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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安】假设×残缺×等量 ...

  •   梦幻瑰丽的粉红色系空间,软若棉絮的薄霭相互缠结攀升,交绕成一片一片厚积的云层。

      不知何处而来的明亮将宽广的蓝天衬托得就仿佛是它在闪烁发光,黑发少女倏然神情微怔,细碎如雪的碎片自云端落下,在忽隐忽现的蓝辉中反勾出极致的绚惑飘渺。

      “哈哈哈哈哈——”

      在黑发少女的连串质问之下,赤色兔子纠结地发出阵阵干笑。

      它左半部分的兔子脸由于伪装的畅怀爽朗与忐忑的心虚尴尬形成了高速低频震荡,而右半部分却因不知所措的情绪而维持在了面无表情的呆滞状态上。

      “为为为什么……什么的……”

      一双长长的兔子耳朵格外不安地摆动着。

      赤色兔子急中生智地说道:“对对对不起我耳背我没听清。”

      “吃惊,掩饰,还有装傻充愣,我发现我开始认为这个有关您与我在此见面的问题对于我而言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了。”

      黑发少女伸出手指,尝了尝洒落在自己唇旁的如雪般粉末。

      微粉的云沫,滋味甘甜如糖。

      甜味顺着舌蕾流淌到胸腔,再辗转融入了细细眯紧的黑色瞳孔里。

      她笑容蓦然甘甜如糖,“兔子先生不想解释一些什么吗?不管是您究竟如何得知我的过去,还是您为何如此看重我的同意,亦或者是说,您能为了让我选择前去穿越从而做出多少让步?以及,您的身份,您之所以会选择我的详细原因……最后,甚至于是此时,我到底是身处在什么样子的地方?”

      有人一直在往昔中寻觅未来。

      有人重视结果,乃至于更胜起因或过程。

      而黑发少女的生命,从开始至最终,都深陷于怎样也挣脱不掉的现在。

      即使她清楚自己眼前的这只奇怪生物,是为了某种她不知道的目标,而无法放任她得到她想要的全然终结。即使她也相当清楚,赤色的兔子会想尽一切办法,哄骗她、欺骗她、诱惑她,直到她能够自愿的答应它,彻底的放弃掉她本合该是称作为现在的一方世界——

      ……但是。

      不管是诅咒还是宿命,不管是安家还是终结。无论是起因、经过与结果,还是曾经、现在亦或未来。生存于蛹里的,残缺的昆虫,一直都擅长且意图掌握有关自己生命的全部。

      【时间:距离一切的故事起始以前,还有五个小时。】

      赤色的兔子盯着她,默默地观察了她很久,然后,它慢条斯理的赞叹,“不愧是在安家血咒之下存活了最久的女孩子,若非你认为自己已该感到疲倦,说不定你能够成为安家有史以来第一个活过二十一岁的。”

      “说得可真轻松。”

      黑发少女微微地舒展着双唇,“谁知道二十一岁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知道的喔。”

      赤色兔子歪起脑袋,清脆的语音透漾起神秘而蛊惑的韵律,“不管是你知道的,还是你不知道却想要知道的。不管是你家祖辈最初诅咒其自身子孙后裔的缘由或目的,还是千古以来萦绕着安家每代后辈延展出的谜题与念想。不管是发生在你等身上的幻视与幻听,还是自你们二十岁起便于焉展开的一连串足以致乎于你们死地的细微巧合……但凡是有关于你与你家族的一切,我可是都知道的喔。”

      “还有呢?”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兔子先生莫非是想告诉我,倘若我活过了二十一岁,就会发生一些什么让人觉得了不得的趣事?可是,兔子先生啊,您说过我已经死掉了——而且,能够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以内,一直忍受着死神与梦神的双重全副关照,甚至到二十一岁时还不曾体会过丝毫精神错乱亦或者是疲倦的人,请允许我称呼她为姐姐大人。”

      “你患有逻辑型情感障碍吧?只要你认为你不疲倦,你就永远也不会感到疲倦。”

      深紫的兔子眼顿现出某种狡猾神采,赤色兔子为自己能够成功转移话题而洋洋得意的补充,“你的姐姐们——不,或许我应该说,是你的长辈们……她们一个一个的,在你眼前,被防无可防的幻象与避无可避的巧合给一点一滴的摧毁,这种现象,对于你来说,当真是如此沉重的打击吗?”

