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摸我的头》莫阿也

3、第一次见她哭

　　这个周末充满了幸福的感觉，阳光暖暖的透射到自己的小房间里。早餐是自己煮的泡面，加了一个鸡蛋和一个西红柿，味道真的很好吃。他打来电话，竟然约在自己最喜欢的西点屋里。而且呦，早间广播里竟然说今天是个向爱人表白的好日子。一切的一切都让罗一英的心中飞腾起甜蜜的感觉。
　　今天是她和他相恋3周年的日子。

　　在相恋两周年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在3周年的日子里他要向她求婚。

　　那时，他惭愧地对她说：“对不起，今天这样的日子，我没有给你买任何的礼物。”

　　她却十分幸福地说：“但是你可以送一件我喜欢的礼物。”

　　“什么？”他问。

　　“你要背着我走100米，这就是我们两周年的礼物。”于是他飞快地背着她走在夜晚宁静的江边小路上，久久不肯放她下来，那是段让罗一英牢记了整整一年的礼物。今天是他们相恋3周年的日子了，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求婚自己要如何答应的遐想，但是无论怎么想，她总是笑着，点头又点头。她是一定会说“我愿意”的。

　　她特意涂了口红，抹了蓝色的眼影。穿的还是学校的蓝色套装，但是她昨天从谢其修的“家”里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套装洗过又熨烫过的。

　　10点半。拎着黑色的手包，罗一英走出了公寓。

　　“老师，传说您要去约会了？”谢其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老师的面前。

　　“呵呵，什么叫传说啊，本来就是去约会么。”罗老师其实被自己的学生这么一问脸已经红了。

　　“老师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吧？”谢其修笑嘻嘻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

　　“老师您浓妆淡抹了！我的视力可是很好的！”

　　“呵呵。我要走了，要迟到了。”

　　“不要着急，女孩子要让男孩子等才对！”谢其修点着头说。

　　“哪有这种道理？”罗一英笑着说。

　　“老师，您没有读过《恋爱守则300条》吗？您应该看看。”谢其修对老师今天要去约会的打扮十分不满意。不要说有重要的约会，就是普通的约会，起码也应该穿得漂亮点吧。再看看老师吧：蓝色套装，头发就那么散着，口红过浓，蓝色的眼影抹的像刚刚挨了揍一样，这简直就是去见公司老板的打扮！而且，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着急到约会地点呢，起码也要晚10分钟到才对呀！

　　“还有这本书吗？”罗老师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说道：“我还是要走了，迟到了还是不好。”

　　罗老师想摸摸谢其修的头，但是被对方躲开了。望着罗老师的背影，谢其修摇了摇头。谢其修从昨天回来就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觉得有点愧对老师，又有点莫名其妙的无聊感，所以他明知道老师今天有约会，还是跑到老师公寓楼这边转转，结果就遇到了。但是好象遇到了比没遇到还让他不舒服。

　　无聊！干点什么呢？有了！打电话！

　　“假小子，出来吃东西啊……你够排骨的了不用减肥了，出来吧！校门口等你！”

　　“老学究，忙什么？学习？你换个能让我信服的借口行吗？一定是装艺术家欣赏美女呢吧？我还不了解你！请你吃饭啊，5分钟后校门口见，开车可是坚决不等客的！”

　　“亲爱的，我亲爱的同桌，我欠你的肯德基今天要还你。出来吧，校门口等你啊！减肥？你们女生就不能做点报效祖国、报效人民的事情么，怎么天天减肥？！减肥从明天开始！！快点出来啊！”

　　四个人见面不胜欢喜，谢其修把手搭到自己的胖同桌的肩膀上，故意温柔地问：

　　“亲爱的，你想吃什么啊？”

　　“还能吃什么，我是肉食主义者，除了不喜欢吃蔬菜，什么肉都喜欢吃！”

