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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回来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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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医院的出入口,一群学生围着医生说着什么话。
“各位同学,你们先暂时不要去看望纲吉。”李宁泽对他们说。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醒了吗?”有同学不解地问。
“他的潜意识还是认为他的梦境是真实的,被梦境中的你们将他称为‘被神诅咒的孩子’而虐待他,自然会恨你们,所以暂时不要去打扰他,让他理好思绪,看清现实。”
“可是医生,为什么他会梦那些奇怪的事,他很开朗啊。”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看到的一面,所以,这也不奇怪。”李宁泽淡淡道。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看到的一面。说的也是。
隐藏在暗处的黑暗面……吗?
艾露丝眺望纲吉的病房,转身离开。
——愿下次来的时候,他还能变回原来的纲吉。
这是所有人的愿望。
李宁泽叹了口气,上楼敲了敲纲吉病房的门,没有声音,他猜纲吉应该是睡着了,便轻轻打开了门。
纲吉坐在病床上,望着窗户外的树,不知在说着什么。听见声响,他转过头来,笑得一脸灿烂的望着远处走来的白衣少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纲吉说。
李宁泽坐下来,愉快道:“好。”
“Ten little nigger boys went out to dine;
One choked his little self, and then there were nine.
Nine little nigger boys sat up very late;
One overslept himself, and then there were eight. Eight little nigger boys
travelling in Devon;
One said he\'d stay there, and then there were seven.
Seven little nigger boys chopping up sticks;
One chopped himself in half, and then there were six. Six little nigger boys playing with a hive;
A bumble-bee stung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five.
Five little nigger boys going in for law;
One got in chancery, and then there were four.
Four little nigger boys going out to sea;
A red herring swallowed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three.
Three little nigger boys walking in the Zoo;
A big bear bugged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two.
Two little nigger boys sitting in the sun;
One got frizzled up, and then there was one.
One little nigger boy living all alone;
He got married, 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要我翻译吗?”
“不,不用。”李宁泽只觉惊悚无比。只想转移话题,分散纲吉注意力。“想起了什么吗?”
“一个人。”
“谁?”
“……”许久的沉默。
“我不勉强你。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想让纲吉好好的静一静,正准备离开,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手腕。李宁泽转过头去,却看见在黑夜中显得异常醒目的眼睛。
“我叫沢田言纲。”
听到这个名字,李宁泽微微一怔,顿时明白纲吉的另一个人格出现了!
终于出现了!唯一的线索!!
“需要我做点什么?”言纲看一脸复杂的李宁泽,淡淡的问。
“纲吉心中最痛苦的事你知道吗?”
言纲平静的看着他,抬头望着月亮,将那件事告诉了他。
不知不觉夜已深,言纲也回到了纲吉的身体里去,李宁泽看纲吉已经熟睡,便将门关上了。
自己的记录本上写满了关于纲吉梦境的原由。
纲吉六岁的时候被他最亲近的人□□,□□后被残忍的虐待,这一点跟‘被神诅咒的孩子’这件事情几乎一模一样。
最亲近的人是他的叔叔,有恋童癖,犯过很多不可饶恕的罪行,现以判为死刑。
想起这件事的原因是因为最近总是能够看到那些负面的新闻,比如恋尸癖,师生癖,父子癖,还有女孩跳楼自杀,十五、六岁的少年为了报仇威胁他明恋的少女等等。
纲吉现在是十六岁,是好奇心最强盛的时期,虽然每天与同学嬉戏打闹,但还是会关注这些新闻,因为这些,从而想起自己被叔叔侵犯的事,开始迷茫彷徨,便不小心就被车撞。幸好成了植物人。
现在科技很发达,对植物人的治疗也很容易,每周和病人相关的或很熟的人至少三天陪病人说话,再加上科学技术,便能早日让病人苏醒。
纲吉所梦到的,是现实的从写照,虽然表面有些不一样,但是实质还是一样的。
李宁泽记得奈奈在纲吉的病房里唱起的童话歌谣。
树上的金丝雀鸟儿啊正在唱着那摇篮曲,睡吧宝贝。快快入睡我的乖宝宝。
亲爱的金丝雀鸟啊。
可悲的——金丝雀。
之后,经过了两个月的治疗,沢田纲吉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血色。他的病有了非常大的好转。
沢田纲吉也随着病情好转,渐渐看清了事实,但是面对沢田言纲的存在是他臆想出来的说法,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每当夜深失眠,言纲总是会来陪着他。有时候倾盆大雨他会来,下雪了他也会来。每次头发总会沾上雪,或衣裤被雨水淋,纲吉只觉担心至极。
“言,你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来?”也不知何时开始,纲吉改变了对言纲的称呼,显得关系更
亲近了些。
“我只有深夜才能出来。”言纲坐在他面前,对他温柔的一笑。
躺在上面的人总会这么说:“太好了,幸好你还在!”
其实,他本身就不存在,然而纲吉却拼命的幻想着他的存在,渐渐的从他的梦境中走了出来。
言纲看着纲吉踡曲着身子,纲吉的嘴角总带着笑意,就好像天使的孩子。
像天使一样的孩子,怎么会为了报仇沾上血?
他还是那个他。
而他再也不是那个他了。
言纲俯下身,轻轻触碰他的脸,说着永久告别的话。
在蝉鸣之时,言纲离开了。
纲吉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离开,只觉心脏疼痛不已,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眼角挂上了泪珠。
清晨,纲吉早早的下了床,轻敲自己的主治医生的门。
李宁泽示意他进来,之后递给他一盒药。
“你每天晚上晚上服用两粒,应该就能痊愈了。”
“谢谢医生。”纲吉点头,与李宁泽告别后,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饭后,母亲却在他耳边唱起了摇篮曲。
“树上的金丝雀鸟儿啊正在唱着那摇篮曲,睡吧宝贝。快快入睡我的乖宝宝。”
已经听了百遍,但还是听不腻母亲唱的那句摇篮。
纲吉望着夜空,想起了言纲对他温柔微笑的面容。
纲吉怎么会不知道言纲是他的臆想?
他只能装作天真的样子,不想屈服于残酷的现实而已。
面对早已支离破碎的心,终究要强迫自己长大。
他再次对母亲说:“我会变强!”
阳光零碎的落在脸上,耳畔响彻着蝉鸣。
虽然有些吵闹,但纲吉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