      “可以摧毁那种彪悍生物的诅咒,难道还不够让人觉得沉重吗?”

      “……”

      在联想起面前这位黑发少女各行其性的三位胞姐以后,赤色兔子忽地产生了某种远望天地感慨奇妙基因的冲动。片刻后,它沉重的点头,叹道:“生活在那种家庭,其实本身就是种诅咒吧。”

      “站在您面前,总会让我感受到一种清新严肃的搞笑风。”

      “谁搞笑了啊喂!”赤色兔子拿胡萝卜狠狠往地上一摔,“告诉乃混蛋!老子可是很凶残的!”

      “凶残的食草动物?这个说法还真是可爱。”黑发少女噗嗤一声,终是忍不住地发出了些许略显轻快的笑声,“您的精神问题真是令人担忧,兔子先生。”

      “收起你那副故作的同情!我可一点都不想被全家都有精神病的人这样安慰——”

      “那么,”黑发少女闻声立刻肃穆化了面上的神情,她迅速地打断了它,“您比我更像患有精神病,兔子先生——这种说法是不是比较符合您的心意?”

      赤色兔子沉默少顷。忽地,在它的口中,响起了阵阵让人颇感不安的诡诞声音。

      “捏桀桀桀桀……捏桀桀桀桀……”

      这声音似笑若哭,而在这声音完全停歇以后,赤色兔子倏然抬起头扑向了黑发少女,边扑还边忿忿不平的怒吼道:“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老子今天一定要开荤!”

      “嗳?兔子先生还想吃掉我?”

      少女收敛起唇稍上的笑意,在它扑至她身前的一刻,快速弯曲双膝蹲下,任由赤色兔子凭着它卓越的弹跳力呈漂亮的抛物线越过她的位置,再以平沙落雁之姿态摔撞上仿若水晶果冻般的粉色地面。

      “原来如此,兔子先生是在向我求爱吗?这近乎于食欲般的爱意……还真是,爱憎啊。”

      清凌沙哑的音质随着她翕动的红唇自喉咙深处响起。

      黑发少女回转过身,借由双膝触地的方式,拉近了她自己与赤色兔子的间距。她注视着以脸着地的火红团状物,情不自禁地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屁股。

      ——喔,不,不是屁股。

      应该是它小粉臀上的一截兔子尾巴。

      黑发少女默默地在心底为此加上一番辩解,然后漫不经心地把有违着她少女气质的通俗名词划分到了不能够继续使用的范畴。

      “我拒绝附和土匪兔的发情,因为兔子的尾巴短到了无法交尾的地步。”

      “喂!你够了吧!?谁要和你交尾啊混账!?”

      先是被触碰到了应该能够称作是私密的位置,再是遭到充满了奇妙十八禁歧义的句子打击,赤色兔子猛然跳了起来,在一蹦三尺高的同时,又从它自己的身后掏出一棵型号终极的大胡萝卜竖立在他们中间,以期能与黑发少女划开一段距离。

      岂料,黑发少女只是挑了挑眉,失笑的说道:“哎呀哎呀,我亲爱的会害羞的兔子先生啊,这句话可正是我想说的呢。既然您也觉得已经够了,那么现在,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把话题的焦点,转回有关我·曾·经·一·度·向您提及的一系列问题上面了吧?”

      “……乃竟然是故意耍我的!?”

      “兔子先生想继续刚才的爱憎游戏吗?”