　　“好了，走吧！真耽误时间！”李真美把谢其修的胳膊从柳苑淑的肩膀上搬下来，然后拉过了柳苑淑，两个人并肩走着。

　　四个人互相打趣着来到了最大的肯德基店里，选了2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柳苑淑放弃了刚才在电话里的所有矜持，点了几乎所有的品种，吃的满嘴流油。

　　“你为什么非要穿的和非洲难民似的，受刺激了？”假小子的话锋和男孩子一样，头发短的几乎和谢其修的头发一样长，仔细测量的话估计要比谢其修的头发还短。

　　“为了某人，你不懂。”老学究故意神秘地解释道。

　　“吃你的鸡腿吧！”谢其修把一只鸡腿塞到老学究的嘴里。假小子注视谢其修的时间超过5秒。

　　谢其修拿起一个玉米吃了起来，目光游离到窗外。对面有个“粉色西点屋”，靠窗坐的人非常眼熟：西瓜皮发型、大宽眼镜、蓝色套装。罗一英老师！谢其修的目光于是仔细观察街那边的西点屋里发生的一切。

　　临街的“粉色西点屋”里，罗老师选择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宽宽的藤椅让人感觉很舒服，窗外就是喧闹的街道，舒缓的音乐让气氛格外浪漫。她点了自己喜欢的卡布吉诺，望着窗外静静地等着。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我给你买了这个！”朴明焕从背后拿出一束被扎成心形的玫瑰花递给了罗一英，一英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嘴咧的好大，相恋3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得到玫瑰花。

　　“谢谢。”她接过花来，使劲地闻了一下，然后把花放在桌子上。“我没有想到你会给我买这个，这花真漂亮。”

　　“点了什么？”朴明焕脸上没有罗一英脸上的神采。

　　“咖啡，你呢？”

　　“不用了。”朴明焕咽了一口唾沫，他的神情有些紧张。他的紧张反而让一英有更多的幸福感，想不到要表白的男生这么紧张！

　　“一英。”

　　“嗯？”

　　“……”他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一英，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嗯，你说吧。”

　　“我希望你能接受。”

　　“我会接受的，你说吧。”罗一英这时候已经开始咧开嘴笑了。

　　“我们……分手吧……”

　　“好的，我愿意。”罗一英没有听到对方说的是什么，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愿意。

　　“一英，我是说我们分手吧。”本不该再次强调，但是对方对自己提出的分手无比幸福地答应，就像等了许久一样，这多少让他有点失落。

　　“你说什么？！”罗一英推了推眼睛，大声问道。

　　“我想了很久，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太适合。所以……”

　　“……”眼泪，眼泪像开了闸门的水库一样流淌下来，罗一英老师使劲地抹了一把，但是还是继续淌下来。

　　“一英，其实我们在校园里，是十分单纯的感情，但是你知道社会与校园里有太多的不同。我不再喜欢你一分钱分成两瓣花的节省个性，不再喜欢你一年四季差不多就一套衣服的装束，不再喜欢你驾着大框眼镜痴痴看我的眼神……”

　　“够了！”她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但是还是没有成功，但是这两个字打断了对方低头的叙述。

　　“……”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罗一英尽量非常平静地问。尽管她知道答案一定是肯定的，但是她还是要问。

　　“是。”这个字从他深爱的男人嘴唇边滑落出来的时候，罗一英的心再次抽动起来。

　　“你走吧！”忍着泪水，她故意大方的说。不让他离开又能怎样呢？

　　朴明焕乖乖地离开了座位。望着这个曾经非常熟悉的背影，罗一英的眼泪忍不住再一次流下来。

　　搞什么飞机？谢其修使劲地伸长脖子想看看到底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除了那个男人先离开后，似乎也看不出什么状况。
　　“你在看什么？”假小子走到他的旁边也朝他的目光方向上看去。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继续吃，不够我再去买。”谢其修把假小子按回到座位上，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到对街的西点屋里。约会一个人怎么先走了呢？气氛好像不太对啊！

