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游》吾安

2、第 2 章

　　【第二章】
　　少年把其他几句尸体翻过来，发现手背上都有凌字。再找找没有再发现什么，就重新引火把他们烧了。
　　“安息吧。”少年起身，把搜到的东西清点了一遍，准备转身离开，背后忽然传来哆哆嗦嗦的笑声。
　　“咯咯咯咯，罪臣……”
　　人在太安静的环境里呆久了，听觉就会异常敏锐。少年觉得背脊滑下了一块冰块，毛孔都炸开了。
　　“谁！”少年转头大喊，可背后什么也没有，笑声消失了，只有木柴爆裂的噼噼啪啪声。
　　“他娘的…谁吓老子……”少年补了一句。
　　少年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有一种压迫感莫名其妙的生出来。他立即按住肩上的包袱，快步离开。
　　他明明在远离火源，却觉得背后越来越热，他开始小跑，可灼热感不见减少，他突然看到身前的影子在不断缩小。
　　他明白了，有东西在他背后。
　　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哆嗦的笑声。少年转头，看见了诡异的一幕。那是全身冒火的尸体，像是又有了生命一样，面部还保持着狰狞的面孔，瞳孔里散发着饥饿的神情。火尸像被操纵的木木偶，全身摇摆着，向少年走来。
　　少年觉得很扯淡：“这不科学啊…”
　　死尸的速度好像在一点点加快。少年慌张的往后退，从布袋里摸出个东西就往火尸身上砸。偏偏摸出来的都是些护腕之类的，少年觉得很苦恼，总算摸到一把腰刀，立刻站稳身形，横砍一刀，刚刚扑上来的火尸胸口被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浓黑的血溅了一地，死尸仰面飞出去一米多，黑血浇灭了它胸口的火，一下子变成一块焦臭的烂肉。
　　“我说大哥我不就是拿了你两样东西嘛再说我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再说你以后也用不到那些东西这么小气小心没人烧纸钱啊！”少年边跑边破口大骂。更多火尸从火堆里摇摇晃晃地站起，少年大叫着飞奔不止。前方是一片灌木林，。少年慌不择路的窜了进去，离得近的火尸在林外哀嚎，不再前进。
　　少年在密林里狂奔了很久，直到累得跑不动了，瘫坐在一棵树下休息。休息了一会，发现没有火尸追来，喘过气来之后，少年观察了一下附近环境。这应该是密林深处了，地形呈一个下坡，四处都是腰粗的大树，不远处好像有水流的声音。这里已经看不到火尸的火光了，少年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布包没丢，从死尸身上搜来的东西都在里面。他除了擦破了点皮也没什么大碍。
　　“我说这是什么人生啊，老子明显失了忆醒来就那点死人东西保保小命就碰见诈尸差点嗝屁了，倒血霉了这…”少年无力地骂，把布包摊开想找个水壶打点水喝。
　　密林里传来窸窣的破风声，少年刚想再骂两声，立即警觉起来，他抓起腰刀，紧张兮兮地背靠着树干站起来，连呼吸都屏住了。还是很寂静，只有灌木摩擦的声音和微弱的水流声。少年全身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突然头上传来树皮破裂的响声，少年抬头，看见一具火尸从对面树干横跃出好长一段距离，发出凄厉的尖叫，朝自己冲过来。少年一慌脚下一滑，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抬头火尸已经离他不到一张脸的距离。这一切发生太快了，少年不知道哪来的觉悟，眼睛一闭，手顺势就是一挥，火尸怪叫一声翻到一边，右边手臂的位置多了一个碗大的切口，少年看到火尸掉在地上的手臂立刻变成了一坨烂肉，连忙打了滚撒腿又跑。“对了附近有水，那些鸟人身上有火那他们总该怕水吧。”少年连忙往有水声的地方跑去。手抓着布包楞死没撒手。
　　少年拼命往前跑，发现四周树木变成了低矮的灌木，说明附近有一处很大的水源。背后弥漫着一股灼热的腐臭气息，火尸似乎不善奔跑，他们在树干间跳跃，速度奇快。少年的脚步声越来越乱，他觉得胸腔的肺要炸开了，然后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头。
　　一根树根绊倒了少年，滚了几圈后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最近的一只火尸立刻从树上俯冲下来，这是少年突然有了意识，抬头望向逼近的火尸，正好对上火尸空洞洞的双眼。少年这是眼神不知怎么突然凌厉如刀，像钢针一样射向火尸。在半空中门大开的火尸像遭了重击，失去平衡，歪斜着身体坠向少年。少年像换了一个人，反手握住刀柄，迎向坠落的火尸，普通的腰刀在他手中如同神兵，他把腰刀刺出，将那只倒霉的火尸钉在树干上，刀口从鼻梁穿入，刀身完全没入整个头。火尸扑腾了几下，失去了动静。
　　少年转头扫了眼四周的火尸，随手把刀抽出，死去的火尸像烂泥一样滑下。
　　树干上的火尸发出毫无感情的呼号，几乎同时跃起，向少年俯冲而下。少年抬起腰刀，刀身拍在树干上，震去刀口上的黑血，瞬间转身劈开靠近的一具火尸，刀刃从肩部劈下，整个身体一分为二。少年转身，额头的刘海甩开，看清了他的眼睛，瞳孔如血。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像是……无人能危及我的生命，无上的权与力被牢牢握在手中！
　　少年软绵绵的，走向火尸。
　　如果火尸们有听觉，一定会忍不住堵上耳朵，那边杀红了眼的少年嘴里发出尖锐的如同野兽悲鸣的笑声。密林高处的树冠，群鸟一哄而散。

　　少年横扫一刀，把临近的一具火尸的脖子硬生生砍断。那把原本就钝锈的腰刀终于断裂，一声金属折断的清脆声音在空气中传播开来，火尸们骄傲的呼号，从各个角落往少年汇集。
　　少年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哇”地突出一口鲜血，半截刀刃落地，少年顺势倒在地上。火尸一看到少年倒下，“嗖”的扑上来。少年眼皮很重，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具跃起的火尸胸口突然爆出一簇冰棱，漆黑的血溅出来把冰棱浸透，更多的冰棱从火尸身体里爆出。四周浮起冰冷的水汽，少年透过水汽，看到灌木丛外一个迷蒙的马的站影……

　　“喔喔喔喔喔！！！”
　　一只马蹄伸过来，对着少年的屁股就是一脚：“你是公鸡吗醒来就喔喔叫！”
　　“马……不是……人马……喔喔喔喔喔！！”
　　“再叫！”又一记重踢。
　　这个真的不怪这个傻二楞的少年，本来大脑就一片混乱了，一觉醒来突然发现旁边站着一只，哦不对，一个满腮胡子的两米多高的有暴力倾向的人马，他神经再大条都要疯了。
　　这个奇异的生物赤裸上半身，背后搭着一把弓箭，从腰部以下是毛色纯正的白马，他正扬着骄傲的头，低低的看着少年，尾巴一甩一甩的，满脸“老子是高贵的有钱人你是平民窟的阿三我屈尊救你你就是跪下来帮我□□都报答不了我的恩情”的表情。
　　“我靠这是什么戏码…”少年觉得失忆的脑袋突然不够用起来。