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描梦

28、厉铮

　　只是一会的功夫，我就清醒了。镖已经被拔了出来。身边的人都严阵以待，蒙面人依然站在那里，却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平安已经被放了下来，扑过来抱着我失声痛哭：“主子，都是我不好，主子。”
　　可怜我血色浸渍的肩膀阿，又被他的眼泪侵袭。
　　“走！”蒙面人沉吟了许久，冒出一个字就消失了。
　　“算了，别追了。”我拦住想要去追人的恩叔他们，“今天我受伤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尤其思儿，知道吗？”
　　思儿温顺的点点头，眼泪汪汪的。
　　“好了，陈忠，去山下找马车。要快。”转过头去看看，厉铮和那个男孩子，哦，不，竟然看错了，是小姑娘还在，“还有，厉铮两个带回去，要叫表少爷和表小姐。就说是从家乡来天京长见识的。”奇怪，那些蒙面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层层疑问徘徊在我心中。
　　没有回陈家大院，而是回了逍遥楼，感觉这里更安全些。赵桢他们也被接来，住到了客房里。于总管的脸色阿，一看就是心疼钱啊。
　　除了告诉了东儿和月姐，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受伤，逍遥楼表面上仍然一派热闹。但我知道，我逍遥不了几天了。
　　晚上，月姐帮我换纱布，担忧的看着我：“主子，我们不要在京城了。我们走吧，越远越好。”
　　“放心，你主子我命大的紧，等大哥回来，我们就走。”我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肩膀。曾经这里有一枚胎记，一枚红色的胎记，但现在几乎完全被伤口遮住。“好了，厉铮他们也该清醒了，叫他俩过来。”
　　月姐点点头，帮我披上外衣，出了门。
　　我缓缓扣上盘扣，该不该让他俩知道呢？
　　叩门声，恩叔，平安，还有东儿，带着他们俩进来，月姐和陈忠在外面照顾生意。思儿巴巴的跟在后面。我眼一眯，“东儿，带小姐回去。”
　　“哥哥。”思儿在哀求。
　　“思儿，你知道的。东儿，带小姐回去。”我的决定从来不可以更改。
　　“你是女人。”思儿走后，厉铮直视着我。
　　“可不是，而且是你认识的女人。”我笑眯眯的看着厉铮的脸挂上了疑问，“怎么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告诉我怎么了？”
　　厉铮看着我，他身边一直捏着他衣袖的小姑娘怯怯的说：“谢谢你。”
　　我点点头：“今天晚上吃好了吗？”
　　又是无声的点头，我也无声的看着厉铮。
　　“我是瞿独人，我母亲是我父亲的第二任妻子，父亲在世的时候，大嫂和母亲不合，对我也不好，三番四次的找人暗杀我，母亲只得将我送到南国。父亲死后，与我同父异母的大哥却爱上了母亲，大嫂更容不得，竟然杀了我母亲，我回瞿独奔丧，想杀大嫂报仇，反而和妹妹被追杀至此。”
　　没想到，小姑姑是这样死的。跟母亲一样。母亲啊，我的眼泪几乎流了下来。
　　“恐怕，不是追杀来的吧？厉铮，你来想问南国借兵，不是吗？但你借不到。”我轻轻把我面前的糕点递到眼里闪烁着“我要吃”光芒的小姑娘面前，“你就是厉紫了，是吗？”
　　小姑娘想点头，却怯怯的转过头去，看着哥哥。
　　“你知道？你知道我们是谁？你到底是谁？”厉铮站了起来。
　　“与其问这个，你不如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借不到？”我摆出毫无敌意的面孔。
　　厉铮紧闭住嘴巴。
　　“因为，金川公主（小姑姑的封号）既然嫁出去，就是瞿独的人。南国可以保护你们，但没有确切的证据，怎么能出兵？借给你兵，就是宣布两国交战，你认为洪真帝会冒这个险？”他连亲生女儿都未必会冒这个险，我看着厉铮的脸色慢慢变冷。
　　叹口气，我在从柜子里取出的药瓶里到出一点液体，把脸上的伪装擦尽，露出我真实的面容。
　　“沁蓝，你是沁蓝公主？”厉铮惊讶了。
　　“是，我是。你现在知道了吧，你借不到兵。但，你可以留在宫里，南国会保护你，可，复仇只能靠自己。”
　　“那么，你没死，你逃出来了！那七公主？”厉铮很聪明。
　　“没杀了她，我很仁慈。”提起七姐，我的脸色也变了，因为我看得到，恩叔很担忧的看着我。“我只是毁了她的容，让她一辈子都呆在宫里，却不是要她的命。我比她仁慈。”
　　厉铮看着我，轻轻说：“我们都是可怜人。但，我杀不了她。”
　　我知道，我该劝他，万事皆空，报仇又如何，不报又如何。人死也不能复生啊。否则，七姐哪能活到现在？但，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娘，走的时候我颗种想毁灭一切的心。
　　“你有你自己的力量，厉铮，想报仇，必须自己强大。自己想办法。依靠别人，没办法的。”我看着厉铮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平安，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我点到名字的平安似乎等我问很久了：“主子，那是三皇子。我一定没有认错的。”
　　“三皇子？”事情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