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赦家的长姑娘》咩咩爱吃草

32、琐事

　　贾璇见到邢氏的时候，当真不敢相信她就是原著中那个尖酸刻薄，爱财如命的大夫人，眼前之人约莫二十出头，上身着一袭碧绿翠烟衫，下面是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另披一件翠水薄烟纱，肩削腰细，体态微丰，或许是受宠的缘故，脸上自然地散发出一种幸福、满足的神情，更为她添色不少，真正当得起一句芊芊美人的夸赞。

　　因为邢氏是正经聘娶的二房，是上了族谱的，贾璇等人虽说不必向她请安行礼，但该有的尊敬却是应该的的。邢氏也不必像其他姨娘一样天天到王氏那里伺候，她有自己单独的院子，就是以后生了孩子也比贾璃地位高上不少。

　　看到这个和原著中截然不同的邢氏，贾璇不由感叹一句：真是世事造人。原著中邢氏以小户之家嫁给贾赦为妻，自然得不到贾府诸人的喜欢。贾母即使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贾赦，态度也是淡淡的，更何况邢氏这个小家子气的继室，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贾赦呢，他和先前的妻子张氏关系很好，再加上张氏不论是哪方面都超出邢氏一大截，哪里还会对她有好感；府中其他人则看碟下菜，见贾母和贾赦都不喜欢邢氏，自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就这样，婆婆不喜、丈夫不爱、妯娌排挤，就连下人也看不起，又没有亲生的孩子，邢氏不紧紧抓着手里的钱财还有什么办法，也使得她年纪轻轻就一副老相，生生埋没了自己身上的亮点。

　　而现在，身为贾政的二房，她的身份就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贾政的话了，甚至以她官宦小姐的出身，嫁给贾政为二房还隐隐有些低就，毕竟贾政现在才是个从五品的小官。出于对她的歉疚，贾政对他必是宠爱非常，又因为贾政常年在外，后院的事也是由她管着，就是和当家主母也没什么两样。女人一旦有宠有权，哪里还有不满足的，这才造就了现在的邢氏。

　　至于贾璃那个小破孩，贾璇也见到了，是由邢氏带着拜见贾母时碰到的，虎头虎脑的，一派机灵之象，一看就是被家人宠着长大的。贾母见到他也甚是慈爱，搂着问了好些话，还赐了不少玩具，这又让站在旁边侍候的王氏脸色暗了暗。

　　不过贾璇却看出来了，贾母虽然笑着，但是那笑容没达眼底，到底只是个庶子，又不在自己身边养着，纵使是自己的亲孙子，能有多少疼爱，不过做做样子罢了，亏得王氏和她斗了这么多年，竟是连这点也没看出来，她该说是王氏蠢呢还是史氏太过精明。

　　邢氏不愧是个嘴皮子厉害的，不过几句话就把贾母逗得呵呵直笑，就是侍立在一边的丫鬟婆子也忍不住偷笑不已。又见贾璇和贾琼俏生生地陪在贾母身边，忙对着贾母奉承道：“不愧是老祖宗您教养出来的姐儿，媳妇还以为是哪家的公主郡主呢，以后啊，媳妇要是有了个姑娘也不用愁了，直接送到您这儿就成，不定您就教出个王妃娘娘来。”一句话既夸奖了贾璇姐妹，奉承了贾母，又暗指自己想生个女儿，不会对贾珠造成威胁，让贾母放心，当真是聪明之极。贾母听了更乐了，拉着她的手连声地说猴儿猴儿，喜爱之情不言而喻。

　　贾母的寿宴过了没几天，贾政就准备回德州了，他是朝廷命官，擅自不能离任，这次来京城贺寿还是皇帝特意恩赐的旨意，贾母也知道，一边怕儿子延误了政事受罚，一边又舍不得他走，最后还是贾政保证年底早早回来过年，张氏也说会让自己娘家人多多帮衬，贾母这才抹着泪挥手送别了儿子。因为贾璃还不到六岁，还没有到进学的年纪，再说贾政舍不得他离开自己，贾母就没有强留，还是跟着邢氏等人回去了。

　　自从贾政一行人走后，贾母的心情就不好，好在贾敏还没有走，有她陪着贾母说笑，倒让贾母恢复不少，再加上有个机灵淘气的林墣整天笑闹，贾母慢慢也把重心收回来了。

　　这次贾政归来，心情最不好的除了王氏，就剩下贾珠和贾琼了。贾珠还好，毕竟大了，又是个男孩子，心思没有那么细腻，再加上学业紧张，没几天就放下了，倒是贾琼整整难受了好几天，又怕贾母等人看出来，硬是憋在心里自己难受，贾璇怕她憋出病来，就打发了身边的人劝导起来。

