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爱莲说》自蹊

9、Chp. 9

　　黄昏时分，陈浩南的酒吧。这会儿还没到上客的时候，酒吧刚刚开门，冷冷清清的，只有自己人在做营业准备。包/皮和几个小弟在一边说笑，山鸡和陈浩南坐在一边开了啤酒，阿细过来吹嘘了几句KK介绍来的妞搅热场子很有一套、打了个招呼就去看那些小姐准备的怎么样了。大天二搬酒、整理酒柜、洗杯子、和酒保准备调酒器具及材料……
　　山鸡用酒瓶点了点大天二，凑到陈浩南耳边说，“唉，阿二那小子不对哦。看到没？把小弟和酒保的事都快做完了。”
　　陈浩南看了看大天二，问山鸡，“知道他怎么了吗？”
　　山鸡抿着嘴一摇脑袋，“不知道。”还是憋不住一脸邪笑，“自从见过那个KK之后就这样了。”
　　“哦？你是说小结巴的那个姐妹啊，他们认识的？”陈浩南挑挑眉，听出点意思了。
　　“我和包/皮都认识她，我们一个中学的。”山鸡终于好心揭开谜底了。
　　“我怎么没印象。”
　　“她家是后来搬过来的，那时候你已经跟着B哥了。那个时候大天二就……哦~懂啦？”山鸡说的神情猥亵。
　　陈浩南听得很是新奇，“我还以为那时候只有巢皮想着那些，没想到大天二也……”
　　“我猜大天二是对那个妞动了心思的。不然干嘛那么卖力？人家被老师欺负，他就替人出头去扁人；人家参加比赛，听说冠军早就定好了，他去把那个内定的赢家给收拾了。结果那个妞赢了什么奖金，跑到国外去念书去了。现在回来了，做医生了，又有妹姐罩着。我看大天二要想轧上她，吼吼，难喽……”山鸡叼着烟，摇头晃脑。“次奥，洋鸡也高级不了多少，我看大天二怕是要栽在这个洋鸡手上。嗨，我们每次出去玩……唉……嘿嘿……大天二好像都不怎么……你说他会不会还是……哦？哈哈……”
　　“不会吧？”陈浩南知道山鸡好色，大天二好打拳。不过作为大哥，他对小弟们的私生活方面不会关注太多。但是山鸡的这个猜测还是蛮惊悚的。
　　当山鸡、浩南正在讨论大天二的“私”生活的时候，酒吧门口那边涌进来四、五个小弟，正围着新来的蕉皮嬉闹，生性腼腆的蕉皮小哥儿被弄得狼狈不堪。包/皮一见自己新收的小弟被欺负，立马跳脚，过去照着闹得最凶的那个小子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你们胆子不小，欺负他新来的老实啊？”
　　“包/皮哥，蕉皮一点都不老实，他儿子都能上学了。”被打的那个小弟笑嘻嘻的爆料，其他小弟一听这话，都起哄怪叫的很是欢快。“我们下午在街上碰到的。”
　　山鸡被烟呛了，陈浩南差点喷酒——这个蕉皮不止长得像巢皮，在成家立室的效率上，也很有巢皮的风范。包/皮傻在那儿用敬仰的眼神望着蕉皮。
　　“大哥，不是啊。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小孩。”蕉皮急了，“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这小哥急得冲着同门兄弟终于喊大声了。
　　“切~敢做不敢认啊！那小孩背着书包的。都上学了的小鬼，会不会不认识自己老爸啊？”有人呛声了。
　　“你也说他都上学了，我十二岁生的他啊？”蕉皮真是急了。
　　“呜~~~~”小弟们怪叫声一片。
　　“这么算，你还真是厉害，没看出来啊。” 包/皮向下瞄着蕉皮说笑。
　　蕉皮见大家都不信他，急得直喊包/皮“大哥”。大天二推开小弟们来到包/皮身边，悄声问，“你大嫂和侄子现在住哪里啊？”
　　“我不知道哦，他们搬走好久了。” 包/皮楞楞的说，“你问这个干嘛？”
　　大天二照他的后脑勺拍过去，“蕉皮都说了，那要是他儿子，他十二岁生出来的啊？你生不生的出来啊？你看看他！你想谁会认错他当是自己爸爸？明天我们过去他们刚经过的地方走走，看看是不是兴仔。”
　　一边山鸡听了大天二的话，脸色变了。巢皮死在澳门的那件事，山鸡总觉得是自己对不住兄弟。如果不是他好色误事，也许巢皮能逃过死劫。所以过了一会儿，陈浩南和山鸡分别私底下给了大天二一笔钱，要他带给巢皮的老婆。

