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jolo作品》cojolo

2、 伶名纪

　　天空有大堆的云彩。我穿着黑色大衣走出月台，耳边掠过时间飞速而过的声音。下地下通道时她正上来。没有带行李，戴纯白的围巾。
　　我拍下她的背影时。周围人很匆杂以至和指示灯上的中文字一样影象是模糊的。
　　当我看见一条红色手绢孤零的落在大理石地面，仿佛一抹近乎灵魂的油彩铺染在粗质死寂的画布是时她又出现了。这一次是站了在面前。
　　这是巴黎某个牌子的限量版吗？像在一些杂志上看过。
　　是rose wood的纤维品。一位朋友多年前送的，在某些地方是作为到访的赠品。
　　rose...？那种折断枝条伤口附近会溢出鲜红树汁，像动物的血的树种？现在很珍贵了。
　　生长的地方险要，远离尘嚣，最后却需要人类保护。对了，你叫...朋友都叫我两斤
　　......
　　我叫mix rox。
　　......
　　我们在候车厅，刚才突然的大雨倾盆。雨水这时打在落地玻璃上，水珠落下看着很漂亮。因为陌生，我们会长长短短的沉默。最后我向她要了电话号码，不知道为什么竟会颤颤惊惊。我离开车站，在另个建筑的大厅等雨停下。这个城市很久没下这么大的雨了。它还是没多久就停下了。于是，我起身再一次离开。
　　在很多时候我们是心存顾虑的。这个电话我一直没打。在这一年往后又过了几个星期，没想到她打电话来了。她在凌晨时问。你想远行吗，陪我去见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在几天后我们一同出现在了火车站，再一次见面。竟不知觉的有了晃若隔世的情绪。
　　带得行李很少，几双长久以来穿着的鞋子占去很大的比例。候车，剪票，上车。火车便晃铛的载着我们跑动起来。
　　穿行于田埂和树林。绕着村庄和荒地。旅途中我们除了吃饭时会简单的交流，大多时候她在看着窗外想事，要不就睡觉。而我借助时代文明，看电影，书籍。聊天以及游戏。但在某天，伴随着醒来这些东西的相继失踪，我也一同加入她那种貌似枯燥的安生中。
　　车窗外是灰与白的世界。灰白的天空，灰白的陌名树林。风从窗口吹进来轻拂她的头发。这几夜她都会在睡觉的时间醒来，有时汗泠泠的也任凭风吹着。这时候是午夜三点，火车在这个早晨将会停泊在站点。
　　我想和你说说他的事。她很突然的说话。
　　看来她觉察到我还醒着。我不在装睡就从床上爬起，抱膝靠墙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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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还是中学时候的事。我喜欢去铁轨那里玩耍，有一天走远了就看见那里的有一所孤儿院。在之后我每次都会去那。后来就到里面当了志愿者。帮助那些没比我小多少的孩子。和我预想的不一样，在一起时大家是会很开心的。
　　那里的小孩叫他伶子。第一次见他，就注意到他的眼神。很冷很漂亮。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妈妈首饰盒里的黑珍珠。所以那时就好喜欢他的。
　　到好多年后的今天我还很清晰的记得他的眼神。才知道原来它是那么的寂寞。
　　他很瘦。有一次和他出去，他竟然被警察误以为是吸毒的抓起来了。其实他只是不乐衷食物，他喜欢买一些大的好看的笔记本，然后把它们写满，还有就是他喜欢短旅。这包括坐公车几小时的绕城市和长时间的走路。开始我主动找他，他是不理我的，我以为他只是不善于表达。真正认识是陪他走了好长一段的铁路开始，在那之后才发现这个人话比谁都多。好象只要时间不阻碍，他就会永远停不下来似的。
　　之后我上了当地最好的学校。我又骑着单车经常往孤儿院跑。他的话越来越少，后来常常会发呆。以至在他出走的那一年他开始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都不知道自己在哭。
　　....
