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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itre.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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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我用了八年的时间来忘记你,也以为下一个八年自己的生命中不会再有你。可是你还是出现了,在我用尽了这些思念之后。
不是说好,我们放手了吗?又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呢?
一护,我不懂,真的不懂。
“织姬,织姬?井上织姬?!”好友的声音自井上织姬的耳边高声想起,让她猛的一动身,差点碰到了旁边的花架。
还好,那个穿的一身休闲的男人扶住了她也稳住了花架,“小心!”
这是她和黑崎一护再次相遇后的第二个星期,她的花店里不仅多了留下来帮忙的前夫,现在还多了一个八年未见的好友——有泽龙贵。
“你在搞什么啊?我正在和你说话,你竟然走神了!还差点摔倒,如果不是一护稳住了花架,那一盆盆花砸在你身上会好受啊!怎么样,没有受伤吧?”一如既往的,龙贵每次在她遇险之后都会先教训她,但是也有她不禁流露出的关心。
“没,没有啦!”尴尬的笑了笑,由着龙贵从一护手中牵过她,走向花店的柜台。
“我说,刚刚我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有啊,有听,你不是说晚上要我带着一念,然后一起出去吃个饭嘛,好啊,没问题,我们就去我家附近那个烤肉馆吧!”弯身从柜台下取出透明的七彩玻璃纸,用裁纸刀裁成细细的飘带,织姬开始编织。随着她灵巧的动作,一朵又一朵栩栩如生的装饰花从修长指尖绽开,很快堆满了小小的柜台。
手很灵巧嘛!
看着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再想到高中时笨手笨脚的织姬。龙贵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心酸。眼眶也有点湿润了。
“龙贵?”半晌不见喜欢唠叨她的人开口,织姬奇怪地抬头。
啪!
龙贵不客气地敲了敲织姬的头,一副训斥的语气说道:“你这个脑子里啊总是在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八年不和我联系!”
啊……龙贵又生气了?
明明应该要惊慌,织姬却觉得暖洋洋的,为着龙贵那份数年来不变的唠叨中蕴藏的独特关怀。
“抱歉抱歉。”双手合十,她笑着看已届三十却依然有着少年时期风发义气的好友。
被她打败!
对上织姬可爱无敌的笑容,龙贵无奈地屈服,耐心地再重复了一次问题。
“我是问你,你到底对他是怎么想的。”
她的手,指了指花店一角。
一护正搬着刚送到店里的花,很熟练地把它们归类放好。
那种熟稔利落的动作,肯定是做不止一次了。
“就是很久不见的朋友,还有,是一念的父亲。”低下头继续做着手工,她轻轻笑了笑,“我总不能阻止一个父亲想要见到儿子的渴望吧?”
问题是你的态度太过云淡风轻了!一护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儿子。
龙贵皱眉,不客气地指出重点:“既然只是见一念,为什么一护会在花店里帮忙?”
提到这个,织姬似乎也颇为烦恼地摇了摇头,有些琢磨地回答:“我拗不过他。但我会付他工资的。而且一护的工作很忙,这种事情也只是暂时的。”
都呆一个月了还暂时咧!
龙贵没好气地想,想想又反驳她:“付什么工资,一护他有钱得很!来这帮忙你就当他见儿子要付的代价好了。要是觉得不好,那就是他要付给儿子的赡养费!赡养费!”
越想越觉得吃亏,织姬独力抚养一念这么大,一护不但没有出半分心力也就算了,连半分钱都没出过呢!
“对,一定要他出大笔的赡养费!”否则织姬一个女人太辛苦了!