　　“服务员！给我来2瓶烧酒！”她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这声音大到自己都很吃惊。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不卖烧酒的。”女服务员看了一眼罗一英，然后尽量温和地说。

　　“我有钱！你去给我买来！否则就把你们老板找来！”三年，三年的感情就这么随着一句“我们分手吧”而烟消云散了，她要什么矜持呢！她豁出去了！要什么节省！要什么庄重！这一刻她要摆脱所有的束缚！

　　“好的。”服务员回头看了一眼吧台上的领班，见领班点头自己就答应了。这样西式的餐馆是不可能提供烧酒的，但是这个满眼泪水现在大喊的土气女人，任谁看了都知道是刚刚失恋。这世界上还有比失恋更大的事吗？决不能因为这个失恋的女人影响其他客人用餐，这才是商家的真实想法。

　　有没有搞错？那不是烧酒吗！谢其修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绝对是烧酒！！！约会一半男友就走了，现在还上了烧酒！！！

　　“你吃啊，一会儿我们都吃光了！”柳苑淑又拿起一个汉堡包吃了起来。

　　“你们吃，你们吃。”谢其修目光还是没有离开窗外的那个位置。对面的座位上罗一英开始扬脖往自己的口腔里灌酒，几次呛得她大声的咳嗽，但是她还是一直地灌下去。

　　酒是良药，大家不是都这样说的么。喝了酒就可以忘掉一切，酒醒了一切就都是崭新的，大家都在这么说。现在除了喝酒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哭吗？闹吗？找朋友述说吗？自己好像都没有朋友吧！罗一英脑里的想法更坚定了她喝酒的决心，就喝到不省人事吧！喝吧！两瓶酒就这么喝光了！

　　“服务员再来两瓶烧酒！”罗一英已经趴到了桌子上，但是她还是要喝！

　　又来两瓶烧酒？！她疯了！一个人喝闷酒！不会是……谢其修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想什么呢！我们都吃完了，你好象没吃什么东西吧？！”老学究碰了碰发呆的谢其修。

　　“噢，没什么？你们都吃好了吗？那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谢其修催着他们。

　　“一起走吧。”柳苑淑说。

　　“不了。你们先走，我还得回家一趟。”谢其修按捺着自己焦急的心情，死死地坐在座位里。

　　“那明天一起去买参考书的事别忘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假小子提醒了一下。

　　“好的，再见。”谢其修使劲地摆着手。

　　强忍着自己要冲到对面的冲动，谢其修等3个同学离开了KFC才跑下了楼梯，直穿过街道，几步跑到了2楼，坐在老师的对面。

　　“你来了！”老师强挤出一点笑容，身子却已经醉得不能坐直了。

　　“好了，别喝了！”谢其修夺过老师手里的酒瓶，拉着她离开了座位。

　　“先生，您还没有付帐呢。”甩下了两张大钞，他架起几乎不省人事的老师下了楼。

　　“先生，您的零钱！您的零钱！”他根本不理会。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老师塞到车里。

　　“老师和你说呦，我根本没有喝多，我还认识你，你是谢其修！呵呵！”罗一英指着谢其修的鼻子，满嘴酒气。身体也软软地瘫到谢其修的怀里。

　　多事的司机从反光镜里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谢其修只好支起瘫倒的老师，为难地说：“我姐姐，家里排行老四，所以总是自称老四。她喝多了，你找个宾馆把我们放下来吧，回家妈妈会打死她的。”

　　“好的。”司机微微地笑着，明显地表现出一种不信任。

　　车子停在了一个宾馆的前面。谢其修打开车门望了一眼宾馆！哼！司机没有回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因为眼前事全市数一数二的宾馆！但是这时候，他也只好下车了，把老师搀扶着进了一个套房里。

