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描梦

59、若只人生如初见1

　　初夏的早上，已经有些闷热。君厚一早来就跟我说有事要出去，让我乖乖在园子里等他。微笑着目送他离去，我转身看着飞燕愁眉苦脸的站在身后。
　　“飞燕，你这是个什么表情？”我不由得失笑。
　　“请主子把飞燕砸晕吧，而后再化装成冬青，否则主子今日是绝对出不去的。”飞燕一副凛然就义的模样。
　　这个时候的飞燕总算让我感觉到一丝少年童真。我轻轻关上窗，今日，是父皇来的日子，是我南国要大振国威的日子。
　　可是，那日我偷听他与俞青的密谈时，我就知道君厚不准备让我今日去见父皇，他故意把父皇来得日子说晚了一天。他要四姐找的那个女子去认，这样不仅在认亲的时候万无一失，在离国军队打进来的时候，还可以避免伤害到我。我冷笑，他以为我是如此女子，是这个世界里可以委曲求全，以夫为天的女子。
　　“飞燕，你昨日可看出我与君厚一起时有一丝丝的委曲与不开心？”我开始换下衣服。
　　“没有，说实话，奴婢那个时候，有种错觉，觉得主子和这李君厚当真神仙眷侣一般幸福。”飞燕帮我整理衣衫。
　　“是啊，那是我最后一日的幸福，飞燕，自今日起，我与他断不能再有如此的情谊。而你，以后未必能再见到我。你可准备好了？”我看向飞燕，她点点头。
　　取了冬青的令牌，出了门，纵马飞驰，恩叔的马车就在不远处接应着。
　　曾经想过千百种再见父皇的情景，而今真的要见了，我的心理却平静的如冰蓝湖泊的水面一样。
　　在车厢里，换上恩叔给的人皮面具，脱掉外衫，满意地看到恩叔他们张大的嘴巴。恩叔作老泪纵横状：“公主啊，老奴开眼了。”
　　“四姐呢？”
　　“早等着了，主子，这四公主可靠得住？”恩叔仍有疑虑。
　　“四姐是聪明人。”我罩上披风，等待着与父皇见面。
　　来到三皇叔的庭院，我戴上面纱，跟着四姐款款而行。大厅里父皇坐在正中，三哥、四哥随侍两旁，而尹丞相正与三皇叔互相挑拨讽刺。
　　“王爷当真英明。当初说自己找的女子跟九公主一模一样，形神具似，而吾皇舐犊情深，如今匆匆赶来，王爷又说那女子丢了。害得吾皇空欢喜一场，真不知王爷是何居心。”尹丞相花白的胡子，长的颇似圣诞老公公，却不知这人不可貌相，相貌的慈祥总与内心的恶毒成正比的。
　　“不敢当，不敢当，老国丈，当初可是你在一侧为本王添油加醋，让皇上南巡，来见这女子的，还说自己也找了个姑娘颇有九公主之风，要和本王找到的这个比一比。怎么国丈忘了？若说本王真有什么居心，恐怕也是国丈想出来的。”三皇叔笑面虎本色不改，此刻他那双眼睛看起来和娘一点都不一样。他一口一个国丈，将尹丞相刺的恼羞成怒，一幅恨不得咬他一口的样子。
　　李君厚正坐在左侧的正座上，身后站着几个汉子，那里面我只认识俞青。只听得父皇低沉的声音：“好了，不要吵了。莫让远道的客人见笑。”
　　李君厚正待说什么。
　　却见四姐盈盈走进中厅，冲着父皇躬身下拜：“吾皇万安，臣女将人带来了。”
　　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的人，几乎都站了起来。
　　父皇也站来起来，说：“宣。”
　　声声传报中，我款款走入，冲着前方跪下叩头道：“民女云香恭祝吾皇万安。”
　　父皇一声抬起头来，映入我眼帘的第一张脸是君厚那张不可思议的脸，他认出我来了。我微微一笑，扯掉面纱。除了三皇叔和尹国丈，众臣都倒吸了一口气 ，活像见了鬼似的。
　　“蓝儿，你是蓝儿。你没死。”李君厚瞬时反应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要过来抱住我。
　　却被四哥挡住，“二皇子，且慢，咱们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这是九公主，这绝对是九公主。雯儿，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尹国丈声若洪钟。三皇叔则笑不作声。
　　父皇走到我面前问道：“你叫云香？你是哪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