
　　两年后
　　我自此，到如今两年。都再未曾见过景歌……似乎是，又再次，去了边疆。我学会渐渐淡忘他。尽力做好一个贵妃应有的样子。我为皇上诞下皇子，圣宠更是无以复加。每个夜晚，都总是会被景修拥入怀中。这万阙宫闱。纵是寻不得我的良人。
　　宠冠后宫，自是有人不满。那日景修设宴紫宸殿，邀了我与众宫妃子以及刚回京的景歌。。我精心打扮，却不知是哪几位妃子相约关了宫门，留我在长廊进退不得，似乎是老天作对，雷雨交加，身上的绸缎被雨水沾湿。靠在房柱上，瑟瑟发抖。
　　“贵妃娘娘？”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惊喜的转过头，见景歌一脸疑惑。突然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泪如雨下。景歌似乎是被吓了一跳，一袭青衣，恰似天人：“物怕，我带你去找皇上罢。”
　　预期中的，景修看见我的模样，龙颜震怒，质问皇后和一干妃子。我站在景修身后，看着站在一干大臣中的景歌，一瞬，竟觉得，自己与他，是那样的远。
　　入宫第六年。在这六年里，明明是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我却觉得用尽一生情，一世爱。一生一世，不过是花花世界的一场玩笑罢了。如今的她是一宫主位，位同附后，人人遇她都是要尊称：贵妃娘娘。六年前同她一同入宫的女子，如今便都是不复存在。只听新人笑，那闻旧人哭？那个多情的帝王怕是早已忘记了那些曾经侧立龙床的人了吧。
　　身旁的宫女经常会聊起景歌，如今的他，战斗得胜归来，封为兰令台，以及……皇上赐婚给了，他和那日带回府中的女子——落魂。
　　他的新娘，终究不是自己……
　　转眼入秋，北方匈奴来袭。景歌自然去迎战，在临行前一晚，我披上红衣，偷偷来到他的王府。透过窗，我第一次看见了她王妃的模样。果然，同我很像，确实要清秀一些。眼角的花，却使她同我有本质上的不同。我看见景歌挑起她的发，吻上她的唇。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真傻，明明……明明……就没有机会了。
　　当摄政王来到我的宫殿时已是第二年春。他告诉我，匈奴说，只要景歌可以死。那么，就可以助我母仪天下。我当时只是笑。到最后摄政王已经沉不住气了，问道：“贵妃，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看着面前的男人，嘲讽的笑了笑：“摄政王……又是从何知道这个消息的？”我看到摄政王愣了愣，心下明了，卖国贼啊。不过……又是如何？笑了笑：‘我这是同摄政王开玩笑呢。既然有这么好的好处。云溪又为何不做这一笔买卖？”用一人性命，换自己一生荣光，何乐不为？。纵使那人，是自己爱了六年的男子……
　　那日的雨，从未有过的大，我紧紧握着手中的信，信中寥寥数语：景歌已死，匈奴已退。力助贵妃登上后位，母仪天下。
　　尾声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我回到了乡下的鱼塘，我回到了初遇景歌的那一刻。他仍是那样一身锦衣，华美异常。轻声问我：“姑娘，这可是刘家村？”

　　罢了，他于她，不过是一场华梦
　　她于他，却是倾尽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