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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三娘教子 ...
三娘教子
“我说春蛾啊,你还年轻,好日子还在后头哪!你可千万的,别哭坏了身子!”大师兄尚武扮的张氏拍在了王春娥的左肩头。
白薇媚眼圆瞪,二分悲痛,二分愤然,六分冷漠,水袖一挥甩开了尚武。转而背过身去飘飘离去,极尽袅娜曼丽而凛然之势态。
“白师兄~~~~~~~有人找!”
就在所有在场人员沉浸在这如火如荼的紧张排练氛围中时,一稚嫩的童音响彻整个排练厅。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并且拉的极高,细而亮,却又沉稳,一听就知道,是刚满七岁嗓门贼大的小旦接班人青衣。
“你个死青衣!好肥的胆儿!找歪?!这你都敢搅和,看我不收拾你!”扮演张氏的尚武最先怒,抬手便给了青衣屁股一脆生的断魂夺命掌。
白薇饰演的王氏也一改刚才的柳眉横竖,恢复一贯的冷清脸,在戏服的映衬下,十足十一冰山美人儿。掂辍了一下子水袖,便径直朝着青衣走了过来
:“师兄莫急。青衣,是谁来找我?”
“那人没说。”
“靠!那你还敢来破坏爷们儿们好事儿!”
“青衣,为何这么着急,规矩都不要了。”白薇摸了摸青衣的脑袋,再次掂掂袖子。
尚武原本觉得没什么,可是看到白薇的动作,想起他刚刚不止一次掂袖,觉得有些奇怪。尚武是这辈弟子中最早入园的,从师傅捡回白薇后,他们在一起练戏有近十二年,除去白薇为了家业中途跑到东京学习商业管理的那四年,其他时间,他几乎是看着白薇长大的。掂袖子这动作,是白薇觉得紧张时必定会下意识做的习惯性动作。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呢?
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
白薇、党弘、尚武三人是一起长大的,白薇九岁时,曾经被一只松狮咬到过,自此就非常怕狗。白南玉心疼儿子,也怕再发生这类的事情,便下令让把园子里的,以及白府里所有的狗全都装进笼里,名贵的都送了人,普通的也都放了生,妥善安置。
白府里倒还好说,偌大的家中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长得漂亮不说,还乖的出奇;这上到白家主人白南玉;下到白家门口的家丁护卫,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给伤了,因此是百依百顺,觉得这狗赶得好,赶得妙。可是这么一来,梨园里那些孩子倒不干了,本来除了极少数像白薇和尚武这样出身梨园世家名门望族又自甘自愿热爱曲艺的孩子,其他的孩子还不是家里没钱给卖来,或是为了学一门手艺混口饭吃,谁会自愿学这劳什子,伤身折寿不说,吃得苦比喝的水吃得饭还多。
这园子里的小狗原本是孩子们的朋友,在吃苦受累时解乏玩耍的好玩伴;这下因为一个白家小爷,他们都要跟着失去这唯一的乐子,甚是不快,所有人无精打采,终日闷闷不乐;小狐狸眼白薇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但却不知怎么办。
这时候,党弘给想了个辙:咱把小狗要回一些放在园子里,照养不误;白小薇你甭怕,我和尚武给你保驾护航,有我们在,你怕个什么劲儿?
小狐狸眼白薇呆呆地点点脑袋,算是答应了。
自此一年之内,白薇还是极其怕狗的,每次看见时,总会下意识地不停掂袖子,尚武很好奇,很想问问这是什么意思,党弘偷笑:“白薇这傻孩子,我骗他说‘你一甩袖子,狗就会怕,自然不会再接近你’,这傻小子居然信了!”
没成想,如此一来,白薇居然养成了这么个破习惯,不过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尚武还在愣神,心想:这样挺好,起码也能让人放心:原来白家小薇也是会急的,不然他会总觉得,白薇与周围的牵绊太过微弱,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令他挂念。
“少爷......”
“咦,你叫我什么?”
“啊啊,白师兄!可是,因为来人让你速速到前面五柳地去,说是有急事相商!”
“师兄,这?”
白薇再次轻掂水袖,眼波一转:“我去去就来,你们在这里等我。或者让党弘带着你们排练,都可以。”
说罢白薇套上白色狐腋大氅,匆匆出门。
“你说你啊你,你就不能机灵着点儿等会儿再说么!”尚武郁闷地戳了戳青衣。青衣则因为这件事情自己做的不地道而不住地挠头。
“喂!老妈子党弘!”
党弘睡得正香,却感觉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使劲儿撑开眼,发现是青衣在拿毛笔戳自己的鼻孔。
“你干嘛?”
“白师兄让你带我们排练。”
“他人呢?”
“他人去约会了。”
“......”
“师兄还说了,这是你让我们练的戏,你就应该负责到底。”
“呦呵!合着我党弘在他白家小爷眼里就一保姆兼后勤啊!他到底跟谁约会了?是不是韩柒柒?!”