织姬好笑地看着龙贵义愤填膺的模样,多年前那个叫嚷着要痛揍一护的人渐渐地在眼前重叠。
感觉好温暖。
正想说些什么安抚一下激动的龙贵,一护走了过来。
“织姬,我要出去送货,你和龙贵先去吃饭吧。”抓起肩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擦汗,一护一身的T裇牛仔裤,完全是工人打扮。
“好的,麻烦你了。”织姬笑了笑,眉眼柔和,神态温婉,语气却客气而疏离。
她还是一样……
一护皱了皱眉,也没有多说,朝龙贵点了点头,转身抱起整理好的花束,走出了店门。
颀长的背影在日光下莫名有些孤寂,却又矛盾的坚毅。
织姬呆了一呆,不自觉咬住了嘴唇。
吱——
粉嫩的肉面冒出热腾腾的泡泡,一双筷子迅速夹起鲜嫩的肉片,替它完美地翻身,继续它被炙烤的命运。
“啊,一念,小孩子吃太多肉了长不高,还是龙贵阿姨帮你吃吧。”纯属胡说八道的女人神速抢走七岁稚龄儿童面前鲜嫩嫩香喷喷的烤肉。
“龙贵阿姨吃太多会胖,还是一念来帮你吃吧。”毫不客气套用同一句对白,七岁幼儿反守为攻快速夹走龙贵面前好几片烤肉丢进嘴里大吃特吃。
“织姬烤的,我的!”
“妈妈烤的,我的!”
两个初次见面的人为了同一个人烤出的香嫩美味肉片,全无年龄性别分界地大打出手。
“啊呀,还有很多啊,你们别抢,太丢脸了。”织姬手忙脚乱在烤肉网上摆满了鲜肉,好笑又好气地劝着。
他们究竟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啊?竟然熟稔成这样。故意逗小孩的龙贵自然不必说,即使是不怕生好动活泼的一念也是很少这么没有间隙地与陌生人唇枪舌战呢。
一护在烤肉店找到他们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和乐融融的画面。
“织姬。”他来到桌旁,示意龙贵靠里做,然后他落座在织姬的对面。
“啊,你来了。刚好,肉烤好了,一起吃吧。”织姬招来服务生,又点了几分肉,浅笑盈盈的眼底含着淡然。
而一护一出现,原本与龙贵大喊大叫的一念忽然就不吭声了,只顾埋头吃肉。
“一念,怎么不叫爸爸?”织姬替他夹了几片新鲜蔬菜,轻声说道。声音柔柔的,温温的,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一念的头几乎埋进碗里,他还是不说话,吃的动作却猛然忙碌起来。
“一念。”织姬动气了。
听出妈妈语气里的警告,一念不情愿地抬头,飞快地瞥了一护一眼,又低下头去,咕哝着喊了一句:
“叔叔。”
这孩子!织姬差点被气死了。
他们都相处一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一念还是不愿意喊一护一声“爸爸”,更不曾主动靠近他。
怎么这么倔强?究竟是像谁啊?
“织姬,没关系的。”一护笑着把心中那股浓浓的失落压下,语气轻快地笑道,“一念喜欢吃烤肉吗?那多吃点。”
为儿子夹了好几块肉,却见原本努力吃的一念停了下来。
晶亮的眼睛瞟了一护一眼,一念把碗推给龙贵,自己捧着杯子慢慢喝水。
“我吃饱了。龙贵阿姨,你吃。”
呃……
龙贵看看对面一脸淡定喝水的小孩,再看看神情无奈的织姬,又看看身边僵硬紧绷的一护,最后决定——
“好,我吃光好了,我不怕肥。”
龙贵到访后又过了几天,一护跟一念之间僵硬的气氛始终没有和缓。
开朗的一念无论是对谁都很热情,只有见到一护就立刻板起脸,无论织姬说什么都不肯改变。顶多就是喊一护一声刺耳的“叔叔”。
亲生儿子对自己有着明晃晃的敌意。
说不难过挫败,那是骗人的。
但一护也明白一念的怨恨源自自己对织姬的亏欠,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弥补他们母子。只好用最笨的法子,牢牢守在他们身边,希望他们可以看到他的诚意。
虽然一护极力展示自己的诚意与耐心,但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给打破了。
那天一护一如既往地在花店里帮忙。
适逢周末,一念学校也放假,所以小男孩就在花店里抢着帮忙跑腿还一边与自己不合拍的老爸大眼瞪小眼。
然后那个人就这样出现了。
“织姬,一念。最近好吗?”戴着方形眼镜的优雅男子推开玻璃门,笑着走进来。
那么热络,又那么从容。
好像他出现在这里再自然不过。
“哇哈哈!雨龙叔叔!”原本蹲在地上与花枝缠斗的一念听到声音抬头,下一刻,他尖叫着扑进他怀里,笑逐颜开。
“哈哈,一念看起来很健康啊,是不是又长高了?”雨龙抱起一念,两臂勒了勒他的圆胖身体,煞有其事地逗他,“嗯,看来有必要给一念做全身检查。”
“啊哈哈,不要不要……”被两只大手挠得又叫又笑,一念象条虫子似的在雨龙怀里乱扭,笑得飙泪求饶,“妈妈,救命啊!”