　　“赵师傅麻烦您，我在富丽宾馆，您过来帮我办理下手续吧。”谢其修知道自己没有带信用卡，兜里的钱也是绝对不够的。

　　坐在床边，罗一英继续说着醉话：

　　“你知道么，他送我玫瑰花！在我们分手的时候他送我玫瑰花！我们爱了三年，他从来没给我买过玫瑰花，但是分手的时候他送我玫瑰花！哈哈。”罗老师干笑了两声。

　　“你知道么？他从前就喜欢我节省的个性。我从来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向他要什么贵重的礼物。”罗一英甚至拉住了谢其修的胳膊，继续着自己的述说。

　　“你知道么？他从前就喜欢我朴素的衣服，他说我穿什么都漂亮！”

　　“你知道么？他从前还说过，就喜欢我这个大框的眼镜，他说他喜欢我深情注视他的眼神！”

　　“但是现在，他曾经喜欢我的原因变成了他拒绝我的理由！他说他不再喜欢我一分钱分成两瓣花的节省个性，不再喜欢我一年四季差不多就一套衣服的装束，不再喜欢我驾着大框眼镜痴痴看他的眼神！你说，这是为什么！”谢其修却推开了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当年，他很帅。他现在也很帅是不是？我那时候在他的下一届，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跳级到了他的班级，然后我成功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们相恋3周年的日子。他竟然……他竟然……哇……”

　　罗一英终于在手足并用地向谢其修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后，哇哇大哭起来。谢其修走过去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皱着眉头，他真的是无计可施。

　　“呕……”老师竟然喷射出胃里的东西，被粘液搅拌的散发着酒味的泡面。

　　笨！作为女朋友，不得到些男孩子的礼物，男孩子怎么会珍惜！作为女孩子总是一身老古董的打扮，男孩子怎么会不厌烦！明明有漂亮的大眼睛却架着旧石器时代的大眼镜，谁会喜欢！但是这男人也够恶心的！非要挑这么个女孩子当回事男孩子可能永远记不住的日子提出分手，缺德！以后等我当了国家主席，我一定第一时间颁布一个法律：禁止男女朋友在他们恋爱纪念日里提出分手！否则都把他们投进监狱里去！

　　但是被呕吐物污染的衣服，他是怎么也受不了的。

　　“前台吗？派个女服务员到608来，我们需要帮助！”

　　服务员给罗老师换了衣服，收拾好残局。

　　谢其修坐在椅子上，苦闷地看着偶尔还哭泣的老师，心中十分气愤。

　　“他另有新欢了？”谢其修愤怒地问。

　　“是的……呜呜……”老师趴到床上自己哭了起来。

　　“那你还哭什么？你哭他就能回到你身边吗？！？别哭了！”谢其修用寒心的目光看这罗一英，30秒后，他这样低吼着。男人看到女人的眼泪会心软，分明是胡扯！谢其修此刻心里只想骂人！

　　“可是我难过都说啊！你失恋过吗？”被这样问着，谢其修没有花语回答。是的，自己没有失恋过，但是看着这个鼻涕但是一把泪一把的老师在自己面子抽泣，谢其修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罗一英哭泣的样子让谢其修心乱意乱，实在没有办法处理这个女人，谢其修只好由着她哭泣，知道哭累了沉沉睡去。

　　“呜呜！”谢其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迷糊着抓起电话。原来已经是早上了，窗外的阳光投过窗帘投射到他的脸上，他努力把眼睛睁成一道缝，接了电话。“喂？”

　　“谢其修你在哪呢！我们都在校门口等你呢！！！”电话里传来了假小子的声音，谢其修努力地坐起来。“你到底在哪呢！说话！”电话那边大叫着。

　　“小点声！老师正睡觉呢！”他打着哈欠。

　　“老师？老师正睡觉呢？你在哪？老师睡在你的旁边？”

　　“没有！没有！安啦！我十分钟后到！”谢其修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他马上换了话题。