　　早上富顺在下雨。车停在简陋的月台上。我们肩上挂着旅行包，走出这狭小的车站，听见火车呜呜开走的声音。我们不急着赶路。准备在附近的旅店休息一夜，第二天才上路。
　　第二日，我昏沉的仰卧着睁开眼。慌于眼前一片陌生的场景。一伙才反应过来，已经在另个地方了。起身洗刷，准备又一场行走。电视上的时间熬到了正午，她还没来找我。我便去了她的房间。糟糕的事情这时就发生了。
　　她窝在单薄的被单了，汗水沾湿了额头的发。她的眼睛微闭，眉头浅锁。窗户还半开着，风把窗帏吹的扑哧扑哧的往上蹿。看样子她是着凉。
　　在休养的这段期间我们关系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我却动手写不下来，以至于后面只剩下些模糊的场景。在她生病的时候我也一同病倒了。两个人经常很自嘲的笑，病态的说话，除了休息什么也不做。记得那场雨几天都没有停。最后一个晚上，我端了一盆水，她需要泡脚。旁边放了一个开水壶，水一点点的加入。她伏在自己的腿上闭着眼说很舒服。热气还在漂散。场景不真实，在记忆里却清晰。
　　巴士上有旅行者长年留下的汗液口水的味道。它在一路上颠簸。我不确定去的是什么地方。车上有人谈论前方的路塌方还未通行。她淡漠的说看来又要步行一段距离。车在一个小村庄停下，一下车便有狗儿在每个人脚边嗅。缓慢的望了四周，没有了钢筋混凝土的建筑，没有了行色的广告牌和压过斑马路面的轿车潮人。我们在一游戏厅的后面吃了饭，她便说，现在开始走，明天晚上就能到达。我确定自己当时想了什么，也就答应了。
　　中途没有停泊的地方。我们花钱请了个当地的向导，买了些干粮和饮用水便上路了。向导是个灰白头发的七十岁的老头。他说他本有个女儿，不幸在一场事故中丧生了。我们对此表示了惋惜。白天的步行因为天气很好而像一种享受。小路旁的植物都已长了新叶的嫩芽。
　　傍晚前天色就聚变了。在雨滴砸落的时候，我们站在了一个土墩下面，休息和吃了一些食物。在雨小了一些的时候，向导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小屋，里面有稻草。他说雨今晚是不会停的，要在这过一夜。
　　小屋外是林立的树木，凄冷的夜的诡异被肆虐的雨水吵醒，异常真实。到后面就开始了打雷，闪电。电光强烈的会时不时让小屋回到了白昼。雷声每一下似乎是在心上，颤颤惊惊。彼此都很恐慌。只有老头儿泰然自若。
　　......
　　我在一家ktv走廊遇见了伶子。原来他快乐的时候比悲伤更忧郁。他穿着土耳其蓝的衣裳和一个女子说笑。这一次见面已经隔了一年，一年前他没有说再见就走，今天他没有打招呼又站在了我面前。朋友把我叫进了包厢，我看着伶子走进相隔5号的房间，身影消失了，连气味都消失了。我坐立不安。
　　我坐在尾影里，单薄的不过一幅画。然后回忆一旦开始，你知道没人能无动于衷。他不可原谅，我也不会怪他，我兴奋的带着喜悦跑出了门，跑过走廊，连门也没敲就进了伶子的包厢。
　　一个女人因此惊愕的看着我，我问伶子在哪？然后身后有人问，你是谁？我转身，就又看见他好看的眼神和随之而来的笑容。
　　......
　　夜慢慢过去了，雨在平息。mix rox回忆着之后和伶子在天台的说话。一些日出和深夜，一些人和事的来袭。那些开始陌生的生活，对过去的眷念相峙。不停的滋生愧疚和喜悦。天开始破晓，小屋里的三个人静静的品味着存在落差的情感，场景却疲于更替。
　　我们继续走啊走，路途开始险要，生在城市与安定年代很难体会身体的脆弱和情感的微薄。rox很迫切的要到伶子所在的地方，老人在我们的劝说下第二日赶了夜路。这一切我都无力形容，对于后来事情给我的震撼，我已经不明白什么是该叙述，什么是值得记录。
　　那个地方叫子林。是几户人家零落分布的老旧森林。我们凌晨到达，rox又不直接去找伶子。我们在一户人家里度过了最后的时间。我躺在没有灯光的木屋里大都是空白的思绪。而她是站在外面长久的凝望这片古老森林。我的脚已经肿的很厉害，移动一下都会疼的厉害，却还是拿着被单出去了。
　　你快要见到伶子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她的脸很苍白，神情很忧郁的样子。伶子独自在这里三年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问还是说了，伶子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缓缓的看了我一眼又回头，伶子说他要寻根。其实他一直很悲伤，我再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爱上一个人，并且生活了一些时间，后来她却死了。这个人于我是没有印象的，我甚至会怀疑她的存在。
　　rox不在说话，开始向外走。我跟不上去，老人也没有睡着，他叫我不必担心，扶我回了房。敷了药，几小时以后我能轻微的移动了。我们步步逼近一直很神秘的伶子。
　　我看见一片rose wood，然后林木的尽头是一间小屋。最后一小段路由于迫切我小跑了起来。我站在门口气喘喘的敲门。过了一伙门才开，此时rox也缓缓走近了。是一个老妇人开的门。她披着大块的兽皮袍子，背压的很低。我说我们找伶子，她让我们先进去坐下。倒了茶水，她一直看着rox，她拿出了一包东西给rox。是一些信和一个刻着伶字的纪玉。老妇人也坐在了床边，然后说，一年前伶子死的很突然，这些东西本来是他亲自给你的。我找到你地址后便写信通知了你。过了这么久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惊鄂的楞住，深深的看着rox。她低着头，一路上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
　　......
　　天是净澈的蓝，大朵大朵的白云悠闲的漂动着。我坐在回程的旅车上望着窗外突然想起rox提到伶子说的一段话。很多人短暂的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是为了帮助自己长大，然后他们就会长久的消失，不要惊异那些脑海里还熟悉的脸不在出现了。我们还拥有着美好的回忆及时光。车子开动了，我突然记不清rox的脸，只感到一丝淡淡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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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