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曾有过的青春:别心疼》燕子离三

27、第二十七章

　　我一直以为：浪漫的感觉就是像飘在云端，坠入梦境，全身轻飘飘的，心情舒畅，脑子迷糊，ＩＱ陷入弱智地步。一开始，我们实施步行到市区的恶俗计划时，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浪漫了吧，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很沮丧，腿开始抽筋，额头冒冷汗，望着河堤遥远的尽头，我后悔了。春小春一直跟我谈着她的家庭，她的高中母校，还有现在这些同学，刚开始的时候我听得兴致昂然，不时用“哦”“啊”“唉”等叹词来呼应她，后来体力渐渐不支，就剩“唉”“唉”“唉”了。
　　快望到正在建设的鄂黄大桥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春小春心疼地问：你怎么啦？
　　我说：我实在不行了。满脚都起泡了。
　　她帮我脱下鞋子，那些水疱都破了，血肉模糊的挺惨烈。
　　“要不，我背你吧！”她一时不知所措，突然说出一句让我感到无比惭愧的话来。
　　哈哈哈哈！除了笑她傻，我竟然有些感动，无话可说。
　　后来的情况是：我和她一起下了河堤，拦了一辆车，回到学校，在车上为了让她更加紧张我，我叫得很大声，连司机都吓住了：同学，要不要给你直接送到医院去？
　　下车后，她去帮我买了些药，让我回宿舍后搽一点，我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像垂死的病号：你帮我搽吧！
　　我要回去了！我下午还有课！
　　原来上课还是比我重要，总有那么一天，我要她在我和课堂之间做一个生死抉择。
　　“对了！”我想起一个非常郁闷的问题，“为什么一开始，你的同学不让我跟着呢？”
　　春小春脸又腾地红了：她们，她们去买那个。
　　那个什么？
　　就是，就是那个啦！
　　说完羞臊地扭身跑了，穿着一双皮鞋，腿一拐一拐的！
　　我忽然明白过来，呆立当地，口干舌燥，鼻尖上渗出汗水：冒失了，太冒失了！

　　晚上春小春宿舍的大姐大气势汹汹地打电话过来找我，在我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就听到她的嘴里一连串地冒出：不负责任，大男人主义，粗心，不关心人，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之类恶意中伤我的言辞，我在她的教训中羞愧难当，等她稍微有点停顿的间隙，我虔诚地问道：我到底怎么了，姐姐？
　　“我们小春的脚都肿了，你到底对她怎么啦？”
　　肿了？这小姑娘走河堤的时候怎么吭都不吭一声？只关心我脚上的水疱，她当时还穿着皮鞋，回去的时候腿一拐一拐的，难道正是走河堤伤的？我来不及细想，拿一只拖鞋威胁波波，让他交出他老爸从香港买回来的红花油，穿着拖鞋就匆匆赶到女生宿舍楼下，跟看门的大妈进行一番激烈的交涉。我当时有些激动，甚至对大妈保证：以后决不留宿女生宿舍！大妈见我态度如此诚恳，帮我把春小春喊了下来。
　　春小春被她宿舍的大姐大搀扶着下来，裂着嘴忍着痛苦，拖着一个大拖板，像男生的鞋，她的脚肿得如同加了发酵粉后蒸了一样，我说你痛不痛啊，还死撑着不给我说。大姐大气了：小铁你还是人吗？人家脚都肿成那样了你还吼她。我忙向大姐大道歉：我一直都是这么大声的。冲春小春又吼起来：“以后有什么事儿都要告诉我，别瞒在心里头！”把她吓得一声不吭，撇着嘴点了点头。然后我把红花油交给她，点头哈腰地对大姐大说：“承蒙大姐关照，小春不懂事，跟你们添麻烦了！”大姐大气得脸扭曲：“谁是你大姐啊！”
　　原来她不准别人随便跟她拉帮派。
　　小春的大姐！我顺着小春叫。大姐别生气。我陪个笑脸说。
　　大姐大看了春小春手中的红花油，不屑一顾：人家送来的比你早啊小铁，还比你想得周到，你看拖鞋都准备了，你得跟人家学习学习！
　　我瞪圆了眼睛，盯着小春脚上大号方头拖鞋：谁啊？
　　春小春碰了碰大姐大，打着暗号让她不要再说。
　　“小春，是谁啊？”
　　见我逼问，小春低着头辩解：是他自己要叫人带过来的，等一下我让他拿回去。
　　我知道一定是那位抢劫饺子的武志军，那小样儿的消息还真灵通，该不会整天跟踪春小春吧，我狠狠说：人家带过来你就穿，你怎么一点原则性都没啊？春小春张了张嘴，满眼的委屈，我脱下自己的拖鞋，放在她的脚下，说：穿我的吧！把那家伙的还了！大姐大看不过眼：小铁，你太粗暴了吧！春小春劝着大姐大：算了吧！她非常听话地把我的拖鞋换上，我心里无限满足，忽然感觉整个世界温暖许多，真想上去把春小春搂在怀里。
　　这个傻姑娘！
　　说了一阵话，我让她回去，大姐大转身的时候余恨未消，骂了我一句：流氓！
　　春小春回头，眼神挺关切的：那你怎么办，你脚不痛吗？
　　我看了看自己的光脚丫子：只要不心疼，脚痛一痛有什么！
　　小春望着我抿了抿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仿佛要哭出来，那最后一句杀伤力太强，连我都感到有些肉麻，顶不住，她功力不够，一定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