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军娘求出嫁》新笺

9、以心为剑 是为藏剑

　　“好姑娘~，如果你躲了我五招，我便放了你。”那个时候那个女孩是怎么回答的，“才不要你可怜。”她想那一定是个傲气的女孩，所以她没有下杀手，她的使命只是保护这片土地，而杀老幼女子从来不是她们天策儿女所为。
　　可是，直到冰冷的羽箭射入身体，她才看见了女孩眼底的杀意。一个很善于掩藏的女孩，可是她还太小，小到太容易被利用。会是什么在幕后？叶挽心本已平和下的气息显得有些宁乱，她想要问花满楼怎么会遇见女孩，可是却又放弃了。因为，她想起自己也曾是受花满楼救命之恩，而花满楼一向是个好人，对任何人都非常的好。
　　“挽心？”花满楼终于开口问道，他感到有些不安，然而叶挽心只是淡淡的道，“没事，走吧，陆小凤可不该等我们。”
　　她寻着前面陆小凤的身影跑去，独留下花满楼停下的身影。
　　“小心。”花满楼声音响起时，袍袖已飞云般挥出，卷住了飞来的暗器，正是花满楼的成名技流云飞袖。而叶挽心也被袖袍带着退出了暗器的射击范围。
　　只见从远处冲来一个血人，四月的吞阳过了正午已偏西，斜阳从门外照进来，照在，这个人身上，照得他满身的鲜血都发出红光，红得令人连，骨髓都巳冷透。可是这个人却没有死，陆小凤第一个上前高呼出声，“萧秋雨。”
　　叶挽心看着自己依旧被花满楼挡在身后的姿态，终于叹了口气道，“没有关系，这暗器伤不到我的。”如果，她连这般暗器也躲不过，她早已死在了一次又一次的敌军暗算中。
　　“它没有伤到你之前，你怎知晓它伤不到你。”
　　“……”其实，花满楼认真起来还是很固执的，至少现在是。然后花满楼用肯定的语气道，“挽心，你认识上官飞燕？”
　　她自然是认识上官飞燕的，可是她却又不想把花满楼牵扯进这件事情来，当她一个人还在长安时，她的记忆里都是待在江南的记忆。可是当她又回到了江南，她开始在夜晚无数次的做梦，梦中没有天策的长河落日，只有藏剑山庄西湖岸边那棵杏花树。梦中，一个黑发的男子抱剑倚靠在树边，而杏花树下是一个女孩在不断的笑闹着。可是，每一次当她想要走进女孩时，梦便醒了。
　　她已经许久不曾梦到过大唐年间的事，而梦的开始便是在她有心卸下将军之位，来江南寻一地方住下之时。
　　也许，她这双手还未到放下碎魂之时，而既然她依旧还在握着手中的长枪，她便不愿再将花满楼牵扯进来。她是安史之乱天策最后存活下来的人之一，收复燕云关，打退大燕，世上都只道叶挽心已女子之力力挽狂澜，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每一场出征前她都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是这样的自己，又何苦让在意之人伤心，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战死沙场，她只希望她不曾遇见过这个温柔的人。
　　因为，她不愿花满楼这样一个人伤心。

　　“嗯，”叶挽心说着却取下了系在腰带上的同心锁递于花满楼，“挽心到长安之时才发现这块同心锁被放置在了包袱里，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它的主人本就是你。”花满楼接过叶挽心递来的同心锁，摩挲着玉佩上的凉意，就好像叶挽心忽然改变的态度，他自然听闻了燕云关外叶家军击退大燕的胜利喜讯，也听了说书人关于叶挽心击杀大燕将领的故事。他曾经以为，他虽然不是陆小凤那般喜欢漂亮女子，却也是会喜欢或温婉或灵动的女孩。可是，当他在燕云关外救下叶挽心时，这个女子其实一样也没有。
　　她有着对待陌生人的冷漠，有着面对敌人的杀意，也有着对待朋友的温和。朋友，花满楼觉得他们便是这样的朋友。只是，却又不止朋友。
　　“那便先帮我收着如何，”叶挽心听花满楼提到了上官飞燕，她从不认为花满楼是一个会上女人当的人，于是她索性开口问道，“花满楼喜欢上官飞燕吗？”
　　如果不喜欢，那又为何会为了一个女子去见大金鹏王。
　　可是这一次，叶挽心还是猜错了，花满楼自然是为了一个女子去见了大金鹏王，却不是上官飞燕。而花满楼却道，“昔日分别，京城便传来挽心叛变的消息，只是后来却了无音讯，花某想到这里总能见到。”
　　竟是为了她。