“不是,是个男人。”
“男人?”难道......是......是他?不可能啊,白薇不可能这么没理智啊?党弘心下疑惑:那到底是谁呢?
“你快来!!”
“哦,哦好!”
却说屋外煞是安静,只因早上下起了这鹅毛团绒般的大雪,在空中忽闪忽闪,又安静落下,整个北平望去一片白澄粲然,竟似画中仙境,看去空旷磅礴,让人忍不住回忆起了昔日的大清王朝,旧时的梦。
东隅已逝,留下来的,不过是苍凉的旧城,配上崭新的名字,和乱世中短暂的安宁祥和。
每日在这里生活的人们,从来不会感觉到,朝代变迁下的北京,承载着多少情殇血泪。
因为他们自身尚在局中。
当你真正深处乱世,就会发现,你连悲秦伤汉,感怀春秋的心情都没有。
人在这乱世之下,被激发出的,不是极善,就是极丑。
白薇轻轻叹息,纤细的指轻轻漫过积雪的破败房屋。这些断壁残垣,经历了无数个春夏,花开花谢,迎来新生,伴着生长;又孤独地聆听哀乐渐渐离去。最终,成为了一堆凝结着历史的尘土。
“小白!你在看什么啊?”
几百年的柳树下,站着一个高高的黑衣男孩儿。
穿着崭新的中山装,踩着乌黑发亮的皮鞋,再没有其他装饰。他正傻傻地朝着白薇猛挥手,大眼睛里流露出好似新生儿般满是希望的目光,睫毛似蝴蝶一般扑打着纷飞的雪花。
白薇转过身,站在原地,与他四目相对。
皑皑雪地里,两人就那样长长相望。
江南一路小跑,手在身侧规律摆动,像极了一只毛茸茸的小老虎。
白薇直直望着他,向前走去。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看过了,你走吧。”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不嫌弃的话就来。”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不知道。”
“......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吗。”
“不能。”
“......。”
“走吧。”
“好。”
于是,在一番我情你不愿的寒暄后,白薇带着江南回到梨园。
“白小薇?你怎么才回来,去哪儿了?!”党弘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前去,帮着白薇脱下外套,跟个真正的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
江南在一旁环抱双臂,十分鄙夷地“切”了一声,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看着白薇和党弘还在门口忙活,了撅嘴,古怪地笑了笑,上下打量这二人。
“嘿嘿,不赖啊,我说,白少爷,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大少爷啊,上哪儿都有人主动热情为你服务啊,怎么着,还是说这是你家保姆?”
党弘满脸黑线,更是一头雾水:这三儿,是脑子真被拌了?
白薇斜目一笑,江南顿时打个激灵,呲牙道:“嘿嘿,玩笑话,玩笑话,莫当真。”
“切,将来必是怕老婆的软骨头。”尚武在一旁不屑道。
江南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只是微笑:“我在英国时曾经听一位六十多岁的老绅士说过,当你对着自己的妻子弯腰的时候,是你爱她的表现。所以说,爱她才会怕她,懂么?”江南说着说着,眼神不由自主瞟向白薇,不料竟与白薇的视线赤裸裸撞上了,白薇神色依旧漠然,眼中却有一丝光亮滑过。
“由爱生怖吗,那么一大通子废话作甚啊。”青衣吐了吐舌头,“你干嘛老看我师兄啊!”
“哎呀,你这小鬼头挺懂这些情情爱爱的吗?”江南伸手堵住青衣的嘴,紧接着挠了挠青衣的下巴,像逗小狗一样逗他。
“你少动我!你不是那天被师兄赶出去的那个小流氓吗,你怎么还有脸找师兄!”青衣鄙视地推开江南的手。
众人听闻,也都认出了这中山装小少年就是那日的黑斗篷大墨镜的江少爷。
“一场误会,江公子依然是我的朋友。”白薇这才发话,掂了掂袖子,看向党弘:“进行到哪儿了?”
“嘿嘿,到‘三娘’教训儿子了!”党弘挑眉坏笑,“三儿,我这戏挑的不错吧?”
嗯,你也不错,就是嘴欠了点儿。闲着没事叫人家小三儿干什么?
江南心想白薇这么清高的人说不定会发怒,不成想白薇连理都不理党弘,只管继续排练。
看到党弘嘻嘻往自己这边走来,江南让出一个位置:“嘿,哥们儿,你是他朋友?”
“嗯哈,是儿啊。但儿......你,你不记得啦?”党弘十分没有底气,蔫儿了吧唧,像个白痴似的把手在江南脸钱晃了晃。
江南不解道:“记得什么?”
“啊?哦,哈哈哈!你不记得上回把你扔出去的人里面有我吗?”党弘急中生智,严肃问道。
“......哎呀我当是什么啊!嘿嘿,不打不相识嘛。”爷我一大嘴巴子扇死你!江南咬牙微笑。
“啊,对了,你知道吗,三儿其实很喜欢你的,上回的事情确实是你过了;不过托您的福诶,我也有幸看到了这冷面少爷热乎乎的一面!”