　　“切西瓜！什么乱七八糟的！等你啊！”对方挂断了电话。

　　“是谁的电话？”突然一个声音从门边传过来，他大吃一惊。老师已经推开了他的门站在那里了。

　　“老……老师，你醒了？”谢其修连忙拉着被子盖住自己赤裸的上半身，为什么我要这么紧张啊！换成别的女孩子，这时候应该大叫才对啊，我，我，我可是赤着上身和她在一个屋檐下共度一晚了呀？虽然是在两个卧室里！她，她怎么这么镇定？！

　　“是的。是柳苑淑他们吗？”罗老师微微笑了一下。

　　“是的，他们在校门口等我们呢。”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被子向上拉，紧张地回答。

　　“那我们快过去吧！”老师走出去带上了门。谢其修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西服。两人出了房间，进了电梯。

　　电梯里，他们有点尴尬地都把目光盯着电梯的指数不断减少。

　　“昨天谢谢你。我从来没喝过酒。”罗一英看着电梯指数说。

　　“没关系，我叫了服务员帮你换了衣服。你吐的很厉害。”谢其修怕老师误会所以故意把服务员帮她换衣服的事情提出来。

　　“我知道，我一醒来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谢其修还是有些担心。

　　“感觉好多了。”

　　下了电梯，罗老师走向了吧台。

　　“老师走吧，我结完账了。”

　　“怎么可以让你帮我结账呢！”

　　“没关系，我们走吧。柳苑淑他们还等着呢。”

　　怎么不可以让我结帐！这个女人都把钱花到哪里了？不买些化妆品来保养自己，却在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上要买单。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要买车票，要付宿费，她就不知道如何做个女人吗？谢其修在心里骂着。

　　书店里人很多，书架前挤满了选购书的人。罗一英和她的四个同学开始挑选起书来。
　　“您说的是这本吗？真的是和影视版的有很大差别吗？那我真的要买来读读了。”一个女孩拿起一本书对着旁边的男孩说。他们大约都在28岁左右，看样子就知道是亲密的情侣，因为他们甚至夸张地穿着情侣衫。

　　“是的，真的值得一读，看过之后我们可以进行讨论的。”男孩子认真地回答女孩的问题。

　　就在不久前，这还是他们喜欢做的事情！选择同一本书，看过之后讨论。这是罗一英和他从学校里就养成的习惯了，可惜，现在女主角已经换了人。罗一英偷偷地看着这对情侣心里一阵酸楚。但是似乎很多问题都能解释通了：女孩很青春，很漂亮，声音温柔的像只可爱的小鸟。再看看自己，20几岁的年龄似乎都不懂得如何撒娇了！见男子往这边往了一眼，罗一英老师马上躲到了谢其修的身后。

　　“老师，这本怎么样？”谢其修问旁边的老师的时候，才发现老师已经躲到了自己的身后，顺着老师胆怯的目光谢其修看了一眼那边的情侣，他立刻明白了，然后他略思索了一下，突然把柳苑淑拉到一边。

　　“我想你帮个忙，如果你愿意，我将负责你下个月的所有伙食，你想吃什么我都负责！”

　　“真的？！”柳苑淑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说吧，什么事？”

　　“你看到那边的那个男的了吗？你去给他上演个《竞选州长》里8个孩子抱着腿喊爸爸那一幕。”

　　“不会吧？他的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啊！”

　　“你发挥一下，把对方说成是负心汉。”谢其修指导着这场闹剧。

　　“他姓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发挥啊？”虽然美食对柳苑淑很有吸引力，但是这个闹剧对她也确实是有难度的。

　　“安啦！他是一名老师，那个是他的新女朋友。你努力发挥一下么！”谢其修继续怂恿着自己的同桌。

　　“好的，为了我下个月的伙食！”柳苑淑下决心地表示同意，然后大踏步地走到朴明焕旁边。

　　“您离我而去就是为了她吗？老师？”柳苑淑的眼睛哀伤地看着朴明焕。

　　“您曾经对我说过的话现在都在对她说吗？”柳苑淑往朴明焕的身上贴了过去。

　　“老师，您送我的鲜花依然散发着清香，而您的身边却换了女主角。是这样的吗，老师？”柳苑淑的表演让朴明焕慌乱不已。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他一把推开贴在自己身上的柳苑淑，担心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女孩。但是柳苑淑不管这些，她已经喜欢上了这游戏，所以，她继续表演道：

