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完美》森如

3、第 3 章

　　唐筝的父母亲和弟弟住在城南的一个小区。弟弟叫唐筑。母亲爱好古音，看姐弟俩的名字就知道。退休前在一中当老师，教音乐。弟弟比她小四岁，今年十九。不读大学，也不正经上班。母亲这次叫她过来，想必又是为了他。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才80平米。母亲单位分下来的房子。父亲祖上非常富庶，□□后土地大多被迫上缴；但仍私藏了一大包珠宝；母亲是贫民出身，但生性好强，大学读的器乐专业，本想出国，碍于家庭压力，毕业后很快嫁给了父亲。如今家中一贫如洗，也多亏了父亲大人几十年如一日的挥霍。最后，只剩下母亲学校分下的这间小房子，不然，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唐筝毕业后一找到工作，就迫不及待搬了出来。她和唐筑一直住一间，直到高三毕业。那时唐筑已经十四岁，读初二。

　　唐筝按下门铃。
　　父亲不知去哪玩乐去了，弟弟那天也不在家。母亲神色憔悴，拉着唐筝进了卧室。她替母亲拢了拢如雪的鬓角，心里有些难过。母亲年轻时是很美的，尤其是弹古筝时的样子。她小时候看到过，那时候，心中有个小小的憧憬，长大后，有母亲一半的美丽就心满意足了。

　　如今，那古筝，别说弹，连摸都没摸过。而母亲，年华早早逝去，早已没了当年的风韵。
　　母亲拉着她的手，抚摸着。
　　“筝筝，只有看着你的时候，我的心里才舒服些。”
　　“筝筝，你知道吗，你弟弟最近老是请假不上班，我才知道他谈了个对象。”
　　原来是因为这事。
　　唐筝安慰她：“妈，他十九了，也没读书，交女朋友不算早。”
　　母亲眼睛一红，激动起来，“他那个对象！在铂金俱乐部上班！是。。。。是个陪酒的！”

　　唐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这事，在铂金俱乐部上班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仅仅陪酒。唐筑交了这个物质女孩后，变本加厉跟她要钱。每月工资至少有一千给了他。

　　唐筝仍旧坐在办公桌前发呆。这些远是去年秋天的事。可让人觉得恍如昨日。

　　景远那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换下那双脏鞋，狠狠扔进了垃圾桶。他跟自个赌起了气，花也不送了。可每每晚上闭了眼睛，唐筝那白衣黑眸的一幕场景就跟过电影似的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放。他跳起来找朋友出去玩，喝的烂醉回来，倒在床上就睡。

　　最后，他寻了个莫须有的理由去日本玩了一圈，交了个日本女朋友，名叫夕子。夕子还是个大二学生，两人很快陷入热恋，好的蜜里调油；那时正是初春，景远寄了张相片给奶奶。一个女孩子站在樱花前，裙角飞扬，笑容灿烂。他甚至打电话给奶奶：“奶奶，你觉得她做你孙媳妇怎么样？”
　　奶奶也不气恼，问他“你很喜欢她吗？”
　　“当然。”
　　“可相片上怎么没有你呀？”
　　奶奶叫他远远，奶奶不管他多大，都喜欢叫他远远，当他三岁小孩般。
　　“远远，你只是喜欢她。可你不喜欢和她在一起。你不喜欢和她在一起的自己，为何还要同她结婚呢？”
　　景远静默许久，轻轻挂了电话。

　　景远绻在沙发里抽烟。房间里没有开灯，夕子去上课了。指间的那一点火花一闪一闪，隐约可瞥见他满眼的烦躁与慌乱。

　　他想起第一次见夕子。那样美好的背影。柔软的头发打了个结束在头顶；穿条白色长裙，一双咖啡色帆布鞋。在日本，这么随意的穿着是很少见而突兀的。

　　他听到自己心脏重重的跳了一下。

　　咚。

　　那背影和一个女孩子的面孔重叠起来。他很清楚，她是谁。她没有夕子高，还平胸。他眼睛很毒，第一眼目测夕子34C，后来证明简直准的要命。夕子有点欧洲血统，五官精致立体；皮肤象牙般光滑，摸上去手感极好。

　　夕子哪都比她惹火。

　　他将烟头按灭，狠狠抓了几把头发，站起身，飞快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打电话订了张机票，当天晚上就飞回了家。

　　七点到嘉兰。他直接打车到景华园。来不及去车库提车，他直接开着奶奶那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去找唐筝。
　　边开边想，不知她这次又会怎么取笑奶奶这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