　　“花满楼，我有些乱，你让我静一静好吗？”压下心中的各种念想，叶挽心快步寻上走在前面的陆小凤和龟孙大老爷，青衣楼已开始威胁陆小凤不要多管闲事，可是陆小凤本就是这样一个人。然而，叶挽心本欲寻找的人已经知道，再也没有必要去见大智大通，于是她准备离开了。
　　当姐姐希望她嫁人之时，她可以很简单的点头答应，因为她从未想过把心留在这个世界。一个人如果带着曾经的记忆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那便是太痛苦了，因为她总会想起熟悉的人和物。可是，花满楼似乎开始打破她的初衷。叶挽心摇了摇头一声叹息，手拿长枪容易，感情什么的好困难……
　　她走得很急，而花满楼和陆小凤也需要去万梅山庄寻找西门吹雪，他们便在官道上道别。
　　“下一次见面，姑娘可愿用真容真名见我。”陆小凤自然早已发现了叶挽心的伪装，他不点破，只因他一向懂得体会别人的难处。
　　“或许。”叶挽心看了花满楼一眼，转身策马而去，这样一个身影却给了陆小凤这样的感觉，似乎这个女子就是马背上而生，只有这时才能感觉到女子掩藏在外观下的风华。
　　“不是江湖中人却有着如此娴熟的马术。”陆小凤望着花满楼调侃道，他早已看出了花满楼的心思，“陆小凤你到不如想一想如何请动西门吹雪。”
　　花满楼不想再谈关于叶挽心的事，他的手中还握着叶挽心还给他的同心锁，双手依旧摩挲着玉佩，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血渍。
　　她又受伤了。

　　叶挽心抽身离去，她本欲去找上官飞燕，可是却没想到却被对方找上了门。
　　这其实是她第一次认真去看上官飞燕，只是半年的时间却让她变的愈发的美，美丽这把双刃剑在上官飞燕这里似乎无往不利。
　　“你找我？”小小的庙宇里，上官飞燕站于门边一脸愤恨的瞪着叶挽心，而在某种以上来说她们本该是初见，毕竟她现在还易容在。
　　“你究竟是谁？”庙宇内供奉的山神衬托着上官飞燕愤怒的脸庞，竟有着丝丝冷意。“你一路都在跟踪我们。”叶挽心说的是肯定句，上官飞燕虽不能听到她与花满楼的对话，却知道之前她和花满楼在一起。
　　“我不允许我的计划出现差错，所以你必须死。”上官飞燕说话时，右手握着的剑已准备出鞘。
　　“就好像你杀了上官丹凤一样吗？”自从在花满楼那里闻到了某种香味，再结合之前她在青云客栈见到的上官丹凤，叶挽心已经知道上官丹凤恐怕已遭遇毒手。她自然不在意大金鹏国自己的黑吃黑，可是她需要了解幕后黑手是谁，因为这是个心思太过可怕之人。
　　所以，叶挽心并没有先动，她在等待上官飞燕的下一步动作。
　　上官飞燕抽出了手中的剑，刺眼的寒光在黑暗中越发明亮，然而一个本欲出招的姿势，却被另一把剑打断。那是一把真正剑客所用的剑，而且叶挽心在不久前也曾见过。她抬起头望向门外，果然一身白衣的叶孤鸿正站在门外。他冷冷的瞥了上官飞燕一眼，继而失望的看向叶挽心。“你不用剑。”
　　叶挽心有些无奈，为什么江湖中人都喜欢跟踪人。上官飞燕跟踪她要杀她，而叶孤鸿跟踪她只为了证明她是否用剑。
　　“我当然不用剑，”她没有说的是，她自幼便有一把宝剑相伴，只是如今却不在这个世界。
　　“叶某愿与你一战。”她根本不用剑，可是有一个剑客却要与她一战，叶挽心有些无奈，而被忽视了的上官飞燕更生气，只是她打不过叶孤鸿，于是寻着窗口边逃走了。
　　“你怎么不去追她？”叶挽心问道。
　　“我在找你。”叶孤鸿说完已经拔剑，而叶挽心无奈拾起的正是上官飞燕落下的宝剑。长剑在手感受到的是失去了很久的剑意，她闭上眼竟又看到了杏花树下的女孩。
　　“比剑之时若是失了神，失去的只有性命。”叶孤鸿说完便俯身起剑，出手便是一个利落的剑招，而叶挽心也是堪堪化解，都说武器本是相同，而她自是也会用剑。可是，当她挥出第一剑挡住叶孤鸿的剑招时，她便愣住了，那是藏剑山庄的剑诀。
　　记忆里，她自幼长在天策，虽会舞剑却是为了提升自己对枪的认识。一人不入两个门派，这是所有人都会有的共同认识，而她也同样如此。
　　曾经，她每年都会领了命去藏剑山庄领取每一年的新兵器，也曾站在天泽楼前观看过藏剑山庄外门弟子的粗浅功夫，即使只是粗浅的外门功夫，一招一式也有着藏剑山庄对于剑的领悟。
　　以心为剑，是为藏剑。
　　叶挽心脑海中闪过这句话，她忽然看见了杏花树下的女孩转过身，叶孤鸿的剑已经朝着她刺来，可是脑海中的疼痛却让她忽然眼前一黑。她感到了叶孤鸿收起的剑意，也听到了叶孤鸿呼喊她的名字，那般焦急的重复着挽心二字，可是她明明就从未和他说过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