　　贾琼见贾璇屏退了下人，也知道她要说什么，叹了口气道：“璇姐姐，我就知道一切都瞒不过你，这几天我一直忍着，就怕别人看出来，父亲回来了，按理说我该高兴才对，可是，我实在高兴不起来。”

　　“我理解。”贾璇点点头，“二叔走得时候，你才一岁多点儿，这些年来，你们父女也很少相见，哪个孩子不盼着父母疼爱呢？”

　　“我气的不是这个。”贾琼悠悠道，“我对他们本就没期望多少，也是，我一个女孩子将来不能传宗接代，不能光宗耀祖的，有我一口饭吃，我就阿弥陀佛了，我是看不过父亲对那个贾璃的态度。”

　　“看看父亲对珠大哥哥是什么样子，对他是什么样子，哥哥还是父亲的嫡长子呢，他怎么能这样，一个庶子罢了，也值得父亲如珠似宝地宠着，竟连哥哥都越过去了，老祖宗怎么也不管管。”说完嘤嘤哭了起来。

　　贾琼拿自己的绢子替她擦干泪水，拍着她的后背说：“快别哭了，小心眼睛坏了。你刚刚也说了，一个庶子罢了，将来怎么样还两说，犯得着为这个哭吗？不是姐姐说你，珠儿自己都没怎么样，倒把你给委屈的。”

　　听贾璇说完，贾琼自己也觉得为这么件小事哭泣挺不好意思的，拉着贾璇的胳膊撒娇道：“姐姐，好姐姐，你一向最有办法，你说说该怎么办？”

　　贾璇用手点点她的鼻头说：“你呀，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犯糊涂了，这件事儿呀，压根不用你操心。连你都看出来的事情，老祖宗他们怎么会没看出来呢，既然看出来了，那问题自然也就好解决了。别说是二婶，就是祖父和祖母也不会让庶子压着嫡子的，你别看祖母好像很喜欢贾璃的样子，但也仅仅是表面上罢了，那跟珠儿是没办法比的。不信你就看着吧，只等年一过，老祖宗他们肯定会以进学的名义把贾璃留在府里的，到时候二叔纵然不舍，也不敢耽误儿子的前途，肯定会同意。你再想想，在没有二叔的情况下，他还能像以前那样过日子吗？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贾璃跟二叔分开的久了，在二叔心里肯定就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到时候，谁还记得他是当初那个颇受宠爱的璃二爷呀。”

　　贾琼听了，这才破涕为笑，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得，忙抓着贾璇的手问：“璇姐姐，我是不是很坏啊，贾璃他也没做错什么，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我这样算计他......”

　　贾琼摸了摸她的头说：“你能这样想，说明你还是个好孩子。世人都是自私的，即使是再大度的人，也是建立在自己既得利益，或是不影响自己最终利益的基础上的。再说贾璃到底还是祖父祖母的孙子，他们不会让他受什么委屈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哪家的庶子不是这样过来的。要是那个周姨娘是个聪明的，到时候就会跟着回来，也好拢着些贾璃，别让他长歪了。”

　　其实还有一句话是贾璇没有说的，要是王氏足够聪明，就该多照顾着些贾璃这个庶子，将来也好成为贾珠的一份助力。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庶子是最没有出路的，没有继承权，也没有多高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些得宠的奴才，原著中的贾环和贾琮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要是王氏对贾璃稍稍照顾一二，就算是为了将来的出路，贾璃也会紧跟着贾珠。不过，王氏到底是贾琼的亲娘，虽然她嘴上怨着王氏，心里未必就愿意别人说她，贾璇也不好把话说出来，免得伤及姐妹之情。

　　贾琼到底是个小孩子，怕她将今天的谈话说漏嘴，贾璇一再嘱咐，直到贾琼发誓赌咒地说自己不会说出去，贾璇才放下心来。又见贾琼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贾璇才捏捏她鼓鼓的包子脸严肃地说道：“你别不高兴了，不是姐姐不信你，实在是今天的谈话内容干系重大，稍不注意就会落得个不孝的罪名，到时候就是老祖宗都救不了咱们，背后议论长辈，这可是大忌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贾琼见贾璇一脸凝重的样子，方重重的点了下头说记住了。

　　自从和贾琼谈过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明显多了起来，贾母自是知道贾琼的那点小心思，见她已经想开了，就知道是贾璇的开导奏效了，不由对贾璇又宠了几分。虽说贾政给她生了孙子她高兴，但是在她心里，十个庶子也比不上贾珠一个，看儿子明显更宠着贾璃，她才开口让贾璃留下来，可没想到被儿子拒绝了，不过没关系，明年那小子就到了进学的年龄，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让他留在府里，等分开的时间长了儿子对他的感情自然也就淡了，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真正是应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看贾璇和贾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