      “岂可修为什么你前后的态度差了这么多!?”

      “嘛,若是兔子先生一定想要知道答案,不如,我们来交换着提问与回答好了。”

      少女于此说的同时亦席地而坐,她的态度悠闲散漫,垂目时尚还夹杂着一丝微末的倦意,“做为具有诚意的表示,就由我来率先解释一下您的这个问题吧?”

      倦意随着若有还无的旖旎从少女的眉目间流转而出,遮掩住由瞳底最深之处肆意翻涌着的空旷虚无。纤长的发丝顺着她的背脊向下蜿蜒,与其垂落至她眼前的睫羽一起描绘成妖异繁艳的弧线。

      “首先,我非常确定兔子先生必须得到我出于自主发乎内心的同意——姑且就把这种同意暂时视作是某种契约条款里的签字手续也好……总之,兔子先生必须得到我的首肯,才能够将我投放到其他的单元宇宙。否则,依照兔子先生刚刚所展露出来的脾性,我想您更有可能将我一脚踹进其他单元空间里,而不是在此与我会面,甚至是一直地容忍着我时时刻刻的挑衅。”

      “你也是有自觉的吗?”赤色兔子扭头斜眼,轻轻的哼了声。

      “自觉吗?”

      黑发少女由于赤色兔子并未反驳的表现而无声地笑了开来,笑意在唇稍上渐渐加深,与即将耸拉下来的眼皮相得益彰,组合出安详到仿若会陷入永眠的沉寂感。

      “当然,也正是由于您需要我的同意,所以才会成为我至今都颇感有恃无恐的根本因素。不过,兔子先生,在有恃无恐的同时,我也由于您的态度问题因而确定了一些事情——”

      对于赤色兔子的讽刺,黑发少女并没有予以置评。她将整场谈话的主导权牢牢地把握在她自己的手中,轻巧地盖过了此次既不小也不大的言语冲突。

      “至少目前,较之您曾提及的前世今生这种论调,我个人认为,可囊括于多重宇宙学说这一系统内的某些概念更具有真实度。毕竟,你完全没有反驳我先前叙述的其他宇宙空间这点……”

      黑发少女在赤色兔子面前点破了她迄今一直配合它转移话题,并给予它适时刺激的真正动机,可惜,处于恼怒状态的赤色兔子似乎并未发现如此显著的提示。

      然而,也是由于这项因素。黑发少女确信的事情,到此为止,再也不仅仅是单指于赤色兔子在某种程度上一直受制于她这点。

      “我连续两次都提到了单元宇宙这一名词,而且也同样是两次都问及了关乎于您是否会为了让我前往其他单元宇宙而做出让步,兔子先生可以将此视作是我的试探,因为我本来并不是非常的确定。但是,直到是现在,兔子先生都没有在我面前承认或是否认,反是一直地避讳着这些问题——”

      正是此时,她终于稍稍有些确定多重宇宙学说在赤色兔子而言是真实存在。

      除非,兔子先生是故意在她面前呈现出单纯的表态,以前世今生此种荒谬飘渺的说法为媒介,掩盖其第二层意味多重宇宙学说与其他宇宙空间的谎言。

      “而这样一来,也让我足以肯定,兔子先生一再试图让我前往其他单元宇宙的理由,必定与此息息相关——或者,我可以换一种更为明确的方式来形容,兔子先生想必是出于时空规则性质的问题,才会刻意出现在我面前鼓吹我离开自己原本的世界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

      反问的句式还未完全吐尽,赤色兔子就连忙懊恼地闭紧了总是在出纰漏的三瓣嘴巴。

      而,从它疏漏中得到真切回答的黑发少女,却在此际愉悦地勾起唇,弯起双臂抱紧单膝,任凭削尖的下颔偏移着些许角度闲倚上了自己的臂膀。

      没错,这确实是一种讨巧的试探。

      时空规则是个非常笼统的词语,可是这个笼统的字眼儿尽管囊括了相对大范围的分支,然而它却也依旧是更多可能内的其中一种。

      “原来其他宇宙空间真得存在。”

