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
-
艾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睁开眼看见的是周身茂密的树林里，鼬坐在一堆篝火前，闭着眼休息养神。
这炙热的火焰撒下柔和的光，似乎也终于融化了一点他身上的冷漠.
察觉到艾斯的苏醒般，鼬睁开眼。
玄黑的眸子很漂亮，干净得像不含杂质的黑曜石，映在眼中的火舌活泼地舞动着，却也只像个跳梁小丑，无力撩动这人的神色。
“黄鼠狼，老是绷着脸很容易变得跟老头子一样的，你看你脸上那两条黑纹，很有可能就是未老先衰的征兆。”艾斯突然说。
“估计他的脸部肌肉已经瘫痪坏死了。”昆突然从树林里冒出来说，一手捧着木材一手拖着一只野猪，“你昏迷的这么长时间里我就没见他有过什么表情，除了板着死人脸就是板着死人脸。”
“嘛，黄鼠狼偶尔还是会皱眉头的啦~”艾斯起身，拍拍昆的肩膀，又问，“对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是在和一个大叔打架的啊……”
昆看了一下鼬，只见仍然是一张面瘫脸，但手上受伤的地方已经被衣服很好地遮盖住了，想必是不想让艾斯发现。
是怕艾斯自责？还是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在人前露出自己的伤口？
昆用一个比较粗的树枝把猎来的野猪叉上，放在一个简单架起的烤架上，一脸不厌烦，“我只是在林子里采药的时候遇见你们的，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这个问题你还是问你的亲亲黄鼠狼吧。”
“这样啊……”艾斯转头看鼬，“黄鼠狼，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不小心进来了。”鼬说。
艾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啊！”
昆一头黑线……艾斯这个白痴看不出来鼬是在敷衍吗？
————时间拖回早晨————
第一批丧尸被解决掉后，鼬就直击那个中年男人。
可不知道中年男人搞的什么鬼，笛子一吹，一个接一个的丧尸很快就从周围的小巷里跑出来，速度与攻击力都比之前的要高上好几个等级。
不过鼬是忍者，一个堪称完美的宇智波。
他很快地解决了那些杂碎。
而当他准备对那个中年男人施幻术的时候，艾斯突然醒了，站起来后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攻击鼬。
忍者，不可以把后背留给除死人以外的任何人，因为即使是深交已久的朋友亲人，也有可能在下一秒钟变成捅你一刀的敌人。
艾斯，严格上来讲，算不上是鼬的同伴，最多是像晓组织中鬼鲛一样的搭档，可鼬安心地把后背留给他了。或许是因为他以为艾斯已经昏迷了没有威胁；或许是因为艾斯那句像极了止水的保护；又或许只是因为在这个世界里，艾斯是第一个出现在他眼中的人，是在遇见危险时会主动将他护在身后的白痴？
嘛，谁又会知道呢？
虽说没有预料到艾斯的攻击，但作为忍者天生就具备的对危险的条件反射还是让鼬及时地避免了致命伤的出现。
不过，手臂上不可避免地被艾斯掏出的匕首划了一道不浅的口子。
只见艾斯双眼无神，与之前的那些丧尸神情一致。
看来，之前的丧尸，就是以这种手段弄来的吧，也不知道变成这样子还有没有救。
因为不想伤害艾斯，鼬尝试着给艾斯施幻术，但是进入艾斯的意识时，鼬发现那里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情感，仿佛这个人只是一个任人操纵的木偶。
艾斯之前也说过了，他并不是只靠恶魔果实能力才当上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的。所以即使没有火拳，艾斯依然是个战斗力令人震惊的大海贼。
事实也应证了艾斯的话，艾斯此时就像一头爆发力十足的狮子，发了狂似的，对鼬的攻击丝毫不留情。
既不想杀艾斯又不能施展幻术的鼬只能选择用体术跟艾斯对抗，于是便出现两个人实力相当的局面。
鼬眼角余光瞥到那个中年男人讪笑着离去，转身向其掷出一个手里剑，却被艾斯拦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离开。
其实鼬的体术也是很精良的，但耐力不够，而艾斯此时是不会感觉疲劳的不死战士，这时候谁胜谁败都没个准。
两人的速度都极快，常人只能模糊看见交手相撞时的黑影一闪而过。
鼬灵活躲过艾斯一击，乘机拿下他手中的匕首，直往他脖子上抹去。
艾斯毫不顾忌地依然往前冲，直至脖子上的细皮与刀锋快要碰到时，鼬才想起艾斯这是无意识的行为，自然是不会躲避的，这一刀下去，怕是要没命。
于是猛然收回匕首，可手却在这时候被艾斯抓住了。
与艾斯之前抓着他到处走不同，这一次艾斯很使力，手一挽，便将鼬往地上摔。
被甩出去的鼬在空中调整姿势，以使自己安全落地。
那一边，艾斯丝毫不给鼬喘息的机会，瞬间就到了鼬的跟前，似要再补上一拳。
鼬后退数米，避开艾斯的攻击。
而艾斯还是继续向鼬逼去，那架势像是不解决了鼬誓不罢休。
鼬一而再再而三地后退躲避，不知不觉中已进入葡萄藤架后面的小径里。
在一番缠斗中，二人渐渐深入那个被藏起来的小道。而与此同时，鼬也发现艾斯的动作在变慢。
艾斯被控制了，按道理应该是不会感觉疲惫的。动作变慢，难道是因为与控制者的距离变远了？
仔细思索一番，鼬停下了攻击，往林子深处掠去。