　　第二天下午，包/皮和大天二守在蕉皮说遇到兴仔的地方附近的学校门口。
　　“唉，是兴仔！出来了。兴仔！”显然兴仔没有听到包/皮喊他。
　　“望什么呢？人都上校巴了。快上的士跟着。”大天二拉着包/皮上了的士车。
　　大天二和包/皮见兴仔从校车下来，进了医院，两人都很是奇怪，也跟着进去了。

　　***************难得天下太平、急诊室清闲的分界线*************

　　今天下午小美要上内训课，晚上又有值班，好在今天我六点就可以下班，便安排兴仔来医院找我，可以让他在员工餐厅一边吃下午茶、做作业，一边等我下班。这会儿，我看差不多是兴仔校巴过来的时间，急症室又刚好不忙，于是便出来接他。
　　刚走到大堂，就见护士Maggie正在问兴仔有什么可以帮他。
　　“我来找我妈咪。”
　　“兴仔！”兴仔听见我喊他，开心的跑过来。
　　“谢谢你啊，Maggie。他来找我的。我们先走了，回头聊。”我打过招呼，领了兴仔去餐厅。
　　到了餐厅，我给兴仔点了红豆沙和叉烧包。他吃东西的时候，我检查了老师给他前一天的功课的批复和今天的作业。嘱咐他在这里乖乖写作业、等我，有事或者要找我就同餐厅工作的姐姐讲。
　　兴仔点头应着，忽然一抬头，开心的喊着，“二叔，小叔！”
　　我一回头，看到了站在餐厅门口的梁二和包达二，“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兴仔怎么会来找你？”梁二坐在我对面，很是不解的看着我和兴仔。
　　“我和老妈现在住在妈咪家。”兴仔替我作答。
　　“你叫她什么？”梁二听晕了。
　　“咳，小莲，哦不对，是KK！KK本来就是兴仔的干妈啊，你不知道么？当年要不是KK，我大嫂慌里慌张的，还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保得住呢。”包二替我解说前情。
　　包二表示了对大嫂、侄子的关心，梁二拿出一沓钞票递给我，“帮我们拿给大嫂。”
　　我看了看那些钞票，没敢接，笑笑说，“就算是照顾家人，也该是包二出吧？”
　　“这是南哥和山鸡给的。我们是兄弟，兴仔是我们大家的侄子。”梁二见我不接，有些不乐意了。
　　“我呢，不能代小美发表意见。但是我知道，小美不希望兴仔以后走他爸爸的那条路。所以这个钱，你们还是直接给小美吧。她今天比较忙，回头等她空下来，我会转告她同你们联系的。”我说的委婉，钱是绝对不会收的。
　　“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梁二怒了，“我们是出来混的！但是我们再杂碎、再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也知道个‘义’字！照顾嫂子和侄子，本来就是应该。你以为我们在算计他们啊？”
　　幸好梁二还有些分寸，虽然态度嚣张，好歹音量是控制住了的。可即便如此，仍然引来旁人的侧目。
　　“阿二，你别恼。这应该是我大嫂的意思，不然她也不会带着兴仔从家里搬出来。不管怎样，现在毕竟是KK在照顾我大嫂和兴仔。”包二见状，赶紧帮忙劝梁二。
　　“小美也是太伤心了。”我也赶快跟着打圆场。
　　“呐，小莲，这个钱，你先帮我大嫂拿着。算我同南哥和山鸡借的，本来我就该替我大哥照顾好兴仔的。现在，她们跟你住一起，我想我爸妈都会放心不少。你就拿着吧。”包二说话这么正经的时候真的不多。
　　“不想别人再盯着看，你就快点把钱收好。”梁二说着，扫了一眼周围，这个气氛真让我冒汗——我麻溜的把钱先收起来。
　　“我们先走了。要是我大嫂和兴仔有事，随时找我们。”出来混的都不喜欢呆在医院，包二交代了两句就要走。
　　梁二拿起餐厅的点餐单和笔，写下电话号码，递给我，“拿好啊！你要有什么事，愿意的话，找我喽。”说完就走了。