      黑发少女本是笃定的神情微微松弛了稍许。

      她在赤色兔子的面前,镇定自若的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兔子先生还真得确实是为了有关于时空规则性质的问题才会动起想让我穿越的念头……”

      幸好她从赤色兔子那里得到的回答是与此有关。

      而只有与单元宇宙有关,她才能够做出已然打算妥当的层层铺垫,直到她捕获真正想要的答案。

      “再从兔子先生的个性,与及态度等角度来考量,它的目的应该是与正义这等充满着大义情怀的因素无关。否则,它更可能会理直气壮的照实告知于我,而不是东扯西拌地将我的前世与今生,还有我家的诅咒这些事情牵涉其中。也就是说,兔子先生是出于某种私利性的目的,才会试图让我抛弃原本的世界,而且,这种充满私利性因素的目的,还与其范属于时空规则性质的原因,能够产生一定程度上的牵连……”

      “不要在我面前如此旁若无人地谈论我的性格!”

      赤色兔子气急败坏地爆出了声怒吼,可是,与之言语相违背的是,它反是借由着大型胡萝卜的掩护,再次往后退挪了几步。进而,更紧张得竖立起一双长耳朵,两腿一立,夹紧了短短的兔子尾巴。

      “不否认吗?兔子先生。”

      黑发少女闻言,只是平静地询问。在立即做出了反应的同一刻,转而凝视着以大型胡萝卜为挡箭牌,唯独只在她面前露出了一双长耳朵的赤色兔子。

      “我以为按照您的性格,在初闻我错误的判断时,会忍不住嘲笑我的。”

      “哼……哼!老、老子现在只是不屑于嘲笑乃!乃这种智商的人,很难理解偶说得话的。”

      长长的红色兔子耳朵,与赤色兔子傲然轻蔑的口吻恰好呈反比。兔子的耳朵,在胡萝卜以外的地方烦躁而焦急的迅速摆甩,坚持不懈地扇动着小小的气流。

      “是吗?”

      黑发少女颇觉有趣地弯起了眼睛。具有琉璃般光泽质感的点漆色杏眸,在触及到赤色兔子长长的耳朵时,不禁辗转出一方恍然。

      “原来是这样吗?”

      轻短的音阶,迷漾着浅淡的莫名意味。与之紧随而至的句子,如是一连串的闷棍,穿破了以胡萝卜为护的盾牌,铿铿锵锵地砸上了赤色兔子的脑门。

      “我想我已经完全解答了您的问题,兔子先生,现在,也是时候轮到您告诉我,您让我放弃自己本来的世界,到底是出于何种……既充满着私利性因素,又与时空规则有关的真实目的了。”

      “偶讨厌乃!偶讨厌死乃了!乃一直糊弄我欺诈我毒舌我调戏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告诉我,或者,与您即将达成的目的迅速说掰掰。”

      “这与乃无关!无关!根本无关!偶偶偶才不会告诉乃这种……等等,这个意思是……”

      从刚刚一直都沉浸在惊恐情绪中的赤色兔子倏然放下了捂住自身双颊的肉爪子,扭捏着从胡萝卜后面悄悄探出一双水汪汪的深紫色眼睛,问道:“假如我告诉你,你就同意去穿越?”

      “嗯哼~。”

      黑发少女不无不可的微微颔首,回答道:“我只是想让兔子先生在帮我确凿了其他单元宇宙空间是否真实存在的同时,再于此证实一下自己曾做出的连番假设。”

      “假设?”

      赤色兔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唯恐自己再次一不小心掉入了她精心准备的陷阱。“先说清楚,到底什么样子的假设?不说清楚我不出来!”