“雨龙君你就别逗一念了,明知道他最怕痒呢。”织姬笑盈盈从柜台里走出来,从雨龙手里把一念接过,“怎么过来了?又开会吗?花茶好不好?”
“札幌这边有个医学研讨会。我抽空就顺便过来看看你们。”拉了一张椅子在柜台前坐下,雨龙笑得很温和,“花茶很好。”
“啊,我来我来。”一念从织姬的怀里跳下,欢快地跑到柜台,垫高小小的身子,有些吃力地取过一旁的茶壶打开,放入新鲜的干花瓣,把热水冲入,盖上盖子。每一个动作都很谨慎专注,似乎那是很重要的工作一样。
织姬也走回柜台后,拿出三只纸茶杯,一一摆放好。
“哇,好烫好烫。”给每个杯子都注入茶水,一念把其中一杯推到雨龙跟前,笑得眼睛灿亮灿亮的,“雨龙叔叔,请喝茶。”
“谢谢,好久没喝到一念泡的茶,叔叔好怀念呢。”雨龙喝了一口茶,伸手疼爱地摸摸一念的头,一念立刻笑得小脸通红。
好好,他最喜欢的雨龙叔叔夸他呢。
“雨龙叔叔,我跟你说,最近我们班里……”唧唧呱呱,唧唧呱呱,一念拉着雨龙,乐不可支地聊着学校的新鲜话题,雨龙也好脾气地应着,不时伸手捏捏他的脸或者摸摸他的头,给他赞美或者批评。
织姬笑看两人,偶尔也插几句话。三人兴致勃勃聊了一会后,织姬起身,去招呼客人。
那道窈窕身影才刚离开,一条黝黑的臂膀就勒住了雨龙的脖子。
“雨龙,好久不见。”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脖子被人勒得有些疼,雨龙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人,不由得睁大了眼:“一……一护?”
“是我。”手臂再紧了紧,直到被勒的人脸上浮现痛苦神色,一护才以不勒疼他的力道拖着他往外走,“店里太小,我们到外面好好聊聊。”
“啊……你、你要对雨龙叔叔做什么?”一念紧张地追上来,说出的话却让一护差点吐血。
他不担心他这个老子,却担心他的“雨龙叔叔”!
多日来他跟自己说过的话手指头都不用数完,却为了一个外人追着自己跑?!
深深的挫败让一护更加气怒,但也明白要安抚小孩子:“一念,妈妈那里很忙呢,你快去帮忙。爸爸只是跟你的‘雨龙叔叔’聊聊天、叙叙旧,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咬牙挤出笑脸对着儿子做保证,那双童稚眼睛里浮现的犹疑与不信任却让一护更加郁卒。
“是啊,一念,叔叔只是跟你爸爸聊天,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快去给妈妈帮忙。”雨龙反手扳住脖子上紧绷的手臂,以防某人气愤过度真会把自己勒毙,一面还温和微笑地把小朋友支走。
笑笑笑,脸部抽筋么?你不是整天一副冷冰冰道貌岸然的死样吗,怎么一见我老婆儿子就笑成花痴的小女生还要阳光?
一护忍不住碎碎念腹诽着多年的好友。
“哦。”
看到儿子似懂非懂,却乖乖转身。一护心中的郁卒上升到最高点。
为什么儿子要这么听话啊!
关键是,听外人的话,而不是他这个老爸的话!
