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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无需讨好 ...

  •   “你上班的地方在哪儿?”楚吕猛然睁开眼,冉培一张俊脸靠近,惊吓之余,她不禁有些脸红,这短短一路睡着不稀奇,稀奇的是隐约做了个春/梦,梦里冉培灼/烫的气息是那样靠近,切切实实地撩/拨着她的心,像饮了一口辣油,全身热辣辣的,又好像得不到爆发的火山,无处发泄。
      她初中的时候躲在被子里看黄色漫画,男欢/女爱并不让她羞涩。她早就经历人事,长时间没有男女之欢,也会心生渴望,却从来没有做过这样荒唐的梦,可这才短短一周的时间,怎么就这样急不可耐,难道真是欲求不满?她心想果然有愧楚吕这个名字,如果父母不是为了图方便,而是真的在她的名字里寄托了某些纯洁美好的愿景,那她注定是要辜负了。
      “梦见什么了?”冉培意有所指地望她一眼,只一眼仿佛就看穿她欲求不满的灵魂。她都要怀疑这一个星期他是不是藏在某座庙里修习了读心术。
      半个月前,他新配了一副眼镜,死扛了多年的近视加闪光终于击溃了他对“四只眼睛”的彷徨,这莫名其妙的彷徨又要追溯到他曾无情地嘲笑过楚吕是“四眼天鸡”的过往。这么多年来,他逐渐变形的视网膜和自我催生的心魔在做着多余的拉锯,终于还是败在了现实面前。他第一次戴上这幅眼镜,希望这两片薄薄的镜片能够阻挡住楚吕嘲笑的火力,然而楚吕比他想象的要慈悲,并没有任何讽刺他的欲/望。
      “你要有事就先走,我买了东西打车就行。”楚吕自动屏蔽他这个问题,不自然地扭扭身体,手上解开安全带就准备下车。他一星期七天至少有五天晚上在外面应酬,她望望天边消落的红云,他差不多该到饭局上推杯换盏了。
      “咦,不是说到时代?”她眨眨眼确认车外的长型建筑是前一阵子才闹过过期面包的家乐福,而非金光灿灿的时代大厦。
      “东西买回来了,你看看还差什么。”冉培伸手从后座拉过来几个袋子,其间带动他的棉质T恤,露出一小截精壮的腰腹,她不由又忆起方才朦胧的梦境,老脸一红。
      “你怎么知道我买什么?”她翻看着手上的塑料袋满脸惊悚。蛋挞,防晒霜,樱珠还有一碗散发着诱人甜香的山药粥。
      “你电话里说过,恰好我记性不错。”他淡淡地说,并没有理会她一脸见鬼的表情。
      惊讶过后,她好奇地审视着冉培。环绕大半个城帮她买了所有东西,不仅牌子没错,居然没有叫醒她的春梦?不对,是好梦。面对他难得的殷勤,她满腹疑惑。
      “楚吕,”冉培有些疲惫地叫她,声音里的不耐在低矮的空间里极易捕捉,“你那些不着边际的猜疑都暂且收一下吧,今天我很累,不想吵架。你睡着了,我帮你买几样东西很奇怪吗?还是你觉得我刚从哪个女人的床上下来,需要向你献殷勤?你觉得我们现在还需要互相讨好吗?”
      他们还需要互相讨好吗?显然不需要了,现在他们享受更多的是精准刺痛对方后胜利的快感。就像现在一样,这也许只是冉培又一支精心包装的利剑,如愿地让楚吕心生愧意。若是这样,还真是一次成功的“剖白”。或许,这一次他没有如此处心积虑,是楚吕小人之心了,于他们而言却也无关痛痒。

      返回摄影棚,楚吕预感一场暴风劲雨会在她头顶半寸噼里啪啦砸下来。果然她的预感精准无比。
      她十分怀疑Dinky现在拍摄的这组杂志内页叫作“被牛魔王附体的老佛爷”,美人鼻孔里哼出的热气估计都干扰了这满屋子的电子设备。楚吕赶在她发飙之前搬出她要的战利品,献媚地掐着一颗红艳艳的樱珠捧到她面前:“养颜美白,消火去肿。”
      Dinky眼角睨楚吕一眼,露出德高望重善莫大焉的神情,一副她高抬贵手还不赶紧歌功颂德的施舍模样,然后她就可以扔一句“跪安”,楚吕就可以滚了。事实上,她还没有到这般清宫宫廷戏的狗血层次,仍然不遗余力地一边嚼着樱珠,一边奚落楚吕缓慢的行动力。
      人事经理真的不是在整她吗?考核会打分吗?不及格是不是直接扫地出门?如果真这样,她是不是要千恩万谢?她要是失手扇了Dinky耳光算不算正当防卫?思绪在脑海中千回百转,楚吕仍然乖顺地忍耐着,说好听一些她是思想上的巨人,精简通俗一些,就一个字——孬。
      就在楚吕一边盘算转正以后该爆多少Dinky的猛料给娱乐版块,一边在与她的职业操守天人交战的时候,Dinky突然闭上她开开合合的樱桃小口,脸颊肌肉上提,诠释出一种令人发指的甜美微笑,若是没有刚才她“滴滴嗒嗒”的疲劳攻势,楚吕都要赞一句“多么美好的姑娘啊!”
      即便再诧异,楚吕也不会自作多情以为美女向善的一面是为她绽放,不用回头,也能料定她身后必然是位救人于水火的骑士。心头的小算盘响得热闹,估摸着Dinky是男人有约了,趁着她扮演贤良淑德的空当,扯个理由先走,她应该会顾及维护善解人意的形象慷慨一回吧,说不定冉培还在附近,她可以搭他的车回家。
      “冉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饭店等我?”Dinky这厢已经轻快地越过她热切地迎了上去。一次意料之外的相逢,将这个姑娘周身立起的倒刺都捋成乖顺柔软的体毛。
      冉姓并不常见,该不会是……楚吕回头一探,果然是冉培。