　　接下来几天，我在医院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有人在悄悄的指指点点，连着前一阵的传言，这次的八卦风靡江湖一个多月都不息。我恨不得捶地大呼，“能不能别让我再碰到那些小混混了！”每次碰到都没好事。
　　然而我碰到就会没好事的，显然不只是小混混。
　　这天下班刚走到门口，一辆银色的SUV一个急刹车停在我身边。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大哥惹了什么人，我要被寻仇、围殴了呢。车窗按下来，露出了李警官焦急的面孔，“徐医生，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事啊？”我有些意外。
　　“你先上车再说。”
　　看我坐上车，李警官立刻开车走人。他向后座示意一下，“帮我救救他。”
　　我一回头，见后座上躺了一个浑身是血、混混打扮的人，我惊的差点跳起来，“他伤的这么重，要去医院才行！快掉头啊！”
　　“他不能去医院。”李警官的声音很是沉痛，“他现在露面，不仅前功尽弃，连命都可能保不住。”
　　“那你找我做什么？不去医院我什么也做不了啊！”我要抓狂了！
　　“你不是韩义堂的徒弟么？‘江湖禁杀地’啊，你会有办法的。”难为你了，李警官。这会儿还能对着我露出你的酒窝。
　　“没器材、没药品，我也没办法啊！”你盯着我也没用啊！还盯着我！！还盯着我！！！好吧……
　　“ok，我告诉你地方！给你清单！你自己去买。不许提我半个字！以后也不许再把我扯到这种事里面！”老娘不发威，你真当我Hello Kitty啊？

　　入夜，李警官已经弄齐了我要的东西，我在一间弃屋里做手术。这感觉，真是yesterday once more。在我手术刀下的，是上次商场劫匪里、曾经扶过李警官一把的那个匪徒阿乐。我猜想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李警官最后会有手铐的钥匙和枪，为什么特警队能找得到我们的原因。