“雨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在这里了?你明知道我一直在找织姬,你为什么不把他们的下落告诉我?!你太不够朋友了!”走出花店,一护再无顾忌地直接单手把雨龙压制到墙上,低吼咆哮。
看儿子对雨龙的仰慕,看雨龙和织姬的熟稔,他们绝对是不止一次见面了。
“我是大概三年前无意间遇到织姬的。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是因为织姬这样要求。”而他无法拒绝喜欢的女孩子的要求。
推开脖子上那只碍事的手臂,雨龙整了整被人揉乱的衣领,一脸的严肃:“虽然我跟你是朋友,但是我跟织姬也是朋友。”
“狗屎!那是我老婆跟我儿子!”一护狠狠地瞪他。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从以前就暗恋织姬了。当学生时还好,除了同伴的关怀外,也只是礼貌地称呼“井上”,但现在竟然就在他面前喊“织姬”,还一副义正词严的嘴脸!
他本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但是多日来的挫败,以及妻儿对雨龙的热情,让他满腔的酸意与痛楚全都爆发出来。
“你的妻子?织姬说你们早就离婚了。”雨龙冷静地推了推眼镜,毫不留情地打击他,“至少当年我在医院见到抱着高烧的一念无助哭泣的织姬时,你并不在他们身边。”
所以,一护有什么立场来责怪他?
“我只是不知道!”一护象被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额上青筋突起急跳,“我会补偿他们的,我以后一定会对他们很好的。”
“以后?那也要织姬和一念接受你再说吧。你以为孩子一生下来就长这么大?你没有看到织姬的辛苦,没有看到她半夜为了孩子在医院奔波,没有看到她为了家计辛苦工作,没有看到她为了孩子把自己都熬得不成样子。你凭什么认为你一出现,织姬就要原谅你?你又为他们母子做过些什么?”
“住口!”他的咄咄逼人刺痛了一护最深沉的惧怕,他狂叫着一拳打在了墙上,碎石顿时飞溅迸射,擦过不躲不避的雨龙,在他清俊的脸上擦出一道血痕。
“没用!你只会使用暴力吗?八年前是你没有好好珍惜织姬,八年后你凭什么抓狂?黑崎一护,你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你们离婚了。你没有这个立场。”雨龙本不是这么尖刻的人,一护与织姬一样,同样是他珍惜的朋友。但是这么多年来,看到织姬的隐忍和痛苦,还有一路走来独力抚养小孩的辛苦,他忍不住就想要骂一骂眼前这个比驴还蠢比牛还笨的朋友,看能不能骂醒他。
“我没有!我没有跟织姬离婚!我爱织姬,我一辈子都不会跟她离婚!”心底最深的恐惧被他血淋淋翻出来,一护再也忍耐不住地一拳挥向雨龙,却被他轻易拨开。
单手就将狂怒得没有章法的一护揍翻在地,雨龙扣紧他的手臂,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感谢我吧,笨蛋。”
语毕,他站起身,再度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对着花店门口目瞪口呆的母子俩微微一笑:“织姬,一念,我还有点事,下次再来看你们。”
柔和的灯光,简单的家具。
不大的小套房,却布置得很温馨。
有多少年,没有这种“家”的感觉了?
一护坐在沙发上,凝望着厨房里那道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感动。
“你……手还痛吗?”一道怯怯的问话打断了一护傻乎乎的笑,他低头就看到向来与自己不太亲近的儿子正攀在沙发另一边的扶手上,小声地问。
“没事,爸爸很强壮的。”笑着把被包得很漂亮的右手摇了摇,一护暗自欣喜儿子的主动接近。
呵,说起来丢脸,这也许是父子两人一个多月来距离最近的一次了,也是儿子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呢。
心中被感动的情绪涨得满满的,一护看着自己的右手,觉得雨龙的话说得真没错。
他是该感谢他。
不但是感谢他这几年暗中对织姬和一念的照顾,同时也感谢他给自己制造了这个机会。
右手的伤是捶墙时捶出来的擦伤。织姬却把他带回了家中上药治疗。
雨龙把他揍翻后,就拍拍手潇洒地走了。
他只能尴尬地看着门口的一大一小,不知道他们究竟听到了多少。
但织姬并没有多说什么,在他起身后,只淡淡地说该下班了,就关门收店。
然后他就一路随着他们回家。
再然后就被不由自主地被那道沉静的背影引进了他们母子的领域。
一个多月了,终于能进入到这里。
还被邀请留下来吃晚饭,一护真觉得被揍得非常值得。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一念又凑进了些,“你真的没有跟妈妈离婚?你真的跟我一样爱着妈妈?”