　　“没有了您的白日像豆腐一样惨白无光。”没办法了，临场发挥总有选词错误的时候，但是“像豆腐一样惨白无光”估计在词典里是找不到的。

　　“没有了您的夜晚像世界末日般了无生趣。老师，您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我？难道您忘记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美丽日子了吗？”

　　Yes！这丫头简直就是表演天才！要是我能夺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的话，这个胖丫头一定能得到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看到朴明焕慌乱的样子，谢其修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她是谁？！”朴明焕旁边的那个女孩已经被气得脸色煞白，她恼怒地向朴明焕喊道。

　　“惠莲，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但是解释并没有阻挡住那个女孩的离开，她夺门而出。书店里的人都聚集到朴明焕和柳苑淑旁边，来看这场闹剧。

　　“完活！收工！”柳苑淑见那女孩已经离开，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扬着头没事人儿似地回到了谢其修的旁边。

　　“柳苑淑，你真是表演天才啊！但是话说回来，那个男的和你有仇吗？”老学究对柳苑淑竖起了大拇指。

　　“你不懂！呵呵，秘密！”柳苑淑很得意。假小子看着他们的闹剧心里范着嘀咕。

　　“你就是这么教育自己的学生的吗？”朴明焕终于看到了躲在谢其修后面的罗一英，而且他很快分析出了事情的始末，所以他走到这边来，没有批评柳苑淑，反而过来质问罗一英。

　　“我……”罗一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谢其修把语塞的老师再一次拉到自己的身后，大声对朴明焕说：

　　“你是谁啊？你认错人了吧！”

　　“谢其修，我们走吧！”罗一英老师在身后用两个手指拉了拉谢其修的衣服，小声地说：“别怕！有我呢！”谢其修回头说了一句。

　　“她不是你的学生吗？”朴明焕指着柳苑淑还是对罗一英老师说。

　　“是啊，但是我不过是朗诵了一首送给我嗯师的吊辞，碰巧离您的距离近了那么一点点。没有什么关系吧？”柳苑淑把大拇指和食指举在眼前，两个手指稍稍的离开了一条小缝，表达着“一点点”的意思。“我敬爱的恩师，他竟然在去年就离我们而去了，去追赶他天堂的爱人去了！”当柳苑淑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哀伤的情绪再度袭击了她。

　　“哈哈！”谢其修没有忍住笑出了声。这个柳苑淑把自己的搞笑表达成对已故老师的怀念，真有她的！“看到了吧，我们十分深情的同学不过是怀念已经过世的恩师而已，是你的女朋友太过敏感了！有在这里胡闹的时间我劝你还是赶紧去追上你的宝贝解释清楚吧！”谢其修笑得格外得意。

　　一句话提醒了朴明焕，他拨开好奇的人群跑了出去。

　　真痛快！那小子被柳苑淑的表演吓到目瞪口呆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就舒服！谢其修掩饰不住内心的快乐，但是回过头来，他发现自己的老师竟然还是那样六神无主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哀伤。他的好心情一下子飘到九霄云外了。为她出了口气，她怎么没精神！就是这样子人家才不要你的！笨女人！谢其修心里有点恼火。

　　“走了，选好了！”谢其修不眼里愿意看老师的悲伤，他觉得这悲伤毫无意义。

　　“但是你还没有选啊？”罗一英这样说。

　　选什么选啊？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烦！哪还有心情选辅导材料啊！所以谢其修才要离开的。

　　“没关系，谢其修可以用我的。”李真美对老师说。

　　“走了！”谢其修甩开他们首先离开了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