      “请便,您可以一直躲着,反正我也没有多想看到您那张惹人讨厌的脸。”

      黑发少女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毫无顾忌地率直回答,一点也不曾考虑赤色兔子是否会由于她的直来直往而颤抖着整个心与肠。

      “至于有关我猜测的内容嘛……”

      再次受到黑发少女的撩拨,赤色兔子怒色重重地瞪视着她,显然再也毫无把自己的面部给藏到胡萝卜后面的打算。

      “应该就像是兔子先生为何不得不选择我什么的……”

      黑发少女抬起杏眸,轻浅的目光在触及到赤色兔子忽变得呆滞的眼神后,笑容倏然甘甜如糖。

      “我我我才才没没没没有有不不不得不……”

      “啊~,请不要试图在我面前否认这点,兔子先生,因为当我最初问及您此一问题时,您的否认等于间接承认,而且,如若您能够选择别人,您一定不会容忍我持续的挑衅,以及现在的逼问——”

      再者,有关于兔子先生不得不选择她的理由。

      在她连番的刺探之中,黑发少女确实是有了些许眉目。毕竟,在具有私利性因素,而且还与时空规则相关的双重前提下,赤色兔子可能心怀的目标,也因此而缩减至了某种相当微小的范畴。

      “兔子先生啊~,您意欲让我以穿越的方式前往其他宇宙……”

      唇稍上残留的笑意微微一顿,黑发少女侧眸巧笑,在注意到赤色兔子仿若是缺氧般狠狠抽气的模样以后,不由自主地品尝到了些微难以用文字而形容的满足。

      “或者我该说,兔子先生其实是非常的想要,以某种目前我暂时无法理解的形式与等量代换,来与我交换位置……唔,也即是我们彼此从属的宇宙空间吗?”

      “乃……”

      “以兔子先生现在吃惊到宛如于能够吞下一枚巨型感叹号的神态来看……”

      黑发少女歪着脑袋垂敛下眼,凭由额前的留海掩盖住她似乎随时都能够陷入酣眠中的眉眼,只是安然静谧地环拥着单膝,盘腿而坐,放任柔软的黑色裙摆漫过了双腿。

      “哎呀~,竟然是当真就如此吗?”

      语态从冷淡与诚恳的陈述中跳脱出来,转变成隐藏着窃喜与狡猾的促狭莞尔。

      “等量代换的穿越规则?不得不选择我这种存在?”

      黑发少女仿佛是感到很有趣地,阖起了自己眼睛,无声的做出了轻笑着的弧度。

      笑意先是从紧闭的眸心汇聚,再一路流淌到嘴唇,然后如若是瘟疫般蔓延到了胸臆。在幽暗无光的心脏最深处,于空旷之境内飘荡着的愉悦感,隐隐地,泛漾起了一波一波濒临于饥饿的痛楚。

      “我亲爱的兔子先生啊,沦落到与我等量的地步……”

      安家的女性,自古以来都或多或少地具备着精神隐患。而年轻的黑发少女,从小至大都患有逻辑型情感障碍。换言之,她就像是至死都生存在蛹里的生命,情绪的起伏与感情的变化一直受到全然的理智与思维上的认知所统治,灵魂中始终都充满了密密麻麻的虚假痛楚,与及,空洞荒芜的纹路。

      “您的境遇,还真是悲惨到了,就连我都替您感到不幸呀。”

      清清凌凌的杏眸,在少女留海的空隙,滑动着一点一点犹若流光的反照之白。微末的白,于此割开了由层层精密情绪织罗而成的蛹丝,照亮了残缺到极致的内里。

      在肆意翻涌着墨色的瞳眸最深之处,有一则充满着黏稠与浓郁的暗色泓邃。

      ……波纹轻漾。

      影影绰绰的模糊轮廓,由此触碰到细小的白色浮光,并随之浮现出某种迷蒙灰暗的影像——

      纤弱无骨,绚华绝毒。一半精致,一半虚无。

      就像是某种尚未羽化完全的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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