江南听了这话顿时挺起了胸脯,小老虎变得跟个哈巴狗似的就差摇尾巴了,不过转而又一想:我还真他大爷的贱啊,碰了瓷也能这么高兴......我还是人么我......止于此,江南转过来恨不得扇自己几大嘴巴子,麻溜转移话题道:
“三儿?你为什么叫他?”
“这......我哪知道啊,人家爹给儿子起的,我还能去人白老爷子面前过问啊?”党弘嗤笑一声,便双手捧着脑袋枕在膝盖上安静看戏了。
哼,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招人讨厌。江南不爽地看看身旁的党弘,想到他在门口给白薇脱衣服的动作,心下就莫名生出火气,恨不得把党弘在地上铺平喽再狠狠排上几脚。
“你这么看我干嘛?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旁边大眼的目光太怨毒,党弘忍不住往外面坐了坐。
薛倚哥 (白)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王春娥 (白) “为……”
薛倚哥 (白)妈吓,咱们家里为什么?
王春娥 (白) “为人谋面不忠乎?”
薛倚哥 (白)哦,“为人谋面不忠乎?”唬唬唬,香炉瓦灯唤唤呵唬。
王春娥 (白)往下背。
薛倚哥 (白)往下背。
王春娥 (白)叫你往下背。
薛倚哥 (白)叫你往下背。
王春娥 (白)咀。
薛倚哥 (白)咀。
王春娥 (白)指望儿在学中攻读,谁想儿在外面贪顽,贪顽不知紧要,岂不误了儿的青春年少。还不与我跪了。
江南正沉浸在天籁中,白薇突然一转身指向他,江南吓了一跳,身形连忙往后一退。旁边扮演倚哥的棋童也愣了,不到一秒马上反应过来,贼笑一下继续演自个儿的。
薛倚哥 (白)要跪就得跪。
王春娥 (白)畜生吓!
薛倚哥 (白)畜生吓!
王春娥 (二簧原板)小奴才不读书把娘气坏,
有几个年幼人儿且听来。
秦甘罗十二岁身为太宰,
石敬瑭十三岁拜帅登台。
三国中周公瑾名扬四海,
七岁上学道法人称将才。
十三岁在东吴挂印为帅,
烧曹兵八十三无处葬埋。
那都是父母养非神下降,
难道说小奴才禽兽投胎?
(白)也罢。
(二簧摇板)手执家法将儿来打,
薛倚哥 (二簧摇板)你打别人孩儿好不害羞。
“好!就到这里吧,今天不错,明儿个再接着干!走,吃饭去!”党弘点评了一下今天众人的表现,随着大家收拾了地方便去吃饭了。
“好你个白薇啊,你占我便宜!”等到屋里只剩两个人,江南伸出指头便指着江南的鼻子怒道。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白薇转过脑袋,脱下戏服。
“你,你说我是你儿子,你是我娘!”小老虎大有尾巴摇摇,扑上去啃咬一番的架势。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去吃饭了。你走吧。”白薇脱得精光,露出白嫩豆腐似的,肌肉精实的肌肤,打算换上长袍。
“不许去!”江南脸蛋儿不只是气红还是羞红,竟一下跳起,熊抱住白薇,整个人像只猴子似的扒在他身上。
白薇俊脸变黑:“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许你去。你陪我吃饭。”
“......你先下来。”
“不下不下就不下!”江南使劲儿蹭白薇的后背,打算一赖到底。
白薇深吸一口气,温柔道:“好,我们去吃饭。乖,先下来。”
“你背我去!”
“ ......门外的人都给我进来。”
“是!”门不知是被打开的还是被撞开的,众人真正“前仆后继”挤了进来。
“把他给我弄下来,扔出去,没我的允许不准放进来。”
“是,少爷!”
......
江南郁闷地走在大街上,真想扇自己俩嘴巴子。
“怎么那梨园里的人那么听白薇的话啊。哎呦我的屁股。”小老虎成了纸老虎,还是破了的。
三儿......原来他的小名竟然是三儿。
江南觉得有些可笑,但也很可爱。
“三儿,嘿嘿,以后我叫他三儿,他就叫我南。嘿嘿......额。”江南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阴了下来,沉默望天约半个时辰,良久才揉揉脖子,眼眸垂下:“这俩人真肉麻。”
怒气冲冲地进了江府,但嘴角却有止不住的笑意。
“这么说来,我们还真配,嘿嘿。”
江南从抽屉里拿出旧手帕,忍不住叹气。
“我这,到底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江南很无奈,自己的心思一天能变上个好几百次,不过有一点他感到很欣慰:白薇总归还是心疼他的,临走的时候还把他的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
小老虎开心地在大氅上蹭着脸。
窗外的雪花又开始纷纷攘攘飘零了,江南伴着柔乎乎的北风,凋零在地的雪花,做了一个悠长甜美的梦,双手紧紧拥着银白色的大衣。
由于资料是边写边查要是出了什么错误你们直接上来扑打我我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只是为什么没有人给我留言,求留言!你们不爱我我都没有动力了OT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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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娘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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