      冉培挂着他无懈可击的假笑,进退有度地应付Dinky的热络。楚吕心里冷漠,连最初的失落酸涩都吝啬了,竟有种猜测都被证实的成就感,原来她并没有猜错,那些他晚归或她独处的夜晚,那些陌生的脂粉气,像是都找到了归宿,一点点镌刻成迤逦的图画,慢慢润色变得生动,渐渐立体,与面前这一对忘形对望的男女逐渐重合。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看见,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确是第一次与冉培如此正面相撞。他有多少红颜知己,她不知道,本以为练就了看戏的心态,却因她也是戏中人,入戏已深,越想漠然,越发觉得无法逃脱。
      Dinky嫌恶加警告地瞥了楚吕一眼,又不好当着冉总的面呵斥,随即便把注意力集中在冉培身上。
      “冉总你顺道来接我?我可能还得拍一会儿,今天工作好多好累。”Dinky负责撒娇楚吕负责在一边抱着手臂掉鸡皮疙瘩。
      好比众多适龄女子做着灰姑娘的美梦,Dinky正火热地陷入她的豪门幻想里,只是她这个梦是注定要落空了,到头来不要变成噩梦才好。先不说冉培算不上豪门,也不是楚吕自我感觉良好,冉培修有贞操就更不可能了,但她却知道面前这个衣装笔挺的男人他的野心有多大,心思多缜密,就像他每套西服一丝不苟搭配的衬衫和严丝合缝的袖扣一样。他每一步都精打细算,他的未来只可能朝着最有利的方向前进,显然一两个有些八卦价值的明星并不具备这样的潜力。
      楚吕清醒地分析着冉培和面前这位正泡在蜂蜜灌溉的岩浆里的姑娘,突然有些良心发现,Dinky一下子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此时此刻的她多少带有些飞蛾扑火的悲壮气质,不过是个怀揣好梦却蒙在鼓里的可怜女人。
      冉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楚吕,场面纵然怪异,还不足以令他失态。他余光里瞥见楚吕拒而不前的姿态,已觉察她冷漠看戏的态度。他心底升起莫名的厌烦,不再顾及风度如往常那般周全楚吕的面子。
      还是那标准恰到好处的笑容,俊朗略显严肃的面容,因这春风般的一笑滋生了柔和暧昧的暖调,营造着徒有其表的温情:“陈导在吗?我帮你说说情。”
      Dinky嗔怪的一眼以示默许,厚厚的粉底竟也遮不住两颊突生的潮红,羞怯的粉红、激动的玫红以及期待的亮红调试着一抹表意丰富的潮红。
      冉培满意地点头,刚刚迈开的脚步却因身后熟悉的略带嘲讽的声音停滞。
      “哥,怎么光认得美人,连妹妹都看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是来接我的!”冉培毫不在乎的态度霎时击碎了楚吕内心冷漠堆积的岩层,愤怒的熔浆喷薄而出,心底的火苗拱至喉头,这一句牙缝里的“哥”便挤了出口。
      她一句哥出口,内脏抖三抖,脑子里快速地盘算着,如果冉培现在揭穿她,那她该怎么应付?她连忙朝冉培使了个眼色,颇具威胁却更多是请求。
      冉培挑挑眉毛,对楚吕突生的事端有些意外,还是应了一声:“嗯,我妹。”
      本该松口气的,楚吕心里的火光更盛,妹你妹啊!说得这么意味深长,哄幼儿园大班啊!她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相较他们俩的暗打机锋,Dinky的表情就显得有点万箭穿心,嘴角肌肉高频抖动暴露了她灵敏的心虚。
      “楚吕,是是你妹妹?”她的声音不大自然,老佛爷一下子跌成了紫薇格格,如果现场再来个容嬷嬷助阵,场面一定欢乐不少。
      “表妹。”冉培配合地拉近楚吕,颇为关爱地揉揉她的短发。楚吕身体僵硬地感受着冉培友善的动作,两人心照不宣地维系着一个临时起意的谎言。
      “楚吕是,是你妹妹,冉总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哎呀,长得不像啊,冉总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妹妹……”Dinky语无伦次了,想必她也想起了这三天来对楚吕的种种压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无需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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