　　上完了十六个小时的班——即便是现在我转到住院部，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又熬了大半个通宵做急救。等到那个伤者情况稳定了，我都快虚脱了。李警官现在只能亲自照顾那个人，所以他把我送到能叫到的士的地方，看着我上车、抄下我乘的车的牌号，便调转车头回去了。
　　我拖着脚步，半死不活的推开家门，就见小美拿着一沓钱，坐在客厅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吓得一个激灵，忙过去问她，“小美！出什么事了？”
　　“我见到他了！我见到他了……呜……哇……”小美趴在我身上，死命的压住哭声。
　　“你见到谁了？”我一边揽着她轻拍她的背，一边问。
　　“我知道不是他……我知道……我真的……可是，真的……我受不了……”从小美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我才明白：原来是那个包二脑筋断线，傻乎乎的派了一个和他大哥长得像的不能再像的小弟来给小美送钱。小美一见他就崩溃了，能忍到兴仔睡着了才哭出来，已经是很有控制力了。
　　安抚小美睡下后，我也快到时间回医院了。冲澡换衣服，再拿了换洗的衣服塞进包里，我拎了盒牛奶就出门了。路上我越走越气，不知怎么就走到了阿细他们的酒吧。虽然现在快凌晨了，酒吧里还是有人玩得正high。我四下里望了望，饶是我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那张酷似包达明的脸唬得一楞——哇靠！包达二你疯了还是傻了？他都长成这样了，你还敢让他晃到你嫂子面前去！
　　等到再看到倚着吧台、叼着烟、困得睁不开眼睛的包二时，我瞬间怒不可遏。我大步过去，拽起包二的衣领就近往后门扯他。
　　包二开始吓了一跳，待看到是我，连忙冲酒吧里的小弟示意没事，然后顺着我的意跟了出来。“KK姐，有话好说嘛。在小弟们面前，给我些面子好不好？”
　　我气得狠狠推了他一把，包二揉着撞痛的后背哀哀叫，“什么事啊，KK姐？火气这么大？”
　　“你有没有脑子啊？你大嫂好不容易从你大哥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你弄个那么个小弟晃到你大嫂面前。你……你知不知道会要人命的啊？你派什么小弟！送什么钱啊！啊？我们养不起兴仔吗？我警告你！你给我离她们远点……”
　　“砰……”酒吧的后门被大力推开。
　　“嘿！你说什么？包/皮看他大嫂侄子关你什么事啊？”山鸡出来刚好听到后面几句话，立时炸毛了，指着我的鼻子骂，“看不起道上混的？我告诉你，要不是大天二罩着你，当年你早被‘四眼田鸡’啃得渣都不剩了，你还跩的起来么？你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做/鸡□□/烂了，我靠！我告诉你，你给我离大天二远点才是真的。不然你是女人我也照扁你！”
　　我被气得脑仁子一炸一炸的疼，真想一脚踹死这个家伙。严重缺乏睡眠果然让人没理智，而且反应速度下降，我竟然真的一脚冲那个死山鸡胸口踹过去。就在这时，我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转了个方向。
　　能够踹着那个死山鸡，我觉得很爽；自知那一下没能踹疼他，我很惋惜。那边山鸡被我气得想扑上来很K我一顿，不过包二抱住了他，我冲他笑的很是得意。山鸡看见我的笑容，更是火冒三丈。
　　“你给我老实点！”梁二对着在他怀里还在胡乱踹腿的我吼道，“你闹什么呢？”
　　“包二让那个长得和他哥一样的小弟去给小美送钱！小美哭了整整一夜啊！你们这些男人，死了兄弟，日子还能过。可小美呢？她十二岁就和包达明在一起，死了老公她跟着少了半条命，你们知不知道！我刚见到她时她就像个游魂，她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可是你……”我指着包二，忽然不知道该和这种智商的人说什么。
　　不过，都安静下来了……好像是，都懂了？
　　忽然间我没了刚刚的斗志，像是一下子被放了气的气球。好没意义，我这样也是于事无补。“我走了。不要让你大嫂再见到你那个小弟。我会尽量多抽时间陪小美的。”我对包二交代了几句，就打算回医院了。
　　“你很累啊？我送你吧。”大天二揽过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胸口。
　　我迷迷糊糊的点点头，竟然靠着他一路睡着走到车上、又一路睡到了医院。到了医院的门口，我都快倒下去了。梁二一把抓住我的两臂，帮我站好，“你没事吧？”
　　“我快二十四个小时没睡了，困死了我。接着还要上十六个小时的班。”我一头栽在他的肩膀上，“我要疯了……”
　　“那怎么办？请假行不行？”梁二趁机拥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
　　“实习期请假？我还想不想通过了？算了，”我狠狠心，推着他的上臂，撑起头来，“我撑得住，嘻嘻。”我傻笑着走进医院，心里想着：抓紧时间，还能再睡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