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与君百年老》墨色小筑

1、第 1 章

　　缘起
　　我初识景歌是在江边，那时，我只是一个打渔女，满手的鱼腥，蹭着手，抬头就看到了景歌，那时我以为我看到了神仙：柳眉倒竖，一身锦衣，华美异常。许是我看的有些呆了，他不悦的皱眉：“姑娘，请问，这是刘家村吗？”我回过神，用满是鱼腥的手蹭了蹭脸：“是，公子有什么事？”他拱了拱手：“我叫景歌，特来拜见刘安，刘老前辈。”我笑笑：“你要见我爹？我带你去。”
　　一
　　午夜梦回，转头看着身边的男子，皱皱眉。他是当朝圣上——景修，而我，是他的贵妃，云溪。我恨极了身旁的男人，尽管他是九五之尊，尽管他给我了无尽荣华，我仍是恨极了他。若不是他，景歌不会离开。我也不用入这万阙深宫。
　　三年前，我在江边认识了景歌。那时的他，是我生命中遇到的最俊俏的男子，我将他带去见了父亲，我不知道他们在房里说了什么，只知道父亲出来时脸色很不好，后来我才知道，景歌这一次来刘家村，是接我进宫的，父亲告诉我，我其实是当朝大将军的女儿云氏。我那一晚哭了，我从未哭得如此伤心。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自己去演了一场大戏。或者是做了一场梦，明早醒来，梦中如何，便可以全部忘却。只是，我错了。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二娘就将我叫起，让我随景歌入宫。我知道，二娘是巴不得我走的。她一直觉得我是一个累赘。我临走时没有见到爹爹，我想，他定是不舍我离开，才未曾出来。我随着景歌来到马车前，二娘假惺惺的拉起我的手：“云溪啊，二娘知道二娘这些年对你不好，那也都是为了你好，可不要怪二娘啊。”我知道她是在我临走前故意讨好，也不恼。只是反握住二娘的手：“云溪知道，云溪知道二娘这十几年来的用心良苦。云溪，定会好好记着，必定回报。”我看着二娘微微变色的脸，一笑，随景歌上了马车。
　　一转眼，便是三年的光景，我从最开始的渔家女变成了宠冠后宫的贵妃，爹爹也从最开始渔村老人变成了拥有丰功伟绩的将军，身旁的男子从温柔的景歌，变成了九五之尊的景修……“云溪，怎么了？”景修从床上坐起，我不得不承认，景修的俊秀，是一点也不输景歌的，只是，其中带了一些察觉不到的意味，似是带着一丝忧伤。“云溪？”等到景修再次开口，我才惊觉刚才那些三年前的事只是我的回忆。现在，没有渔家女刘云溪，只有当朝盛宠不衰的贵妃，云大将军小女，云溪。转过头微微一笑：“皇上不必担心，臣妾只是做了一个梦，无妨。”景修似是不悦皱眉：“我已经说过很多次，若只有我们两人，叫我景修就可以了。”
　　我愣了愣，景修宠我，在我面前从不会用朕自称。只是，我不爱他。“云溪明白了，景修。”他很是满意。一笑：“好云溪。对了，过几日，景歌该回来了。”景歌，这个名字，似是一把刀刺入我的心，只是疼，钻心的疼。景修见我一时间的失神，推了推我。我回过神：“景歌……是祁王爷吗？”景修大概是觉得好笑：“云溪，我堂堂轩洛还有另一个景歌？”我勉强笑笑：“是啊，云溪，疏忽。
　　三日后
　　不觉，时间竟过的如此之快，今天，便是景歌回来的日子。我同皇上皇后一起站在宫门前，看着他一个个行礼。许是有一年不见，景歌比以前更显沉稳了。我站在景修旁边，看着他向我行礼，皱眉，他瘦了。景修一笑：“祁王这一次出远门可有见识到什么？”景歌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臣弟不才，这一次只是领略了各地的风土人情而已，皇兄就不要打趣臣弟了。”景修是极其疼爱景歌这个幼弟的，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哈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也不多问，来来来，入席。”
　　席间，景歌和景修聊得甚为开心。我一直没有说话，看着他们，突然，像是着了魔一般问道：“祁王已经到弱冠之年了，可是府中竟还没有一位王妃，不知祁王此次出游，可是遇见了什么心仪女子？”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涌起一丝期待。景歌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转过头对景修说：“其实臣弟本想过一段时间再说，只是现在贵妃嫂嫂既然这样问了，臣弟也只好如实相告。臣弟此次出游的确是结识了一苗族女子，名叫落魂。”“啪”手中银筷落地，一旁的宫娥赶紧捡起，换了一双新的。皇后皱皱眉：“贵妃这是怎么了？”我微微行礼：“臣妾是因为听到了祁王殿下说已有心仪女子，为祁王感到高兴，一时疏忽才殿前失仪，还望皇后皇上恕罪。”景修似是心情很好：“无妨，贵妃且坐下。”随即又转头看向景歌：“你说的那名女子现在在何处？”景歌微微拱手：“不瞒皇兄，此女子现在正在臣弟府上。”景修一听，笑道：“景歌，你倒是学会了金屋藏娇。李公公，还不速去祁王府将景歌的心上人接来。”李公公微微俯身，招呼了几个小太监去祁王府。
　　时间过得不算久，但是在我看来，却像是过了一个昼夜那般漫长，眼见着时间越过越久，心头也似被揪起一般。扶着宫娥站起身：“皇上，臣妾有些醉了，想先回宫。”景修正在行头，拜拜手让我退下。
　　回到昭月宫，靠在太妃椅上，撑着头，叫来贴身宫女嫣儿：“你去帮我看看，那祁王心爱女子是何模样？”嫣儿行了行礼：“娘娘，为何要去看那女子模样？”我顿了顿：“皇上如此宠爱祁王，必定会善待祁王心爱之人。看看模样，免得认错了人。”嫣儿应了一声，退出去了。我斥退了宫娥，看着空荡荡的主殿：景歌，景歌，我那样爱你，你又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