艾斯果然立刻就跟上去，动作也不出所料地在渐渐慢下来。
等到艾斯开始变得迟钝时，鼬回身转到艾斯身后，将他的手反扣在背后。
艾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奋力反抗着，可最后还是被五花大绑。
盯着神情空洞的艾斯看了一会儿，鼬突然觉得这张长着雀斑的脸果然还是配上一脸爽朗的白痴笑比较好，虽然那时还会顺带有恬噪得令人心烦的嗓音。
嘛，就算很烦，也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人。
鼬双手结印，通灵出一只黑色的乌鸦，飞上天空。
乌鸦红色的眼睛里映着岛中央那片茂密得令人吃惊的树林。
在林子上空盘旋了好几圈，乌鸦才飞回鼬的肩膀上，侧头和鼬对视了一会儿，黑色的身躯就融入到了鼬的身体中。
鼬接收到乌鸦看到的景象，丛林之中有一个干净的湖，看起来是个很好的栖息地……
鼬又盯着艾斯看了一会儿，将仍然挣扎着的艾斯扛起来，继续深入密林……
就当做是自己被救了的回报吧……
在前进的路上，艾斯渐渐不动最后昏迷了，而鼬也很碰巧地遇见正在找药的昆。
除了艾斯袭击自己的事比较敷衍之外，鼬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详细地告诉了昆。
昆果不其然在听见凤羽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但查看了一下艾斯的情况，又注意到鼬的伤口，认出是艾斯的匕首所致……
一向自信的医生也难得地露出烦恼的神情。
“海楼花啊……”昆低喃了一下，然后掏出医疗箱在艾斯身上倒腾，之后又给鼬的伤口做了些处理。
等昆弄好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暗，昆和鼬都认为先停歇一下比较好,于是便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
被固定在火焰上方的野猪烤好后，香气弥漫，立刻就被分食殆尽。当然，大部分进了艾斯的肚子。
饭后艾斯就躺地上睡着了，本来想去散散步的昆黑着脸各种诅咒艾斯长小肚腩，但诅咒声很快就淹没在艾斯的鼾声里。
昆最后只得满脸黑线地坐在树干下拔草蹂躏之。
寂静的夜里，连月华的倾泻也是无声无息的，还好有偶尔的虫鸣，能给人一种尚有生命存在的感觉。
鼬在艾斯身边坐下，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又睁开眼，“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听见这个问题的昆停下手中的动作，反问，“救你你还不乐意了？”
鼬无视昆言语中的不耐烦，继续道，“你们是海贼吧，救了一个连来历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还把他留在船上，不怕我是坏人吗？”
昆抽动嘴角笑了一下，反问，“你觉得我们这群大海贼会怕你这样的一根豆芽菜？”说罢抬头望了夜空，口中却不给鼬反驳的时间，继续道，“再者说，艾斯突然来兴致了把你从海里捞起来，这种事我怎么管得着？至于我，只是个船医，船上有人生病了，我就去治医治那个人而已。这是加入海贼团时我对老爹的承诺。”
昆的神情很坚定，仿佛透过夜空看见了以往珍贵的回忆，然后渐渐地把视线转移到鼬身上，又说，“艾斯之前和老爹说过想让你加入海贼团。”
鼬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把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纳入自己同伴的范围，要说艾斯果然是个白痴吗……
昆将鼬细微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中，继续说，“老爹那时候说只要你愿意，白胡子海贼团随时可以当你的庇护伞。嘛，我是无所谓啦，老爹，艾斯，莉莉，大家把你当伙伴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
伙伴啊，是自从止水死后，自从决定做一个黑暗中的守护者时，鼬就不敢再奢望的东西了……
鼬沉默了很久，最后闭上那双干净又漂亮的眸子，淡然开口，“我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了。”
昆耸耸肩，无奈，“看来艾斯还是要加把劲啊，别扭的孩子真不可爱。”昆说着还动了动，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后闭上眼，“快睡吧，明天还要去找朱雀呢，艾斯那个白痴中的可不是一般的药，解海镂花需要朱雀的凤羽；那种能让人被操控的毒也不简单，是一种古老的配方，叫尸粉。虽然我知道尸粉解药的制作方法，但是现在我手上还欠缺不少原材料，找齐药材需要花费不少时间。而且毒物什么的，还是越快解决越好。”言罢咂咂嘴，便闭上了眼。
夜中又只剩虫鸣，鼬模糊地记得只在着快要入眠的时候，耳边传来艾斯轻声的低喃，“黄鼠狼呐，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吧，我和大家都会把你当做同伴的……”
暗夜行路的忍者，似乎有点想要伸手触摸温暖的太阳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