他很认真地重复着下午听到的话,可见心底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在意。
“嗯。我没有跟妈妈离婚。我也非常爱妈妈。”与织姬相似的眼睛映出了自己的影子。没有扭捏,没有别扭。一护收起了傻笑,严肃认真地对着自己的儿子强调自己的心思,以一种对待成年人的态度。
“哦。”一念点点头,低下头,长长的眼睫掩去了他的神情。
“一念,一护,来吃饭了。”织姬把饭菜摆好在小饭桌上,招呼这对谈得很严肃的父子。
两大一小围着餐桌共享晚餐,这一顿饭吃得比以往都要和谐温馨。
一护偶尔夹菜到一念的碗里,一念也不再抗拒,还会低声回一句“谢谢”,让他的心情异常愉悦。
这样算是有进步了吧?他与儿子的距离,有拉近一点点了吧?
吃过饭洗过澡,小家伙终于被睡神召唤到床上去睡觉。
“妈妈……”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把被子拉高抵到脖子,一念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嗯?怎么了?”拂开他额上柔细的发丝,她低声应着。
“后天……运动会……”欲言又止,一念拼命眨着困倦的双眼,眼底流露出渴望。
“嗯,妈妈邀请爸爸也参加可以吗?”知道他的心思,织姬顺着话意就势问着,有些高兴生疏的父子关系终于开始缓慢进展。
“嗯,好。”两眼顺从心意合上,一念终于陷入香甜梦乡,红润的小嘴挂着满意的笑。
真是个孩子。
轻轻吻了吻儿子的额头,为他掖好被子,织姬这才起身离开。
“一念睡了?”一护为自己和织姬都倒了杯茶。
看他的架势,是想要今晚说清楚了。她早就知道,他的耐性不好。
端起茶杯,浓郁的花香瞬间充盈了小小的空间。
轻轻啜饮着,她想着要怎么开口。
透过茶香,女人的姿态娴雅温柔。
一护近乎着迷的看着,感觉心跳越来越急。
三十三岁的织姬,少了少女时期的青涩,少了新婚时期的羞涩,却多了一股成熟女性的风韵。
那么的优雅,那么的恬静,而那份骨子里的温柔,却是从未改变的。
“啊呀,好烫。”正恍惚入迷,那女人却急乎乎地放下杯子,拼命扇着被烫到的舌头。
一护笑了起来。
是了,这就是他的织姬。
无论岁月流淌了多少,她都是那么迷糊,又温柔,可爱,又天真。
“你笑什么!”她窘红了脸,不满地瞪他。
嗯,也许岁月还淬炼出了她小猫似的爪牙。
“没什么。”低头喝茶,掩去嘴角的笑意,一护不敢说自己笑她的那份不变的纯真,更不敢说自己渴望那樱色的小舌。
大口大口喝茶,他竭力掩饰自己不受控制的突起欲望。
柔和的灯光下,两人静静的喝茶,气氛宁谧美好。
“一护,你今天跟雨龙说,我们没有离婚,是什么意思?”定定看着清澈的茶水,织姬悄声开口。
当年签下离婚协议书,她以为这么多年多去,他早已经去办理离婚手续了,为什么……他要对雨龙说,他们没有离婚?
他就知道,她会问这个。
“那份离婚协议书,我没有签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离婚。”把茶杯放好,一护一脸认真地看她,澄清着她故意模糊掉的话语:“织姬,我一直都没有说过,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知道过去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只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chapitre.3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